《大宫-雏菊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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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宫-雏菊曲-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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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愣,答不出话来。

  我迎上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选江山。”

  然后我又再次坚定无比地说:“选江山。因为美人会变心会背叛,江山不会。”

  听了我的话,他放声大笑起来:“如此魄力就是堂堂男儿也不曾有的,又是怎么从你的口中从容不迫地说出来的呢?”然后他又止了笑,冷声问我:“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的心中一痛,极力忽视他看我那鄙夷的眼神,回答说:“最受益的是你。”

他的神色复杂,但我依然捕捉到他眼中一丝无奈的松动。

当我离去时,巫朗哈穆在后面突然说:“奴兮,我真后悔认识你。”

我怔在原地,没有回答。

“我后悔了,像毒药一般的女人,却不知道要用多长时间才能忘记……”

  终于有一天,皇上下朝回来和我聊起回纥质子上书请求迎娶乌姬一事,还说朝中大臣意见两分,一部分赞同说此乃天作之合,有利于对回纥国统治的巩固;另一部分说高贵帝姬下嫁附属臣国,有失大国威仪。

  我淡淡地笑了,对皇上说:“那回纥王子质于大胤将近八年,早已熏染上我国的风俗习惯,算是半个胤国人了。如果将乌姬下嫁给他,既可以示恩于他,又能显示我大国海纳百川的风范,何来失威仪之说?况且又听说那回纥老可汗偏爱宠姬,倘若发生废嫡立庶的变故,岂不枉费了当初收复回纥的一番辛苦?”末了我又加了一句,

“不过这也只是臣妾之薄见,君上如此英名,想必顾虑得更加周全。”

  皇上沉思着点了点头,心中却已有定论。

  于是下旨颁诏,将乌姬许给回纥质子,赐驸马名号,并在成婚一个月后,放其归国继承太子之位。

  我看着巫朗哈穆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走着,前面的宫门早已为他敞开,他终于能回到自己的家乡。

  在他越过宫门的那一刻,他回头看了我最后一眼,眼中神色是那样的复杂,慢慢地他收回他所有的感情,毅然地离开。

  他终是走了,回到属于他的地方。

  以往与他的种种不禁浮现眼前,我想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最终会被我渐渐忘记,成为我少女时光中的一段回忆吧。

  乌姬欣喜无比,因为她尚不知自己的幸福从何而来。

  当她毫无眷顾之情同自己的心上人欢喜离宫时,我看着她,心中涌起百般感慨,乌姬你真是个不孝之女啊……

那么乌采女,你到底值不值呢?

于后宫之内我独断专行、独承圣恩,于朝廷之上借助右宰相暗中扩大势力,终于一步步地扎稳了脚跟。

  没有人再敢忤逆我的意志,放眼望去皆是谄媚惶恐的一张张脸孔,真是叫人好不惬意。

表面上的风平浪静。

一日闲极无聊,信步来到惠修仪(即皎充嫒)的蝶恋官,正看见惠修仪在逗弄着十五皇子颛明,无比喜爱的样子。

  我看到颛明略略一惊,沉声问道:“这么说安婕妤已经……”

   
  惠修仪迎上前去,向我点了点头,然后满是感慨地叹了一口气。

  我恢复了往常淡漠的神态,在上首的位置坐下,戏谑着说:“你叹什么气?这之于你不是好事吗?”

  惠修仪摇了摇头略有哀伤地回道:“看着这孩子的眼睛就让我想起了他的母亲。想当初我们一同进宫,亲如姐妹,曾发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听了默然,然后转头看到~身白色童服的颛明,正自得其乐地摆弄着手里的玩偶,喃喃地说:“这孩子还不知道自己正在为生母服丧呢……”

  那孩子可能感觉到我在看着他,也抬头看我,就停止了玩耍愣在那里。

  惠修仪轻推他上前,哄道:“明儿,那是你母后呢。叫母后啊……”

  没想到那孩子刚刚靠近我就脸色发白,哇地哭出声来。

  一时间屋里的人都愣旺住了,惠修仪一脸尴尬慌忙解释说:“这孩子见人生呢……”

  我品了一口茶,不介意地笑了笑,说:“小孩子心性最是敏感,他知道我不喜欢他,也不亲近我呢……”

  当我十九岁的生日临近,皇上搂着我问想要什么礼物,我终于犹豫着将心中一直所想说了出来:“君上,我想见见我的两位嫡姨…?SPAN langENUS》;   

  皇上沉默,最终还是答应了我。

  当两位嫡姨身着正式的宫服,恭谨地跪拜在我面前时,我在上面仔细地审视她们。

  她们都有四五十岁了吧,只是普通中年妇女的样子,体态发福,不再有年轻时漂亮的影子。

她们不像我母亲……

心中有隐隐的失望,继而又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在期待什么呢。

我依然热情地下去亲自扶她们起来,叫人给她们看座,她们才一脸诚惶诚恐地坐下了。

  她们有些拘谨,上的茶点瓜果都不敢碰,说话也是小心而客气的。

  我亲切地笑着说:“你们都是我的长辈,这样拘束反倒见外了。”

  她们这才轻松了些,絮絮地和我聊起了家常。

  我随意地和她们说话,此情此景让我心中有些温暖,有些柔软。

  身体瘦削些的大姨看着我,不觉得红了眼圈,抹泪说:“皇后娘娘长得真像小妹,让我不由得想起,她还在世时的样子……”

  她的话也触动了我的伤处,不由得也跟着欷欺伤感起来。

  大姨径自悲伤了会儿,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从袖袍中掏出手绢擦干了眼泪,说:“瞧瞧我,今天是个好日子,却让我搅得……皇后娘娘也不要悲伤,我想小妹在天之灵看到娘娘今日的至尊至贵,一定也会感到无限欣慰吧……”

  我在心中苦笑了一下,心想如果我娘尚在,皇上有何脸面再见她?我又有何脸面再见她?

  这时善善趁机转移话题说:“小小姐,御膳都已经准备好了。”

  我这才收回百般心思,起身邀两位嫡姨共进午膳。

  席间,大姨应对流利,言语讨喜,一见就是精明之人;二姨则相对沉闷,话不投机,让人乏味。

  我在心中感叹,果真是龙生九子,各不相同啊。

  下午,皇上来到凤仪宫,我知道皇上对她们有芥蒂,于是便遣善善带她们去御花园四下走走,回避了过去。

  今天的皇上有些反常,在下午行了鱼水之事方才离去。

  我有些失神地坐在床上,这时菟丝进来禀告说:“大姨夫人在屋外求见呢。”

  我略略一惊,随口问道:“哦,善善这么快就带她们回来了吗?”

  菟丝回答:“是大姨夫人自个儿提早回来了。”

  我听了也没多想,只“唔”了一声,吩咐说:“你让她先等着,待我先去沐浴更衣。”

  菟丝领命而去,可不一会儿却见大姨擅自闯了进来。

  我心下有些不悦,却见大姨跪在我面前一脸慌张地说:“娘娘万万不要擅自洗浴啊!”

  我听了有些迷惑不解,却听见大姨又重复说道:“皇后娘娘但凡想生下子嗣,就不要擅自入浴……”

  大姨见我依然不解的神情,起身在我耳边低声说:“男女欢爱过后,女子若是濯洗就会将男子精血也随之排出体外……”

  我听了脸上腾地一红,心情复杂,半晌说不出话来。

  大姨也怔了会儿,过后叹了口气,拉起我的手,充满慈祥与怜爱地说:“可怜的孩子……你娘死得早,服侍你的又都是些未出嫁的姑娘们,身边也没个过来人告诉你什么……”

  然后她又从袍中拿出一个小香囊,递给我说:“这次特意早回也是想趁着人少,把这个进献给皇后娘娘。这里面有我在宫外特意为皇后娘娘求得的送子符,听说那家庵一向很灵。娘娘的苦处大姨明白,希望上天能降福于娘娘……”

  我听了她的话不由得动容,终于委屈地簌簌地流下泪来。

  我留两位嫡姨在宫中待了有半个月,将她们分别封为邦国夫人、媵国夫人,并赐以丰富的珍奇异宝,方才恋恋不舍地放她们出宫。

  我握着手中的香囊,想起了大姨临走前细细教诲的受孕方法,心中又是羞涩又是感激。

  楚姿端出一托盘禀道:“娘娘,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我掀起红布扫了一眼,也是些价值不菲的金银首饰,点了点头,吩咐说:“去送到邦国夫人府。”

  楚姿正要领命而去,善善则略有诧异地问我:“不知小小姐又为何再次犒赏邦国夫人?”

  我笑了笑,说:“亲戚之间也有亲疏,大姨合我的心思。”

  善善一愣,顺口说道:“邦国夫人的确善于交际,自小就长了一张巧嘴,也讨老爷夫人喜欢。不过小时候高傲犀利得很,什么都挑最好的,也不知道忍让媵国夫人和小姐,也是小姐不爱争抢。反而是媵国夫人看起来笨笨讷讷的,倒为了维护小姐和邦国夫人吵过几架呢……”

  善善觉察到我越来越阴沉的脸色,连忙改口说:“不过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我心中有无限的感慨,叹了口气说:“是呀,都是小时候的事了。若不是你提起,我还真不知道她是什么样子呢。可见人默默无闻是不行的,总比不上机灵狡猾的人有好处。”然后我再看了一眼那些金银珠宝,吩咐说:“改送往媵国夫人府。”

  皇上过了今年的元日就该五十一岁了,已见衰老。

  一日秋风扫落叶,他突然无限感叹地和我说:“朕老了,已经开始长白发了……”

  我心想,平时皇上长白发时,梳头太监都会悄悄地拔去藏着,现在终于已经多得遮掩不住了吗?于是不由得也跟着感到一阵悲凉之意。

  呈现老态的皇上突然对亲情表现出眷恋,他说:“朕在宫中太寂寞了,朕想念朕的儿孙们。朕要让亲王们都回到京都,好好享受天伦之乐。”末了,他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而且也该是时候择优册立太子了……”

  我在心中一惊,却轻轻地拉过皇上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喃喃地说:“君上,您不是一个人哪,有臣妾,还有我们的孩子……”

  皇上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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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嗣

  我不怕斗,斗姒充仪,斗太后,斗昭娇,斗孝德妃,斗皇后……我早已习以为常。我也不是对皇上不甘心,既然对他无爱,我又何必叫他与我忠贞相守?

  只是想起以往与她非比寻常的情谊,一夜之间颠覆倒置,不由得一阵黯然落魄。

  (奴兮)

  身为国母,又喜怀龙脉,身份是何等尊贵。

  我躺靠着,手轻抚小腹,半眯着眼睛惬意地听着众妃嫔奉承的话。

  突然我睁开眼睛,问坐在下面的殊贤妃说:“贤妃当初怀有端豫王是怎样的呢?本宫甚喜酸食,姑姑们都说会是皇子,贤妃当初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呢?”

  殊贤妃一惊,脸上有些尴尬,回答说:“好似也是这个样子吧……时间久远,倒是有些记不得了……”

  我笑了笑,突然止不住地干呕了起来,急忙拿出帕子掩嘴,下面连忙传来一片关心慰问之声。

  等稍稍安稳下来,我挥手吩咐道:“你们先退下吧。”

  待她们都离去后,我感到浑身疲惫无力,于是病恹恹地躺下去,脸贴着席子,感到一阵清凉,才稍稍好过了些。

  这时楚姿端着食盘进来了,她才稍稍靠近,我便开始反起胃来,连忙厌恶地命令道:“快拿走,我闻着味道就想吐。”

  楚姿迟疑地看向善善,善善过来劝说:“小小姐,您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这样对身体不行啊……”

  我摇了摇头说:“我吃不下……”然后胃中又是一阵翻涌,我连忙又俯身下去,呕出些许酸水来。

  宫人们面面相觑,一筹莫展而又束手无策。

  好难受……

  突然,我又想起了什么,强撑着吩咐楚姿说:“去,快去把王姑姑叫来。”

  宫人们不敢怠慢,不一会儿王姑姑就被带到了我面前。

  王姑姑首先就是温软地劝导我:“小姐不吃东西是不行的,您不关心自己,也要疼惜您腹中的胎儿啊……”

  我伸出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却单刀直入地问道:“这个孩子,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

  王姑姑一旺,然后为难地回答说:“小姐现在才怀孕三个月,暂时还看不出来呢……”

  我强忍住身上种种的不适,恶狠狠地说:“若是女孩,我就打掉她!”

  宫人们万万料不到我会说出此番话来,皆大惊失色。

  善善上前劝说:“小小姐怎么说出如此任性之话呢……无论皇子还是帝姬都是小小姐的骨血呀。”

“不……我讨厌她,如此地折磨我……”

王姑姑笑着解围说:“小姐这是在说气话呢……自个儿的孩子哪有不心疼的。”

我只无力地躺着,脸色发白,喃喃地说:“不,只能是男孩,,只能是……”

怀孕之后,脾气日益骄纵暴躁起来。

因为对气味敏感,于是着令宫中上下三个月不许熏香。

却在一天闻到一美人身上有香气,心下不悦,伸出手指冷冷地指着她说:“杖毙。”

左右太监不敢怠慢,就上前去绑她。

那美人一脸惊恐,连忙解释说:“皇后娘娘,臣妾没有熏香……臣妾没有……”

我不愿听她狡辩,不耐烦地挥挥手,那些太监就毫不留情地操起木杖向那美人细折的腰身打下去。

那美人一声惨叫,太监们接着又落下一杖,又是一阵哀呼。

木杖与那惨烈的叫声此起彼伏,不一会儿那美人衣背上就渗出斑斑血迹来。

楚姿与菟丝不忍再看,就劝我道:“娘娘,此景惨烈,于娘娘胎儿不利,咱们还是回避吧。”

  我冷笑了一声,说:“我闻此声甚是欣喜。”然后又威仪地吩咐太监们:“接着打!”

  那美人痛得直在地上打滚,求饶之声不绝于耳:“皇后娘娘,臣妾真的没有……饶了臣妾吧,臣妾就要死了……”然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切地说:“皇后娘娘,臣妾刚刚只是去殇秋嫒采花,许是沾染了香气,臣妾真的没有熏香…i;.99

  我这才轻哼一声收了命令,携众宫人冷漠而去。

  后来,那美人还来不及医治就已经丧命,至此众妃嫔不敢踏人御花园半步。

  又有一天用膳时,发现了一小块儿姜末,大怒,将厨子拉出去斩首。

  又因为甚喜酸食,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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