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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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 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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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看了一眼,随即转开眼光。

“啪。”一声,屋顶上“枢”字旗帜的旗杆,忽然出现一条裂纹。

……

帝歌。

阳光将静庭洗涤,书房的窗子却关得紧紧,还蒙上一层浅黑的纱。以至于屋子里光线极差,对面都未必看得清人。

前来议事的大臣却很习惯,因为从去年冬开始,据说国师大人就有了眼疾,不能见光,静庭的屋子越来越暗。

光线是在两个月的时间里,一点点变暗的,所以哪怕最近黑得快看不清人脸了,大家也没什么不适应。

国师一向不喜天热不喜灿烂阳光,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他的武功冰雪一系,这样很正常,只是很少人能想到,不喜欢灿烂阳光,和喜欢黑暗,其实是两码事。

昏暗光线里,上座的国师默默看着折子,时不时拳头抵着唇角,微咳两声。

他很少说话,声音微微嘶哑,似乎身体欠安,大臣们也不敢多问,只将自己的事拣紧要的说上几句,上座国师大部分时间都微微点头,遇有难决的,就令将折子留下,稍后批复。

今天有两个折子留了下来。

一个是轩辕镜告病。一个是诸老牌豪门家族,联名推举耶律家族长子耶律旸接替左国师位。

大荒国师承继,不从官员中选拔。一般一个是上任实权国师指定,另一个由开国诸豪族联名推举。豪族推举也有各自的规矩,基本上是轮着来,比如上一代的国师是轩辕世家的,这一次就轮到了耶律世家。这样保证了豪门世家利益的维持,和基本的平衡公正。

有人注意到,推举折子递上去时,随伺在一边的大头领蒙虎眉心一跳。

国师重重将折子搁在左侧,这是留中的意思。

大臣们告退。

帘子一层层放下,在淡黑色朦胧的光影里,一言不发的国师,偏头看了看大头领。

……

横幅在屋顶上招摇一天之后,终于在夜里,被景横波瞬闪拔了下来。那几个看守旗帜的护卫惶愧之下,当即要在裴枢面前自杀。景横波只是冷笑。

“裴枢,你有脸因为这样的事让他们自尽,你这辈子也永远别想再恢复龙城少帅的荣光了!”

裴枢踢出去的脚停在半空,半晌大骂一声“谁要他们死了?废物!”一脚将几个部下踢出视线之外,恨恨去睡觉了。

景横波哈哈一笑,拍拍那几个从地上爬起来的灰人,“看,你们少帅还是很心疼你们的,以后他这些乱七八糟的命令,你们尽管违抗,他不会杀你们的!”

“姑娘。”灰人们从地上爬起来,苦着脸道,“那可不行,咱们刚接到少帅命令,要去干活呢。”

“啊?”景横波跟他们出去,才看见一大堆灰人都在忙活呢,搬木板搭石头,看那样子好像是要摆擂台。

怎么?裴枢急于成名,想要当街卖艺,打遍天下无敌手,好迅速传开名声?

还是他又有什么坑爹打算了?

景横波看了半晌不得要领,心里总觉得这家伙没好事,但又不能现在拆了人家的台子,只好悻悻去睡觉。

这一晚她睡得不太安稳。

她住在客栈二楼,天气还冷,她紧紧关着窗子。夜半的时候,忽然感觉到风声。

是感觉,不是听见。她朦胧中,感觉到衣袂在月色在衣袂流风中脉脉流动。就在她的屋顶。

那种感觉太奇怪了,她觉得自己甚至看见了屋顶那一轮黄大的月亮,边缘晕着浅浅的红,而云是灰色的,浮雕一般在月周凝结。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就是从她吞了襄国丹室那颗丹开始,她的感知就比以前更加敏锐,夜深人静心境空明时刻,更有一种仿佛开了天眼的感觉,不用睁眼,可见天下。

只是这种能力,非得在极静极澄明空灵的状态下,稍稍一动,哪怕一睁眼,也就没了。

屋顶上那个人影,衣袂飘飘,极为高颀。她的心念,只能感觉到模糊的人影,无法辨别相貌,只隐约觉得,这人似乎没有恶意。

她以为这是过路客,然后风声轻轻一响,下一瞬他落入室内。

像一片云被风卷来,月光透窗的影都不曾被遮没。

她心中一惊,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动不了,意识模糊身体僵硬,像传说中的鬼压床。

到此刻她依旧不知这是梦是真,一切都虚幻如隔纱。

那人影走近来。

她的心砰砰跳起。

一抹淡淡气息传来,不是香气,却令人感觉十分清爽干净,有种让人安宁的力量,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不紧张了——有这种气息的人,不会是不怀好意者。

但这个给她感觉十分陌生的人,夜半蹑足而来,是为什么?

什么都不为。

她感觉到他走到床前,停下,似乎微微俯身,十分专注地凝视着她。

随即他似乎在伸手,想要触摸她,但手伸一半又停住,落在她鬓边。

他似乎将她额上一缕乱发拨开,手指开始向下移动。

她又有点紧张,他的手指却停在她被头,将被她推到胸下的被子给她往上拉了拉。

再然后他手指落在她放在被子外面的手上,指尖轻轻一触她的腕脉。停了停,将她的手放回去。

所有的动作都很轻,轻得像一根蛛丝落在了肌肤,所有的感觉都很模糊,像隔着毛玻璃看世界,或者走在动荡的梦中,以至于这一连串动作也不过是她的推想,根本无法确定。

她连呼吸都是平静的,无论内心感觉多么奇异,躯体都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

窗前明月光,一色素白。

他在月色中沉静,比月色更澄明,目光是一抹云,将床上的女子轻轻包裹。

她微微偏着头,乌发卷在耳侧,气息安详,脸颊透一抹少见的蔷薇色。不同于白日的明艳,此刻是一个纯净的睡美人。

风挤过月光的缝隙,吹开他的发,风里带一抹,早春的花香气息。

……

天亮了!

景横波睁开眼,唰一下坐起来,刺目的阳光令她立即弯臂遮挡,随即听见外头又热闹得要死,叫卖之声,行路之声,扁担欸乃之声,还有锣鼓之声。

这样的人间之声*辣地扑进窗,刚从深潜幽密的梦境中挣扎而出的景横波,愣了好一会儿,只觉得恍如隔世,一时连现在身在何地都想不起。

她坐在床上发了一阵呆,只觉得懒洋洋的,不想动也不想思考,却被外头越来越吵的声浪烦得坐不住。怒气冲冲下床穿衣,一阵风般奔到楼下。

一堆人在吃早饭,都抬起头看她,景横波走过去坐下,问天弃:“昨晚有听见什么动静没有?”

“没有!”天弃答得斩钉截铁,“怎么了?”

景横波皱眉,天弃的住处离她最近,要听见也该是他听见。他耳聪目明都没听见,自己真的是在做梦?

身体没什么变化,早上醒来时被子还是被推了一半,似乎是做梦。

她又问七杀,七个逗比嘻嘻笑,说,“有有!”

“昨晚老五被拽入地狱在惨叫,佛祖说他偷偷吃肉要下去拔舌!”

“昨晚司思被自己的毒药毒傻了跳艳舞!”

“昨晚山舞出去驱鬼结果带回来一个美艳女鬼!”

“昨晚戚逸把小七七睡了,他一直在挣扎!”

……

景横波叹口气——问他们还不如问二狗。

二狗在吟诗,“春有凉风夏有雪,文有无双二狗爷。”

景横波转身就走,还是出去看热闹吧。

“外面在做啥?”

“裴枢擂台招亲!”

------题外话------

嘿嘿嘿嘿嘿,某些说看见那谁才给那谁的,快点把那谁掏出来吧,不然小心我不让那谁出来那谁。

对了,提醒一下,签到,签到啊,总忘记签到怎么办?我觉得吧,把它当成和便便一样重要的事就行了,上厕所的时候签个到,你可以为了减肥不吃饭,你可以为了淘宝不睡觉,可每天总不能不上厕所吧?

第二十九章 擂台扒小三

“裴枢擂台招亲!”

景横波在门槛上绊了个踉跄,惊吓回头,“啥?”

七个逗比风一样从她面前卷过,“招亲咯招亲咯。”

景横波傻了傻,赶紧追“等等我等等我!”

一时间心花怒放——裴枢终于想通了?

又有些忧愁——这货这么张扬怎生是好?她又不是来旅游的,她是来偷东西的,这东西还没偷,就混成了明星真的好吗?

出门一看,哟呵,当街真的搭起了擂台,打得正乒乒乓乓。

横幅又换了“美绝天下,技惊四座,但求淑女,共偕鸳盟。”

看热闹的人比昨天还多——从来只听说女人擂台招亲抛绣球。没听说男人也可以比武招亲的,这是个稀罕事儿,必须得瞧一瞧。

景横波觉得裴枢比只晓得自卖自身的七杀会装叉多了。

因为这傲娇上天的货并没有亲自上场,他让自己的部下们先上。穿一身大袖宽衣,坐一边喝茶,脸上还罩半边面具,但就这个造型,就足够全城女子倾巢出动了。

景横波审视地瞄了瞄裴枢——这家伙,其实很懂得展示自己的优势啊!

他在沼泽淤泥里过了五年苦日子,身体偏清瘦,所以他不穿紧身衣,但他的腰游来游去锻炼得极其柔韧细美,所以他束紧了腰,衬上飘逸的衣裳和大袖,更显得猿臂蜂腰,姿态飘举。

他虽然罩了面具,却露了自己最漂亮的眼睛鼻子和嘴,鼻子高挺得苍蝇能栽死,而嘴唇红唇饱满,线条性感,沾一抹晶莹的水珠,阳光下闪闪发光,一群躲躲藏藏的女人眼睛也在发光。

景横波叹口气——他就这么一坐,一定会有无数女子等着他的绣球的。

果然台上龙争虎斗。上擂台的虽然是男子,但多半都会事先说,替自家小姐和女主人,考察一下擂主的武艺。和七杀自卖自身时一样,这些忍不住出手的幕后女人,多半是豪门世家的小姐,或者深闺寂寞的贵妇。至于那些出身平民,自身又不会武艺的女子,只能一边流流口水养养眼。

普通护院自然不是裴枢手下对手,裴枢优哉游哉喝茶,做云淡风轻状,看见景横波出来,得意洋洋对她扬了扬茶盏,景横波看他不再纠缠自己,心情大好,笑吟吟挥挥手,寻思着要不要找个丑女上台帮她作弊赢了裴枢?

想到裴枢要娶个丑媳妇她就乐死了啊哈哈。

擂台举行了半天,绝大部分都被打下,都不需要裴枢出手,终于在快吃中饭的时候,出现了一位女子。

众人哄一声轰动了,终于有女人敢上台了!

看了这么多场,上台的人已经越来越少,快要结束了,这时候还敢以女身上台,自然是有把握的!

那姑娘一声不吭,箭步上台,眼光一扫,指了指裴枢。

景横波下巴险些掉下来——这傲娇,活脱脱又一个裴枢。

裴枢第一眼看见那姑娘,眉头一皱坐直身体,险些丢掉了道具茶盏。随即便冷笑一声,看也不看人家一眼,又靠在椅子上,端起了茶。

景横波生起了强烈的好奇心——裴枢和这丫头,好像是认识的!

他才出来几天?又一路和她在一起,怎么会认识外面的女人?

她赶紧挤过去,结果人群因为女人上台出现更加拥挤,她大喊:“让让!让让!我给我家小姐送毒鞭!”

唰一声人群散开一条道,笔直干净直通擂台。

景横波嘿嘿一笑,踱过人群,即将接近擂台时,无意中眼光一掠,忽觉人群中似有个影子有点熟悉,她一怔,急忙转头,但此刻眼底,泱泱人群,一张张兴奋陌生的脸,哪来的熟悉感?

许是昨晚没睡好,她笑笑,挤到台前,仰头一看。

哟呵。

长得……嗯,用景横波的话来说,很女汉纸,很配裴枢!压得住!

果然压得住。

裴枢一挥手,示意手下上,那姑娘也不强求他上场,看他一眼,转身对那裴枢手下手指一勾。

这一勾勾得围观者巨汗,景横波大乐,裴枢冷笑不已。

但没有三分三谁敢上梁山?果然不出几招,砰一声巨响,一道人影腾云驾雾,摔在了景横波脚下,景横波叹口气,将那倒霉的灰衣一号扶起来,道:“下次别帮他打擂台了啊。”

“输了少帅说要脱光衣服绕客栈跑三圈……”那家伙向她哭诉。

“没事没事啊,”景横波安慰,“等他自己输了,他就不会说这话啦。”

“砰。”又一声响,灰衣二号落下来了。

没多久,再一声,灰衣三号落下来了。

人群开始骚动,七杀们组团大喊:“美人美人你好坏,快把娇花采下来!”

景横波听身边众人悄悄议论,说这姑娘是临近最神秘的碧流山庄的弟子,老怪物手下的小怪物云云。

裴枢今日一改脾气,始终不动声色,也不自己出手,令手下轮番上场。那姑娘似乎也是个倔硬脾气,始终一言不发,来一个打一个,只是她虽然武功相当不错,但毕竟是女子,体能有限,渐渐额上便迸出了汗珠。

底下有人看不过去,开始发出嘘声。伊柒大喊:“小枢枢你不要脸,车轮战不要脸!”

他最近看裴枢特别不顺眼,骂得那个清脆响亮。

裴枢嘿嘿冷笑一声,将茶盏一搁,外袍一甩,站起身来。

底下哄地一声激动了,拼命往前挤,伊柒挤过来,双手将景横波圈在怀中,屁股向外顶着,用臀部帮景横波阻挡了人群的侵袭。

台上那女子仰起头,呆呆地看着裴枢,他步伐轻灵地自暗处走来,似一只潜行的狐狸。却比狐狸凶恶,下一刻就会龇出雪白的獠牙。

她眼底光芒闪耀,微微期待也微微不安。

裴枢在她身前三尺站定,昂起下巴,一句话,让她脸上涌出激越的血色。

“你来了。”他道,“就等着你了。”

看见她难抑欢喜的神情,他恶意地笑了笑,下一句话,让血色从她脸上褪去。

“没有女人,我怎么证明我对她的诚意?”

他声音低,台下人都听不见,那姑娘背对台下,众人也瞧不见她神色,只看见两人对望,都觉有戏,大声欢呼鼓噪。

景横波却觉得有点不对劲,她发觉那姑娘背影在轻轻颤抖。

“让你三招。叫你滚得心服口服。”裴枢轻蔑一笑,甚至还负起了一只手。

以前景横波觉得看武侠电影,大侠们负起一只手对敌的模样好帅好帅,此刻她亲眼瞧着,却想把裴枢脸上那可恶的笑容给打进尘埃里去。

可惜天不从人愿,这一场擂台,那姑娘不知是累了还是怎么的,明显发挥失常,不过寥寥几招,啪一下便被裴枢放倒在地。

他立掌如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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