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心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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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心无声-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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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似也感受到了我的目光。招式渐渐收回,持剑于身后。他回头。

是程立。

我惊讶。

程立迎着我的目光,灿烂一笑,亦飞身上树。

“紫樨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这才看清,他穿着青色锦缎做的袍子,袍边用深蓝镶边,用银线勾勒。和严诺常穿的青色布袍完全不一样,只是颜色较为接近。

“我早起不稀奇。倒是你,起这么早,很难得哦!”

他只是专注的盯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听到我的话,似醒了般,道:“昨晚没睡好,就起来练练。”

我说:“这么早就练剑,倒是有些不像你。”

他喃喃问:“怎么不像?”

我一笑,“平时练功,除了爱找理由不来的云儿,你可是最懒的一个。总是人到,心未到,不知想些什么呢!”

前几天,二师伯教玄术,正讲的认真,大家也听的专注。谁知,课堂上竟突然响起了一阵哼唱声。

大家扭头一看,就见程立不知想着什么,嘴里哼哼有词呢。看大伙看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于是一阵连咳,掩饰尴尬。

好在二师伯性子也是个跳脱的。哈哈着笑骂几句,罚他站着听课,就没再说什么了。

到是大师伯听说后,硬是把程立特意叫过去训了一下午,还罚他不准吃晚饭。

想到这儿,我不由笑出声来。

程立显然也想到了,讪讪笑着。说:“那什么……呵呵,我对玄术不感兴趣,要是教御剑飞行之类的,我肯定比别人都用心。”

我说:“你算了吧。基本功不打好,你就想一步登天啊!”

说着,两人都笑了起来。

晨风吹过,带着丝丝的凉意。额头的碎发来回的飘,我嫌它碍事,正想拔回去,却有一只手已先我一步。

我抬眼。视线与他对视,他眼中有些什么闪过。

他浅笑,白皙的皮肤因着情绪起伏而泛上一丝红,颌下的朱砂痣显得格外妖艳。

我怔了下,头微移,忙避开了他的线视。

他亦是愣了愣,缓缓的移开了手。

一时空气中流淌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气味。

“我先回去了,你继续练。”

“啊?哦。”他木木的点着头,突然又问:“什么?你说什么?”又似醒了过来,自言自语道:“哦,好!你走吧!”

他这副呆呆傻傻的样子,十分搞笑。一时冲散了先前的尴尬。

风掀起我白色的裙摆,和随意披在身后的发。此时我才想起,自己并未梳妆。冲他点点头,便转身飞走。

直到走出好远,我才感觉身后那道视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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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菊园,畅谈理想

天山剑派授武。但多数弟子自小上山,三镜真人怕弟子长大后目不识丁,所以请了一位姓秦的老夫子来为弟子们传授文课。严诺的画技就是这位秦夫子教的。

秦夫子住在菊园。

菊园是一个独立的小院,院里种着几颗杨柳和一排排整齐的菊花。

柳树下摆着一张用竹条编成的小桌,和几张小凳。东侧是秦夫子的住处和一间小书房,一间杂房;西侧则建成约两三间房大小的屋,专门用来为我们上课。

自我上天山剑派后,也跟着俗家弟子门一起上课。虽然我在诗书方面早已精通。

刚一踏进书香堂院门,就看到秦子夫坐在柳树下的小竹凳上,一脸的悠闲。他一手捏杯,一手敲击着桌面,嘴里哼哼有词。

“夫子,你哼什么呢?”萧云儿刚进门就嚷。

秦夫子看了她一眼,只道:“你们一人去搬一张椅子过来。”

“老头,”萧云儿被夫子瞪了一眼,马上改口,“夫子啊,难道你要在这柳树下给我们上课?”

秦夫子道:“怎么,不行?”

萧云儿一笑,“行。挺好,夫子早该这么做,那屋里多闷啊。”说完,就屁颠屁颠的进屋去了。

秦夫子将杯中茶饮尽,随手将茶杯置放在桌上。不知从哪摸出来一根柳条,在手心来回的抚。他调整了坐姿,颇为享受的靠在树背上。似欣赏美景般,看着我们将椅子从屋内搬到屋外。

“紫樨,坐这儿。”程立不知什么时候在我身旁放了一张椅子。

我奇怪,这小子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客气了。余光瞥到萧云儿正搬着一张椅子过来,听到程立的话后眼神微微有些不对劲。我忙将身子一让,道:“大师兄先坐吧。”便将严诺拉到了椅子边。

又顺势接过严诺手中的椅子,挨着萧云儿坐下了。

萧云儿得意起来,挤兑程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程立见状,脸上的失落转化成气愤,“闭嘴。”

“云儿,别理这个花花公子。”张玉民也上来插一脚。

“你多什么嘴?”程立说。

张玉民不退让,“就看你不顺眼,怎么样?”

两人你瞪我,我瞪你。估计要不是有司马两兄弟坐在中间,夫子又在跟前,他们又得打起来。

我被眼前的状况弄的有些发晕。看看夫子,见他眼里有精光闪过。再看看一旁的严诺,他正低着头,嘴角微弯,似有什么高兴的事。

几人围着夫子,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半圆。

秦夫子道:“老夫昨天无意中读到《论语·侍坐》,讲的是孔子和他的四个弟子,子路、曾晳、冉有、公西华,坐在一起言志。一个人的志向决定他的成就。有了目标,才会更有动力。所以今天,老夫也学学圣人。和你们在这柳树下,一起畅谈理想。来吧,你们想什么便说什么。”说完,将众人从左到右,从右到左扫视一遍。

司马强第一个开口,“我爹是高手,师父和太师父都是高手,将来我也要成为武林中数一数二的人物。”

司马明左右看看,也说了:“我将来要将我们司马家的镖局发扬光大。”

两人说完,秦夫子点点头,漫不经心道:“下一个。”

程立壮志凌云,道:“我爹是礼部尚书,自然我以后也是要做大官的,”说到这儿,特意瞧了一眼张玉民,又嘻哈一笑,“逍遥王是我朝第一位异姓王爷。将我,我争取做第二个。不然至少,也弄个公啊侯啊的当当……想想啊,嗯,对了,还要娶个身份高贵,知书达礼的绝色美……”

“最好再添上几房美艳的小妾是吧。臭美!”程立话未说完,就接到了萧云儿的白眼。

秦夫子似没听到般,将目光移到萧云儿身上,“那云儿以后想做什么?”

“我啊?我没想好。”萧云儿诚实道。

秦夫子轻笑,并不生气,喊道:“严诺。”

严诺起身,依着读书人的样子,朝夫子行了个礼,谦逊道:“夫子,将来我若能拥有和你一样的才华,必将报效朝庭。执剑在手,律例在胸。除尽天下不平事,斩尽世间行恶人。”

秦夫子赞许的“嗯”了一声。又道:“志向远大。但杀气太重,若能令行恶之人改过,岂非更好。”

严诺更加谦虚,低头说:“夫子说的是。”这才重新坐下。

我略感惊讶。一直以为严诺将来是要做天山剑派第三代掌门的,没想到他的心思竟在为官。又想,也好,大周朝初建,朝庭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严诺为人谦和,将来肯定能做个为天下百姓造福的好官。不尤得对严诺更加佩服。

秦夫子对严诺更加满意。又看了我一眼,道:“继续。”

我也起身对夫子行了个礼,淡然道:“紫樨无大志。家中小弟尚幼,只想学好本领,早日管理家中事物,让爹娘享福。待幼弟长成,扶助其光耀雪家。”

秦夫子道:“是个孝女。那你自己呢,如何打算?”

我想也不想,“自然是要做人中翘楚。”

秦夫子不语,盯着我瞧了一会。闭目。再睁开,扫了众人一眼,道:“都说的不错。今天就到此为止,你们散了吧。”

我们一行人正要离去,又听得,“云儿留下。”

萧云儿沮丧,“为什吗?”

秦夫子眉眼弯成一条线,“因为你刚才对夫子不尊重。”

“小气鬼。”萧云儿气道。

“咒骂夫子。罚抄《论语》十遍。”秦夫子淡淡加一句。

萧云儿马上讨饶,双手张到极致,夸张的比划着,“那个《论语》那么长,那么长。抄一遍已经不行了,还要抄十遍?夫子——,好夫子,你饶了我这回吧。”

秦夫子不说话。

萧云儿不放弃,继续说好话。

一旁程立“呵呵”笑道:“大师兄,紫樨,我们快走吧,待会去河边烤鱼。”

萧云儿一听,更急了。“夫子,你到底怎么才能饶了我?”

秦夫子似没听到般,不理会她。

一个清灵的声音突然让众人止了话。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夫子,这首诗可好?”

秦夫子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陶渊明《饮酒》里的其中一首。哈哈哈!好,老夫有幸收了紫樨这个学生啊!”又看看萧云儿,大笑道:“你有了帮手,今天我就放过你。下次再乱叫,哪怕紫樨念百首陶潜的诗也不管用。”

陶潜,字渊明,号五柳先生。东晋诗人,性爱菊,爱酒。

秦夫子十分喜欢他,亦在院中种柳树,赏菊花。但秦夫子更喜欢喝茶,他性情不喜拘束,通常给我们讲课都是想到哪就讲到哪。并不知他出生如何,只知道他是天山剑派山上给弟子们教课的夫子。倒是曾听过几个小道童说他似乎在前朝做过官。

萧云儿一乐,感激的看了我一眼,边跳边拍手道:“太好了。谢谢夫子,不会有下次了。呵呵……,紫樨,我们去烤鱼啊!”话未说完,已拉着我就跑远了。生怕秦夫子改变注意一般。

其实秦夫子哪有那么小气,逗萧云儿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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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严诺,美人之

时光悄悄溜走,一晃又是数十天。

这天,我正在窗前看书,突然传来“咚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

我往外探头一看,原来是萧云儿。“来了。”我将书合上,起身去开门。

这丫头的急事能是急事。我笑笑。

门刚一开,萧云儿迅速跨了进来,反手便将门关死,又到窗边将窗合上。一双大眼不停的在四周看来看去,着急道:“紫樨,快找个地方让我藏起来,程立在‘追杀’我呢!”

我倒了杯茶给她,道:“看你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程立‘追杀’你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你应该早就习惯了呀。这回,你又做了什么?我记得上回你才将他最喜欢的衣服扔进了茅侧。”

萧云儿一口将茶吞下,在屋里一阵乱转,“我能做什么呀,只是在他和张玉民打架的时候,帮着张玉民给了他一剑,谁知他那么没用,一不小心就被我削断了头发。这能全怪我吗?他那头发也不知怎么长的,也太不经割了。好了好了,你别问了,总之他很生气,你快帮我找地方躲。”

我哭笑不得,将茶杯接过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么能割断人家头发呢?他本来和张玉民就不和,你还去帮张玉民,摆明和他对着干。”

“那又怎么样,我就是不喜欢他。”

“那你还躲?”

“是他小气。就断那么一点点,”萧云儿竖起一根小拇指,“他至于吗?哎呀,你还是别说了,快帮我找地方啊?咦,床底下怎么样?”萧云儿猛的就往床下钻去。

我忙拉住她,指着房梁道:“床太高,很容易看见的。你躲到房梁上去。”

萧云儿叫道:“啊?那不是一抬头就看见了。”

“他来找人,当然会在屋里能藏人的地方仔细搜,比如柜子里,床低下,谁会没事往房梁上看啊。”

萧云儿眨眨眼,小脑袋一歪,“也对,呵呵。”说着,“嗖”一声便上了房梁。

我抬头看了,说:“你放缓呼吸,躲在上面可别出声,不然就要被发现了。”

萧去儿摆摆手,“嘻嘻,这我知道,你快去开门吧。自然点哦!”

“鬼丫头!”我笑道。其实,这萧云儿的性子和我二妹有七分像,只是二妹虽比她小了两三岁,却较她更为成熟懂事。

我转身将茶杯放回桌上,摆成没有人喝过的样子。又重新将窗打开,再将门打开。门前赫然立着一个人。

我始料不及,“啊?”一声,本能后退两步,定眼一看,原来是严诺。

严诺似乎很喜欢穿青衣,至少我每次看见他,他都是一身青色袍子。现在也是。他手中拿着一幅画。看到我开门,他似乎也很惊讶。

“吓着你了?”声音依旧清朗。

“没有。你什么时候来的?”心想,他不会是为程立的事来的吧,那他刚才不知有没有听到我和萧云儿的话。

“刚到。”他紧了紧手中的画卷。

“先进来吧。”我将他迎进屋,礼貌的倒了杯水递给他。

严诺接过,轻抿一口,将茶放在旁边的小几上。

“雪师妹,有一幅画,我想送给你。”严诺将画展开。

“哦!谢谢大师兄。”

随着画卷展开,一幅美人图跃然纸上。

美人一身红衣跪地而坐,气质高华清新。红衣领口露出洁白的锁骨,一张稚气尚存的脸庞光洁若银盘,红唇欲滴,琼鼻如玉,眼若星河,眉似柳黛……

美人眼角凝着一颗将落未落的泪珠,神情凄美动人……

我惊讶的开口,指着自己问:“这是……我。”

可是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动作表情啊?还被严诺看到了。

严诺点点头,“是。那天在赤城的破庙,我第一次看见雪师妹,就是这个样子。”

我看看他,又看看画。忽然想起来,在破庙和皇甫云裳打斗的那一天,我确实穿着一身红衣。这幅画画的应该是我以为自己要死在破庙的那一刹那。只是当时,我怀里还抱着丫头,而画上确是没有。

想到丫头,就想到了皇甫云裳那个狠毒的女人。

皇甫云裳,我雪紫樨爱恨分明,这笔帐,我会和你算的。

有些伤感,还是低低应道:“画的真好。”

严诺见我语气淡淡的,问道:“雪师妹不喜欢。”

“没有,很喜欢,只是想到了丫头,那个可怜的女孩。”我说。

“雪师妹心地好,初识的人也能如此放在心上。”严诺道。“其实江湖险恶,雪师妹不该只为了个陌生人就与皇甫山庄为敌。”

我不解,语气微硬,“难道师兄觉得我不该为丫头和那无辜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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