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心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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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心无声-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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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只觉一股清凉之意传遍全身。一时无睡意,见夜色甚美,便起身开门至庭中散步。

这处地方叫清风轩。目前只住了师姐萧云儿和我。

昨天晚饭前,我已经见过三位师伯和诸位师兄弟了。

而从萧云儿口中,我对天山剑派诸人的情况也基本都了解了。

大师伯严有道,是三镜真人的大弟子。为人古板严肃,不苟言笑。三镜真人现在虽然还是掌门,但天山剑派诸事基本全全由大师伯处理,估计他就是下一任掌门了。至今收的俗家弟子只有严诺和程立。

严诺自小被严师伯收养,因此跟着大师伯姓严。

程立则是当今礼部尚书之子,家世富贵,是三年前拜入大师伯门下的。

二师伯钱长谷是个长方脸,颌下留着一缕长须,现在协助大师伯一起管理天山剑派事务。俗家弟子有三个,张玉民,司马明和司马强。

张玉民出身穷苦,却天资极佳,长相普通,上天山剑派已有八年了。不知是不是身份差异太大,他和程立似乎十分不和。

而司马明和司马强是两兄弟,家里是开镖局的。他们父亲和二师伯是好友,自幼便拜在二师伯门下。

三师伯姓孙,名世平。听说以前是三镜真人的俗家弟子,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也出家做了道士。为人十分沉默寡言,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至今未收俗家弟子。

萧慧,也就是我和萧云儿的师父,排行第四,是五个弟子中唯一的女弟子。听说她和三师伯孙世平一样,刚开始也是俗家弟子,后来才出的家。她一个月前就上京城办事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也不知她是否知道多了我这么一个徒弟。

萧云儿也是孤儿,无父无母,跟着师父姓。她性子活泼可爱,乐观爱动,全天山剑派那么多人,就没有她不熟的。

除了闭关的太师父三镜真人和出远门的师父萧慧,我没见着面。排行最小的五师叔孟凡,此次我也没有见着。

五师叔只比我们略长几岁,是太师父的关门弟子。听萧云儿说他生性懒散,不喜拘束,常年远游在外。除非大日子,一般都不在山上。

全天山剑派大约一千五百多人,房屋约摸七百多间。几位长者各居一殿。俗家弟子里,男的住明月轩,女的住清风轩。众位道童位则几人合居一间,住在空心院。

一阵清风刮过,身上起了一丝寒意,双手抚抚两臂,回暖一些,随手折了一株桃花。

或许是这样寂静的夜更容易勾起人的思乡之情,回想去年此时,我们一家人正高高兴兴的在桃花树下赏月吃点心。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我低声感慨。

突然有阴影覆了过来,身上一暖,有东西盖在了我身上。低头一看,是一件青色披风,隐隐带着绿竹的清香。

回头,原来是严诺。

“谢谢大师兄。”

“这么晚还没睡啊?不习惯?”严诺关心的问。

“没有。只是觉得夜色好,所以出来走走。”意识到两人站得太近,便后退两步。没想到隔开些距离,他的面庞反而显得越发清晰。

长眼晶亮,鼻梁挺拔,红唇饱满,小麦色细腻的皮肤。配着一身青色绣绿竹的长袍,整个人显得温润如玉,气宇不凡。

不知为何,突然,我就想起了他。

他不说话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温润如玉。只是,他性情多变,一会温润一会邪魅一会如王者般高贵;他穿的是天青色广袖长袍;他的眼是狭长的凤眼;至于他的鼻和红唇,我还没有看到……

“雪师妹,你想什么呢?”

“啊?呵呵,没什么。大师兄怎么过来?”我暗暗在心里道,好端端的,怎么又想到了他。

严诺嘴角浮起一个若明月般温润的笑,亦如他。说:“随便走走就走到了这儿。雪师妹,要是住的不习惯一定要和我说。”

“嗯。”我点头。

一时间,相对无语。

静。

很静。

我能听到他“碰碰碰”的心跳。

我打破沉寂,说:“时间也不早了,多谢大师兄。我先回去了,大师兄也早些休息。”一面将披风取下递还给他。

他微一愣,“嗯,师妹披回去吧。”

我浅笑,“就几步路,不碍事的。”

他低头在房门与我们之间的路面瞧了一下,这才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接回披风。说:“那我先回去了。”

月光照着他修长的背影,带出一股孤独之感。

我抬头望了一眼被繁星围绕着的明月,也转身回屋休息了。

很多年以后,我常常想。若是这一年我没有来天山剑派,或许,就不会认识这些人;或许,后面一切痛苦的事就不会发生。可是,人生没有或许,也无法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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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争执,天山生活

因为我有武功底子,且功夫还不错,所以二师伯直接教我无我剑。

原本,该由我名正言顺的师父萧慧教的,可她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而大师伯又太忙,天山剑派一千五百多人,大大小小的事让他无暇分身。所以,最后是二师伯代为教我。

一晃十多天过去了,无我剑的剑招和口诀我都已记熟,只是招式耍起来还不太连贯,比较生硬,需要多加练习。

这十多天里,我和众人越来越熟。因为大家年纪相仿,故都是以姓名相称,只除了严诺。

所有人中,我和萧云儿是处的特别特别的熟,主要是她本身就是个自来熟。而她所谓的秘密,我从开始的很好奇到后来变成没兴趣。

萧云儿的秘密很多。比如她今天早上在二师伯的米粥里加了一些巴豆;昨天一不小心吃了八碗米饭;前天捉到一只小松鼠;再前天她在院里扎了个秋千;再再前天她将程立最喜欢的衣服扔到了茅侧里……

初次见面,我以为她和程立是欢喜冤家。相处一段时间才知道,她似乎真的有些反感程立,但又总喜欢招惹他。问她为什么,她却不说了。

“无我剑法包括:劈、刺、点、崩、撩、带、抹、拦、击、挂、托、穿、抽等。其特点是:剑法清澈,动作柔缓;节奏平和,柔漫舒展;身神剑合,气势饱满。”

二师伯缕缕颌下长须,继续道:“紫樨聪明啊,才十多天,就已掌握了无我剑的精髓,现在只需多加练习,将招式融汇贯通。”

“是,二师伯。”我继续练习。

二师伯又看了一边的严诺等人,说:“云儿,认真点。你师父走了多久,你就偷赖了多久。等你师父回来,我非告诉她不可,让她重重罚你。”

萧云儿满脸不在乎,“你说好了。我要是被罚了,下次就在你的饭菜里放一条蚯蚓,恶心死你。哼!”

“你个死丫头,今天非关你禁闭不可。”二师伯咬牙切齿。冲上去扯着萧云儿的耳朵一路离去。留下萧云儿一连串喳喳呼呼的叫喊:“二师伯,你轻点,轻点,疼啊……”

“呵呵,这两个人啊,每天都要闹一出。也是我师父随和,云儿就不敢这样顶撞大师伯。”张玉民道。

“就是。”司马强附合。

“哈,估计一会儿师父就能被云儿哄好。那丫头的禁闭,我看关不成啊!”司马明说。

我看着他们远去,会心一笑。这样的事,几乎每隔一两天就会发生一次。

“雪师妹,我们继续练习。”严诺道。

“紫樨,我们去玩吧,后山这两天有村民打猎,我们也看看去。”程立说。

张玉民“哗”一声将长剑放回剑鞘。语调略高,“你以为雪师妹是你啊,富家公子,整天只知道玩。”

程立马上变脸,指着张玉民,不屑道:“你个穷鬼,没事找事啊,是不是想打架。”

“打就打,怕你啊。”

“哼。”

眼看两人又要打起来,司马两兄弟相视一眼,忙架着张玉民半拖半抬的走了。

“玉民,别和他一般见识,我们早点去藏书阁吧。”

“是啊,走走走。”

程立看见他们走远,“哼!”一声,重重拂下袍摆,独自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这样的硝烟,也是几乎每隔几天就要发生一次。

我将长剑收起,说:“大师兄,我们去亭里坐会。”

“你先去吧,刚才有个地方我没想明白,再练练。”

“嗯。”我朝边上的小亭走去。

这个小亭是专供人休息用的,石桌上还贴心的备了水和点心。

我给自己倒了杯水,几口喝下,又含了块点心在嘴里。

不远处,严诺还在挥动着长剑,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有密密麻麻的汗珠。

严诺特别勤奋。

这是我这些天来对他的印象。每每师兄弟们休息或是耍玩时,他总是在练剑。不停的练,似乎不会累一样。理所当然的,他的努力让他在同辈师兄弟中脱颖而出,被几位师伯位继予厚望。

我猜,如果没有意外,他就是第三代天山剑派掌门了。

正想的出神,眼前突然一黑,紧跟着耳边响起一道娇俏的女声,“你猜我是谁呀?”

我无奈一笑,抓下来人的手,“除了云儿还能是谁呀。”

眼前光明又恢复了,面前已坐下一黄衣小女子。大大的眼一闪一闪的,叹了口气,说:“又被你猜到了。真没意思!”

我笑笑,“你这套把戏能不能别天天玩。换个新鲜的。我猜的也没意思。”

“那玩什么?这山上就是闷。”萧云儿一手托腮,看向不远处的严诺,“大师兄真没劲,成天就是练剑练剑。”

我道:“大师兄那是努力。你以为个个都像你啊,成天到处疯,到现在二师伯手下还过不了十招。”

萧云儿皱皱眉,发泄的喊一声,“哎呀!讨厌练武,讨厌——”

我将她额前的一缕细发拔开,“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萧云儿懒懒道:“二师伯还不好哄啊,本姑娘几句话就搞定了,想关我禁闭,不可能。”语调突然拔高,喊道:“好闷啊——”

我好笑的看着她,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然后顺手拈了块点心放到她嘴里。

萧云儿使劲嚼了几下。忽然起身凑到我身边,大眼睛亮的发光,神神秘秘的说:“紫樨,要不我们下山玩玩去。”

我笑笑,点点她的额头,说:“你死了这条心吧,要是被大师伯捉住了,有你好看。”

萧云儿马上止住了话题,小脸皱成一团,又摊回了座位上。

可能是大师伯过于严厉,萧云儿特别怕她。

我刚上天山剑派时,她就缠着我讲山下的事,后来听不过隐,还非闹着我带他下山。我肯定不同意的。天山剑派有明文规定,除非太师父允许,谁也不准私自下山。太师父闭关了,做主的当然就是大师伯了。萧云儿就被大师伯捉到过好几回,每回捉住了,大师伯也不骂她,也不打她,就罚她同自己一起坐禅。那个憋的难受啊,直让萧云儿怕的好几天都绕着大师伯走。

想到这儿,我不由得笑出声来。

“什么这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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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秘密,颌下朱砂

“什么这么好笑?”

又是那清朗好听的声音,不用看我也知道是严诺。

“是呢!什么事这么好笑,跟我说说。”萧云儿好奇的将小脸凑了过来。

我忍住笑意,瞧了萧云儿一眼,说:“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云儿偷下山,被大师伯捉住惩罚的惨样,那模样简直比早上吃了巴豆,直拉个没完的二师伯的脸还要苦。”

严诺也意味深长的瞧了萧云儿一眼,“呵呵,是挺好笑的。”

萧云儿小嘴一撇,“说什么呢,以后不准备说这件事。唉!本姑娘一世英明,就断送在那个臭古板身上了。紫樨,以后你再提,担心我……挠你痒痒。”后面那四个字还没说出来,人已欺到我身上来了,张牙舞爪的,在我周身一个劲的挠起来。

“哈哈哈……”

“呵呵……呵呵……”

我一时没避开,被她挠得笑的肚子痛,忙求饶,“好云儿……我再……再也不敢了。”身子左扭右扭的想躲避,哪想坐下突然一空,人就歪向地面。

就在我以为要摔跤时,一股绿竹清香突然将我包围。严诺及时接住了我。

待我反应过来,人已被他抱在怀中。我面上一红,忙起开,整理被弄皱的衣裙。

他也有些不自然,待我站稳后就松开了我。似隐饰般,马上朝萧云儿道:“云儿,不准胡闹。还有,你怎么能给长辈起外号呢。让师父听见,又得罚你了。”

萧云儿缩缩脖子,讨价还价的说:“嘻嘻,大师兄不会告诉师伯对吧。呵呵,那以后我只偷偷叫他臭古板好不好?”她抻出一根小拇指,“这是我们三个人的秘密哦!”

我打开她的手指,故意恐吓她,说:“才不要,差点害我摔了。我马上就去告诉大师伯。”

她一把拉住我,嬉皮笑脸的说:“我知道紫樨不会的。呵呵!好紫樨!没摔疼吧!来,师姐帮你呼呼。”说着,就捉住我的手来回使劲吹。

我被她弄得哭笑不得,抽出手,说:“好了,吹得我手背上全都是你的口水。”

三人重新坐下。

我特意拣了小时候好玩的事来说,惹得萧云儿一阵狂笑,不停的问长问短。严诺偶尔应上几句,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听,不时抿口茶水。

亭外绿树成阴,百花争艳,每每清风吹过,带来花香阵阵。能听到鸟儿唧唧的叫声,还有蜂蝶于花丛中飞来飞去。

我们三人,一青衣,一黄衫,一白裙。在这风和日丽的下午,喝喝茶,吃吃点心,聊聊天,一时好不快活。

……

……

其实我很懒,在家时经常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爹娘宽和,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大都一笑置之。倒是经常被二妹取笑。

自从来到了天山剑派,或许是因为环境的突然改变,我变得浅眠,每天醒的也很早。好在白天也并未觉得困,人倒也精神。

一身白衣,我倚在窗前。静静的看着天从半黑到蒙蒙亮,享受着内心的宁静与祥和。

隐隐听到剑气划破空气的“呼呼”声。

我心里好奇,谁这么早起来练剑。

双臂伸展,飞身而起,落在一颗高高的梧桐树上。定眼一看,只见晨光中一青衣男子持剑而舞,身形灵动飘逸。剑招耍的倒是优美潇洒,只是沉稳不足。

我心里疑惑,严诺什么时候耍起花架子来了?

那人似也感受到了我的目光。招式渐渐收回,持剑于身后。他回头。

是程立。

我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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