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之相思灰作者:沐镜扶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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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子之相思灰作者:沐镜扶瑶-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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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方才那两个人,便将是他投石问路最好的棋子。
  
  离开一品居後,容寂回了府中,他的府邸坐落在皇城北面,相比其他皇子的府邸来说是最远的一座。
  
  本来没有成亲的皇子是不应该搬出宫的,但是他比较特殊,十四岁回宫後容劲风就让他一个人住到宫外来了。
  
  府里虽然仆役不少,但多是上了年纪的,容寂刚来住的时候著实闷得慌,但是後来习惯之後便觉得,这样其实是给了他方便。
  
  下午,他坐在书房里看书,没看多久,头顶的屋檐上便传来一阵极轻微的响动声。
  
  他耳朵紧盯著那声音,人却一动不动地坐著,片刻之後,有人从屋檐落到了院子里,款款走进了他的书房。
  
  容寂有些意外地看著走进来的彩蝶,这些年间,彩蝶主动来找他的次数寥寥无几,一只手都可以数出来。
  
  “恩公,你可知道先前在一品居里听见你们说话声的人是谁?”彩蝶走到容寂桌前,看著他开门见山地问道。
  
  容寂见此事竟被彩蝶知道,心中隐约想到了什麽,淡淡道:“那人现在在静珽府中。”
  
  “其中一个人是皇甫灏,另一个人我不知道是谁,但是显然公子很关心他们的安危。恩公,你可是要对他们下杀手?”
  
  彩蝶最是了解容寂,他若不想被人知道的事,无论那人藏在哪里,都不可能不被他察觉,而他既然是故意走漏风声,就说明他是起了杀念。
  
  储位之争本就不可能无人牺牲,可彩蝶一想到如今打头阵的竟是叶静珽的好友,就觉得这件事还有待商榷。
  
  容寂却是陷入了沈默,手中的书仍被他拿著,却是渐渐歪斜,最终倒在了书桌上。
  
  “彩蝶,你先回去,此事我会处理。”容寂足足沈默了一盏茶光景,这才抬眼看向彩蝶,叫她先走。
  
  彩蝶微微蹙了蹙眉,心中无底,盼著容寂给她个肯定的答复,可容寂只是看著她,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中没有给她透出丝毫讯息。
  
  “恩公,若是他们死了,公子会自责一辈子的。”咬咬牙,彩蝶又补了一句,美丽的眼眸恳求地看著容寂,她知道他不是没有办法封住那两人的口。
  
  容寂朝她挥了挥手,没答话,还是示意她先回去。
  
  彩蝶没办法,贝齿轻咬朱唇,终究没能再说什麽,转身走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郑泽来向他汇报,说是第一批杀手没能截住皇甫灏他们,只是皇甫灏受了伤,现在回了八皇子府。
  
  “知道另一个人是谁了吗?”没有责怪郑泽办事不利,容寂只是淡淡问了一句。
  
  郑泽的表情变得有些诡异,从容寂的角度看过去,他的面色多少有点狰狞,他迟疑了好一会儿才答话道:“若属下没有看错,那是宁斯然。”
  
  “他果然没有死。”
  
  “是的,他当时应该是被昊天越带回了昊族。”
  
  皇甫灏和宁斯然之间的事,容寂并没有多少兴趣,他沈思了片刻,对郑泽道:“他们一定会立刻启程赶回嘉陵关,你去备些人手,我们去追他们。”
  
  “这……殿下要亲自去?”
  
  面对郑泽的惊诧,容寂却没有回话,只淡淡看了他一眼,便让他出了一身冷汗,当即领命离开了。
  
  容寂起身走到书架前,从暗格中取出了一颗小小的红色药丸。
  
  这是当年唐颜离开时留给他的毒药,服下之後,一年之内只要能得解药便能无碍,否则的话,毒发之时,中毒之人将全身溃烂而亡。




'古代宫廷、虐心'相思灰 39

  叶静珽收到皇甫灏报平安的信,是在十多日之後,直到看到那信上熟悉的字迹,他心中忐忑不安的情绪才彻底稳定了下来。
  
  容寂竟然放过了他们,这著实出乎他的意料,为什麽呢?是因为觉得他们远在北方威胁不到他?还是有别的原因呢?
  
  而这十多日,朝中又起了些变化。
  
  就在皇甫灏他们离开的次日,南疆外族来犯,三皇子容贤主动请缨领兵出征,皇上允了他的要求,分了十万精兵给他。
  
  容贤率领军队即刻出发,日夜兼程到达南疆之後大破异族,截至今日,已传来多场胜仗。
  
  容怜、容贤关系虽好,可毕竟也是一同在竞争皇位,容贤这次若能平定南疆,回朝之後便是一场大功,容怜见先机又被人抢走,这几日面色自是不大好看。
  
  当朝天子的皇後早在十数年前便过身了,而且她没有留下子嗣,那之後,容劲风也没有再让任何女人坐上後位。
  
  所以现在统领後宫的人正是容怜与容烨的母亲莲贵妃,也许正是因此,容怜对皇位志在必得。
  
  表面上虽说若是容贤得了皇位他也会效忠容贤,但是他心里,恐怕还是指望著自己能荣登大宝。
  
  叶静珽这几日因为一直在担心皇甫灏,所以没什麽心思去管容怜,如今得皇甫灏报了平安,他心中总算安定下来。
  
  快到夏季,中部地区阴雨绵绵,丰江水域不日便要告急,容劲风在朝上要文武百官都想一想治水的良策。
  
  治水之事其实每年都在进行,但是总没有一个良好的对策能阻止水灾,朝廷便是事後紧接救援,又哪里解得了百姓真正的损失。
  
  可这样的难题,今年竟被容寂解决了。
  
  容寂的治水奏折中提到要兴建堤坝,广开水渠,并将水灾地区与旱灾地区尽量连接,如此一来,虽不能百分百预防水灾,可至少将大大减少灾情。
  
  容劲风在朝上赞扬了这一方案,并决定立刻派人去各地执行此事。
  
  叶静珽禁不住朝容寂看了一眼,这位二皇子文韬武略,倒真是样样都行。
  
  容寂却还是原来那副平和的模样,他向来如此,得了赞赏也不见得有多高兴,受了批评也从来无动於衷。
  
  “父皇,儿臣愿领人去治水。”大殿上一片安静,众人都在佩服容寂之时,容怜却突然走出朝臣队列,朝著龙椅的方向跪了下去。
  
  一时之间,不少人都诧异地看向容怜,就是素来沈稳的叶静珽也微微睁大了眼睛。
  
  治水之法是容寂想出来的,按理就算有人要去做这件事,也应该是容寂去做,可容怜居然当著这麽多人的面直接来抢容寂的功劳?
  
  容劲风显然也没有料到容怜会如此急进,他没有立刻答话,而是转眼看向容寂。
  
  容寂静静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麽,可他没有提出要去治水,也没有要反对容怜去的意思。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诡异,没人知道容寂在想什麽,容劲风见他不说话,当即准了容怜的请求,并嘱咐他要好好努力。
  
  晚上回到家,叶静珽心事重重,彩蝶一见他脸色便问:“公子,可是朝中出了什麽事让你为难了?”
  
  叶静珽闻言轻叹著摇了摇头,在石桌边坐下,郁郁道:“我今日第一次发现,也许当初选择支持四皇子,真是选错了。”
  
  “怎麽突然有这样的想法?”彩蝶面上浮起惊讶,一边把厨子准备好的晚膳端上,一边看著他问。
  
  叶静珽拿著筷子看著一桌菜,却觉胃口全无,什麽都吃不下。
  
  他又放下筷子,皱眉道:“今日朝上,二皇子提出了绝妙的治水之法,可四皇子却抢著去执行,这於情於理,都不合适。”
  
  硬抢别人的功劳太过卑鄙,就算是明争皇位,这也触犯了叶静珽的底限。
  
  彩蝶把筷子重新塞进他手中,又给他夹了许多小菜,这才说:“要了解一个人真正是什麽样子,确实需要时间,公子现在渐渐看清四皇子的真面目,也没什麽不好啊。”
  
  “可若他当真不适合当皇上,我此刻对他的支持,不是全成了错误?”叶静珽这句话说得有些激动,右手紧紧握著筷子,手背上青筋直跳。
  
  彩蝶按住他的手,女性柔滑细腻的皮肤覆在手背上,伴著淡淡体温,总算让叶静珽稍许平静了些。
  
  “啊,恩公来了,还是让他来劝你吧。”彩蝶刚想说什麽,眼角余光瞄到院子外墙上飘来一道红影,当即笑著说道。
  
  叶静珽转过头,见是红衣来了,烦闷的心情顿时去了大半。
  
  “仲默,你来了。”
  
  “恩公,公子今日心情不好,饭都不愿吃了,不如你喂他吧。”彩蝶笑嘻嘻地给红衣加了副碗筷,也顺便调侃叶静珽。
  
  叶静珽无语地暗瞪他一眼,他也不是小孩子了,现在被彩蝶戏弄,已经淡定到脸不变色心不跳了。
  
  “什麽事如此为难?”红衣在石桌边坐下,笑看著他。
  
  叶静珽便把今日朝上的事又说了一遍,边说边摇头,容怜这一次的举动,他真是越想越觉得不妥。
  
  “四皇子既然对皇位志在必得,行事过头些也算情有可原。”红衣倒是平静得很,没有说四皇子卑鄙,还反过来劝叶静珽。
  
  叶静珽轻叹口气,叹道:“我自是知道情有可原,可如此一来,我当初支持他的理由便站不住脚。”
  
  “那不如公子换一位皇子支持咯。”彩蝶随口便丢出一句话,一边手下不停地给叶静珽和红衣夹菜。
  
  “皇位之争,说到底我们这些臣子只是配角罢了,一开始站错了边,就算意识到错了,也已经回不了头了。”
  
  叶静珽说完,神色间浮起一丝遗憾,当初若是再仔细观察一下再做决定,也许他此刻便不会如此後悔。
  
  虽说眼前的事不能证明容怜就不适合当皇帝,可是,这多少说明了容怜为达目的也会不则手段,日後,这样叫人不可思议的事势必还会发生。
  
  红衣静静观察著他的表情,片刻後开口道:“总之,日後四皇子的事你也不用陷得太深,明哲保身才是上策。”
  
  也不知怎麽的,明明是他也想到的事,可一经红衣口中说出,就是分外令他安心,叶静珽看著红衣,露出了个平和的笑容。




'古代宫廷、虐心'相思灰 40

  四皇子此次南下治水,大获成功。
  
  丰江水域虽还有一些水灾,但是因为前期准备做得充分,灾情比之往年要轻上许多,而水灾之後的处理容怜也做得不错,因此很得百姓赞赏。
  
  七月,容怜率人返回洛州,容劲风龙心大悦,竟直接封了容怜亲王头衔。
  
  如此一来,容怜在所有皇子中最早封王,顿时占尽优势。
  
  八月,出征南疆的容贤率军回朝,南疆闵月族俯首称臣,并献上公主以求联姻,一时间,举朝欢腾,全国皆庆。
  
  容劲风将闽月族公主指给容贤当侧妃,同时亦封了容贤亲王头衔。
  
  八月初八是黄道吉日,容贤与闽月族公主完婚,三皇子府中一片欢腾,众人直玩到子夜才尽兴散去。
  
  容贤身为新郎,今夜自是被众人围著灌酒,喝到这会儿已是醉得厉害,好不容易送走了宾客,这才脚步踉跄地在管家的扶持下往新房走。
  
  容贤之前已经娶过正妃,他的正妃是户部尚书的女儿,姿色谈不上最好,但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算是洛州出了名的才女。
  
  容贤娶了她之後,自是得到户部尚书鼎立支持,如今又娶了南疆闽月族的公主,後台当即又硬了不少。
  
  “王爷,您小心点。”管家见容贤脚步趔趄的厉害,便小声提点他。
  
  两人进了新王妃的院子,正要继续往前走,却见月色下,那种满了月季的院中竟站了一个人。
  
  那穿著一身鹅黄色长裙的女子美若天仙,静静立在月季丛中,便似是那月季争豔,化成了人形。
  
  管家先看到她,当即瞠目结舌地张大了嘴巴,王爷新娶的王妃已是美极,可是和眼前这位相比,竟成了庸脂俗粉。
  
  而此刻容贤如入冰窖,先前的酒意在霎那间烟消云散,再不剩一星半点。
  
  这倾国倾城的美人他见过,正是三年前在长街小巷中杀了人後,在屋檐上翩翩起舞的女子。
  
  当日不过惊鸿一瞥,可一别三年,女子的容貌仍深埋在容贤脑中,从不曾褪去分毫,他早已猜到女子身份,也曾想过他们之间应该不会再见。
  
  因此,当这一刻,他眼睁睁看著女子出现在他府邸的院中,心中巨震,不祥的预感更是在顷刻间冲入脑中。
  
  上官柔款款从月季丛中走了出来,朱唇微启,展开一抹动人笑意,走近容贤轻笑道:“惠亲王今夜大婚,我是特地来道喜的,不知王爷有没有时间,听我说几句话?”
  
  “你、你是何人?竟、竟敢擅闯、闯王府!”管家此刻回过了神,结结巴巴地冲著上官柔怒道。
  
  上官柔面上笑意不变,微微侧头,看向了管家。
  
  那一瞬间,管家只觉被人迎面浇上一桶冰水,四肢百骸全都被冰渣刺穿,浑身血液也都冻结。
  
  上官柔带笑的眼眸中,竟是比寒冰更森冷的杀气。
  
  容贤突地浑身一震,一手拦在了管家面前,沈声斥道:“退下!”
  
  管家一听他这话,掉头就往外跑,结果因为跑得太快,还在门口摔了一跤,他跌得呲牙咧嘴,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狼狈地爬起身就消失在了门口。
  
  容贤即便原本心中对上官柔的身份有一点怀疑,可经过刚才那个眼神,那怀疑早就变成了肯定。
  
  “轻舞姑娘,容贤自认没有得罪过你,不知姑娘大驾为何会光临王府。”朝上官柔作了一揖,容贤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平和。
  
  他个性张扬,却并不跋扈,也向来知道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今夜若得罪了轻舞,恐怕北三邪即刻便能血洗他这惠王府。
  
  上官柔面上笑意更深,目光却不再看向容贤,而是看向了容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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