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皇后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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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皇后日常-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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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烨把捏着她脸的手放了下来,“把花儿摘了,丑死了;把脸洗了去,跟猴儿腚似的。”

云惠起身,乖乖地照做了。

玄烨忽然发现一个拎她的好法子:原来她欺软怕硬啊!

错了,他错了,他的套路一直都是错的。原先寻思自己得来软的,待她好一些,给她好吃好喝好玩儿哄着,她就能小羊羔似的。后来发现还是高冷的套路对她管用!今儿她犯错了,说错了话,她自己可能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什么都听他的。

这回可以好好替自己“出出往日的气”。

他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将那披风向下移了移,只用一角盖了肚子。开始使唤她,“惠儿,给朕剥个石榴。”

“哦,臣妾遵命。”云惠苦着脸,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让自己上午说秃噜嘴了。这个教训告诉我们,不要乱说话,否则真的会有报应的。

“惠儿,给朕剥个贡桔。”

“惠儿,给朕嗑个瓜子。”

“惠儿,给朕换一件软和些的垫子来!”

……

“惠儿,讲《鹿鼎记》给朕听。”

“嘤嘤嘤~”

“怎……怎么了?怎么了?”玄烨正躺着,享受着皇帝待遇,忽闻一阵啜泣声,抬眼一看,那丫头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用袖子抹着。他从小就最怕女人哭了。“呦呦呦,怎么了?抬头给朕看看,谁欺负我们惠儿了?”(不就是你吗?)

他有些慌了爪子,自己就是想“欺负欺负”她而已,没想怎么着啊。

哪晓得这回云惠是真的委屈上了,一边抽抽一边道:“臣妾是真不是故意要说您笨的,可您也太不会打了,曹寅他们两个也可恶,一点都看不懂我递过去的眼色。上午您来说的时候,臣妾就说不打不好玩,您不信,您偏要玩。这下好了,说秃噜嘴了,您又记恨我了。我踩过您的脚,可我哪儿知道您站在我后头啊?您还非要跟我一起打秋千,臣妾这比一袋大米都重;喝醉了还打过您一拳……臣妾知道自己不讨您喜欢,可臣妾是真心把皇上当小伙伴……”

“谁说你不讨喜欢了?讨喜讨喜呢。”玄烨从躺椅上坐了起来,“朕……朕错了,哎!朕给你剥个菱角怎么样?”

“皇上!”李德全从外头兴冲冲地提着拂尘进来了,依着惠小主的吩咐,自己带着一队人马在护城河边上捞了半天红虾,别说还真捞着不少。刚要过来回禀,一进屋看见这情形,不由傻了,呦,这唱的是哪出啊?惠贵人怎么哭上了?皇上还边给擦泪,边给喂贡桔。

玄烨一见是李德全,不由气不打一处来,“谁让你进来的?瞅什么?滚。”

李德全点了点头,"喳,奴才这就滚。"

那边哄了半天,二人和好了。一下午,除了云惠又给讲了几回《鹿鼎记》,康熙笑骂了几句,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混混也能当上爵爷,还妻妾七个。二人对其中七个女子做了一番点评,讲了一会儿,似乎是觉得有些没意思。康熙便开始手把手地教云惠作画,教完了,他就开始批奏折,她照着屋里的摆设画画。

云惠马马虎虎画好以后,拿过去给康熙看看。画什么不好,偏偏画个石榴,还画得不像,活像个咧嘴笑的猴儿。

“像不像?”

他笑骂了一句:“像个屁!”于是顺手拿起朱砂笔来给她改改,不过经过他改过以后,就更看不懂像石榴还是猴了。

听见里面动静好像由哭变成了笑,李德全听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又溜了进来,陪着笑道:“万岁爷,该传膳了。”

康熙一听这话,不由自言自语道:“被你这么一说,好像是饿了。”一抬头,见是李德全,想起今天一天也撵他滚了好几回,也不容易,于是便道:“行了,你也累了一天了,下去歇着吧。”

这是几个意思?彻底撵他滚了?李德全立马哭丧着脸,道:“皇上,奴才这回实在是不知道错哪儿了。”

康熙恨不得把手中的朱批笔扔过去,恨铁不成钢道:“你错哪儿了?朕看你就是精过头了。”

云惠笑道:“李公公,这回皇上是真心疼您,让您下去歇歇。不如这样,既然今儿是皇上宴请臣妾用晚膳,咱们今儿就吃点新鲜花样儿,让臣妾出去叮嘱一番延禧宫的宫女,随公公去一趟御膳房吧。”

李德全像捞到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道:“奴才这就随小主来,小主尽管吩咐。”

待出了乾清宫,李德全才私下里对云惠言谢道:“奴才多谢小主解围。”

云惠笑道:“公公言重了。其实不是公公近日差事办的不好,也不是万岁爷改了性情。而是公公自打上回宜贵人的事情之后,心里就总觉得皇上对公公办事有所不妥。”

李德全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

“公公大可不必如此,随意些,同以前那般做事便是。”

李德全点了点头,这个小主子,自己可得捧好了。谁是谁心尖儿上的,自己还有眼力看得出。

“公公随本宫去看看抓的红虾,今儿晚膳再让御膳房做条烤了的鱼来。”

李德全一一记了下来。

待李德全再回到乾清宫门口,只见小玉子麻溜儿地从门口下了玉阶,迎了过来。李德全训斥道:“干什么呢?慌慌张张的。”

“哎哟喂公公,你可算回来了。小主前脚刚走,皇后娘娘便来了。”

李德全一听急了,“那现在呢?”

小玉子朝里头望了望,“还在里面呢。”

李德全这下可愁了,这皇后娘娘一向不会亲自来皇上宫里。这会子皇上也没传,娘娘怎么就来了?不对啊,一会儿惠小主嘱咐完红虾的做法,也要过来用晚膳了。眼下正是傍晚,都得吃饭了,这到底是该留哪位啊?

这平日里,皇后娘娘和皇上不是很亲近,要么是皇上到咸福宫去,甚少到乾清宫来;这惠小主呢,从来就没来过乾清宫,怎么要么不来,要么全来了?

26。第二十六章

李德全若有所思,指了指里头,问小玉子道:“皇后娘娘过来,可是有要紧的事要同万岁爷说?”

小玉子愣愣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师父,奴才哪儿知道啊?再说了,这皇后娘娘同万岁爷说什么,奴才也不敢去听啊。”

李德全一想,也有道理。其实皇后娘娘来了,本就无可厚非。可坏就坏在,这个时辰是申时,正是用膳的时候啊!惠贵人已经吩咐御膳房把晚膳准备下了,皇上午膳时觉得口淡,有些乏味。按照惠贵人的意思,晚上给皇上来一顿全辣宴,有红虾,有烤鱼,还有烤串子。

皇后娘娘口味清淡,是不爱辣的,若是皇上留下皇后娘娘一道用晚膳,那可就得吩咐御膳房重做了。可这样没道理啊,哪儿有贵人和皇上、皇后一道用膳的规矩?要么就是皇后娘娘请皇上去咸福宫用膳,这样虽然惠贵人去传的菜浪费了,可也不至于两边打了个对头。

眼下只有一个法子,就是委屈惠贵人了,让惠贵人先回宫去。这小主子通情达理,也是个聪明人,应该也不会不识大体的小闹。

正想着,一群传菜的奴才鱼贯而来。

李德全忙上去拦住,“等会儿,这么快就好了?”

“李公公,红虾还没好,惠小主在那儿看着,说是得趁热才好,所以要最后上。”为首的太监低头回道。

“都端走。”

为首的传菜太监惊讶地抬头看着李德全。

“看什么?还不快去做。都送到延禧宫去。”

小顺子一听这话,立马明白了过来。慌忙就要端着这些东西走。

李德全又喝道:“回来!”

“李公公还有什么吩咐?”

“去跟惠小主说一声,皇后娘娘突然来了。让小主先去延禧宫等一等。”

说完话李德全忙进了屋,见皇上和皇后娘娘一左一右正襟危坐,在西屋罗汉榻上说着话。

赫舍里氏穿了一件海棠红牡丹纹偏襟家常服,没戴佃子,只在二把头上簪了一支凤凰金步摇,旁边别了一朵红粉玉雕芙蓉花,跟她平时相比,看起来多了一分妩媚娇柔。

两人就这么坐着,也不说话。

皇后身边的大嬷嬷站在旁边伺候着,赫舍里氏的心思她多少也知道一点。若是平日里,娘娘肯盛装一些,主动来找皇上说个话儿,自己是万个赞成的;可今儿她私心里是真不希望主子过来。从家里带过来的嬷嬷,晓得自家小姐的性子,她决定的事情,劝是没有用的。

也不能不说话不是?

还是玄烨先开了口,“皇后今日和平时看起来不大一样。”

她淡淡笑笑,淡笑也好看,明眸善睐,端和温婉。“臣妾在咸福宫准备传晚膳,若是万岁爷还未传膳,不知可否赏光咸福宫?”

平日里甚少见她如此打扮,如寻常人家的新妇一般娇美,回回也都是自己去她宫里。自打亲政后,宫里的妃子也都有了一些小小的不同,就连皇后也不例外。

自己同皇后平日里也不是十分亲近,再这样下去,只怕宫里就要传闻自己利用完了人家索尼一族,过河拆桥了。

皇后的面子不能不给。只是纳兰氏那边怎么交代?

康熙有些头疼。

一瞬间的功夫,他还是做了个决定,先去咸福宫罢。纳兰氏那边自己明儿亲自去给赔个不是。

想到这里,康熙对李德全道:“去咸福宫。”

“嗻。”李德全忙躬身。

看来今儿晚上皇上是要留在咸福宫了,同他猜的差不多。幸亏刚才拦下了御膳房的传菜。

待云惠那边的麻辣小龙虾刚好,方才去传烤鱼的小顺子却带来了一个消息:皇后娘娘突然来了,今儿晚上的红虾宴就先不吃了。

云惠听罢,心里陡然有了失望。欢欢喜喜准备了一下午的事情,就这么泡汤了。

转念又想,也罢,他不来,她自己吃,还不想把这好吃的东西介绍给他这种土著呢!

便对御膳房的人道:“那就都传到延禧宫去。”

“嗻。”

咸福宫

不一会儿,桌子上也布满了菜。什么八宝鸭、咕噜肉、奶香八珍小馒头……玄烨看看就觉得嘴里有些没味儿。

赫舍里氏抬眼看看玄烨,心里有些没底气,“鳌中堂的家……”

“世上已无鳌中堂了。”玄烨低低地打断道。

“臣妾失言,罪臣鳌拜的家眷,不知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她是为着这个事。玄烨两手握拳,在大腿上漫不经心地捶了捶,“你是中宫,后宫女人不得干政,这你应当知道。你也是聪明人,怎么还来跟朕提这个?”

见她半晌不吭声。玄烨看了她一眼,接着道:“你,聪明、端慧,比她们那些女人都有见地。朕知道你不是一时糊涂,你想给瓜尔佳清婉求情,你的心情朕可以理解。可你要分清孰重孰轻,若鳌拜真是犯了诛灭九族的大罪,他的家人一个都逃不掉。若朕以后的哪个儿子犯了大罪,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朕同样不会姑息。

你身为后宫之首,应当恪守妇德,多把心思放在朕和后宫的妃嫔身上,也别总在自己的宫里。你就是喜欢清静,也应当让她们常去给你行请安礼。朕很乐于见你今天这样的打扮。”

听完康熙的回答,赫舍里氏晓得,再多说也无益了。

“朕不杀鳌拜,让他老死狱中吧。他的家朕已经下旨抄了,他侵占的那些土地,都没入公中。本是灭九族的大罪,念在他为老祖宗立下汗马功劳,免此罪,褫夺世袭爵位。都去做平头百姓去吧。”

康熙起了身。

赫舍里氏福了福身子,“臣妾谨遵皇上教诲。”

正说着,传菜的太监鱼贯而入。

康熙黑着脸,也没了几分吃饭的兴致。

她不该跟他提鳌拜的,即便幼年在家时,她同瓜尔加清婉有旧情谊。她是仁慈也好,心软也罢,都不该提的。

一顿饭没用几口,康熙就停了筷子。

“朕还有奏折要批,改日再来看皇后。”

康熙出了咸福宫,大嬷嬷急了,“娘娘,老奴就说您不该跟万岁爷提这事。结果,万岁爷本来就没打算处置瓜尔加一族不说,您还遭了埋汰。皇上亲政,和以前不一样了,您……就是性子如此,也该改改。说句大不敬的话,这自古以来成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谈什么情分不情分?这情分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夫妻俩过日子才是实实在在的,总得生儿育女不是?”

大嬷嬷乌仁哈沁是皇后从府里带来的,从前是奶娘,有些旁人不敢讲的话私底下都会跟皇后说,也是为了她好。

“也是……”赫舍里氏听了大嬷嬷的话,若有所思。

再说康熙出了咸福宫,大步流星地向前走着飞快,李德全忙不迭地跟上,“爷,咱这是去哪儿?”

“去延禧宫。”

李德全一听急了,“皇上,这皇后娘娘……”

“你是不是还嫌上回板子挨得不够?”康熙眼皮也不抬,只顾往前走着。

李德全连连点头,边急着赶,边喊道:“摆驾延禧宫。”

待康熙一行到了延禧宫时,云惠那边已然都吃上了。上回吃烤鱼,冷得快,这回她参照现在的做法,给这铁盘子来了个升级版,底下架着吃火锅的铁架子,点上小火,烤着,这样就一直是热的。

正吃着香喷喷的,忽然听见李德全的声音,喊着“皇上驾到”。云惠一口鱼差点把刺卡进嗓子里。

刚准备出门迎接,发现他人已经进来了。

这唱的是哪出?

“臣妾给皇上请安?”

康熙也不顾她免礼不免礼的,就自顾自往桌子边上一坐,“呦,吃的还不错。这都是些个什么?”

李德全忙向云惠挤挤眼,云惠又朝康熙的面上看看:敢情儿这是在咸福宫生了气出来的呀!这你哪儿能来我这儿,回头再被传成因为她、和皇后生分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坐过去,玄烨正拿起筷子,戳戳齐,就准备夹菜。云惠“呀”了一声,又住了嘴。

“想说什么,有话就放。”

“那个筷子是臣妾刚才用过的。”

“怎么?你还嫌弃朕的龙涎不成?”

“不不不。”云惠忙摆摆手。

这是在哪儿受气了?

一般只有人在愤怒的时候,才会想着大吃一顿,尤其是吃辣的。

两个人就这么坐下了,也不让布菜,也不让太监招呼。就这么往那盘烤鱼里夹。上次吃烤鱼是酸菜味的,云惠发现宫里的酸菜特别的好吃,比自己以前吃过的都要好吃,就让多放一些。酸辣酸辣的,还有一种特制的酸萝卜,再放一些豆腐皮、竹笋、香菇、青菜、黄花菜,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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