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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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远人-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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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周围忽然闪出几十名青衣蒙面人,各持兵器。交手之后,花满楼发现对方训练有素,进退有度,攻守之间互相照应,配合默契,绝不似寻常盗匪。
  周围雾气越发浓重,显是对方故意制造,与之相斗全凭听声辩位,对方又都手执针筒,随时发针,只要中了一针就会中毒而亡,可是浓雾中难在防备。
  正危急间,只见浓雾中一束火光,驱散雾气,只见淡淡雾气中一人执着火把缓缓进来,大红披风非常惹眼,不是陆小凤是谁。
  “陆小鸡,你死哪儿去了?怎么才来?”司空摘星又惊又喜道。
  这一出声,对方听得方向,立即射出暗器,眼看司空摘星躲避不及,大红身影飞过,陆小凤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夹住暗器。此时暗器如雨点般飞射,让人难以躲避。
  避无可避间,一股凌厉的剑气闪过,满天星雨缤纷,亮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暗器落地。接着寒光闪过,几名蒙面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地上,喉头上只有一丝血迹。
  好快的剑,天下间谁有如此快的剑。
  淡淡残雾中,一个白衣如雪,手执宝剑的人越来越近,孤傲、冷峻。所有蒙面人眼中露出恐惧之色,这世上除了西门吹雪,还有谁会有这样独一无二的孤高和萧索,独一无二的凌厉剑气,还有谁有这种摄人心魄的杀气?仿佛一重看不见的山峰,压了下来,令人窒息。
  西门吹雪掌中有剑,剑气并不是从这柄剑上发出来的。 他的人比剑更锋锐、更凌厉。
  无法形容的剑气,无法形容的压力,虽然看不见,却能在场的每一个人感受到那令人窒息的压力。

  凤花同行

  只听一阵尖利的啸声,又一股浓重烟雾散开,面前三步之内,什么都看不见,待浓雾散去,其余的蒙面人居然都不见了。来无影去无踪,这些人如同鬼魅一般,除了几具尸体告诉这曾发生过杀戮,好象什么也没发生过。
  “这位想必是天下闻名的剑神西门大侠,久仰大名了,今天如果不是西门大侠及时赶到,今天的形势真的危险万分。”萧晨月拱手为礼。
  西门吹雪冷冷地撇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自顾自离去。
  待西门吹雪走后,司空摘星迫不及待地问:“陆小鸡,是你请了西门冰坨来帮忙?”
  “当然,要不你以为他怎么这么巧赶来。”陆小凤觉得这话问得多余。
  花满楼听着,突然说道:“每次有事,你都找西门庄主,你们感情还真好。”
  陆小凤一听,立即眉毛倒竖眼睛圆睁,急忙表白:“谁跟那个冰坨要好了,只不过我的朋友中数他武功最好嘛!”
  “我随口说说,你发什么急?”花满楼笑道。
  “可是,既然你请他帮忙,怎么你的胡子还安然无恙地在你嘴上啊?”司空摘星的疑问就出在这里。以往陆小凤只要请西门吹雪帮忙,必要付出刮胡子的代价。
  “别提了,这一回西门冰块没要我的胡子。”陆小凤懊恼地说。
  “这倒稀罕,你小子走运了?还是那冰坨良心发现了?”司空摘星斜眼看。
  “天,走什么运,他哪里是良心发现,而是越发刁难人了,我倒宁愿他要我的胡子。小花,你可得帮我。”陆小凤转向花满楼说。
  “他怎么刁难你了?”感觉到陆小凤似是耍赖般的语气,花满楼笑着问道。
  “他这次没要胡子,却要了件更为难的东西。”陆小凤做被人欺负状。
  “不是胡子,难道是你的眉毛?”花满楼又笑问。
  “不是,是叶孤城的宝剑。”
  “什么?”这一回花满楼和司空摘星都惊住了。“他要叶孤城的宝剑做什么?”
  “听说白云城主叶孤城世外高人,剑法无双,出神入化,被称之为剑圣,西门吹雪对他神交已久,倾心仰慕,想借宝剑一看。”
  司空摘星撇嘴道:“哼,想不到那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家伙居然也会真心佩服某个人。”
  “能让剑神诚心相敬的人一定非同一般,我倒想见识见识。”花满楼有些神往,转而又沉吟道。“虽说只是借看一下,可是也不太好办。”
  “谁说不是?听说那叶孤城是神仙般的人物,避居海外,脾气古怪,清高孤傲,借他的东西哪有那么容易,除非去偷。”陆小凤无奈地说。
  司空摘星赶紧声明:“你拉倒吧,白云城是何等地方,到那儿偷东西,生还的可能性和去阎王殿偷东西是一样的。”
  “就是。”花满楼点头赞同,“剑圣的威名得来不虚。还是好好地商量去借比较好。”
  “这和与虎谋皮差不多,花满楼,你会帮我吧?”陆小凤满怀信心地问花满楼。
  “剑圣的风采,我这瞎子也很想见识一番。”花满楼笑道。
  “我们什么时候去?”陆小凤眉开眼笑问道。
  “镖银被劫案怎么办?”司空摘星问道。
  “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风无涯的老巢不在城南竹林废墟,应该在松江府。我们先不要打草惊蛇。”陆小凤摸着胡子说。
  “这样也好,我们先去白云城。”花满楼点头赞同。
  第二天,陆小凤和花满楼上路,花满楼问:“司空人呢?怎么不跟咱们一起去?”
  “他现在肯定在他该去的地方。”陆小凤摸着胡子得意地笑道。
  “还不是他什么把柄落你手上了,让你这么支使。”
  “这么宝贵的机会,不用白不用。”
  两人骑马并肩而行,陆小凤仍然是不露痕迹地领先花满楼半个身位,以免他听声辨位太辛苦。
  不一会儿来到一市镇上,路边摊子许多卖小吃的摊贩,有一小贩在卖红绕猪蹄,油光红亮,浓香四溢,陆小凤看见口中流涎,立即买了一个啃,知道花满楼是不会啃这种东西,道:“人生在世,贵在适意,困来睡饥来吃,随性而为,何必束缚自己?”
  他知道花满楼的举止文雅是自幼养成的根深蒂固的习惯,所以也不勉强,只管自己啃了起来。
  花满楼摇着扇子,微笑不语,想起上次陆小凤在夜巿上吃一文钱一串的抹辣酱的臭豆腐,吃一口往回醮一下辣酱,惹得老板娘大叫:“麻辣酱都不止一文钱啦。”结果那串臭豆腐不但沾了许多辣酱还沾上老板娘的吐沫星儿。
  只苦了花满楼这鼻子特别灵敏的人,闻到那味,退避三舍。不过,只要陆小凤吃得高兴,自己也很高兴。
  不知什么时候起,开始以他的喜悦为喜悦,以他的忧愁为忧愁。
  剪不断,理还乱,放不下,忘不了……
  正值午饭时,两人正要找店打尖,忽见一个店伙迎上来,笑问:“两位可是花公子,陆公子么?酒饭早已准备好,请两位来用吧。”说着带两人来到一座很大的酒楼,然后命人牵了两人的坐骑去喂料。
  店伙引两人进雅间坐下,很快送上酒饭,都是上好的美酒和菜肴,还泡有极品好茶碧螺春。
  陆小凤笑道:“花家果然财大势大,少爷出门在外也是伺候周到。”
  花满楼说:“陆兄误会了,在下虽出身富贵之家,可是绝没有到处处被人伺候的地步,这未必是花家安排的。”
  “可是这酒菜之中有你最爱吃的菜肴和点心呀。”
  “这是凑巧罢了。”
  陆小凤举着猪蹄啃得热闹,满脸满手的油,痛快淋漓。本来天气热,再喝了酒更热,干脆脱了上衣,大吃大喝起来,花满楼是绝不肯在人前脱衣的,哪怕是在陆小凤面前也不肯,只是摇着扇子,鼻尖上汗珠隐隐,象沾了露水的花苞一般。
  陆小凤道:“如果我浪迹江湖时能有花公子相伴,那该多美啊,吃饭都有人安排,不用付钱也不用操心。”
  花满楼笑笑说:“我觉得你浪迹江湖时若是要人陪的话,司空比较合适。你和我在一起,也许会觉得有些约束吧。”
  陆小凤差点被猪蹄噎着:“怎么说?”
  “因为他可以陪你翻跟头,挖蚯蚓,逛妓院,喝酒打赌,还可以陪你吃臭豆腐,啃猪蹄,吃狗肉,天热了一起光膀子喝酒,这些我都做不到。”
  “可是,这小子老惹我生气。”
  陆小凤叨叨起一件事。上回两人一起吃饭,陆小凤看见老板女儿颇有姿色,眼睛跟着她转来转去,就在此时,司空摘星已经吃完盘中烧鸡的一条腿,又拿起另一条,陆小凤瞪他,于是司空摘星故意把那剩下的一只鸡腿舔舔,又递给陆小凤,把他气个半死。
  花满楼忍着笑,说:“陆小凤,这事儿你说过一遍了。”
  陆小凤挠挠头,不好意思,这才想起来,这事的确给花满楼讲过了。不知怎么,面对花满楼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似乎总是企图表白什么的。
  “可是就算你不能陪我打赌,翻跟头,吃臭豆腐,啃猪蹄,我和你在一起仍然很开心很放松。”陆小凤觉得自己语言贫乏,搜索枯肠,不知该怎么表达,说道。“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只是朋友?”
  陆小凤犹豫了一下:“对,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于是,两人再也没说话,默默吃完这顿饭,稍加休息后又继续上路。
  傍晚时分,下榻的客店仍是预备好了酒饭和干净精致的客房,一连几日都是如此。所备饭菜之中,必有花满楼爱吃的东西,所以陆小凤更认为是花家的安排。
  不几日,已经望见白云城。远望白云城,城在山峰上,山在白云间,云像轻烟般飘渺,城如海外仙境。
  “你有什么办法能令叶孤城借剑?”望着白云城,陆小凤为难地挠头,满怀希望地望着花满楼。
  “没有。”花满楼很干脆地答道。
  陆小凤非常失望,只好先到那里去见机行事。

  白云城主

  到了白云城下,却见萧晨月在门口,陆花二人有些意外。
  萧晨月满面含笑,道:“听说二位要来白云城借剑,叶城主世外高人,脾气孤傲,只怕不会轻易应允,正好在下与叶城主曾有过些许师徒之谊,所以前来帮助二位。”
  陆小凤有些反应不过来。
  花满楼仍然气定神闲,施礼道:“多谢小王爷相助,还多谢一路上小王爷安排食宿。”
  陆小凤这才明白,原来安排食宿的不是花家,而是平南王府的人。看萧晨月不但英俊潇洒,才华横溢,对花满楼更是体贴周到,刻意地投其所好,陆小凤对他没啥好感。
  一路进入白云城,陆小凤边走边看,也没什么可看的,很少花草树木,也无秀丽景观。
  花满楼问道:“这白云城风景如何?”
  “和万梅山庄相比,是差多了。可见叶孤城并不是一个喜欢饮酒赏花的雅士,生活单调了一点。”
  花满楼点头道:“若非情如止水,心无旁鹜,如何能练得那孤高绝世的剑法。”
  陆小凤不以为然撇嘴道:“切,那岂不是活着太没意思,要我过这种日子,那还不如去死。”
  花满楼笑道:“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喜欢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还非得有美女相伴。”
  “谁说我非得有美女相伴?有你相伴就可以了。”陆小凤又急急表白。
  “你又说胡话了。”花满楼佯怒道。
  正说着,几人来到正厅。只听一个寒冷的声音道:“不知几位大驾光临,为了何事?”
  只见一个人慢慢走进大厅,像是君王走入了他的宫廷,又像是天上的飞仙,降临人间。那人一身白衣,长身玉立,身形如白云般飘逸,眼眸如寒星般清冷,凛然有王者之气。
  一望而知,陆小凤便认定此人必是白云城主叶孤城,除此之外,白云城还会有谁有如此令人生畏起敬的孤傲清高之气。
  陆小凤见过白云城主,说明来意。
  叶孤城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并不答话,向萧晨月说:“小王爷此来也是为此事?”
  “正是,既然是剑神西门吹雪仰慕叶城主,欲借剑一看,何不行个方便?”萧晨月说。
  叶孤城冷若冰霜的眼神又往他身上扫了一眼,道:“白云城的剑岂是随便让人看的。”
  萧晨月又说:“剑神剑圣都是精于剑术的世外高人,若是能切磋一番,也是江湖上百年难遇的盛事,想必叶城主也心向往之,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叶孤城仍一副冷傲姿态,那一双如寒星般的眼睛在花满楼身上停留,点头道;“花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一听那声音,花满楼就知道原来此人就是那天在湖边梨花小院内练剑的剑客,自己早该想到,如此凌厉的剑气,如此高明的轻功,又姓叶,除了白云城主叶孤城又是谁?
  “叶城主,在下那天实在失敬了。”花满楼行礼道。
  陆小凤的眼神充满疑问,似是问:“你什么时候见过他?”
  叶孤城盯着他,口气带了一丝温暖:“那天有幸听到花公子抚琴,一直念念在心,今日重见,可算有缘。”
  花满楼说:“那天幸遇叶城主舞剑,实在是有如天外飞仙,世俗难见,恨在下身有残疾,不能一睹剑圣风采。”
  “花公子既然雅好音律,在下也奏一曲,请花公子品题。”
  “愿闻城主雅奏。”
  叶孤城命人取过琴来,轻拨琴弦,嘹亮的琴音飞腾而起,如行云流水,伴着海风,其声高如鹤唳长空,直入九霄,其声壮如铁骑刀枪,金石相击。其声慷慨激昂,又仿佛天边雷暴,头顶电空,狂风骤雨即将来临,使闻者惊愕。想象不到,七弦古琴居然能奏出这样昂扬的情绪,也无法相信,这种大江东去似的曲调,能从那孤芳自赏的白云城主指下迸出。
  花满楼凝神细品,眉头轻皱。陆小凤看着有些担心。
  “花公子可知此曲之名?何人所做?”叶孤城收了音尾问道。
  “恕在下耳拙,不知此曲之名。曲意孤傲清高,有俾睨尘世之霸气和……”花满楼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和君临天下之野心,非有大才者不能作。所以在下斗胆猜测,此曲应是叶城主所做。”
  此言一出,陆小凤和萧晨月均是脸色一变。萧晨月是惊讶,陆小凤却是怕花满楼冒犯了叶孤城。
  叶孤城听了,却不以为忤,反露出赞赏之色,点头道:“花公子果然见识不凡。”
  “多谢叶城主过奖,在下此来,只为借剑一观,看完即刻奉还,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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