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冠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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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冠天下-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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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主持。释慈年轻气盛,总想去试试是否自己的武功真是天下第一,便在二十一岁那年离开少林,在江湖遍下英雄帖,专找高手比武。很多人见他狂妄便前来挑战,但竟无一人能够打败他。在他二十五岁那年,已再无人来挑战。”
这不是东方不败的原型吗?我心里暗想。
只听裴湛蓝继续道:“但释慈并未就此罢休,他知道高手中的高手还未出山,那便是武当及五岳派掌门,于是便寻上门去。而此时,武当与少林及五岳派掌门早已为此事商讨多次,一致认为释慈虽是个武痴,但心念尚非邪道,于是各掌门联手,以各家独门内功牵制释慈,最终将其打败。听闻那场比试持续了三天三夜,虽然释慈重伤终败,但各家掌门也都受了伤。”
“后来呢?”我觉得裴湛蓝颇有当说书先生的潜质,任何事经他清朗的嗓音娓娓道来,让人想不听下去都难。
“释慈败后便退隐江湖,再无人见过他。有人说他死了,也有传闻说他躲起来苦练功夫以日后报仇。但最终释慈并未去各大派寻仇。十年后江湖上突然出现了一本内功心法,据说汇集了各大派的内功精髓以及对制之法,这便是《释悟心经》”
我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一本内功大全呀。
我心中还有疑问:“这是副本的话,那原本在哪里呢?”
“原本经过多年争抢,早已无迹可寻。如今便只留下这本手抄本,为避免引起江湖混乱,这副本据说一直藏在少林中,但如今看来恐是早已被人盗出,遂又引起了一轮江湖纷争。”裴湛蓝解释给我听。
我吐吐舌头,原来一个不小心,我竟然抢了个百年前的大宝贝。不过对我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我又不想去当武林第一,拿着这《释悟心经》早晚引火烧身,还是赶紧处理掉为妙。
我无辜地看向裴湛蓝:“既然这东西对江湖是祸非福,要不咱们把它毁了吧,以免再有人为此丧命。”我特意用了咱们,拉近和裴湛蓝的关系,让他帮我一起处置这烫手的大山芋。
裴湛蓝又一次像看傻瓜似的打量我,似乎想确定我的话有几分真。
我赶忙解释道:“自古人心多贪婪,这心经固然珍贵,但流传至今不知已有多少人为之丢掉性命,其害远大于益,这是其一。其二,释慈是个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那一战后又经数年钻研,方才参悟了各大派的内功心法,记于心经中。无论谁获得这本心经,必想学尽各派心法,称霸江湖。但随便哪一派的心法也够常人穷尽一生去参悟了,更何况各派武功大相迥异,有些恐怕还会相克相悖,常人没有释慈的悟性,又一味贪多的话,只怕功未练成,却已伤己。”
还有个其三我没说,就是我可不想为了这么个要命的玩意整天提心吊胆的。“所以,”我舔舔嘴唇,续道:“权衡利弊,这心经不该留。”
裴湛蓝静静地听我说完,眼中似有赞许,我看着他,等待他的批复意见。
“宁姑娘心怀慈念,分析得很有道理,”他开口道:“如此看来这心经的确该毁。。。。。”
我以为事情已解决,却听裴湛蓝顿了一下,道:“只是,这心经留传百年,实属珍贵,毁与你我之手未免可惜。裴某有个不情之请。。。”
我看向他:“裴公子但说无妨。”
“宁姑娘可愿将心经赠与裴某?”他看着我,目光一贯的平静无澜。
我琢磨了一下,便笑道:“裴公子愿意要,这心经就是公子的了,玉瓷很高兴它有个着落。不过。。。。”我看着他幽深的眸子,真诚地说:“我只是担心,这本心经有太多人垂涎,恐会给公子带来麻烦。”虽然我不知道裴湛蓝为什么想要这本心经,我也并不认为他是贪念心经中的心法,但我不希望他为此有危险,这是真心话。
裴湛蓝目光一闪,淡淡地笑道:“多谢宁姑娘关心,裴某定会谨慎处理。”
“还有一个要求。”我笑嘻嘻地说。
“宁姑娘请说,裴某若能做到,定全力以为。”
“你一定能做到的,”我把心经放回盒中递给他,笑着说:“以后不要叫我宁姑娘,叫我玉瓷就好了。”
裴湛蓝眼神一动,脸上的笑意似乎更柔和了。






8

8、情意初表心彷徨 。。。 
 
 
从裴湛蓝处出来,我便直奔欢乐之家而去。几位老人对我时常野在外面早已习惯,只是不断嘱咐我照顾好自己。正闲聊着,金淳领着几个小家伙下学回来了。
我兴奋地迎上去,正准备逐一给他们一个大拥抱+香吻,几个娃却傻愣愣地看着我,没了往日的热乎劲。
我一愣,复又打量了一下自己,这才想起因为我原先的衣服尽染血迹,这几天我穿的是一直是小穆的衣服。李奶奶他们早知我是女子,只是惯作男装打扮,所以并未惊讶。倒是这帮小娃还是第一次见我以女装示人,一时难以适应。
我于是给他们上了人生第一堂性别启蒙课,从男女差异、社会分工到杨门女将花木兰,洋洋洒洒地讲了半日,众小娃们听得瞠目结舌,最后以婷婷为首的女娃代表团都坚定地表示以后要成为一个“像男人一样的女人”;而以小轩为首的男娃代表团则有些没底气地表示了对此种“女强人”的深深敬佩,同时还偷瞄着我的脸色。
我哭笑不得,忽地想到:难道我在外人眼里就是一个“像男人一样的女人”吗?想到这,我忍不住对着水缸打量了一下自己:几年前还略带婴儿肥的脸庞已蜕变为鹅蛋脸,明亮忽闪的黑眸,弯弯柳眉,虽粉黛未施但皮肤嫩白如瓷似玉,粉唇微扬似带笑意,唇角一颗小痣若隐若现,披肩长发用玉簪随意绾了一下,身材。。。。。我低头打量了一下,该大的地方恐怕是大不了了,但常年保持运动(夜间爬屋越脊的当然算运动)倒也匀称修长。
也没那么糟嘛,我顾影自怜地想,回过头,却看到金淳在一角呆望着我,见我看过去,却马上扭了头。我暗暗发笑,故意走到他面前,坏笑着问:“阿淳,我穿这样好看不?”
金淳秀气的小脸立马罩上了一层红晕,低头收拾屋角的柴垛,不理我。我故意又凑到他面前,笑盈盈地说:“不说话就是默认喽,嗯。。。那记得以后讨老婆要找一个像我一样漂亮的啊。”金淳脸涨得更红了,低声道:“哪有你这样说话没分寸的姑娘。。。。”
“好啊,竟然说我。”我假装生气,伸手想捏他的脸蛋,却被他一闪躲开了,两人打闹成一团。
第二天我依然作男装打扮,上街出工。正溜达着,忽地一抹山挡在眼前,我抬头一看,除了燕铭九燕大将军,还能有谁。
燕铭九似乎不太高兴,沉着脸问我这些天去哪了。我哪敢跟他说我因为手欠拿了本百年心经结果受伤被美男救下,只得哼哈着说去看朋友了。
燕铭九听完,忽然捏起我的下巴左看右看,非说我瘦了,拉起我便去了餐馆,点了一大桌子菜,名曰给我补补。有东西吃我当然不会客气,埋头大嚼起来。
吃完饭燕铭九强烈要求随我去探访李奶奶他们,我们便一路去了家中。先前我还担心李奶奶他们会受惊,毕竟这么久从来没有外人来过家里。没承想燕铭九一出场便老少通杀,和几位老人唠唠家长里短,抱起婷婷小敏打秋千,把老老少少哄得个个眉开眼笑,赫然成了一众小娃心目中的新偶像,老人心目中的五好青年,我被凉在一边只有干瞪眼的份。
众人中唯一还冷静的只有金淳,脸上神色淡然如常,也没有跟婷婷他们围着燕铭九打转。我稍觉欣慰,想不到这个平时总跟我抬杠的臭小子关键时刻还是很有原则的。
又待了一会,我看时间不早了拉着燕铭九要走。燕铭九把一个钱袋递给了李奶奶,李奶奶连连推着不肯拿,燕铭九笑道:“玉瓷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您就不要见外了。”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李奶奶不好再推收下了,还一直嘱咐燕铭九下次一定要来家里吃饺子,一众小童更是扯着他衣角恋恋不放。
我甚是无语,认识燕铭九后我也留意过民间关于他的故事,他在其中皆是威严刚猛,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大英雄形象,更有甚者说他一露面,就能把敌人吓得倒退三里,我当时就笑翻了,心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长得青面獠牙,有多吓人呢。
而我认识的燕铭九,除了第一次相遇时的浑身杀气,后来都是亲和甚至是体贴的,虽然有点霸道,但与传闻中的形象相距甚远。且以他大将军的身份,时常便衣打扮,与我流连街头巷尾,实属罕见。今天看到他对李奶奶婷婷他们的耐心,我更觉得这个大将军亲近得就像我的大哥。
想到这,我不禁想起了那个孑然一身的白色身影,谁又能走进他的心里呢?
脑门忽然被弹了一下,我痛得一皱眉,抬头一看,燕铭九的黑眸正不满地瞪着我:“想什么呢?”
我捂着脑门:“想你是怎么收买人心的呀,哼。”
他微眯瞳眸,凑近打量我:“你在吃醋?”
他温热的气息吹在我脸上,我一时愣了神,竟说不出话来。
许是很少见我被噎到无语,燕铭九低声笑了,我赶紧退后一步,保持安全距离。
一路行至近将军府,燕铭九停下脚步:“以后不许突然失踪,知道吗?”“呃?”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如果下次再让我找不到你,定要好好罚你。”他盯着我,话语似真似戏。
我傻愣愣地点了点头,他满意一笑,转身而去。
我目送他走远,仍是被今晚的状况搞得有点发蒙。该想想去哪里过夜了,这些日子一直住在裴湛蓝那里,裴湛蓝,裴湛蓝…。他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心里想着,脚下却已信步往裴湛蓝住的小院走去。
不知不觉到了他的住处外面,我犹豫着,进去么?进去又要说什么呢?“吃了吗?心经看得怎么样了?还是。。。。”我懊恼地摇摇头,第一次觉得说话实在是一门深奥的学问。
又站了一会,我想走,又觉心有不甘,一咬牙干脆上了房,隐在屋顶上往院里偷看。
院子里静静的,书房中亮着灯,一抹修长的身影被烛光投射在窗纸上,那么宁静,那么孤单,似不属这尘世间,傲视而独立。夜风吹动烛火,窗上那抹身影也随着烛光微闪摇曳,一份的清楚下却是十分的飘忽,愈发叫人难以捉摸。
我静静地看着,直到烛光熄灭,那抹身影步出书房转入寝卧,我在心底默默地跟他道了声晚安,才离去。
接下来的日子,我有时晚上便会溜达到裴湛蓝家,隐在屋顶上静静地陪他看书,择药,写字,甚至就是在院里踱步。。。。直到他睡下才离开。不知多少次,我都想冲进去,给他一个拥抱,温暖他的孤独。但我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陪着他。
这天,燕铭九来寻我,我俩一起去了欢乐之家,一大家人围着饭桌热闹闹地吃饺子。吃完饭那帮小娃又缠着燕铭九玩闹了一会,我俩才离开。
看着身旁燕铭九明朗的笑容,我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裴湛蓝,他虽然也常笑着,却从让人看不清楚。想到这,我忍不住吞吞吐吐地问:“九哥,你说如果有一个人,呃我是说如果,就是他对你很好,可是并不亲近,嗯怎么说呢,好像他对谁都很好。。。。”
我有些懊恼自己的词不达意,又解释道:“就好像他明明在你眼前,你却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你说这样的一个人,要怎样才能走进他心里呢?”
燕铭九黑漆般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眼神渐渐深了,我见他不说话只是凝视着我,有些不知所措,便唤了声:“九哥?”
他的薄唇扬起一抹笑意,说不出的性感,沉漪的眼中隐含悸动。 
“这个人在你心里?”他忽然问道。
我不明所以,既没敢点头也没否认。
他似乎也没要等我的答案,大手忽地搅上我的腰,把我拉近身边,俯身在我的耳际说:“也许,并不都是你想的那样。”我双手抵着他的胸膛,一时没有回过神来,怎么好像一切都跑偏了?
“不,不。。。是,九哥,我。。。。。。”我着急地想解释,因为两人靠的太近,我笼在他男性气息下,脑中一阵发蒙更说不清了。
似是感受到我的紧张,燕铭九没有再动作放开了我。我赶忙退后一步平稳自己乱跳的心。燕铭九轻笑着抬手抚了一下我的脸,道:“今天还有些事不能陪你了,改天再。。。。。。”他意味深长地凝视着我,直把我看得脸上发烧,才坏笑着走了。
我傻楞在原地,脑中一片浑沌。过往行人无不侧目,眼中既有惊诧又似带惋惜。我这才想起我仍身着男装,两个大男人如此亲密也难怪引人侧目了,至于惋惜,大概是人家看燕铭九这么个大帅哥竟然也是耽美所以更倍觉可惜吧。
“九哥知道我是女子?”
“他那么聪明肯定早就知道了!”
“他喜欢我?”
“不会吧。。。。他有老婆呀。。。”
我脑中一片混乱,各种念头交错纷争,顾不得路人的眼光,忍不住仰头长啸一声,以期吐出心中烦乱。
自从那日燕铭九的暧昧行为后,我一连几天心神恍惚,干脆整日泡在无忧谷,与鸟鼠鱼虫为伴。
这日,我从溪中游完泳上来,点起篝火烤衣服。布丁刚睡醒午觉,跑到我身边蹭着我的腿。
我抚着它头上金毛,轻声问:“你想见裴叔叔,还是燕叔叔呢?”布丁扑闪着大眼,似在琢磨我的问题。我笑道:“要是想见裴叔叔,就舔我的右手,想见燕叔叔,就舔我的左手。”说罢摊开两手放在布丁脸前。
布丁左右嗅了嗅,一偏头轻舔了下我的右手。我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轻拍了一下它的脑袋:“你想见人家,人家还不一定想见你呢。”
布丁蹿到我腿上,我抱起它自言自语道:“想不想见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心意一定,便穿好衣服,出谷去找裴湛蓝。
后来我才想起,那日我在溪中戏水时曾用手抓了一条大鱼,右手自然沾了鱼腥味,这也是布丁为什么会舔了我的右手。虽是个随性的玩笑,但我也不得不感叹造化弄人,冥冥中一切其实早有安排。





9

9、血恨家仇何以报 。。。 
 
 
出了谷天还没黑,我耐着性子等到天色稍暗,便跑到裴湛蓝住的小院外,轻车熟路地上了屋顶,探头张望。
今天时间尚早,小穆正在院子里给花草浇水,大穆则在一旁擦拭自己的黑剑。我张望着寻找那抹身影,书房中烛光闪烁,我心下一喜,是了,他应该在那儿了。正待细看,却忽听一声娇叱:“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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