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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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 第2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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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一怔,蹙眉沉思。

“嗣盛,那位李郎君,我早年也曾见过。

印象里,他似乎不是跋扈嚣张之人。你们之间是不是存有误会?若真是误会,我可派人与他联络,令嗣盛大哥返回巩县。你当知道,你是奉我父之命前往巩县,如今无令而返,难保他老人家不会雷霆震怒。”

“那里是什么误会,是那李言庆自以为李姓族人,视我为草芥耳。”

“李姓族人?”李世民心里咯噔一下,轻声道:“是哪个李姓族人?”

“大都督难道还不知道?李言庆乃是李公孝基亲生子。不过受李公之托,一直留守在荥阳。”

李世民的身子,微微一颤。

其实早在当初李渊派李孝基和李道玄去荥阳时,他就已经隐隐觉察到了一些端倪。只不过此前还只是猜测,如今得柴青说明,他心里如何能不感到震惊!李言庆,是九叔李公之子?

那岂不是说,他是我的堂兄?

思绪立刻飞速转动,李世民开始思忖这其中利害。

“嗣盛,你说堂兄容不得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且和我说一说。若是堂兄的不对,我定为你在父亲面前担保。”

李世民很聪明,竟顺着柴青的言语,改称李言庆为堂兄。

柴青并不知,李世民其实早在之前并不知道李言庆和李家之间的关系。在他看来,李孝基既然把事情告诉了他,想必李家内部的人,已经知晓了此事。至少作为李渊嫡传的四个儿子,一定清楚李孝基和李言庆的关系。所以,他也没有在意李世民对李言庆称呼上的改变。

“事情是这样的……”

柴青把事情的原委,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李世民。

李世民很认真的听完柴青的讲述,不时还提出几个疑问。

“如此说来,是道玄主动要求吗?”

“据他们说,是这个样子。只是道玄公子没有告诉我,我也不清楚究竟是不是真的,好吧,就算我那样做有不对之处,可那李言庆也不能这样子羞辱我吧。我又没有恶意,只是担心道玄的安全。他却在大庭广众之下,不但言语辱我,更令其手下将我击退。我呆在那边还有什么意思?连武士彟都比我受他重用……他如此对我,我又岂能任由他羞辱不成?”

李世民皱眉沉吟,许久后轻轻颔首。

“此事我已知晓,嗣盛你既然不愿再回去,那不如暂时留在我这里。

不过就事论事,堂兄说的倒也没错。那县衙是巩具的颜面所在,更是他的颜面所在。你堵在县衙门口,可不只是羞辱了巩县县令,更是羞辱了堂兄。只是堂兄的做法,未免太粗暴了……

恩,你这一路想必也辛苦了,就先下去休息吧……对了,文静让你来,究竟有什么事情?”

“哦,他让我给您带来了一封书信。”

柴青心气平和了不少,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了李世民。

送走柴青之后,李世民立刻命人请王通过来。这王通原本是太原府的书记,是李渊的手下。

不过随着李世民被封为敦煌公之后,王通就被李世民从太原府要了过来。

李渊对王通没有好感!

当年,他可是亲自参与了王通和李言庆之间的那场文斗。后来,李言庆以一篇原道,而震惊四座,李渊本来是准备评定李言庆胜出,却不想太原王氏花费重金,最终还是王通获胜。

也因此,李言庆写出《伤仲永》,使得李渊对他更加喜爱。

后来他出任挂烦太守,才知道了李言庆和李孝基之间的关系。更因此,他向长孙晟提出请求,收李言庆为徒。

不管当初那场文斗,是否是出自王通的意愿。

也勿论王通十载苦读,勿论心性和气质,都与十年前有很大不同。

李渊就是对王通非常厌恶,所以当李世民提出征调王通的时候,李渊毫不扰豫的点头答应。

他麾下能人无数,也不在乎这区区王通。

但对于李世民来说,王通是他的智囊,是他可以信赖的人。

“大都督唤我,有何事吩咐?”

王通走进书房之后,非常恭敬的拱手询问。如今,他已不是当年那个和李言庆文争时的莽撞青年。白牛溪十载苦读,令他锤炼出超乎寻常的冷静和干练。在龙门山中,陪件他的只有青山和溪水。也正是在这种环境下,王通想清楚了很多事情nbsp;nbsp;他和李言庆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说穿了,当年那一场比拼,不过受人挑唆罢了。至于重金贿赂,也非是他本意。

如今,王通已娶妻,还有了一房孩子。

更使得他清楚认识到,辱人者,人恒辱之的道理。想当初,他性情飞扬,骄横跋扈,不把天下人放在眼中。甚至时常对一些当时大儒口出不敬之言。人家是看他年少,不予理睬,等遇到李言庆,遭遇那一场败绩之后,王通终于悔悟过来,并为他那独子,取名一介“福,字。

“我不望吾儿文采飞扬,只盼他一声平平安安,平安,即是福。”

只这一句,就可以看出王通与早年的不一样。

李世民把书信递给了王通,“文静说,熊耳山有李密麾下骠骑将军秦琼和程咬金,意欲归降,还说此二人有大将之才,堪可重用。更有李密帐下魏征,也愿归顺,我当如何是好?”

“魏征?”

王通想了想,“此人我倒是听说过。他本是武阳郡元宝藏的书记,后元宝藏战死,他归顺了李密,是个颇有才干的人。至于秦琼和程咬金,的确是李密麾下大将。

如若大都督能收词三人于帐下,无异于如虎添翼。”

“我也如此想,只是如何才能收服此三人?”

李世民颇为苦恼的说:“这三人如今皆在熊耳山,北有宜阳和渑池,想要归顺,凶险颇多。”

王通想了想,不禁一笑。

“这有何难?他三人既然无法过来,那大都督索性就兵出潼关,迎他们就是。”

“兵出潼关?”

“没错!”

王通说:“王世充此前在洛阳弄事,诛杀了卢楚、元文都等人,更试图挟天子以令诸侯,其野心已昭然若揭。丞相新取长安,迟早必攻洛阳。既然如此,何不以清君侧之名,攻略洛阳?”

“可长安虽得,关中未定。

薛举虎视眈眈,李轨盘踞武威。更有那梁师都和刘武周,与突厥勾结,一直想要犯我边城nbsp;nbsp;这种时候,父亲未必肯同意和王世充交恶吧。”

“王世充,胡蛮耳!

我视他如草芥,若取之,易如翻掌。大都督只需向丞相进言,说此战名为攻取,实为威吓。王世充东有二李牵制,断然不敢与我们交锋。大都督,我们担心关中腹背受敌,他王世充同样要担心,三面受敌,我可以肯定,王世充必不会与大都督交战,而是与丞相乞和。”

李世民眼晴一亮,“以先生所言,父亲会同意我出兵?”

“这是自然,需知丞相也正要借此机会,震慑中原。大都督只需真戏假作,必使中原大乱。”

“而我,亦可得三士!”

李世民说罢,和王通相视而笑。

“对了,还有一件事,需令先生早知晓……此前我们在太原猜测的那件事情,恐怕已经成真。”

王通一怔,“哪件事?”

李世民轻声道:“李言庆李郎君,正是我九叔亲生子!”

第五九章纷纷扰扰又一年(三)

早有门子家人上前拉住缰绳,恭敬与薛收问好。巩县人都知道,薛杜长孙,这三个人是李县伯最好的朋友,也是李县伯最为信任的心腹。其信任程度,足以让许多人。都为之眼红。

李府的家人,自然也不敢怠慢。

“言庆可在府中?”“哦,主人此刻不在。”

“他毒到何处?”

“昨晚毫丘派人送信,说老夫人身体似乎不好。主人得知以后,今天一大早就和长孙郎君陪伴着长孙娘子一同前去探望。不过主人临走时留言,说他会在天黑前返回,若有要事,可稍事等候。”

薛收下马后,在台阶上犹豫片刻。迈步往府中行去。

家人急忙上前领路,不过在穿过前院时,却听到不远处的小校场中。传来一阵严厉的呵斥声。

“府中有人演武?”

薛收好奇的问道。

家人连忙回复说:“不是演武。是二娘子在传授武艺。”

二娘子,是李府中人对朵朵的尊称。言庆三房妻室里,裴翠云的年纪最大,年二十五岁;朵朵年纪其次,如今也差不多快二十四了。长孙无垢的年纪最被府中下人尊为小娘子,年方十六岁。

薛收到是听说过,言庆那位二娘子,武艺极为高强。

据说此女在氓蜀的时候,曾一个人闯进生僚部落,神不知鬼不觉的取走那生僚首领的脑袋后,又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直至第二日,生僚部落的人才发现他们的首领。已经成为无头死尸。

只是没等他们选出新任首领。诡山僚在骨斯蛮的指挥下,配合官军攻至山寨之外。

此一战后,骨兰朵声名大振,被诡山僚人尊为神女,在僚人之中,地位甚至凌驾于骨斯蛮之上。

言庆何时与她相识?

薛收非常好奇。从李言庆大婚时的催妆诗来看,李言庆和骨兰朵应该早已经认识。甚至有可能是在裴翠云和长孙无忌之前。只是骨兰朵嫁给言庆以后,就极少抛头露面。于是又平添几分神秘色彩。薛收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闻听朵朵在传授武艺,立刻就动了查探之心。

“我们且去校场一观。”

下人也没有阻止,在前面带路,领薛收走进校场。

空阔的校场中,四周摆放着各种器械。正中央是一块夯土砸实的红土地,周围则用青石条铺成。

朵朵正在调教薛仁贵和宋令文两人。

此时正值寒冬,气温极低。可薛仁贵和宋令文确是一身单衣,在红土地上站桩打拳。两个小孩子脸红扑扑的。额头上蒸腾着水汽。随着朵朵一声声口令,两个孩子也一下下的挥拳。

朵朵身着一袭黑衫,手中执一根拇指粗细的竹杖。

也不见她动作,竹技打在薛仁贵的小胳膊上。只着一件单薄半臂坎肩的薛仁贵,手臂上立刻出现一道血棱子。

“薛礼,出拳要快,要气沉丹田,凝神发力。

你这等出拳,连苍蝇都打不死。还说什么打人?记好口诀,若再出错,休怪我对你责罚话音未落,又是啪的一声,朵朵手中竹杖,正打在宋令文的腿上。

“没有吃早饭吗?

才半个时辰都坚持不住。连薛礼都比不上。真不知道你们老师为何看上你们,一群废物,废物!”

原来,就在朵朵呵斥薛礼的时候。宋令文的腿有些打颤。却被朵朵一下子觉察到。

两个小孩子的眼睛里,含着泪水,却仍倔强的站在原处,任由朵朵呵斥责打。薛收在一旁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咳嗽一声。迈步上前。

朵朵早就觉察到薛收到来,只是没有理睬。

和裴翠云、长孙无垢不一样。朵朵除了在面对李言庆时会放松警戒心理,对其他人,哪怕是李孝基。也始终怀有一分警慢。这与她的经历有关!在朵朵的二十四只生涯中,经历过无数次悲欢离合,更见到过许多背叛和欺骗。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年纪越大,这警觉性就越高。

“骨公主,,他们还是孩子!”

骨兰朵也知道薛收和言庆的交情很深。只是听薛收如此说,她柳眉一拧,淡淡道了一句:小妖小时候。我就是这么教授他的。那时候他才三岁,环境也比不得他二人。可小妖还是坚持下来。薛叔叔,吟诗作赋,我不如你;但传授武艺,我却比你有经验,薛礼,宋令文,你们能否坚持下来?若是坚持不住。就说出来,从明天开始,我就不再教授你们,如何?”

“二娘休要小看我们,我们能坚持”。

薛礼脸通红,大声回答。

宋令文虽然没有说话,但眼中坚定之色,却没有动摇。

把个薛收弄的有些尴尬。实不知该如何回答。李言庆二妻秉性古怪。带人严厉,在李府上下,早就出乎除了裴翠云、长孙无垢和毛小念二人!外,她典一她从喉蜀带来的家臣交流。

但也正因为这样,李府上下,对朵朵非常畏惧,更不敢有半点偷懒,,朵朵没有再理睬薛收,而是继续教导两个孩子。

她并没有因为薛收站在一旁,对两个孩子的要求就有所放松。一如之前那样,如果薛礼和宋令文有做错的地方。她挥技就打。两个孩子也没有叫痛,硬是在朵朵的监督下。一丝不芶的完成朵朵的要求。

薛收站在旁边,这心里越发奇怪。

朵朵是什么知听她的口吻,是在很小的时候就和言庆相识,甚至连言庆的武艺,也是朵朵所传授。看李言庆如今的本领,上马提槊,可在乱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只怕和眼前这位冷漠的美人,有密切的关联。如若真这样。薛礼和宋令文在她的调教下,至少这一身武艺,不会输于李言庆。

薛收想错了!

言庆随朵朵习武。只是学会了筑基的功夫。

若非后来他遇到孙思邈,得孙思邈传授五禽戏和引导养生术,只怕未必能达到如今的成就。

但这并不是说朵朵的武艺就不好。

相反,朵朵所学的降龙功,是当年第一高手哈士奇所创,其威力和精妙之处,甚至远超李言庆后来所学。朵朵是女孩子,所以无法把降龙功练到极致。但薛礼和宋令文却不一样,只要打好基础,日后再跟随李言庆学槊的时候,就能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只是这基础,要求非常严格。

又过了半个时辰,朵朵命薛礼和宋令文收功。

“去药房浸泡半个时辰,然后吃饭。下午随大娘读书识字明天一早,咱们继续。”

“谢二娘教诲!”

薛礼和宋令文恭恭敬敬的向朵朵行礼,拖着疲惫的身子,往校场外走去。

薛收想要让人搀扶,却被朵朵喝止。

“他们此时网结束练功,身体虽疲乏但气血正处在旺盛。这个时候自己行走,对他二人有莫大好处。”

薛收尴尬一笑,网想赔礼,朵朵却手执竹技,施施然走出校场。

一今天资聪颖。文采飞扬的怪物。一个性情古怪。而且极为神秘僚蛮公主,这二人,可真是绝配。

薛收摇摇头,随下人返回客厅。

他才坐下,就见外面一阵嘈杂声传来。

李言庆大步流星走进厅堂,在他身后,长孙无忌紧紧跟随。

“薛大郎,你怎么来了,莫非虎牢关有状况?”

“非也非也,我此次回来,一方面是因为乞寒将至,我回家探望;另一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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