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移开眼光，看到杨韵的脸色不太好，关上门便小心翼翼地问着：“韵韵，你还行吗？”
“什么行不行的，我没事啦。”她稍显慌张地摇头，接着又是一阵相对无言。
“啧，对了，你们这是做什么？”我当然不会相信她的说辞，不过事到如今，我除了扯开话题还真是没什么能做的了。
“雯，你不会忘了，今天是你生日吧？”许凯昱走过来，轻敲了一下我的脑袋，看到我脸上的迷茫不禁有点无奈。
“今天？诶？”我瞄了一眼墙上的日历，还是27号……
“不用看了，我26号的时候没撕日历，本来打算20号不撕的，但是怕你发现，就只好延后了。你还真的是后知后觉，连手机上的日期也不关注。蚊子，我是不是该感叹，还好你的脑子里养的是金鱼而不是鲨鱼？”夏钰沾沾自喜地说着，显然是在得意计划进行的还算顺利。
我点头，漫不经心地附和：“的确是没想到，但是我有一个问题，我没有回来，你们的计划要怎么实行？嗯？”
“这是个BUG，我以为你会回来自己做嘛，谁知道你跑出去吃了。”她逞强说道。
“你以为？你当我是你和韵韵，能自己满足自己的胃么？”我扯了扯嘴角，却还是有些歉意地问着，“那你们，都还没吃？”
“当然吃过了，你到点没回来我们就知道你跑出去吃了，只是蜡烛没点，蛋糕没切，想把晚饭当夜宵而已。”许凯昱学着古代的儒者那样，彬彬有礼地说道，“姑娘，这边请吧。”
点蜡烛、吹蜡烛、切蛋糕，剩下的事情就像是理所当然。
不过，在整个过程中，孙卓君都没有说什么话，我看他一直心不在焉的，应该是有事。我不喜欢过问别人太多，就算是和我关系不错的亲朋也一样。
结束以后，照常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杨韵说身体不舒服想先休息，我朝夏钰使了个眼色以后兀自跟着她去了她的房间。
关上房门，我瞧见杨韵眼底的无奈，想到刚才杨律的态度，不由劝道：“韵韵，你别太在意了，本来你们就是同父异母，他对你有敌意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
“我哪里不理解他了？我如果真的不理解他，也不会想办法帮他了。他总是摆脸色给我看，难道我说过什么吗？我只是看到他那副样子，觉得我自己做的都很不值罢了。”她的眼光黯淡下去，说话的声音里已经掺杂了鼻音。
看到她这样，我当然没有办法袖手旁观，说道：“他若是一个有心人，早晚会发现你的好。还有，今天也是他的生日，你知道吗？”
她愣了一下，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和他相处的时间并不多，每次我们见面也都有一股火药味，哪里还会知道这么多？不过，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他今天带着的那个女孩子，就是她女朋友，是我以前的邻居，只是正好碰面。我也没想到你们会在家里，所以原本是打算请他们上楼坐坐的。”
“哦……”
“安啦安啦，别想那么多了，听我的，不会有错的。大不了以后让妮子给你透露点他的消息呗，也好让你不这么担心。”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着。
“妮子？那个女孩子？”
“嗯，她叫甄玲妮。”我回应着，又笑道，“今天呢，的确是收到了生日惊喜。谢谢你们。还有，你们前两天在客厅里，是在说这事吗？”
“呃……是，是这事。”杨韵迟疑了一下，笑道。
我上前抱了抱她算是感谢，陪她聊了一会儿家常，看她情绪好转些了才回客厅帮着夏钰开始收拾。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虽然我一个劲地劝着杨韵要放宽心，不过，这事如果真的落在我头上，恐怕我也没有应付的能力了……
22
22、只要有他存在，一切都好 。。。
生日隔天，甄玲妮发来短信跟我道歉，说了些关于杨律情绪的。我对他们姐弟间的纠葛不能说是不在意，但也不算关心，只能顺其自然了。
就像是一汪湖水里被丢进一颗石子然后泛起涟漪一样，等到涟漪的波纹一圈圈向外散去，中心就会再次恢复平静。
身边的人都各自收拾了心情，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冻疮按照往年的态势长在了手上，我其实很讨厌，因为生冻疮以后，手指很粗。可是我又什么都做不了，偏方正方，能试的都试了。
许凯昱偶尔会来看看我，听他说，公司的运营似乎是出了一些问题，他不得不在公司处理。我除了安慰，还能帮什么忙？我又不是王蓉，有家庭的支撑，有商业头脑……
光棍节至，我虽然不是单身，却被迫要一个人。我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说来也奇怪，虽然我很喜欢他，但是他不陪伴我的时候，我也不会觉得有多孤单。甚至，很多情况下，我会忘记还有他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店里举办打折活动，我反而不想忙活，跑出来躲清闲。
“喂，妮子？”我接着电话，颤抖着走在雪上。
“嗯，雯姐，你在哪儿呢？”
“我吗？等等，我看看。”我向四周张望，好像也没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
耳边突然传来轻笑：“雯姐，你还是这样不认路啊。”
“你太小瞧我了，我哪里是不认路？以前是没有用心记过罢了。我刚才到处走走的，也不知道走到哪儿去了。”我淡淡地说着，心里不太舒服。我很讨厌别人把我路痴的事情拿出来说，从离开父母之后我就发现，我不是真正的不认路，实在是以前没必要。
她没有挂断电话，但也没有继续接话，弄得我不知道该怎么折腾了。
“你到红星电影院门口来找我吧，我这儿到那儿还有一段路，走过去很快的。”她突然说着，声音似乎不太对劲。
我没有拒绝，且不说我没有拒绝其他人的习惯，出于某些考虑，我也会去。光棍节在我眼里就如同情人节一样，情人都会在一起度过，她不找杨律倒来找我，这事情就蹊跷了。
我也不愿意自己在雪地里纠结，到十字路口的地方打了辆车，直奔目的地。
车上的温度显然比外面的要高得多，空调果然快成为我生命中必不可少的东西了。我可以抗热，但是很怕冷，这一点夏钰早就有所体会。只要温度在零下，我就懒得出门了，即便出门，也是四五件衣服加上一大堆有的没的，十足的北极熊模样。
车外的一切快速划过眼帘，我微微叹了口气，冬天如果早点过去就好了。我厌恶这天气，厌恶这温度，心情也开始变得恶劣。
我想到某天我可能会在这样的环境下被冻死，就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不过，好在现在科技发达，要是把我丢到几十年前几百年前几千年前，我这条小命恐怕就真的是保不住了。
十几分钟的车程，坐的我想哭了，一阵阵反胃、恶心，让我没了脾气。下车的时候，司机还好心的提醒我，路上注意安全。想必，我苍白的脸色也吓着他了。
鼻子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身体也就一下子缓了过来。尤其是这样冰冷的空气，醒脑倒是大有好处。
电影院这边的人不算太多，虽然光棍节了，但这不是法定假日，不放假就是有这么个好处。我四处搜寻着甄玲妮的身影，这种事情我并不擅长去做。把我放在人群里我自己都丢了，还在这种情况下去找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你在哪儿呢？没看到你。”随手发了条短信给她，我在电影院门口跺着脚，呵着气，暖着身子。
大约过了一两分钟，有一道男声从后面传来，喊的是我的名字。
“诶？”我看着他，目瞪口呆，这不应该是剧本里的场面才对。
“抱歉。”杨律直截了当地开口，“我和她吵了一架，她心情不好跑出来。刚才我们和好了就决定一起看场电影，收到你的短信她才想起来还约了你。她不好意思出来和你说了，就叫我……”
“我知道了，这没什么的，你进去陪她吧。”我笑了一下，即便心中很不舒坦。
“嗯。真的抱歉，她这样任性，我还要纵容她。”想必甄玲妮在场的时候，他断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吧。
被人放了鸽子，尤其是在这种我本来就不想动弹的天气里，实在是让人恼火的。或许像夏钰说的那样，我根本不会去在乎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一味地忍，一味地让，实在忍无可忍，让无可让了，就找个地方，当只鸵鸟，默默疗伤。
“对了……”我抬起头，看向他，趁着他心情还算不错，“其实韵韵并无心要冒犯你和你妈妈，她……”
“如果要谈这个的话，那我就不奉陪了。”一听到这话题，他的态度随即又恢复了冷淡，也难怪，他从来不闻不问的人突然出现在他生活的城市里，还屡屡碰面，对他来说也是一件闹心的事情吧。
我纯粹是不理解，他到底为什么不愿意和杨韵好好谈谈，很多事情大家摊开了说，岂不是更好？
“你不觉得自己太小孩子了吗？都这么大的人了，有的事情还是看不透吗？你当这个社会是什么，不过弱肉强食罢了。现在她肯帮你，是你的福气。你如果不需要，也不用这样去伤害她吧？”虽然已经想到他们姐弟关系不和睦，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解决的，但我还是有些忍不住，想要为杨韵打抱不平。
在这座本就不属于她的城市里，能找到一个栖身之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她还要忙着为了他的事情奔波，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怎么能让人不生气？
“帮？我不需要她的帮忙，我过得很好。”他冷笑，扯起的嘴角满满的，都是不屑。
“不需要？很好？你知道你过得很好是因为什么吗？”
话音刚落，他马上就变了脸色，冷冷的目光，像是清冷的月色，孤单冷寂。我的脑子“嗡”地一声，立刻意识到自己在不恰当的时候说了不恰当的话，这些事情就算他要知道，也应该是他自己去发现的，而不是我一个外人在这里说这说那。
好在，我沉默的时候他没有继续追问，我暗暗松了口气，用余光瞄着他的反应。
他的手机响着，是短信，看过以后他也只是跟我说了句路上小心就匆匆忙忙往里走去。想来，短信是出自甄玲妮的。
没人找我，我也乐得自在，他们成双成对的倒也不会太影响我的心情。
“凯旋，晚上你过来吗？”
我看着手机上许凯昱突然发来的短信，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还未回复，又是一条短信来了：“雯，刚才发错了，是发给一个朋友的。”
“没事，你还在忙？”
“还行，对不起，今天都没有时间陪你。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要不等下午我过来找你？”
我捧着手机，没有特意对他发错的短信一探究竟，倒是他发来的这一条，让我心头暖暖的。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想到我了，但在这个时候我打心眼里不想怀疑他，冰冷的冬天，他的关心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我享受他给我的快乐和甜蜜，其余的，我统统可以不计较。他忙，我就等他忙完；他不来，我就等他出现。
心底有一块净土是只属于他的，只要有他存在，一切都好。
“不用了，你好好工作吧，事业要紧。”
“嗯，好。”
看他再次回过来的两个字，心中自然是稍稍有些失落的，但到底我还算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这些所谓的忙不忙，在我眼里都是浮云。他至少想过我，这不就够了吗？一开始和他在一起，是因为我不懂怎么拒绝，但是在一起的时间越长，我就越发贪恋他带给我的温柔了。
我慢慢悠悠地踱步回到店里，却发现，原本应该热热闹闹的店铺里，现在反而一片安静。
我瞄了一眼店内的情形，目光停留在倚在柜台边的女人身上。她……
“老板……”
“等会儿再说。”我打断，她闭嘴，而后我径自走到那女人身边，反应不消说，自然是有些闷闷不乐，“你是来做什么的？找茬，我就不奉陪了。”
王蓉的脸上闪过诧异，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她诧异，这并非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毕竟我这次见到她的态度和上次相比，简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事实上，出于自身的原因，我并不想用这种态度对待她，毕竟，她的条件那么好，在许凯昱那里碰壁，算是个可怜人了。但我也不愿意因为这样就给自己找麻烦，现在对她太过仁慈，说不定她就会得寸进尺，把我打击得体无完肤。虽然我也很看不起这样一无是处的自己，不过，比起被人打击，我还是会选择默默找个地方反省自身才是。
“看你的样子，很不想见到我？”她低低地轻笑。
“当然，你一来，我这店里的生意还真是差的没话说。刚才我出门的时候还好……”
“我把你这儿现烤的所有东西都买下了，你觉得，还会有顾客进来买东西吗？”
我无奈地看着她，深吸了口气：“王小姐，你到底想做什么？有事直说。”
“倒也没什么，就是来找你聊聊天，毕竟我们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见过面了。”
我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眉头，侧过身：“我不需要你把我这里的东西都买下，刚才你说的话不作数，我的生意照样要做。如果你是想来和我聊聊天，而不是找茬，那么就接受我的提议，我们换个地方慢慢谈就是了。”
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算是同意，但嘴上却是不住地催促：“既然如此，索小姐，我们借一步说话。”
23
23、脱团就不是个好主意 。。。
我弄不明白，她要干什么，转过身带着她进了特意辟出的小办公室。
我招呼着她坐下，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自然而然地坐到了她的对面。
“你找我，因为什么？要是你的目的和上次相同，那我只能现在就请你出去了。我不会再做任何的退步。”
“不退步？”她轻轻呼着茶杯里的热水，眼镜镜片上浮现了一层白雾，泄气地沉下脸，她耸着肩膀放下水杯，继续道，“我很好奇，他是怎么改变你的，你竟然，一点都不担心他会不会有外遇。哦，不，不能说是外遇，因为……你似乎都没有见过家长吧？”
我听着她冷嘲热讽，差点拍桌子跳起来，碍于她和许凯昱的关系，我也只好忍着。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在嘀咕，我来难道就是为了这样奚落你吗？”
“难道不是？”我不由自主地冷笑出声，一路走来，许凯昱对我的好，我又不是没看见，明里暗里的体贴，都是我一直期望的归宿。
她惬意地靠着椅背，双眸微睁：“我来，是给你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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