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妇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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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妇难当-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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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敢不说,看我还饶不饶过她?”徐繁手往腰上一叉做那茶壶状。

“小的不敢,娘娘还有何吩咐?”曲清幽装腔作势唱了句戏词。

顿时,三人都笑了,裴氏经她们一闹,精神头也好了很多。夜里徐子征回房时,见娘子眉眼含春的朝他一瞥,喜得他外衣都来不及脱,上前把娘子往怀里一抱就是一香,“还是娘子好。”

“还不赶紧把外衣脱了,还闹。”裴氏一躲娇羞道。

徐子征硬是与娘子亲热了好一阵子,才换上家居的衣服,坐在炕上。“明儿个若是天晴,我们出去踏春,可好?嗯,叫上那两个丫头。”

裴氏把丈夫的外衣递给一旁的丫头,笑道:“今儿个才说来着,没想到大家都想到一处儿。”随后像想起什么,又皱眉道:“这事儿还得请示婆母,她同意了才能成行。”

“这事儿有表妹自然搞得定,那丫头别看表面淡漠,实则精得很。”徐子怔不以为意地道。

裴氏一想丈夫的话也是这个理,遂也不再提,夫妻俩自是亲热的说着体已话。

翌日,果然天气放晴,曲清幽在徐姨母面前撒了一回娇,徐姨母方才点头应允了她们跟着徐子征一块儿去郊外游玩,但嘱咐她们切忌不可玩得太疯,要记得女儿家的礼仪。

曲清幽三人各自带上丫鬟坐上马车在徐子征的护送下朝郊外而去,一路上,欢声笑语的好不欢快。

就连裴氏也少了几分病容,脸上俏红就像那未出阁的少女般。徐子征隔着纱窗看到娘子心情不错,那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不少,也是一脸笑意的骑着马在春日里缓缓踱着。

曲清幽透过纱窗看到人群渐渐多了起来,越往郊外那少女的笑声就越响,似乎各家各户的人都选在今日出行。

“今儿个人真多。”徐繁也凑近一块儿往窗外望。

“昨儿个下雨,想必大家都选在今儿个出行,春日踏春的日子一过了就又得等到来年开春,谁不抓着时机出来走走。”曲清幽笑着道。

柳湖畔边柳叶翻飞,一派春之景象,周围栽着的杏花开得好不繁盛,春风吹拂,落英缤纷。马车到了目的地,僮仆就机灵的放下踏板,请贵人们下车。

鸾儿小心地扶着曲清幽下马车,她一身鹅黄窄袖绸衫配上嫩绿暗花裙,腰间系着玉环绶,腰侧一对梅花络白玉莲禁步在下马车时不小心轻撞一下,发出细微的响声,白色粉荷绸纱披帛在春风里一阵飞扬。

与她的优雅谨慎相比,徐繁就直接粗鲁得多了,连侍女的手也不扶,径自跳下来,紫色春装上的蝴蝶就好像要飞起来一般,身上的一对翠色蝴蝶禁步在她风风火火的动作下发出清脆的响声,再配上她那一脸大大的笑容,旁人也指责不出什么错处,只能说这姑娘够大方。

而裴氏自是由夫婿小心扶了下来。

第十一章争春(一)

“外面的空气就是好,平日里多出来走走,大嫂的病也好得快一点。”徐繁笑道。

裴氏在丈夫的陪同下漫步,“那也得婆母应允才行,府里事忙,出嫁的媳妇儿哪能自己想到哪就到哪?”

“娘子如若想出门,就和为夫说,娘那儿我去说。”徐子征小声地与裴氏道。

裴氏一听心里极为窝心,虽知是一句空话,但丈夫能有这个心她也于愿足矣,婆母又岂是丈夫能随便说动的人?她顿时眉开眼笑,一双柳眉不再蹙着。

曲清幽却没有留心听他们在说什么,两眼都是这春日游的景象,她去年才及笄,寒食节前却染上了风寒没能出来踏春,那时心里却是极为懊恼的。

远处文人仕女三五成群,花红柳绿地穿凿在春意盎然中,看来的确赏心悦目,正在悠闲走着,手却被徐繁一拉,曲清幽好奇地转头看向表姐,“怎么了?”

徐繁手一指,“你看,远处一大堆人不知在做什么?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可好?”

曲清幽定睛瞧去,确是有一大堆人围着,看来应是做诗做画之类的,正这么想着,徐子征转头看着她们道:“繁儿,那是文人雅士与仕女们斗诗斗画的,你真要去?”

徐繁一听是与诗画有关,顿时就泄了气,论打马球兴许她就是一把好手,但这些附庸风雅的事她例来不沾边,忙摆手道:“我们到别处玩去。”

曲清幽一听打趣道:“这就要走了?繁表姐刚还说要去凑热闹来着?”

“你又开始笑话我?没错,我生平就不爱读书。那些一副弯弯肠子的穷酸样就是文人?我看还不如挑着一根扁担走街窜巷的脚夫。”徐繁冷哼道。

“我哪敢笑话表姐?”曲清幽笑着拉住徐繁的手,“况且繁表姐也没说错,所谓文人确就是那一副模样。”

徐繁大而化之之人,哪会真的与曲清幽置气?转而又亲热的拉着曲清幽在街边小贩之中穿梭。

柳湖畔边除了文人仕女外,最多的也就是小贩。他们自然是看中了春日游的商机,这些出游的人多是贵家子女也是那舍得花钱的主。

徐繁被不远处的风筝迷上了,放开曲清幽的手冲了过去。看得徐子征频频摇头,这妹妹,随着身边的娘子往一家卖手帕之类的小摊走去。

曲清幽也是笑着摇摇头,有时她真怀疑徐姨母是怎么把徐繁教成这样的?她就近正欲拿起一只品质不好但做工尚算精致的金步摇,就有另一只玉手与她同时抓了起来,她定眼瞧去,对方是一个与她差不多大的女子,瓜子脸,大大的杏眼,一身的绯红色春装格外亮眼,此刻也正盯着她。

女子眼角瞄了一眼金步摇,看曲清幽尚没有放手的意思,手中的力道不禁又加大了几分,满眼挑衅。

小贩本来看见自家东西有人瞧上,正欲开心地上来招呼,却见两女都紧抓着同一只金步摇。他定睛看去,居然是那只全摊最贵的,心下正兴奋,忽尔记起这只步摇就只有一只,遂陪笑道:“姑娘,这步摇只有一只。”忽尔转向没有那么强势的曲清幽道:“姑娘要不再看看别的物品,小摊也还有别的东西。”

曲清幽淡然一笑,自己都两世为人的人与一个小姑娘争什么,况且又不是什么好东西,遂放开手道:“摊主还有什么好货?”

小贩一见两人不再相争,眉开眼笑的把货物都往曲清幽面前送,看这主儿的穿着打扮定是富贵之人,转身又招呼拿着金步摇的女子讨好地道:“姑娘,这步摇姑娘戴上多好看啊,定会找到一个如意郎君。”

女子本来拿着金步摇就满脸得意,现在一听这小贩的话脸色就羞红外带一丝气忿,想把金步摇给扔回摊子上,但一见曲清幽尚在,遂又紧攥着。

曲清幽回头看女子僵在那里,笑道:“姑娘刚刚不是看上了吗?怎地现在又不喜欢了吗?”

“谁看上了?这么粗糙的东西又有谁会看上,戴上还有辱身份,配你正合适,给你吧。”女子把金步摇往小贩的摊上一扔。

曲清幽原本还笑意迎人,一听女子那带着侮辱性质的话,沉下脸色,面容冷冷地道:“姑娘说话还是客气一点好。”

站在一旁的鸾儿一听这女子侮辱自家姑娘,两眼也狠瞪了女子一眼,惹来女子身边跟着的侍女也不服输的狠瞪。

“你算哪根葱?居然还教训我?”女子本欲转身离去,一听曲清幽那冷言,又俏脸含怒地道。

“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人须自重而后人重之。”曲清幽也不客气地道。

女子被气的意欲上前煽她耳光,举起的手正欲煽向曲清幽,曲清幽也不相让地看着她,待那只手正煽下来时她一手抓住,“姑娘好歹也是大家闺秀,难不成真要当街使泼?”顿时手一用力把女子的那只手甩开。

女子被曲清幽的话一激,脸上阵红阵白,“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娘尚不会这样与我说话,你凭什么?”竟再次举手欲煽向曲清幽,曲清幽也不是吃素的,眼眸一沉,正暗自做好准备,谁知这次女子正欲煽下的手掌却被一只厚实的大掌抓住。“唐表妹,你这是干什么?”罗昊一回头看到这表妹唐婉正欲耍泼忙过来制止。

“二表哥。”唐婉一看是自己的意中人,忙抽回手道,“她刚刚骂我。

“罗公子。”曲清幽看到来人是罗昊,福了福身子。

罗昊这才打量表妹耍泼的对象,是她?曲府的大姑娘。忙道:“曲姑娘今日也来踏春。”

“春光无限好,错过岂不是可惜?”曲清幽笑道。

“二表哥,你认识她?”唐婉的话里满含醋意。

“二哥,你看我买的泥娃娃。”一个粉雕玉琢的妙龄女子满脸笑意的举着一个泥娃娃向他们走来。见到多了一个曲清幽,忙道:“她是谁?”后面还跟着一个气喘吁吁的侍女。

罗昊一手牵过自己的胞妹罗梓桐,笑指着曲清幽道:“这是曲府的大姑娘,这是在下的妹妹。”

“曲姑娘?”罗梓桐歪着头低喃了一句,这个人好像最近常听人提起,不过想不起来是什么事儿?

“罗姑娘。”曲清幽笑着打声招呼,既然那绯红衣着的女子是罗昊的表妹,那她也不想再纠缠,正欲告辞去找表姐徐繁。

唐婉却一拍手掌,引来众人的侧目,“我道是谁?原来是被司徒府退婚的曲家大姑娘。”语气里满含嘲讽。

罗昊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这表妹行事怎么越看越不像样?出言道:“唐表妹,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退婚之事是曲大姑娘提出的。”

原来是这件事,罗梓桐总算弄明白了,不禁两眼朝曲清幽看去,就像在看那些唱戏的戏子。

曲清幽面容清冷的注视着唐婉,后者被她看得心头直发麻,不过仍是不甘的直视她,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鸾儿柳眉一竖,正欲冲上去为自家姑娘讨回公道,手却被曲清幽抓住,遂不忿的看着自家姑娘。“鸾儿,跟不讲理的人讲道理,你认为行得通吗?”曲清幽淡淡地道。

“你说谁不讲理?”唐婉气忿地道。

“谁承认了那不就是谁了。”鸾儿退回自家姑娘身后不屑地道。

“你!主子说话,哪有丫鬟插嘴的?”唐婉俏脸涨得通红,兼之周围人的笑声,让她极度不自在。

“唐表妹,你闹够了没有?”罗昊心下也忍住笑意,三言两语地这表妹就出丑了,再闹下去指不定还会传出笑话,回头对母亲就无法交待了。“你先说话辱了曲姑娘,是你不对在先,还不向曲姑娘道歉?”

“我还道是谁在这说话不客气?还是宁国公府的千金呢,行事却如那村野乡妇般,真让人瞧不起。”手执风筝的徐繁拨开人群缓缓行来道。

唐婉见罗昊偏帮曲清幽,心里又是委屈又是气愤,再来看见斥责她的是未来大嫂徐繁,心中的忿恨越发的重,俏脸也越发通红。

众人的争执引来了过路行人的围观,徐子征与裴氏这才看向热闹处,一见自家小妹与表妹在包围圈内,忙拉着裴氏挤了过来,“怎么了?”一看到罗昊,拱手道:“闳宇弟,今日也来春游?”

“征明兄。”罗昊也拱手还礼。

“我又没有错,何须道歉?”唐婉梗着脖子硬着脾气道,想让她道歉?没门。

徐繁把风筝递给丫鬟,肃容道:“做错事还不认错,岂不是让人以为宁国公府没有教养?”

曲清幽暗自叹了一声,私下暗拉了一下表姐的衣袖,原本她是有些气恼唐婉,但是一想到她是宁国公府的姑娘,为了表姐,这口气是无论如何都发作不得。“唐姑娘,多说无益,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唐婉见众人都偏向曲清幽,就连一些路人都开始朝她指指点点,遂朝徐繁使性子道:“你还没有成为我嫂子,就别在这拿着鸡毛当令箭,何况曲姑娘刚退婚,我又哪里说错了?偏得你们在这里嘴碎。”

第十二章争春(二)

徐子征听了半天这才闹明白事情的原委,眼看妹子正要再做声,忙拉着妹子站后,道:“一场小误会,遇上即是有缘,一块儿踏春,可好?”

“大哥?”徐繁挣扎着欲再出头,徐子征死劲攥着妹妹的手不放。

罗昊眼见唐婉撇过头一边不再搭理,遂也不勉强,拱起手朝曲清幽道:“曲姑娘,在下代表妹向你赔罪,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曲清幽忙福了福身子道:“罗公子言重了,区区小事,小女子是不会记在心上。”

曲清幽的落落大方反衬得唐婉越加不堪,罗梓桐倒是越看越有趣,凑近唐婉煽风点火道:“唐表姐,就此算了?”

唐婉还想再起争执,不过一个男子的出现让她偃期息鼓了。

曲清幽瞧去,这男子二十岁左右,一身的衣裳极为花哨,手上的折扇一挥一挥的,自命风流得很,尤其是那张脸,即使是男人也堪称漂亮二字,与唐婉倒有几分相似。身后跟着几个同样长相极为出色的男子。

风流男子折扇一收,朝罗昊道:“罗表哥。”

“唐表弟也来春游?”

“正是,春日好,莫要在家发了霉,倒是妹子在府上多有叨扰,不会她又惹出什么事吧?”风流男子一双桃花眼朝唐婉看了一眼,看得后者瑟瑟发抖。

唐婉不惧爹娘,惟独怕这个行事不正经的兄长,遂闭紧嘴巴不再言语。

惟有原先的小贩苦笑着收起钗子,心里暗骂那绯红色衣服的女子,不买也别搅黄他的生意啊。

罗梓桐一双大眼朝曲清幽瞧去,自家二哥刚才虽然看起来脸色如常,可是那稍微的差异可瞒不过她的一双利眼,她凭什么值得二哥另眼相看?遂小声的与唐婉耳语了几句。

“这真使得?”唐婉心有疑虑道。

“使得,怎么就使不得?表姐文才德备,她区区一个尚书女,在燕京又从无名声,谅来在那方面造诣也是不好,才没有一些贤名传出。”罗梓桐道。

唐婉被罗梓桐一阵鼓动,心下也认为可行。罗梓桐拿起帕子掩嘴等着看好戏。

唐婉遂上前与曲清幽笑道:“踏春就免不了要斗诗斗画,不知曲姑娘敢不敢与在下斗一番?”

文人仕女们都在春日里都会一展所长引来各方的侧目,才子们自是想搏个出人头地的机会,仕女嘛,无非就是想让自己的名声传得更开,将来好择夫婿。

曲清幽清冷的面容下自是有几分恼怒,既然别人都如此挑衅,她又何必再退缩?遂笑道:“既然罗姑娘有此雅兴,如若在下不奉陪岂不是显得在下小气了么?”

唐婉听她这一言,抓着曲清幽的手道:“曲姑娘,那就让我们一展长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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