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情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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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情记-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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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我心里稍一冷静;即判断道;从古以来;从无有帝王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去冒这种生命危险;即便是从他口中说出来;我也不会相信的。
那是为了什么?究竟是为了什么?两国间递交吗?那恐怕也无须帝王亲自出面吧?何况他隐藏自己容貌;混迹于使臣间。
不管他是为了什么事情?难道他就不怕为人所趁;失了性命吗?这个笨蛋!这不叫有勇有谋;而叫愚蠢至极!
心中分寸已失;面上也只怕失了颜色。
这边脑袋里转了不知几转;全忘了自己身在何地。
〃妹妹、妹妹。〃身旁的赵真又在呼叫我。
又有什么事了;我茫然四顾。才发现在我心乱如麻之时;殿上众人眼光又全聚到我身上来了。
幸好又是沈昭月解了我的困境:〃樱若儿;你认为云公子可好;可合你心意?〃啊?什么意思;他人好不好;关我屁事;没事做又把我扯出来干什么?我一头雾水。
见殿上诸人眼神来回看向我与另一个人;方知那什么云公子便是那先时在赏画时的状若女子的男人。约有二十余几的年纪;细致的五官宛若娇柔女子。当时念诗时曾看了几眼;若不是现在明知他的男子;只怕我还是会认错的。
为什么要问我他好不好?眼见他脸色已全无当初冷静沉稳之气度;如果我要是没看错的话;好象他似乎有点气急败坏?不知道我有无看错。
我下意识地往冯紫衣那桌望去;却见那张被胡须全掩的脸似还在紧盯着我。
沈朗呢?我看向他;却见他只看着我皱眉。大哥;究竟什么事情;好歹提点一下好不好;我感觉不仅头在冒汗;便连脚底都已汗流成河了。
这思绪虽转得快;可我还是没能抓住重点;那就是究竟要问我什么事情?
没人再提醒我;我眼目触去;殿上一片冰冷。
我清清喉咙;拼了;问我那什么姓云的好不好?是吧。
〃小女子认为不好。〃先答了再说。
一片哗然;我抬眼见上位的帝后也变了脸面;沈皇后已眉头紧蹙;一派恼怒之态。那对面的云公子更是脸上五颜六色地在变化。
我还来不及再细观其他人;皇帝陛下徐仲堪开口道;言辞甚历:〃建康云氏乃八大氏家;云公子博学多才;文武兼修;难道你认为不能与你匹配吗?〃什么跟什么呀?
啊?匹配?搞什么东东?我?他?我张大嘴;伸出手指点点自己;又点点姓云的某人?有没有搞错?乱弹琴!是谁呀?是谁在乱点鸳鸯谱?
我四下不及观望;赵真在旁扯我的裙子:〃妹妹;还不谢罪。〃谢罪?谢什么罪?不过还是醒过神来;我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惨了;想来是不知我或者是那姓云的作了什么举动;皇帝或者娘娘一时动了什么神经;决定学做月老;被我搅了场。可是那姓云的为何不出面推脱;竟把话题落到了我身上?
想来是那姓云的什么东东出身八大氏家;自持身份;不想惹恼君上;借词将话柄压在我的身上。是了;定然是这样的。
我该怎样脱身?
啊!有了就这么说。
啊!有了;就这么说。
〃回陛下;非是樱若出言无状;实有详情容禀。〃我干脆大大方方抬眼望向上位。既来之则安之;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而已。只看我等下说的话唬不唬得住人了。
还是自家人有用;沈昭月抢先道:〃既有内情;容你诉来。〃我的招数还是剽窃:〃云公子乃是谪仙般的人物;自是普天下女子的良配;但樱若年岁已长;虽面目仍似花信女子;但已三旬;实不敢有此妄想。况樱若幼时曾有术士断言;道日后定有一位脚踩五彩祥云的英雄前来迎娶于我;若樱若违背此种天意;则遇人人殇;遇物物亡。小女子少时不经事;全不信这般言语;只道是术士骗人的把戏;可多年前路坎坷;方知非虚。以上所言;句句是实;望我皇与娘娘千岁体恤。〃着实是没得法子啊;我总不能明说;我有了身孕;而且看不起那个不男不女的云公子吧;可话说回来;即便要我随便找个老公;也不能要个人妖样的;对不对?可一时时间紧迫;又想不出什么其他的有用的语句;只希望上面这几句能够连消带打;祛除现在的尴尬局面。
话一言毕;眼睛直盯盯地瞪着上位;希望沈昭月沈皇后能够想起我曾向她说起过我已经怀孕的事来。
一言既出;殿上又是一众哗然。眼目流转之处;殿上诸人面目各异;侧目往那姓云的那望去;却见那无颜六色已归了一色;他面上又是一派温婉如玉了;只是眉目间却有了一些值得把玩的异样;是不是在惊讶我已经这么老了?竟然将这样令人为难的事丢给一个女人来解决;哼!小弟弟;你这个仇咱们结定了。
不知上位的帝后在互相说了些什么?永丰帝良久方捋须问道:〃脚踩五彩祥云?莫非是天神不成?樱若不知;当日那术士只道天机不可泄露;时机一到自会明白。不过他也曾断言樱若天性凉薄;不为世事所动;是个薄情薄幸之人。〃再加一把火;我看还有谁想出歪点子害我。反正睁眼说瞎话;我又不信这些。
君上沉吟片刻;方道:〃是孤失虑了。〃又转向其右下方;望着那姓云的道:〃如此便收回提议;还请云公子见谅则是。外臣敢不从命;其实纵观樱若小姐;胆略非凡;聪颖明慧;不能高攀;却是云晓无福。〃这话说来冠貌堂皇;却是一堆狗血;我听了;不觉恨得牙痒痒起来。外臣;却原来还不是秦人;不晓得究竟是哪里人士。云晓云晓;听起来更是个人妖了。反正这仇我记下了;我的牙差点都被我磨得〃叽叽〃的叫。
这边厢我的心还被仇恨燃烧着;那边厢太子殿下还上来凑热闹:〃沈氏今不能与云氏联姻;甚是遗憾。但云公子适才对樱若妹妹编撰之歌舞夸赞有加;无妨便请樱若亲自献上一曲。一飨诸位如何。〃天哪;借我一把力;让我把这些看不入眼的人通通杀掉好了。我这时已是欲哭无泪。
不过还是没得法子;只好亲身下场卖唱;好在虽不是舞者出身;但简单的舞姿还是会的。
〃青春少年是样样红 你是主人翁 要雨得雨要风得风 鱼跃龙门就不同青春少年是样样红 可是太匆匆 流金岁月人去楼空 人生渺渺在其中荣华富贵呀飞呀飞 世上的人呀追呀追
荣华富贵呀飞呀飞 何时放下歇一歇
能不能愿昼吉祥夜吉祥 愿用家财万贯 买个太阳不下山〃(黄安词曲)
〃谁人在流泪 人心不如水 潮来潮往 相思已成灰诗词三百首 篇篇为情愁 情爱不重 就不生娑婆一份恩情 一份忧愁
黑暗中的一个人 谁来燃起一盏灯
洗我前尘 快我平生 永不见黄昏
点起千灯万灯 点灯的人 要把灯火传给人点起千灯万灯 点灯的人 要把灯火传给人〃(词曲:黄安编曲:涂惠源 只是将其中唐诗三百首改作诗词三百首)
坐在马车上回府时;我问沈朗:〃那姓云的究竟何许人也;皇上与娘娘均已知我怀孕;为何竟还出此策?云晓乃南越建康云氏当家;虽年仅二十六;可是手段之老到;不弱我等。他目下已是高居庙堂;其实他本人就非其父亲生;你此身嫁过去;断不会被云家看低。况且看那云晓似对你格外留心;不知有何用意。娘娘提出联姻之时;他也未明言拒绝;连我一时也猜不透其心。不过你身份特殊;还是目前不动的好。我倒想问你;你那句话是真是假?〃沈朗似乎还在琢磨我在大殿中说的话。
我沉默地看着他;好一阵方道:〃我命由我不由天。〃算是作了回答。
梦;我知道是梦境;可我想尽了法子;也醒不过来。
为什么?难道我非得做完这个梦才能醒么?可不可以不要?
火;连天都是红色的;漫天的大火带着浓浓的烟雾;红色的火带着黑色的烟雾;中间夹杂着噼里啪里的声响。我木然地走在园子里的小径上;丫头小厮们四散里茫然地跑;他们都已无暇理我。可是不要紧;我知道我要去的地方;我要告诉他很要紧的事情;也许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院墙外依稀传来〃跎、跎、跎〃的声音。
风带着火往我身上袭来;很热、很热;但脚心却是冷的;走了好长的路后脚下的线鞋已被雪浸湿透了。我终于看到了沈朗;他就在芷兰苑前面;他已是满身甲胄;护心的铜镜映照着漫天的大火;将他全身映染得如同火人一般。他是要去出征吗?我晓得他虽是统领全国的兵马大都督;却从未上过战场。我惶然不解。
芷兰苑前还有一人;在大火地映照下;我轻易地认出来了;她就是赵真。只是她面目全无一贯的冷静矜持;反而一脸的扭曲。她手里拿着一把剑;剑尖正对着沈朗;我认得;那把剑就叫做〃破月〃。
赵真的脸转向了我;一脸的嫉恨。为什么?
〃姑娘、姑娘。。。〃梦境须臾散去;我忽地苏醒过来。
〃呵、呵。〃口中喘着粗气;扭头看见小叶。
〃姑娘;你是否在做噩梦?看;出了一身冷汗。〃小叶把手中的帕子给我看。
我十分感激地说:〃幸亏把我叫醒了;不然这噩梦还不知作到几时。小叶你真是我救命菩萨。〃我夸张地将小叶抱住。
〃姑娘就爱胡说八道。〃小叶瞪了我一眼。
喝过小叶递上的一杯温水;才发现天已大亮。昨晚回来已是下半夜;倒头就睡;却让梦折腾了我几个时辰。
趁小叶出门去端早餐;我将梦境中的有关信息整理了一遍。
心里略微推测出那会是某个冬夜;沈府起了火;至于沈氏夫妇间发生了什么事;我现在还搞不清。但我究竟有什么事需要告诉沈朗呢?我也想不明白。
陡然间心中大惊;那便是此次梦中我从头至尾都清晰的明白自己是谁;再已不是原先樱若的梦境了。一发觉这点;煞那间不觉呆了。
在长街上行走时;心还停留在梦境里;究竟预示着什么?我一点不明白;我不是那个昭潭夜氏的人;我确认。可为什么?
我需不需要将这些告诉沈朗?我去往芷兰苑时;听闻得赵真说沈朗去了京兆衙门。我心里知道他定是为了梦宜的事情;见赵真的脸就知道了。
〃姑娘;我们已在这几条路上走了几个圈了;究竟要去什么地方啊?〃小叶的问话声打断了我的思索。这小女子当真不如拓沉不住气。
我斜首瞧向拓;浅浅一笑:〃拓你随我这般漫无目的地逛;有没有烦?〃眼中这张脸依旧是沉静如水;眉目间毫无锐气。我从未想过他在雪湖宫内时是怎生光景。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不问也罢。我已经决定全然将心交托给与他;便将过往全抛了吧。
〃知你在想事情;想清了自然就知道你要做什么了。又不是一天两天;早已习惯了。〃柔和明朗的声音一入耳;不知怎地;竟觉双眼刺痛起来;曾几何时;这男子已从身边慢满地渗进了我身心。这两句话虽是在平常不过的话;在我耳中却是句句到心。
我满心满眼地看着面前的男子;一时不知从何开口。我先时只不过将他利用而已;且便是当初出手救他;也不过是一时心软而已;全无半丝好心。
〃没想到;今日又遇到当世才女樱若小姐;真是三生有幸。〃一个令我恼怒的声音的传入到我脑中。
我压抑着怒意;慢慢转向声音处;却见不正是昨晚的人妖—云晓。
说到底;我也不知究竟为什么会讨厌这个人。其实此人有一张姣好的脸;要是放在现代肯定是个人见人爱的主;不过很可惜;我历来觉得男人便应该有男人的味道;从头到脚都应该是。
毕竟是大街上;对方又是他国的使臣;总不好在大街上发飚。冷着脸面道:〃不知晓云大人有何贵干?〃心底却道:〃好狗不挡道。〃一张笑脸展开;却是如秋日里繁花盛开;一时间竟被耀花了眼;真是年年怪事有;一年比一年多;今日里特别多。一个男人的笑竟然也可以媚惑天下。
〃妖孽。〃心里却只冒出这个词。
我收敛好心情;力求保持平常心:〃有事请说;无事请让道。〃笑容陡然间全收;声音入耳:〃云某想请小姐赏画。〃赏画?〃没兴趣。〃我淡淡拒绝。我不是此道之人;从不附庸风雅。
〃云某断断不信;樱若小姐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云某人一脸不信;其手下众人也尽皆围拢上来。
不会是想用强吧?
想来各国都有国宾馆。
只是踏入后;方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会不会碰到那人?
国宾馆前立有一牌坊;重歇山檐;双狮拱卫;十二根石柱嶙峋硬朗;牌额上书着〃国宾馆〃三字。沿着青石街板前行;左转即是。往来去路上看去;再往前行尚还有门户。
丈余的画轴展开;却见上面画的是一幅雪景;白色的崇山峻岭中;一条怒水奔腾而过;卷起的江水夹杂着冰雪;山巅之上还隐约露出几间被雪覆盖的茅屋。当真是幅好画;不仅形似而且神似;不过除了这句我倒还真想不起其他句子了。
〃程大师的?〃我斜目瞟向云某人。我记得昨晚在殿上看得画好象就是什么程大师的画吧。
〃确实。〃
〃既已赏过;也就告辞了。〃我扭头就走;我本来就不是懂画的人;犯不着糟蹋别人的佳作。
可在一只脚刚踏出门槛;又被拦住。〃小姐何必藏拙;明是才思出众;却偏做欲擒故纵之势;不觉弱了沈家门风?〃咦?只不过我不肯赏他的画;怎么扯到沈家门风上去了。这家伙;我不惹他;他偏来惹我不是。难道是属狗的不成?
心中大怒;却不露声色;盯着他道:〃再拿来与我细看。〃话音甫落;三丈外门户开启;出来数人。
正是冯、张、谭、卢四人及若干侍从;面目一呆。
他们抬眼见我只在丈外;也是一呆。
〃小姐请细看。〃云晓的随从已将画展示开来。
夺回神志;转眼望向云晓;淡淡道来:〃既硬要我说出个好歹来;那这画等下可得归我了。只不知这程大师的画可值得万金?我想云公子不会吝啬这区区一幅画吧?〃心里想的确是怎样将这画毫取强夺过来;先用话将姓云的扣住;料他不会丢这个脸面吧。周边门户的人群已慢慢聚集过来;昨日在宴会上见过的也不在少数;想也慢慢认出我来;只是一时半刻好搞不清什么状况而已。
〃好!〃男人就是好面子。
我环顾四周;眼光从众人脸上扫过;落在那张被刻意遮掩的脸上;只片刻;又转回画上:〃程大师的画;不仅要用眼来赏;也要用脑子来赏;用心来赏。〃哼;这些个人;恐怕从不知有位古人的诗句可正巧切了程大师此画之意吧。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我迅疾上前将画收拢;轻轻一笑将其丢给时刻注意着我举动的拓手上。
果不其然;众人被诗句所感;尚不及反应。我得意洋洋向来路走去。
眼一花;又被狗挡了道:〃还有呢?〃说话的还是云某人。只在瞬间;我的眼光也扫到有数人稍稍变换了一些位置。
我木无表情盯着那数人;口中却拖长声音;慢慢悠悠地道:〃孤舟蓑笠翁;独吊寒江雪。你胡说;此画上哪有人?〃云晓脸色一沉。
我皮笑肉不笑地咧了一下嘴;围着他云某人打了个转;戏谑地道:〃云公子;云大人;你出身豪门;哪知这世间尚还有着那泰半的穷苦人家;即使是在寒天大雪之时;也仍须为生计发愁。哼;也亏得你老娘生你一副好皮相;却长个榆木脑袋;真是朽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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