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爱- 第20部分

　　
　　几日后，靳风叫上季然，让他开车载着自己去了和冯思程一起住的公寓。出院后，他打过无数次冯思程的电话，可都是无人接听的嘟嘟声，他也问过季然，最近这人有没有去公司，答案是肯定的，本以为是忙的无暇应他，直到他推开公寓大门，看到门口鞋柜上放的那串钥匙，才察觉到，也许自己真的错过了什么。
　　
　　呆滞的目光落在那个不再有光泽钥匙扣上，靳风把自己整个人扔进沙发里，胃里翻江倒海般，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却生生被压了下去，过了许久，他才对站在一旁的季然摆了摆手，叫他过来做到自己身边。
　　
　　季然走过来坐下，抽出一根烟，点上，送到靳风的手里。
　　
　　“他走了。”靳风用着几乎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着。“还是没能把他留在身边，也许。。。我真的不适合去爱一个人。”　
　　“你，还是很在乎他吧，压力太大，你也不想的。”季然说。
　　
　　“在我印象里，他是唯一一个不畏惧我身份，真正关心我的人。”靳风闭着眼，靠在沙发背上，从刚认识那个人时开始，他们真正快乐过的日子就屈指可数。“或许，我为他做的太少，我是个自私的人，总是给自己保留了太多的底限，可能，这就是他离开我的原因吧。”掐灭了手里剩下的半支烟，只觉得口中有说不出的苦涩，不单单是源自烟草的熏染，更多是从内心发出来的悲鸣。
　　
　　“那方维呢，他也等了你五年。。。他比任何人都爱你。”
　　靳风猛然睁开眼，看着季然，“这话你终于说出来了，你是一直都看不起我这种人是不是，什么始乱终弃，什么见异思迁，说的不就是我这种人吗！”
　　
　　季然看着双眼布满血丝的靳风，没有说话，只是摇着头，否认着他的想法。
　　
　　“我知道，在别人眼中我就是个没有节操，私生活混乱的人，先是方维，再是沫苒，最不应该的就是我在跟冯思程上床后的第二天就丢下他自己一个人去了美国！还会有人比我更混蛋的么！”痛苦的将自己缩成一团，用双手抱着头，身体微微颤抖着。“可是我怎么能不走，那时的我连保护他的能力都没有，只要疯子的一个小动作，就能把他一家子弄得身败名裂，你叫我怎么不走。。。”
　　
　　“其实，他心理还是有你的。你住院的时候他去看过你，只是他在门口没有进去。”季然本不想跟他说这些的，可看着他那痛苦的样子，最后还是把整件事情如实的说了出来。
　　靳风抬起头，有些不相信的看向季然，“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他嘱咐我不要告诉你，而且不让我告诉小维，你和他的关系，他不想再多一个受伤害的人，靳风，他在自己一个人承受所有的痛苦。”
　　
　　“我知道，他就这个臭毛病，什么事儿都憋在心里，早晚憋出病。”他好像看到了一个人皱着眉头发呆的冯思程，曾几何时，那个无忧无虑的大男孩变成如今这个心思敏感的男人了。
　　
　　“季然，我想尽快回公司上班，你帮我安排下。”拿过烟盒，又点上了一支，看着烟雾在眼前弥漫开来，靳风觉着，如果这次自己再不做点什么，或许失去的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他决定了，及时等着他的是玉石俱焚，也要牢牢抓住那个人，他心里唯一的人。　
　　
　　靳风回到S&Y的第一天，就看到了艾宸的那辆红色跑车，刺在他的心上，疼的有些麻木。其实他早就想到小程离开后，肯定是要搬回以前的住处，只是他没有想到，现在这两人的感情比起从前，简直就是有过之而不及。
　　
　　不知道是两人刻意避着对方，还是老天的捉弄，说大不大的一间公司，竟再没有遇见过。站在走廊的拐角，看着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身影，有种想要冲上去抱住他的冲动，可下一秒要说些什么，求他回来？还是求他原谅自己，自己该怎么解释关于方维的一切，如果只说把他当弟弟一样照顾，小程会相信么？或许那个人正在外面的红色跑车里等他，或许在这之前，那人已经向他表白过了，或许，他们已经在一起了，或许。。。他是发现他爱的其实不是自己，才选择离开的，无数种猜想在靳风脑中盘旋，啃噬着他本就零落的心。
　　
　　“怎么不过去？”季然在身后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这种情况他不知看见了多少次，每次都是远远地看着，直到冯思程走出他的视线，他才转身离开，从没有一次叫住过他。
　　靳风摇着头，转过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我想，他现在也一样没勇气见我。”
　　
　　S&Y年度新片的首映式，简直就是个巨星云集的地方，各路媒体早早就到了会场外，今天的冯思程穿了一袭黑色礼服，不同的气场下，给人一种成熟稳健的感觉。靳风是最后进来的，径直的走向座位第二排，然后坐在冯思程身边的空位置上，冯思程有些纳闷的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他应该跟制作方一起坐在前排的。。。为什么。没有更多的时间给他思考，随着渐渐熄灭的灯光，银幕上出现了色彩斑斓的画面，冯思程却根本没有一点心思去看。
　　
　　“又发呆？”靳风把手搭在座椅的扶手上，指尖正好能够轻轻触碰到冯思程的。
　　
　　“恩。。。？”冯思程一直在思考，要如何打破这份尴尬，他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这个人，也不知道靳风对自己擅自决定的离开，是如何的气愤，他心理是有些怕的，不是怕他会凶自己，而是怕他会将所有的伤心难过全部锁在心里。在他认识他的第一天开始，靳风给他的印象就是个沉闷的人，不会表露自己的感情，也不会暴露自己的情感，这可能就是他在事业上能走到今天这个高度的原因吧。只是，这样一个人，他心里要承受多少其他人无法想象的压力，冯思程曾经努力地想要去试着走进这个人的心，可是那里好像有一万把锁，打开一把，却发现还有另一把，直到最后，生生把自己也锁了进去。
　　
　　“最近过的怎么样。”靳风眼睛看着银幕，头歪歪侧向冯思程的方向。
　　“挺。。。挺好，你。。。呢？”有些尴尬的回答着，他没有想过靳风会这样淡定温柔的跟自己聊这些。
　　“怎么一阵子没见你，说话都结巴了。”冯思程歪着头看向靳风，男人嘴角挂着一丝笑容，微微扬起，好看的很，他早就觉得这个男人长得有几分妖艳的美。
　　
　　“你瘦了。。。”冯思程说。
　　“。。。”
　　“还在自己住么？”
　　靳风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没有。”
　　“哦。”没想到他会这么坦白的说。
　　
　　“在医院的时候，你来看过我？怎么不进去？”靳风的眉头微微皱起，他还是在介意这个，如果这人在乎自己，为什么不想让自己知道呢。
　　“季然都告诉你了？”冯思程笑了笑，“我就没想过他会瞒你。”
　　
　　“我。。。和方维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在我遇到你之前我们就分开了，我对他。。。只是纯粹的兄弟感情。。。”靳风把手抚上冯思程的，紧紧的攥在手里，有些用力。
　　
　　“你和什么人在一起，现在，还是以前，这都不重要。”冯思程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只有他和身边的这个人能够听到，“我在意的是，我在你心里的分量究竟占了多少，为什么我只感觉到我一直的付出，却看不到你任何的努力。”慢慢抽出被攥的有些痛的手，“或许，你想要的，只不过是想找回五年前不小心丢掉的东西罢了，或许，那根本不是爱情。。。”
　　
　　靳风紧紧握着自己的右手，指间因用力而变成了白色，他并不像冯思程说的那样，他确定自己爱过这个人，五年前爱过，但那时不得不放弃这份感情；五年后，这个人又回到了他身边，他却不知道要如何去表达自己的感情才能让他相信，毕竟曾经悄声无息的消失过，这事儿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介意。靳风甚至有些后悔当初的选择，如果他当初决绝的留下来，或许今天，这又是另一个世界。
　　
　　“小程。。。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没变过。。。”靳风不放弃的又抓住了冯思程的手，动作有些大的向他身边靠近了些。
　　
　　冯思程怕惊扰到身后的人，没有再去挣脱，这就样被他握在手里，冰冷的手，却让他心里泛起丝暖意。“可我自己知道，我早就不是五年前的冯思程了，你爱的那个人，早就不在了。”
　　
　　谁都没有发现身后有一双幽怨的眼神，直直的盯着这两个人，往日里姣好的面容，扭曲着。。。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21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不似平日里常去的酒吧，男人第一次来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握着喝了一半的酒瓶，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不安稳。
　　
　　“这里太吵，烦。”微蹙着眉，将瓶中的啤酒一饮而尽。“上次你跟我说，有路子能整死那贱人，都这么久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坐在旁边的男人朝他的方向挪了挪身子，很自然的把手搭上了他的腰，使劲搂了过来，“别急，那人前阵子刚从里面出来。”边说着两只手边在男人身上来回游移。
　　
　　“这事儿靠谱吗。。。”
　　
　　“放心，以前做过一次，有经验着呢，话说，我们今晚是不是可以？。。。”男人笑的猥琐朝他贴了过去。
　　
　　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冯思程参与拍摄的新影片《夜爱》刚上映不久，就拿下了票房第一的位置，同名单曲＇夜爱＇也一炮走红。
　　
　　冯思程从一个几乎被雪藏的小透明，突然间变成了现在街头巷尾都在讨论的大明星。
　　
　　S&Y内，Alex将刚刚看过的娱乐报纸，卷成了一个圆桶，朝正趴在桌上瞌睡的Apple打过去，“就知道偷懒，那边还有一箱子影迷的来信，快着点儿看啊！睡睡睡，天天就知道睡，你看你胖的！”
　　
　　“啊啊啊啊啊，这几天我除了看这些影迷来信就是签收他们送来的礼物，好累啊Alex，不过为了不破坏我们家小程程在粉丝眼中的形象！我还是要加倍努力，Apple~加油加油！”Apple像打了鸡血一样，马上来了精神，抱过墙角的一大箱信件，一封封的认真看着，然后把有价值的挑出来，留给冯思程。
　　
　　“哎呦，什么时候人家小程成你家的了，下次等艾宸来的时候我一定得问问。”Alex看着忙碌的Apple，笑着逗她。
　　
　　“别别别，可不能跟他说，我还想多活几年呢。”说完，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脸蛋，“我这脸就是被他掐肿的，纯属一虐待狂，真不知道他以后娶到的老婆会是什么样子，对了Alex，艾宸没有女朋友吧，我怎么从来没听小程程提过呢。”Apple转过头望着Alex，明显感觉到，他的好兴致正在一点点消失。
　　
　　“Apple好姑娘，能不能以后不要再叫小程程啊，听的我一身的鸡皮疙瘩。”门口传来冯思程的声音，最近这人忙的很，但是气色还不错。
　　
　　“好啊，那你叫艾宸以后不要欺负我，然后叫Alex不要像催命鬼一样催我，这样，以后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听！”Apple把头仰的高高的说。
　　
　　“艾宸我可以帮你搞定，至于Alex。。。我觉得你去找艾宸帮忙比较靠谱些。”冯思程笑着走到Alex身边坐了下来，忙了一天，身体一接触到沙发，马上就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哎？为什么是艾宸那家伙？”
　　
　　“问Alex。”冯思程只是笑，却没有解释。Apple用疑问的目光看着Alex，最后只得到了一记白眼。
　　
　　“新专辑的选曲怎么样了，新片刚结束，就要你忙着出专辑，会不会感到压力太大？要是有什么应付不了的，记得跟我说，别自己硬抗。”Alex关心的问着他最近的状况，公司打算在他状态最好的时候抓紧给他推出个人新碟，其中更有跟人气巨星Linda合唱的歌曲，这在别人看来，可是难得一遇的好机会。
　　
　　“我会调整好状态的，你放心。”冯思程说。
　　
　　Alex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疲惫的人，其实他是想问关于他和靳风之间的事情，可到了嘴边的话，还是被生生吞了回去。“恩，别太勉强了，毕竟是你的第一张专辑，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Apple，晚上一起吃饭吧，Alex你有时间没？我知道一家不错的泰国餐厅，去试试？”冯思程提议的说。
　　
　　“好啊好啊！可累死我了，你们要好好犒劳我一下！”Apple听到有好吃的，整个人都来了精神。
　　
　　“恩，还要叫上艾宸。”冯思程看着Alex满脸笑意的说。
　　
　　“你那是什么表情？”Alex有些不自在的看回去。
　　
　　“我~不~告~诉~你~”
　　
　　晚饭的时候，四个人吃的很欢乐，有了Apple这个活宝，大家从来都不会因为没有话题聊而发愁。用Alex的话说，Apple有时候就是个话唠，那种不说话会憋死星人，这事儿曾让Apple很是郁闷一阵子，不过没几天她就又恢复了话唠的本能。自从那件事以后，大家都认为Apple的自我治愈能力超级强，尤其是在艾宸面前，她简直就是只打不死的小强，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一次是安全度过的，不是想用眼神杀死对方，就是每句话里都夹枪带棍的，让一旁的Alex和冯思程有种随时会被波及的危机感。
　　
　　吃完饭，Apple搭了Alex的顺风车回家，艾宸则载着冯思程回两人的小公寓。
　　
　　“快过年了，没打算回家看看？”艾宸边开车边问。
　　
　　“还没想呢，不知道回去了老头是不是又要不高兴，那还不如不回去。”冯思程一只手支着下巴，看着车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雪，雪花落下，敲在玻璃窗上，一路滑了下去，“小宸，下雪了。”
　　
　　“恩，今年都没下几场雪。”
　　
　　“路滑，小心点开。”冯思程歪着头，沉默了许久，接着说道：“你和Ben说清楚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