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亲孩子复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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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亲孩子复仇记-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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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苏涵去见你的女儿。现在搞不定了,没人愿意顺着你的节奏走了,你又扯着女儿的大旗做虎皮吆三喝四。
林楚,说一句‘我错了,对不起。’当真要死啊?难道你这些年的出轨不是真的,是你在演一出独角戏?你把我的宽容,忍让当成是一桩可以任你利用的武器!林楚,也不看看你凭什么?”
钟泉勃然大怒,悍然大骂:“林楚,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告诉你,然然的抚养权我们可以通过法庭得出胜负,但是,你,现在,立马就从那个家里给我滚出去!带着你所有的东西,滚,滚得远远的。且不说我是你的合法妻子,你给你做了十四年的佣仆,那套房子,存款,都是我的合法收益!
你挣的?喔,都是你挣的。你每天吃的饭菜是平空变出来的?你洗熨平整的衣服是洗衣店提供的服务?这十四年里,你那居家好男人顶天好父亲的形角是你一个人塑造成功?
男人,特别是中国男人,一边享受家庭的温馨,一边手刨脚拢口沫飞溅的强调这一亩三分地的收成‘都是我的,都是我的,’把自己当成成施粥的老爷,把妻子儿女定位成家里的长工。高兴了就多给一勺半羹,不高兴就挥着鞭子骂‘没有人体谅我的辛苦。’
何必呢,没有这金钢钻,咱就不揽瓷器活儿。林楚,绅士的体面与尊贵,是要靠信仰做支撑,而不是依赖于钱夹里的钞票厚薄。”
钟泉厌倦的挥手,“我们在然然那里都有错,现在我能做的,就是改变爱的方法,赎罪而已。至于你我,撕破脸,谁也别再装模作样。晚上六点,你安排车来家里接我。好啦,你现在可以去看你的情人了。我听说她今天早上被人喷了口水,有人站在她病床前骂‘一个小三还这么横。’”
林楚还真不知道这个,一时间心如刀绞,连钟泉最后说的那句:“她已经转院”都没听见,人就跑得没影。
钟泉与林楚夫妻在里头闲话,外面的人自然不会打扰。到林楚走了,一直关照钟泉的护士长这才端着盘子进来,为钟泉打针上药。
从前林楚也在这间病房开过刀住过院,护士长对这位温柔体贴沉默寡言的正牌林太太很有好感。在护士长这把年纪,当然不会认为一个女人哑忍十四年就是因为忘不了的初恋。
护士长叹息说:“男人有时候就象是小孩子一样,你,要想开些。”
钟泉的眼泪早就流干了,她瞪着一双美目,里头黑是黑,白是白,再无一点尘埃。钟泉笑;“哎呀呀,一把年纪,还管男人做什么呢,我自己活得开心,才是正经事。我就是担心然然,是我误了孩子。我既怕她将来遇人不淑,又怕她因为家庭的际遇从此再不会喜欢上一个人。护士长,谢谢你一直开导我。也谢谢你,”钟泉把最后几个字咽下肚去。
果然,护士长打着哈哈笑道:“除了为了打针上药,我可是什么也没做哈。”
什么都不做,怎么能撵跑那个女人呢?
与苏涵同间病房的病人家属,最是个眼里心里不饶垃圾的泼辣妇人。住院三个月,这院里上上下下,哪一个没被那妇人骚扰过。
装做无意的样子,把苏涵的身份露些口风,是最最顺便不过的事。
果然,上午刚过,下面就传来消息,那女人转院了。
手术刚完就兴师动众的劳动四方,其实对身体很不利。
但钟泉一想起自己当年十年五流,林楚没一次照顾,反而拉了去陪人散心,就气不打一处来。
虽然这事归根到底是男人的错。但女人,也没太扮天真,太扮无知。连然然的初潮都记得牢牢的,会不知道什么是“做小月?”
哄谁呢。
想起五次里她才还击了一次,钟泉只觉得惋惜。
她径直打电话给老曹,让老曹安排司机送自己回家。
这是十四年来,钟泉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公司的员工。而之前她总是担心,别人会因此说她骄横,给林楚带来不好的影响。
老曹接到她电话的时候,人足足呆了三十秒,才试探着问:“真的是嫂子?”
钟泉知道别人对她不过是面子情,但是当她平心静气说:“你方便安排一下吗?”而老曹没口子答应时,她心里真是痛快极了。
这些年来倒是她傻不拉叽弄拧了身份,自己把自己掐在保姆堆里。待到想要脱身,这时间火候都有些晚了。
钟泉干脆直接让司机把自己送到会所,为自己安排了全套的最最上等的服务。衣服俱是全新的,化妆品旧的一概不要。
她人原本就美,如此梳理打扮,再化个淡妆配上高髻,衣裙飘然。由司机送着到了约定的场所,连等在门口,气色冷肃的林楚都不自觉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更别提假道学的于海青。
老于一直夸赞,“林总好福气,林总好福气。”把自己那在讲座中从不离口的同甘共苦的太太抛在云霄之外,哄着钟泉跳了好几只舞。
也就是从前怕林楚不高兴,所以她刻意将自己冷淡成泉下美人,走的是神仙路线。
好在底子还有,慢四快三,完全不在话下。
如果不是因为音乐不够劲,钟泉还想在林楚这土包子面前展现一下,什么是伦巴,什么是国标!
男人,贵公子也好,流氓也罢,其实都是被女人看出来的!
所以薛仁贵那一介流氓,才有机会转型为英雄一时豪杰。
钟泉去到洗手间,对着镜子左看右看。都没看出自己脸上的究竟有哪一块肉是与王宝钏同一基因。
钟泉拎着手袋,款款来到门廊。
于海青轻咳一声,对钟泉温言道:“林太太,请借一步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林然其实真的,真的是钟泉的孩子!
咳,咳!
咳!!!!!!


、钟泉番外

自从钟泉和继母闹了几场,终于走到了面和心不和的地步。继母在外头亲戚那里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别看这孩子老实巴交的样子,这心里头可是有大主意。俗话说蔫人出豹子,这钟泉哪,没准哪一天就能干出些惊天动地的事来。”
那一年钟泉十四,少女,因为没钱上理发店,所以养了一头披肩长发挽在脑后。身体差,发质枯,和电视上那些海飞丝的美发广告完全是两回事。而且不幸的是,她还是油头。一天不洗就腻得发慌。但是为了替家里省几个水钱,三四天才洗一次也是常事。
钟泉的头发常年如一日的油光水滑。有味,同学都不爱跟她同坐。衣物都是不合身的,有时甚至会捡钟爸爸年轻时候的衣服穿。没有人为十四岁的钟泉受到的无形的精神上的虐杀而出个声,发个话。那是个小县城,小地方,生父既然不管,谁会为一个没有生母的女孩出头呢?更何况她生母的娘家还那么不识相,动不动就以钟泉的名义上门要钱。
钟泉没有什么朋友,唯一对钟泉好一点的那一个女生,因为冒冒失失对钟泉说:“小泉,你将来只能靠自己的模样出头了。”而受到钟泉的冷待,最终断了交情。
钟泉总是孤单单的,一个人独来独往,她就这么过到十四,除了上学就是窝在家里做做家务,偶而看着镜中的自己,灰朴朴的,看不出好或是不好。她美吗?钟泉迷茫的想,或许有一天,她真能做些惊天动地的事。
她想要做些什么事呢?钟泉觉得如果人生能让自己选择,她要做的第一件,就是让自己的生父从眼前彻底消失。
是消失,不是让他死,或是自己拿刀杀了他。她虽然讨厌他,但是也没有恨到让他死的地步。
她只是讨厌钟父,讨厌他那副委琐的样子。钟泉听别人讲,这个身高一米八零的男人,县文化馆的才子,从前也是极洒脱。所以才会迷倒那么多女人,包括钟泉的妈妈,甘于委身,甚至还没生产就眼瞅着自己的老公与别的女人明铺暗盖的滚到了一处。一场生育最后彻底的送了性命,为别的女人让出位置。如此凄惨,居然还有轻佻的人评论说:“好女人当如是。”
十四岁的钟泉想,她将来一定不要做这样可悲的女人。也一定不要嫁象她父亲这样令人厌恶的男人。
钟父老了,唯一倚仗的青春风华不再,在婚姻生活里,不得不靠低调做人才能保住自己的位置。
钟泉每每看见他对着继母那副忍气吞声讨好的表情就觉得讨厌。
没有男子汉的刚性,意气,一味的阴柔,做低服小。
好象那个一口气喝完一箱啤酒,借着酒劲撂翻三四条汉子的男人从来不曾存在过。
钟父在家庭里,就象是一个旁观者,他看着自己的女儿受苦却袖手不理,口口声声说“大姑娘了,做爸爸的哪能老挨着。咳咳,男女有别啊。”
为人父亲却想要逃避责任,永远都会有光明正大的借口。
十四岁的钟泉想,她将来要嫁的男子,必得光明,有担当,哪怕是做坏事,也是坦坦荡荡理直气壮。
当然还得有绅士的风度与意趣。
这样的男人,在钟泉十八岁那一年终于见到。
她读的是三本学院,地处乡下生僻的所在,进趟城都得用上三小时。公交稀少,能供学生选择的,往往是私人的小巴。
因为跑远路读了大学,没了那些异样的眼光,十八岁的钟泉早不是旧日畏缩模样。她从一个极端跳到另一个极端。原本丽质天生,却偏偏擦得满脸颜料。头发卷曲,一丝一丝如被开水烫过的方便面。穿的都是些劣质而时尚的衣物,庸俗无比,钟泉的辅导员,是一个刚出校门没两年的年轻男人,连正眼看钟泉的耐性都没有,只会吭哧吭哧说:“同学,那个。”
钟泉泼辣的问:“衣服,啊,学校要发校服喔?”
身体是她的,钱也是她在快餐店里挣的。又不是尼姑,烫成什么样子学校管得着吗?
是,有好事的大妈低声提醒说:“姑娘,你这副样子名声不太好啦。”
可是,从小到大的经历告诉钟泉,名声,名声算个鸟啊。这世上名声败坏却活得滋润的人多得是。特别是女人。钟泉直到十八岁这一年才真正明白从前同学所说的“小泉,你将来要靠自己的模样才能出头”是什么意思。脂粉不施的她,素着脸美得仿佛不象是真的。在这种小地方,美,不是一种资本,更象是一种祸害。多少有钱有势的男人在周末开着车闯进校园,不到夜半,不会放人回来。
钟泉脸上的色料是一种伪装,能助她远离是非。而她就是穿戴成这个样子,第一次见到了林楚。
那是个午后,钟泉清晰的记得。小巴车挤得象装囚犯的闷罐车,让人透不过气来。钟泉没有座位,一只手拉着扶手一只手紧紧护着挂在自己胸前的小包。里面装的是她辛苦挣了一个月的工钱。是一间奶茶店,头上戴着小兔装饰的帽子,见到一个客人就得笑咪咪说:“欢迎光临,您想喝什么?”
钟泉不是找不到赚钱的好门路,可她觉得靠劳力赚钱,踏实,贴心,干净!她想她有点傻,一根筋,不够变通开放。钟泉站在车上昏昏欲睡,一心想着回到学校用一碗牛肉面犒劳自己。辣子要够劲,肉要大砣,面要筋道。突然,车子一个急刹,一个收势不及的猛冲,伴着数声闷响和无数惊呼。小巴跌跌撞撞试图停下,又被后面的一连串的碰撞顶着,不得不向前。一切都放缓了,不论是人还是车,都似一块不由自主的积木,在连环车祸里,没有方向,没有目标的一会向东,一会向西,一会向前,一会向后。
钟泉在这种时候犹记得握住自己的包包不放,不是她贪财,是自从她上了大以后,家里就不再给她一分钱。不管是学费还是生活费,继母扬着声音说:“我小的时候,十五六岁就已经出来为自己家里赚钱了。”
继母能说这话,无非是因为身后有人肯纵容。父亲,什么是父亲?钟泉苦涩的想:如果她这次在车祸里死了,那个被她喊作父亲的男人拿着赔偿费,会不会赞一声‘好女儿当如是。’
或许会,不,是一定会。
终于,一切混乱都以一声巨响结束。钟泉困在车里,听外头有人惊惶的喊:“烧起来了,烧起来了。”
先是从车头,火苗小小的,一簇一簇,很象是过年时在天空里燃放的烟花,伴着啪啦啪啦的轻响。钟泉试图站起来逃出去,但四周都是人,而她腿上没半分气力。总是不断的被人挤倒,不断的跌下去。仿佛只有那么三五秒,她就感觉到烈焰灼烧的力量,是那么的灿烂逼人,在火光里,钟泉看见死亡正大睁着狰狞的口,试图将她吞噬。耳边俱是尖叫惊呼,她浑身瘫软,模糊的再也聚不拢焦点,谁来救她。
是林楚,林楚用一件淋湿的衣服护住自己的头颈,在烈焰中冲上车,拼了性命的死力拽她下来。
林楚拖着钟泉奔跑,她活象只死狗,四只爪子仿佛全在地上。象所有惊险电影中的浪漫镜头,钟泉记住了他的脸,他亲切温和的安慰:“不怕,不怕。”
车后的车辆爆炸了,轰隆轰隆的巨响声是钟泉永不能忘记的。
一切终于结束,一切又都刚刚开始。
十八岁,情窦初开。钟泉想,她在最好的年纪,爱上一个最好的人。
即使他不爱她。完全不爱。
但这并不妨碍钟泉愿意做一个傻子,蒙起眼睛只看见自己脑海中想像的情节。
林楚从头到尾都不记得钟泉,哪怕在婚后,钟泉曾试探过,关于那场着名的连环车祸,你知道有多少?
林楚坐在沙发上,一脸满足的看着一岁上下,团团圆圆如一只滚滚在地毯上嬉戏游玩的女儿,漫不经心说:“知道啊,我还救了一个人呢。”
钟泉心如鼓擂,强作镇定说:“那你一定受到表彰了,那个女孩你还记得吗?”
林楚根本没有留意到自己说的是“一个人”,而钟泉已经自动更改为“那个女孩。”
林楚拧眉训斥妻子:“危难之际救人是理所应当的本份,什么表彰,什么夸奖。你若有心思想东想西,倒不如思考一下地毯要怎么保持清洁,才不会让然然染病。”
钟泉费尽周折,想尽办法才来到林楚身边成为他的妻子。自然不会为些许小事逆他心意。
更何况那件事是钟泉一生中爱的初始。
即使他不记得,即使他完全不放在心上。
这样的风度,这样的修养,这样对女儿全心全意不遗余力的爱。
这是钟泉自童年晓事以来就梦寐以求的男性形象:父亲,担当,责任。
钟泉好似身陷在迷梦里,她大气也不敢出的远远退到一边,唯恐扰乱一池春水,泛起涟漪。
夜半无人时分,钟泉不是不羡慕然然,却也高兴,自己所不敢奢望的,却正是女儿理直气壮所拥有的。
她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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