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亲孩子复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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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亲孩子复仇记-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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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泉好似身陷在迷梦里,她大气也不敢出的远远退到一边,唯恐扰乱一池春水,泛起涟漪。
夜半无人时分,钟泉不是不羡慕然然,却也高兴,自己所不敢奢望的,却正是女儿理直气壮所拥有的。
她怎么敢奢望呢,林楚不记得救过她。甚至也不记得在车祸三个月后他们曾碰过面。
就在钟泉打工的那家奶茶店,林楚身形高大,气宇轩昂,衣饰精洁。一头黑发,如烈焰在她眼前闪烁。钟泉一时愣住了,这,不正是她四处找寻而不得的救命恩人吗?
可是还没等到钟泉兴高彩烈的上前攀交情,她就听见林楚含笑对同学说:“我喜欢的女孩啊,必得知书达理,有气质有内涵,温柔静默,真如仙女一般。话多聒噪处处以女权自居的可不行。我是个传统男人,最讨厌别人对我指手画脚,管东管西。只要我结婚,我就会对家庭负起全部的责任来,开销算我的,孩子也算我的,老婆嘛,只要美美的呆在家里就好。”
钟泉一颗心狂跳 ,打量此刻的自己,浑身上下与林楚的描述没有半丝沾边。但是她可以学啊,她可以变成他喜欢的样子。
在婚后漫长的时光里,钟泉真正做到了温柔静默,静默温柔。
一开始她不觉得压抑,哪怕林楚对她视而不见,她也能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默默的读书:插花,瑜珈,琴艺,义工。。。。。
她没有经济压力,所以可以在结婚后延续一个正常人原本理应在“年少时依偎在父母身边”时才能拥有的“蜕变时光。”
这让她负疚,让她无法面对夫妻关系中最最重要的一环:平等相待,相濡以沫。
甚至有一度她会认为,是她困住了这个男人,是她的错,才让所有人都不快乐。
钟泉不得不在私底下求助于心理医生。
医生说:“钟泉,所有的错都来自于你的爸爸,而不是你。一个合格的父亲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在成年后费尽十几年光阴,才恍然大悟什么是家庭生活中的爱与被爱。
曾几何时,她认为爱是一种伪装,是一种辛苦的付出与讨好。可是整整十四年,就连这种伪装的爱,她都不曾给予过林然。
那是她的女儿,她费尽辛苦才生下的孩子。
她,为孩子找到了理想中的父亲,自己却袖手站在一侧,淡漠的看着孩子欢乐亦或挣扎。
钟泉问:“我真的还来得及做一个好妈妈?”
医生说:“爱不患迟,只患无。”
钟泉掩面,倾刻间泪如雨下。

作者有话要说:

、20

林楚和钟泉一起来到于董公司的晚会现场,以林楚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成精的资历,扮恩爱这件小事,自然是做得天衣无缝。
为太太拿衣,为太太让座,为太太拎包,为太太取用冷餐。林楚全程笑容可掬,眼神温柔,行动体贴,还不时回应那些饱含风趣的应酬话。
林楚说:“能为太太服务,是我的光荣啊。”
“是,我太太她生性喜静,所以不爱出来交际。”
林楚端着酒杯,响亮的打着哈哈:“她啊,就是出不得场面。比不得宋太太,李夫人。什么,多出来坐坐就好。那是那是,日后还要请几位夫人多多提携。”
林楚只字不提传言中的那些诽闻。相比他新好男人的名声,如今因为不实谣言不得不走出深闺,身姿楚楚气质雅洁清淡的钟泉,那浅抿低笑的诗书女子模样,才是真正为林楚,甚至为林楚的公司挽回了形象。
看着舞池中被于海青揽在怀里,正极尽敷衍之能事的钟泉。一个男人低声说:“如果是我太太,就一次也不带她出来,更不能把她送到别的男人怀里任人摸。”
那说话的这个男人正是坊间有名的花花公子。男人意味深长的笑道:“林总才是真正奔事业的成功男士,不象我,除了吃喝玩乐一无所知。”
对方把自己的位置摆得这样低,林楚心里再气,也不好意思踏脚上前狠削面子。更何况,林楚冷笑,钟泉哪是那种能混得上档次的女人哪?也就是外表哄哄旁人罢。
林楚记得初婚时,他也曾好心带钟泉去看过音乐剧,世界名剧:猫。林楚买的一等票,单价就是上仟元。钟泉不但不会欣赏,而且连衣服穿错。牛仔裤配长t踩着一双球鞋就施施然赶到大剧院。面对林楚的拧眉疑问,她连解释都不会,自以为青春靓丽无敌的蹦跳着打个手势,就往他手里塞薯条。
满手油腻,坐在椅子上,全程嘴巴微张,人倒是拼命忍着想不打瞌睡,可这就益发使她的眼睛如牛眼一般狰狞难瞧。观影结束后钟泉的点评让林楚更是倒尽胃口。钟泉板着一张脸,仿佛很有学问似的得意洋洋说:“这个音乐剧是根据夏目漱石的作品改编的吧?”
林楚手里端着的咖啡险些打倒,他声色不对的附和道:“对,老爷子最喜欢日本的作家,改天你老爷子好好讨论讨论,好让老爷子欢喜欢喜。”
林楚心说,一个三本学院出来的专科生,居然也能知道夏目漱石。不易啊,如果不是自己当时万念俱灰,任凭老爷子说破天,他林楚也不能娶这种货色。人是老爷子看中的,说是清纯,传统。林楚就奇怪了,老爷子是怎么看出来的。得,他是孝子,不能说老爷子的不是。但科技发达,chu不chu的,也会有合成出品。只是人的内涵修养却是不能速就。一只与夏目漱石有关的猫,大约也能让老爷子惊奇一阵。
林楚不知道钟泉是怎么在老爷子那里圆的场面。反正一个人如果看另一个人十二万分的顺眼,就算是十足的蠢气也能被视做“如琢玉浑金般的质朴无暇。”林楚后来听说钟泉有去“专升本。”知道消息的一瞬间,他只觉得啼笑皆非。如果“自考”也能算学历,那么,苏涵的名校出身,海龟经历就真的不知道该是啥了。
一想起苏涵,林楚整颗心都在抽痛。
苏涵说走就走,行动快捷,消息保密。从事发到现在,胡律找遍了市内所有大医院,却都没查到苏涵的就诊记录。
根据胡律分析,以苏涵现在的身体状况,她根本不可能走远,更不可能就诊于郊区的小诊所。她必定,也只能在市区的某处接受治疗。最有可能的所在,是几间私人贵族医院。林楚不是不能上门去找,也不是不愿伏在苏涵床头央求。但是苏涵决绝的姿态让他没脸上前。
如果苏涵知道他今晚带着钟泉到外头扮恩爱,苏涵她,,,,,
林楚有一瞬间连呼吸都要停止。他站在那里,站在整个会场的最阴暗处,透过外头明亮的光,看见钟泉与于海青肩并肩,头挨头,举止轻密的一路轻言细语交谈着向大厅走来。
林老爷子临终前曾对林楚说:“钟泉这些年不容易,看在她是然然妈妈的份上,善待她。”老爷子象是已经知道他在外头的事,忍了又忍,终于说:“你年轻的时候,并不是我顽固,定要与你作对。”
林楚明白,是那时的他,年轻气盛不懂得苏涵的好,只知道用强。也唯有现在,他才晓得,缓下来,去掉心头的那股子逞强好盛的劲儿,与心爱的人携守相知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
苏涵,苏涵。
林楚硬生生咽下心头的这口血,满脸堆笑问道:“与于董在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林楚对钟泉温言责备说:“去哪里也不说一声,叫我好找。”
于海青打趣道:“不用这样子现恩爱给我们看吧,我不过是向林太太请教了一下茶艺而已。”
茶艺,就她?钟泉?
再怎样涂脂抹粉,粉面含春也已经是四十的人,额角的细纹都掩不住,没成算没涵养的女人才会使出这种对男人的笼络手段。
林楚再不是那种二十出头的小子,既要用女人,又要把鄙薄不屑挂在脸上。和从前相比,如今的他成熟,大方,周到,把一丝内疚,三分感谢,恰到好处的挂在眉梢眼角,只在与钟泉独处时露给她看。
他们一道坐在车里,林楚开车,钟泉后座。从后视镜里,他偷觑了几眼,淡淡说:“你辛苦了。”
钟泉拧着眉头,平静的回应说:“都是为了然然。”
说起然然,林楚这才惊觉,不晓得然然到家了没有。
见林楚手忙脚乱的打电话,钟泉又说:“然然已经到家了,之前确认过。”
他和钟泉实无话可说。
林楚呲笑,他甚至不能拿出应付客户的那一套,无所不及的吹捧,天南地北的狂侃。
林楚与钟泉相处的模式,从来就是一个下达指令,另一个接收执行。
好啦,她现在拽了,以为他有求于她,所以他必须臣服,必须有求必应。
林楚心头大为不齿,话就压在舌尖上,他恨不能大声说:“你做梦。”
但钟泉的声音疲倦的从后头传来,钟泉说:“我就在前面的路口下。”
且不说她还穿着晚礼服呢,今晚的应酬到底能有多累啊?跳两只舞,喝喝酒,与人说说话。林楚记得从前他们全家外出旅游,哪怕夜半到家,他说声累了,钟泉都会下到厨房为他煮一碗麦片粥,等着他吃完收拾好厨具才会上床睡觉。他有时吃得快,一仰脖子就是一碗,有时不耐烦,凉在桌子上,一放就是半小时或是一小时。钟泉从来就不曾嚷累,精神头极好的坐在沙发上看综艺看得咯咯的,活象只下了蛋的母鸡。林楚想,其实他也不是真的一定要求“必须把厨房收拾整洁才能睡觉”,是钟泉强迫症发作,所以才把自己逼到那个地步。
林楚真的很讨厌钟泉这种不管不顾的性格。在前头路口停车?一长溜的大排档,她是想穿着露肩晚礼服当众秀香肩?
难得他今晚心情好,林楚温言道;“是饿了?想吃什么我买给你。”
钟泉的眼睛突的一下在后视镜中瞪得老大。
林楚窘迫的为自己解释:“今晚的事,虽然是为了然然,但是也难为你了。那些应酬,不是人人都能适应的。”林楚含蓄的说:“风大,冷。”
钟泉是真饿了,只想热热的吃碗招牌牛肉面好暖一暖。一时倒忘了自己身上穿的是什么。
钟泉坐在车上,眼瞅着林楚停车,熄火,拨钥匙,穿着数万的西服套装去到小店门口,排在队伍最后头,为的就是买一碗招牌面。
不少人探头探脑,对着这辆车指指点点。好似现在上映的是长篇言情剧。
钟泉摇下车窗。
林楚身姿颀长,感觉到她的目光以后,回过头来摇摇手向她微笑。
人群中不知是谁低呼一声:“哟,居然不是小三,而是原配。”
这个先生好。
林楚不解释,不反驳。
夜宵他买了两份,清汤的是给林然。
林楚向来细心,吩咐店家包装得十分妥贴。当夜宵拎回家里,温度刚好。林然果然没睡,穿着睡衣裹着毛毯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温书背单词。
见到他们夫妻,林然小兔子一样跳起来,满脸惊惧的盯着林楚,牢牢把钟泉护在身后。
钟泉心里一酸,抢先一步安慰说:“没事,妈妈很好的。妈妈陪爸爸去参加一个晚宴。”
林楚把装夜宵的袋子高高举起,声音宏亮的说:“有吃的,还不进厨房拿碗。”
林然糊涂了,眼睛探照灯似的在林楚脸上射个不停。倒是钟泉自己,进厨房拿了碗筷把食物分分好,然后招呼这父女俩说:“还不快过来吃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病病,咬着牙码出来的。

、21

他们一家三口不是没有机会三茶六饭坐在同一张餐桌上,但是自林然记事起,她就不记得有一餐饭会象现在这样,由钟泉做话题主导,而林然与林楚乖乖的坐在一侧听讲,还时不时的附和两声。
钟泉首先从今天的晚宴谈起,客人有多少,餐食又有多精美,气泡酒又有多好喝,水果都是进口的,用的是金叉银箸,侍者清一色是白皮肤金头发的年轻帅哥,蓝眼睛,鼻梁高,轮廊好,身高至少一米八,个个英俊,穿上制服就好扮军人。钟泉笑咪咪的对女儿说:“然然,你不是制服控吗?如果你在现场,就可以告诉妈妈装上哪一套军装最好看。”
林楚一直默默的听着,心里盘算,要如何得体而不失颜面的问清楚于海青单独与钟泉究竟谈了些什么。关于钟泉的闲话,若照他平常的脾气,早摔筷子拉脸问:“跟小孩子说这些不三不四的话题做什么。”然后一转身就会和颜悦色对着女儿问:“然然,你对于人民汇率近期的走势有什么分析判断?”
这类高端的话题是钟泉无论如何也插不上嘴的,就钟泉那点文化的底子,真是给涵涵提鞋也不配。
也就是今晚,林楚觉得自己的喉咙被扼住了,他得有求于钟泉,所以不得不收声。林楚心内耿耿,脑子里有一个细小的声音在反抗:迟早有一日这一切帐目都是要算清楚的。
林楚勉强喝完自己跟前的那一碗汤。看着与钟泉说得十分兴致的女儿,心里颇有几分不顺眼。林楚轻轻的咳一声,扭头对林然问道:“今天为什么不去上课?”
林然懒洋洋的用筷子在碗沿磨来蹭去,若不在意的说:“累了,不想去。”
林楚气往上冲,努力控制自己说:“你就要中考了。”
林然反驳:“哟,中考,这事您还记得啊?”
她始终怪他不该在这关键时刻把苏涵带到面前来,却丝毫没有问她的莽撞给公司,给他的生意,他的人脉到来什么样的影响。还有苏涵,林然是亲眼看着苏涵浑身是血倒在地上人事不醒的,可是,林楚伤感的想,瞅瞅然然现在的模样,哪有半分心惊,半分受怕。她兴高彩烈的和钟泉帅哥长,帅哥短。
林楚推开碗筷站起来冷冷说:“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学呢。”
但钟泉不肯放过他,很自然的吩咐道:“然然先去睡,你再等等,我有话要跟你说。”
林然强打着精神,刻意营造阖家欢的劲头被林楚的冰冷眼神冻得全身上下都僵了,她烦透了这对父母,就想把事情彻底了结个痛快,于是尖着嗓子喊:“行了,别藏着躲着的,要离婚就趁早。我到底跟谁,生活费找谁要,学费谁出,人住哪儿,你们俩最好现在就给我一个痛快话。我今年虚岁十五,不是五岁的无知小儿。由得你们哄,你们俩,加起来都快一百岁,做的事真让我看了心烦。装什么装,拎一袋夜宵回来这事就算过了?得了吧。我是个人,不是件货。你们俩想搬哪儿就搬哪儿,这事关系到我的未来,我必须参与讨论。想把我支开,你们自个儿谈,门都没有。”
林然眼里全是怒火,全是仇恨,全是轻蔑,全是刻骨的瞧不起。
钟泉极力想安抚林然,试图去摸她,但被林然机警的躲开了,钟泉手脚都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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