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里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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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里青-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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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好。”方牙想了想,平常自己只擅长看着归生,守床这事情还真没做过,只好点头跟着几个人身后回家。


林老太太向医生问了几句,知道禾里青没危险了,哧了一声没再说话。看林同彰走了进来,站在玻璃窗前,眼神复杂地看着里边的禾里青,她似乎在众人面前除了生孩子那回,从没这么弱势过。

老太太冷哼了一下,“你倒是知道我不愿意看顾那个小孩,把助理叫了过来。”每次谈到禾里青的事情,林同彰都只是沉默,她也习惯了。再提几句调查的事情后就离开了。

林同彰看了很久,从病房出来,叶则白在外边走廊,看到他出来,叹了口气,把眼镜摘了下来,用力揉了揉鼻梁,抬头勉强地笑了笑,说:“意丰的病房,就在楼下。” 两个为人父为人夫的,提起精神去找凶手,虽然这两家真的做过错事,但是牵涉到孩子爱人了,也会再次极力维护。


禾里青醒来时已经过了一天多,当时眼皮干涩得沉重,好像要费很大力气才抬起,之后听到几个人的脚步声,然后就是归生脆生生地喊妈妈。

等她睁开了眼,看到归生眼睛肿得像小花生了一样,知道妈妈看到他,立刻嘟着嘴巴准备哭,之前大家都交代过不要压到妈妈伤口,他站得远远没敢动。禾里青轻声叫他,他也不动。转脸去看了看床旁的爸爸,这时禾里青才看到坐在床另一侧的林同彰,他呼了口气,过去把归生抱起,把归生的小爪放在禾里青的掌心里,归生紧紧抓着,呜呜又要哭出来。


过了不一会林禾跟着林羌也过来了,都是脸色不好的模样。林羌眼下透着青印,照着鸦青的卫衣显得脸色更难看,而林禾则眼底发红,似乎不久之前才刚哭过。

反倒是方牙显得很镇定,他在家里的时候对他们说,“医生已经说青姨会好起来,我们哭没有用,别让大人们操心了。”

他们进去的时候归生又在打嗝了,在掰着手指算妈妈已经躺了多久,以后要补回来,要多陪他多长时间。

林同彰无可奈何地看他在耍宝,幸亏他声音细声细气,没有把刚醒的禾里青呱噪得脑仁疼。禾里青转头看到他们进来,抬了抬嘴角。她唇色发白,因为身上的伤还没办法动弹,

林禾进去后没敢抬头看她,一直低着头,而林羌却一直盯着,确认之前看到的撞击那一幕,自己和妈妈已经一起走了出来,没有停留那刹那。禾里青看他们坐下,气氛沉重,只好轻轻回答道:“没事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低着头的林禾,睁大了眼睛,还是落了泪。


很奇怪的是,在园子门口监控器拍到的司机,个子虽不高,但体格轮廓很明显是男性,不应该是唐如玲。这次出现的又是什么人,难道唐如玲还有帮手吗?

等林同彰收到朋友电话,让去派出所的时候,禾里青已经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几个孩子的东西也快要堆满病房,这个角落是归生的画本,另一个小桌是方牙的课桌,而外间的待客室沙发就被林羌的平板电脑和林禾的书占了一大半,居然还有归生房间的玩偶抱枕。

林同彰把茶几底下的杂志捡起放好,看躺在沙发上玩游戏睡着了的林羌和归生,摇摇头就进去了,禾里青半靠在床上,看到他进来,叹了叹气,说:“我都要躺霉了。”

他把骨头汤放下,伸手摸了摸她脸颊说,“好好养着,你自己也是医生,也该知道分寸。”她不自然地侧了侧脸,想起来,问了:“这事跟唐如玲有关?”

他正把汤水倒到碗里,手顿了一下,调侃地笑了下,说,“是啊,就你最聪明。”

唐如玲所谓报仇的想法本来不那么强烈,但是当时她刚从杜铭海的早逝中提起一点生活的劲头,又跟家里人起了一点冲突,就偏执地认为只剩她独自留在这世上而无人理解内心孤寂,一切都是因为杜铭海的死亡。

林羌、叶意丰这帮太子党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甚至当初斗殴的起因,林禾也脱不了干系。她像日本漫画家一般编写着计划,从家里来到这边上学,接近林禾林羌,每一步骤,包括曝光照片,从父母给的生活费用中省出钱来雇人把报废车修好,请陌生人在某个时段全速往哪个方向开车,而又剪掉刹车,这些细节都一一规划,诡异的是,似乎是有人在背后推动,她看似异想天开的想法也一一得到了实现。

林同彰想起在派出所时看到的那个司机,他全身发抖,因为家里需要这笔钱治病,才贪财听了话。

只说先是有人提出给他八千块钱,让他听到电话响就立刻开车往山下冲,他觉得诧异,不知目的所在,根本没答应,八千块够做什么。之后却有另一个号码联系他,说给五十万,他这辈子已经这样了,不管这种行为目的何在,即使在牢里蹲个几十年无所谓,他要救他的孩子。

撞了人才知道,自己被魔鬼把玩在手心。

撞叶意丰的是另一个工地工人,生活状况也类似,急需钱,无非是救人或者赌博。已经逃往外省。唐如玲供出这些的时候,一脸得意,像一个考了满分的孩子,她知道监控器的另一边有林同彰或者叶则白,甚至两者都在。

她也曾想过像一个正义之士一样去曝光去举报,但这座城市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这些所谓上层人士的眼线马仔,她离他们这么远,没等到伤害他们就已经被有心之人铲除当做人情,她要亲眼看着他们痛苦,看他们失去。

她边回答问题边冲着监视器笑,灿烂而又骄傲。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没有人会看?

 



第34章 团圆

小年夜时,医院已经没什么病人,大多数人都赶在年前回了家,而这几天禾里青才能移动,原本林同彰不想冒险,但她愁眉苦脸的样子,实在看不出来平常的淡然,也不忍心让她在医院里过年,况且医生也判定可以回家修养,便顺水推舟让司机把家里的房车开了来,接她回家。

拐了个山道,刚看到园子的铁门,就听到鞭炮响,空气中的硫磺味道和稀薄的烟火里几个小孩的身影,林同彰看了眼眉眼舒展的禾里青,表情柔和了下来。

因为石子道不方便推轮椅,所以车子顺着另一条车道一直开到了主屋前。

林同彰下车后把她从后座抱了出来,放在轮椅里,归生兴奋地冲过来,吱吱喳喳说这鞭炮是哥哥带他在山下市场买的,还有烟火,等晚上放给妈妈看,方牙在旁边拿着几支烟花棒,示意就是这个,就是这个,林禾受不了归生,堵了几句他,他不干,两人又吵了起来,林同彰很无奈,说好了好了,准备吃晚饭了。

阿姨把护理手上的药物接过,管家在一旁一一记着注意事项,林羌也听了几句。

往年小年夜都回城里老宅吃团圆饭,但是难得今年禾里青在家里,为过得舒心一些,林同彰就跟老太太说,不回去了,老太太气得一下子挂了电话,之后转身就对林兴安说,那个禾里青跟狐狸精一样,明明在外面勾三搭四生了个父不祥的野种,还迷得我小儿子快四十岁的人昏头转向的。其他三个子女都坐在一旁默不作声,而林兴安翻着报纸没接话,只要林同彰跟他对着干,儿媳妇对他都说没意义,不顺心而已。

趁着冰冷的夜色,山中这座园子透出的灯光看不出来将近年关。但屋子里几人坐下准备吃饭了,饭厅墙壁前几年重新上了竹青色的油漆,墙上画着几个童话人物,和深绿的树,跟黛蓝的餐桌配色特别温馨,但是每次林同彰坐这里都觉得和自己不搭,但那次装修交给十三岁的小林禾做主,他把任务交给了小公主,自然不敢多加意见,碰巧的是现在小归生特别喜欢,他跟林羌说过,在饭厅里吃饭特别好吃。

这回也是这样,他兴致很高地叫爸爸妈妈吃饭,又称呼哥哥姐姐,方牙哥哥,连厨房的阿姨管家都没放过,整个饭厅都喜气洋洋,连平常的管家爷爷都咪咪笑了。林同彰坐在禾里青旁边,给她摆碗筷,然后发话可以吃饭了。
而很少表露情绪的林羌,今晚情绪也挺高,时不时和归生吵几句。林禾安静地听着,有时候能从她眼神看出些暖色。

归生第一次和全家人吃饭,也要带上管家阿姨,看管家爷爷摆手拒绝,他疑惑地看着爸爸,林同彰转头对管家说:“彭叔,你就应了他吧,你和家里帮佣都坐下吃饭,听这个小祖宗的话。”管家迟疑了半天,只好退一步,说跟几个阿姨就在厨房后边的天井吃饭,缺什么就喊一声。林同彰犟不过跟这个看着他长大的倔老头,只好答应。

禾里青看到彭叔,想到看顾花园的黑老头,便问了句。林同彰边给她倒汤水,边说:“你这再不问起他,他可该哭了。半年前就跟我提出要退休,打算去浙江那边养老。谁知你半路回了来,他拖到上个月,这不,快过年了,儿子孙子直接把他绑走了。”抬眼看着她,笑了笑,“吃完饭给他打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不撒娇也不断更O(∩_∩)O哈哈~

 



第35章 爸爸的归生
晚上看电视时,归生看到滑雪的新闻节目,睁着大眼睛,上眼皮块要贴近眉梢,黑漆漆的眼珠映着清透的眼底,显得特别干净,他好奇地盯着电视,嘴里在问,为什么他们从雪上飞了下来,他们怎么飞下来的,他们没有翅膀啊。林羌不耐烦地说,“就你这么多问题。”

林同彰笑了,插嘴:“你还好意思说,以前你这么大的时候比归生还呱噪,禾妞就在旁边玩布娃娃,玩着玩着就哭了,你奶奶问她,她就说,哥哥好吵。”
他学十来年前小林禾嗲声嗲气的样子,方牙哈哈大笑起来,连禾里青也忍不住,归生不明所以,但也跟着妈妈呵呵呵,林禾林羌羞窘地对看了一眼,拿着抱枕就爬到林同彰身边敲打他。归生被转移注意力忘了自己的问题,也挤了过去,坐在爸爸怀里,嘿嘿哼哼地捶打。

管家在外面看到他们打闹,在心里叹了口气,想,这么多年终于像个家的样子。

睡觉前,归生倒是想起了滑雪的问题;又占着林羌的床,站在床沿上问他同样的问题,林羌在衣柜前把厚重的卫衣裤子换掉。老房子保暖不佳,所以在一楼格外穿多了点。
才刚脱了外套,归生已经把问题重复了几遍,还衍生出其他来,他烦得啊地吼了一声,转身把衣服套到了归生头上,一边摇他肩膀还一边大叫,“归生,你怎么这么多话!”

归生也很配合地尖叫,喊救命,两人倒在绵软舒服的床上打闹起来,各拿了一个枕头打来打去,方牙在电脑前抬了下头,又呆滞地继续玩游戏,而不一会,林禾就趴在门框上大力敲着门,说:“吵死啦,归生你赶紧回去睡觉。不要老让方牙自己睡。”
听到这,方牙和归生不约而同地喊:“不回去,在这睡!”

林同彰在房间里听到吵闹声,出来看,几个孩子闹成一团,林禾从被子里爬出来,大冬天却出了一身汗,跟爸爸说,归生要跟林羌挤,整晚都会玩,哪里会按时睡觉。

归生小模样信誓旦旦地作保证,大脑勺后边两撮头发翘了起来,林同彰一把把他拎起来,说,明天再玩,就在旁边小客房里睡,阿姨都收拾好了。还做了个手势让方牙跟上,方牙很老成地嗨一声叹了气,退出游戏,把林禾逗乐了,抓乱了他头发。
归生嘟着嘴巴只好作罢,下巴靠在林同彰肩膀,回头怏怏不乐地看林羌给他做鬼脸。

出了房门归生再次想起了滑雪,问了爸爸,声音传回房间,林羌脑袋青筋都冒了出来。
林同彰倒是很耐心跟他解释了一下,他便缠着爸爸说,要去滑雪。

这座城市的气候积雪不厚,很少有机会滑雪,要试一下,只能去靠北一点的城市,他安抚小归生说,以后有机会爸爸带大家去。
归生追问“什么时候是有机会的时候?”林同彰低头看着这个小孩,眼睛那么大,眼里好像只有你。
方牙在洗手间刷牙,哼着歌。
几个孩子不知愁,大人却不知道大动干戈真正针对林家的是谁,什么时候开始又什么时候结束,更不知道什么时候禾里青又会带走他们,所以有没有机会根本不由他决定。
走廊里摆了几个花瓶,上面是艳丽反季的鲜花,偶尔花香飘进来,让人忘了季节,禾里青又不是那些花瓶,摆什么地方放什么花都由别人摆布。

他想了不一会,归生摇摇他胳膊,等他答案,他低头扒拉几下归生细软的头发,拉着那两撮翘起的头发绷紧了,说:“你去求妈妈,说要在家里,以后读书旅游滑雪也要在家里,如果妈妈答应了,任何时候都是有机会的时候。”

归生被拉着头发也不自知,花香爬上了他的眉梢嘴角,开心地点头答应。

方牙刷完了牙,漱口咕噜噜地响。林同彰把归生也带进去,让方牙看着弟弟刷牙,嘱咐了睡觉前一定要把外套棉裤脱掉,要不然起床会感冒。

像他这个位置的朋友,哪个不是家里的父母太太或者保姆给看顾小孩,晚上睡觉前能去看上一眼已经很不错了。自从禾里青很少回家后,他却开始亲历亲为带两个小孩,硬是在公司顶层安置了一个隔音的休息室,请看护守着,而自己一有时间便亲自去照看,逗他们吃饭睡觉,幸亏孩子都很好,不随便哭闹,偶尔喊几句妈妈,他会沉默下来,哄着小孩,常常想,她不要我们,我也只有你们了。
而现在在细节上也不自觉在照顾归生。

奇怪的是,他并不是多看得开,跟归生接触之前也很是嫉恨那个归生爸爸,连带着想起这个小孩都觉得反感,哪料到会跟归生那么投缘,现在也只是安慰自己,大人的事情,跟孩子无关。也庆幸归生平安。

四年多前,当时禾里青在后院养胎,整日无所事事,不能看太多书,怕伤眼,不能在药房里呆,顾忌不知道哪个抽架的中药味道影响到孩子,她又没什么朋友,就只能经常在花房里呆。

他那时不管不理,甚至都很少回到山腰,经常跟着记不清长相的伴儿住在城里,只有深夜里安静下来才知道自己忍得多痛苦,明明恨得要去找那个男人杀了他,却又好几次半夜里开车回来,只为能在早上站在窗前往下看她一眼。
有一回看见她挺着肚子就进了花房,穿防滑的平底鞋缓步走到张老头跟前,坐在小板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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