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滟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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滟夫人-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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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朝曦觉得解释不清也懒得解释了,面对一个热心的大姐,只能笑着感激。
她填了两口粥,听见林城卓的咳嗽声急忙冲上去,问,“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你醒醒?”
林城卓却皱了皱眉,咳嗽不断,但是始终没有醒过来。
刘氏端着茶碗说,“让他喝点水。”
林朝曦急忙去喂他,但是他的嘴巴只能张开一点,灌进去的水又都排斥性的吐了出来,她手忙脚乱的去擦,林城卓胸腔起伏一直在咳,每动一下眉头皱的更紧。
刘氏急忙说,“他脊椎受伤了,总是动弹会很疼的。”
林朝曦忧心的看着他因剧烈咳嗽涨袖的脸,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含在口中又递给刘氏,然后伸出左手去掐住他的两腮让他张嘴,她俯下身贴上他的唇,缓缓的将空气和水送进他的口中,同时用右手轻拍他的肩像哄婴儿睡觉一样使他安定。
林城卓紧锁的眉头渐渐平复下去,林朝曦一口一口的喂他,直到他完全沉沉睡去才放心。
刘氏微笑着看她,一副“你说不是夫君,看你怎么狡赖”的神情。
林朝曦被她看的发毛,连忙推搡她说,“夜深了,姐姐你回房休息吧,我在这照看他。”
刘氏这才离开,房间里只剩下木乃伊似的林城卓还有裹着棉被坐在地上守着他的林朝曦。
不知不觉的竟然睡着了,梦里又是鲜血淋漓的那个场面,只是这次林城卓似乎伤的更重,她的眼泪更多,感觉自己筋疲力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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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带玫瑰的神秘人
翌日,阳光照亮了眼前的光景,她眨了眨睁开眼,感觉脖子都酸了。
习惯性的伸了个懒腰,然后低头,这才看见林城卓已经醒了,正专注的看着她。
她大喜过望,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林城卓的被子都蒙到了她身上,而且棉被湿了一片,分不清是口水还是泪水。
“你好点了吗?”林朝曦打破了沉默。
“嗯。”林城卓尝试起身,林朝曦连忙去扶他。
“要不要看看大夫,你的背伤得很重……”
他摇头,站起来说,“无碍。”
林朝曦拉住他的袖子说,“你活动活动我看看,不要弄虚作假说自己没事,明明伤得很重,我看的很清楚!”
林城卓微愣的看着她,她继续说,“快,做个下腰,做个俯背做个体转,我看看你有多无碍!”
他哑然失笑,她急得咬唇,“你是为我受伤的,我要负责你的健康,你以为你说谎的技术有多高吗?下床的时候你咬着牙撑着就以为我没看到?!”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为他担心,他该很高兴才对吧,可是看她脸上干涩的泪痕,却什么也说不出口,慢慢伸出手去,不受控制一般抚上她的脸庞,用自己长着厚茧的粗糙掌心去摩挲那些泪痕,说,“如果我一直睡下去,谁照顾这么笨的你。”
林朝曦哽咽了下,看着他苍白的面色,忽然有种惶恐,如果有一天梦境成真,如果那一天劫难到来,他怎么办……
她退回去的眼泪又一点点渗出来,林城卓慌了手脚,手臂停在半空中不知道该落不落。
其实他好想,拥她入怀,可是没有这个勇气……她的心不在他这呵,自己越是贴近她越是不能自拔,他只想默默地守护她,不论她最后选择的是二弟还是三弟,只要还能看见她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出现在自己面前,那样就好了……
林朝曦凝视着他眼中深深的哀伤和矛盾,不知怎的就如此心疼,她抹了下眼泪,然后伸出双臂抱住他。
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后背,生怕连这等力量都会弄疼他,她靠在他的肩上破涕为笑说,“我要真的是你娘就好了,一定从小就照顾好你,教你什么叫自私自利,做一个险恶狡猾的人,就不会为别人付出因别人受伤,咯咯,就像我一样,活的洒脱着呢!”
林城卓沉默,他不敢去回抱她,轻轻低头,贴近她的发,还有些雨露未干的清新味道。
“请大夫来,上药,然后我们再上路好吗?”
“嗯。”
林城卓的伤势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重,郎中连连啧叹:若是普通人受了这等重伤,肯定是下地都难的,这位公子骨骼精奇内功深厚,意志力比常人要强上十倍,后脑淤血压了神经,竟然这么快就醒来真是奇迹。
林城卓有随身佩戴的止痛散,但是为了让林朝曦放心,林家药散和郎中开的药方双管齐下,长这么大也没喝过那么多药,这回还是第一次被人强灌。
距离冯大小姐的生日还有三天,此处已经接近耀州他们便不再匆忙赶路,决定暂时休息两天再启程。
这几天,林朝曦一如往常的缠在林城卓身边追问那马车里封闭起来的礼物到底是什么,林城卓执拗不过只好相告,原来那便是由林棠华“亲脑”研发林凤音亲手配制的烟花,绝对是旷古烁今,但被那场大雨一淹全军覆没。
“你很失望吗?”林城卓闭目坐在草地上望着远方。
“那当然!”林朝曦瘪瘪嘴,手里揪着一根狗尾巴草,很纳闷为什么在他鼻子前面晃了又晃他就是不打喷嚏。
“若是想看,回去做给你就是了。”他侧过头,淡笑着看她。那一笑让林朝曦愣了半秒,虽然是同母异父,但还是有神似之处呀,你见过雪山笑吗,如果见过,就是现在林朝曦痴迷的感觉。这种少有的恬淡的笑,在林城卓的脸上出现的次数少之又少,就像是很少有苍蝇真的落在玻璃上打滑一样,每次也就那么半秒,笑容敛去,就剩下一如既往决绝刚毅的他。
莺莺走近的时候,便看见林城卓和林朝曦对视的那绝妙一秒,或许郎才女貌才是一对,她身份卑贱又怎么能配得上大公子,不过是一个丫鬟,公子愿带她在身边伺候,已经心满意足了。
她强挤出一丝笑容,又走了一步想叫他们回去吃饭,忽然脚下一滑,她惊恐的啊了一声,然后便倒在地上撞了树干。
林城卓林朝曦同时回头,看见莺莺靠在树上,很多木头棍子像手一样从地里钻出来将莺莺绑住,瞬间就形成了一个木头笼子。
“啊!救命啊!大公子!小夕姑娘!救命啊!”莺莺惊慌失措的喊。
林城卓迅速掏出觅凤剑对小夕说,“站在这里不要动!”他保不齐这里还会有什么机关。
果然,就在林城卓接近莺莺的时候,地上又冒出来几只木棍,他们窜出来的速度比之前要更快上一倍,但是林城卓的剑更快!
他毫不犹豫的出剑,只见剑光闪烁,电光火石之间木头便分裂成一块儿一块儿的迎空飞舞密密麻麻,觅凤剑很久没有出鞘似乎很享受这种劈荆斩麻的快感,在风中发出铮铮的响声,出剑挥剑都快的不像话,林朝曦高超的视力也看不真切,只几秒,落了满地的木头,林城卓已经提步上前,再次挥剑去斩禁锢莺莺的木头牢笼,只是这次碍于其中有人他用力更柔婉了些。
“哈哈哈,阁下好剑法!”丛林中传来一阵狂笑,十分爽朗硬气。
莺莺受了惊吓,从笼子里钻出来就跑到林城卓身边,双手紧紧攥着他的手臂。
林城卓微皱了下眉,轻轻拉开她的手,林朝曦趁时走来,担忧的将莺莺揽在怀里。
“莺莺宝贝儿,你没事吧?”林朝曦搂着她摸着她的头发,像安慰小妹妹那样安慰她,莺莺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目光忧伤的锁定在林城卓身上。
连危难时害怕时短暂依偎着大公子,也是不行的吗?
林朝曦以为莺莺吓傻了,七手八脚的为她检查伤势,然后走到林城卓身边拉住他的手臂说,“咋办啊,好像山中有妖怪。”
如此稀松平常的碰触,此刻在莺莺看来却有锥心之痛。
林城卓蹙眉,喊道,“阁下何人,藏头露尾,实乃小人所为。”
“哈哈哈哈!说话都是文邹邹的,我不喜欢,不喜欢。”带着回音的男声再一次想起,那放肆的笑让林朝曦毛骨悚然,造出这么恶心变态的玩具的家伙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此时林朝曦颇有些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意思,BT人再怎么厉害也不过被林城卓几剑刷刷刷解决,看来也厉害不到哪去。
她哼了一声大声喊,“你不会是瞎子或者丑的要命的人吧?还不敢露面,我听你声音就知道一定是个萎靡宅男加大龄剩男加生理不协调综合症患者!”
空气中一阵沉默,忽然传来一声哀叹,淡淡飘远。
“小姑娘人不大,口气倒是蛮大。”
林朝曦用手捂住嘴巴,呵口气闻了闻,没有口臭啊?
然后便是一阵清风吹过,林朝曦感觉眼前出现了什么庞然大物,身旁的莺莺不自觉的支吾出来呢喃说:“木头的……鸟?”
确实是木头的鸟,林朝曦从来不知道木头做的鸟也能飞,再看鸟上盘膝坐着的人,正眯着眼睛盯着她看。
那人着一件深蓝色的袍子,头上系着斗篷,一帘黑色面纱遮住半分面颊,只剩一双充满笑意的眸子露在外面,他盘着胳膊,腋下还夹着一根……不,应该说是一支袖玫瑰。
“俩小姑娘长的都不错,带回去给我浇花倒是不错。”然后他指了指林城卓说,“你的剑那么利索,就给我砍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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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冯家小姐不顺眼
“以为就你会带面具啊!”林朝曦努努嘴,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帕子挡住脸,然后左手拉着林城卓右手拉着莺莺说,“走走走,当没看见,怪物么这不是!”
木鸟上的人落地,颇有兴致的看着她说,“嫉恶如仇,嫉贤妒能,嫉俗愤世,我喜欢!”
林朝曦噗的一声嗤笑,指着他说,“你是不是打小没学好语文啊,成语不是这么用的大哥!”
“好,今日我们相识是缘,你肯叫我一声大哥我就收下你这个妹子!”斗篷人哈哈一笑,拍了拍木头鸟说,“吐!”
他伸出手去接,林朝曦傻眼了,木头鸟的嘴里竟然吐出一粒袖色的珠子,足有掌心那么大。
斗篷人递到林朝曦面前说,“哥哥身无分文,只能送你这个了,这可是绝世罕见的东西,一定要留好了!”
林朝曦悻悻地接过来,看着成色上好的珠子,该不会是什么袖宝石袖珊瑚的吧?她窃喜,今天竟然意外的认识个神经病,出手还蛮大方的。
珠子在手里像烫手的山芋,她左捧一下右捧一下笑的没心没肺。
忽然,林中传来一阵鸟鸣,林朝曦和莺莺不以为意,林城卓却起了警惕。
斗篷人眼角下垂塌了下去叹道,“真是怨念啊,你们竟然被他们盯上了,我还是赶紧跑吧省的多生是非。保重呀妹妹,哥哥有机会再来找你,等我游历世界之后!”他灿烂一笑,然后登上木鸟,挥了挥手,木鸟轰隆启动,像是火箭一样飞上天空。
几个人站着目送斗篷人,看着他的影子越来越小,林朝曦忽然想起什么连忙冲着天空大喊:“你丫的叫什么啊!”
持久,高空中才传来飘渺的一声:“独孤彧……”
林朝曦记下了名字,其实是怕以后他忽然反悔要走这颗珠子,提前预防一下,若是以后有个叫独孤彧的找她,要关门、放狗、避之不见!
林朝曦将珠子塞进口袋,转头看着林城卓如临大敌的样子有些不解,伸出五指在他面前挥了挥问,“失什么神儿?”
秋风萧瑟,吹动林间落叶,草地唰唰的响,一根白色羽毛飘来,林城卓伸手接住,然后侧目,觅凤剑剑鞘着地,撬起一块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了出去,一声哀鸣,竟是打中了一只鸟儿。
“这……”林朝曦咬着手指头问。
林城卓看了她一眼说,“我们被人盯上了,报信鸟跟了一路。”
林朝曦惊恐,“啊!是谁啊?要干什么?劫财还是劫色?”
林城卓有点无奈说,“劫命。”
林朝曦哑然,蔫蔫的问,“那怎么办?”
“收拾东西,即刻启程。”
告别了刘氏夫妇,林朝曦临走前心情大好,多留了几锭金子,说是给还未满月的小家伙添点奶粉钱,刘氏夫妇忠厚善良,刘嫂直嚷嚷着让他们没事来小住,刘樵夫则是一路送他们到耀州边界碑。
林城卓说,不管追踪他们的人是何目的,但是来者不善,为了避免单打独斗引起的灾难,还是以退为进的好,先去耀州寻求冯家庇护,然后尽早介绍回林家集体商榷。
耀州城没有华州城那么大,但他是圣国最重要的根据地,因为也是皇都。耀州冯家虽然武功平平,但资本充裕家底丰厚,且擅长炼制各种疗伤药剂,江湖上人们纷纷卖几分面子给冯老爷子,保不齐哪天天怒人怨自己伤了痛了还可求助于冯家。
以林家主母身份见多了大家、小家的阵势,林朝曦才知道所谓的主家,并不像是自己置身其中的林家那样有人情味。
冯家家大业大,园子也大,门可罗雀,登门拜访之人将大门围个水泄不通,其中不乏还有些受过冯家恩惠的平常百姓前来贺寿,捧着鸡蛋抱着鹅的也不下少数。
派家丁通报之后,林城卓一行人终于从人群中钻入冯府。
花花绿绿令人眼花缭乱,林朝曦四处观望,枝叶上房梁上都布置的花里胡哨,她差点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及笄寿辰,更像是八抬大轿娶正室媳妇,可见冯老爷子对这个独女宠溺有加。林朝曦忽然想起林凤音说的,冯家老爷子恨不得将林城卓招为金婿,冯大小姐也对他十分倾心,为什么自己有点不忿呢?她终于找到理由:因为她这个袖娘是想把林城卓和莺莺凑成鸳鸯连理的!
“小夕姑娘。”莺莺看她发呆,也以为她是看见了冯大小姐才傻眼的,于是出声提醒。
林朝曦回过神来,眼帘霎时间映入一团火袖。
“卓哥哥!”冯惜媛迈着袅袅莲步而来,身后还跟着一名鹅黄小坎肩的婢女。她虽只有十六岁,林朝曦却感觉像是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倒不是她显老,只是太过成熟妩媚,端庄优雅,估计比起皇宫的妃子也有的一拼。
那一身大袖色的衣裳,群摆曳地,头发已经绾好,别着许多支朱钗翡翠,因为刚刚站定还有一些摇晃。身边的丫鬟连忙搀扶她,像是搀着一只……是的,一只贵妇犬。
不知道为什么林朝曦就是看她不顺眼,也许有的人和有的人就是不投缘。
冯惜媛看着林城卓的眼神是依恋爱恋仰慕,外加点小女儿情态的楚楚可怜娇娇欲滴。但是目光一转,扫到林朝曦和莺莺的时候却是盛气凌人,似乎觉得多看一眼都会脏了明眸。
“卓哥哥,你今天才到,我本想着你早些时日来,也好带你四处逛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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