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记事》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清穿记事- 第12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想道这里,秋月对年夫人道:“额娘怎么也跟着京里的那起子人,人云亦云了起来。这世子,可是皇上钦命的,在旨意没下来前,便是娘娘也不会知道。娘娘不过是见弘历这段日子得皇上宠爱,这才将钮祜禄氏留在宫里,和她说说皇上的避讳,让弘历伺候好皇上罢了。”

年夫人犹疑道:“可我这心里……”

秋月笑道:“额娘可是糊涂了,二哥现在可圣眷正浓,西藏战事也正吃紧,皇上可不会在这个当头立谁为世子。不然,岂不是寒了咱们年府的心。再者,这未来的事谁又知道呢,福儿年岁小,身子骨也没他几个哥哥好,加上爷又宠着他,我正愁怎么将府里那些小人的眼光从他身上挪开呢。现在弘历得皇上宠爱,爷宠爱福儿这事也不算扎眼了,我这心也就落了一落。”

顿了顿,秋月意味深长道:“福儿现在也不过才四岁,这往后的日子,可还长着呢。有二哥在,有年家在,福儿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平平安安的长大。”

年夫人想着钮祜禄氏的父亲不过是京里的一个小小四品京官,能给弘历什么支持,因笑道:“还是月儿聪敏,倒是额娘糊涂了。”

秋月见她不再纠结这个事情,又想起方才在街上遇到的事情,因问道:“方才女儿在街上遇见一妇人,和女人倒有七、八分相似,额娘也知道女儿不大出门,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与咱们年家可有什么瓜葛。”

年夫人闻言,笑道:“我还当是什么事,你若问起别人额娘可能不知,不过那个女人,额娘倒是知道的。你放心,她和咱们年府没一丝的关系。”

秋月松了一口气,笑道:“天底下竟然和女儿有如此相似之人,真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可年夫人接下来的话,就像一桶冷水直直灌在了她的身上,“细说起来,她倒和你们王府有点关系,那女人是王爷圈养着的,不过是个禁脔罢了。”

秋月只觉得整颗心直直下坠,笑容也僵在了脸色。半响,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那女人,是爷养在京里的外宅。”

年夫人见她那样子,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拉住秋月搁置在腿间的手,拍了拍,“那年你在京郊温泉庄子住,额娘在回程途中遇到她的马车陷入雪沟,就顺途载了她一程。后来,额娘派人去查了那女人,就知道这个事了。你什么性子,额娘还不清楚,何况那时候你刚和额娘说了那样胆大包天之话,哪里还敢让你知道这个事情。”

年夫人细细瞧了秋月的神色,劝慰道:“何况,那女人出身卑贱,不过是个外宅,又威胁不到月儿你的地位,额娘便也没有在意。不过是个没有娘家帮衬又身份卑贱的女人,连王府的门槛都进不去,月儿也无需放在心里。”

胤禛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处理了所有秋月可能知道女子身份的途径,却被年夫人轻描淡写的告诉了秋月。

可见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说来,他也没想到这一生除了孝懿仁皇后,还会这么在乎一个女人。而当初正是因为不在乎,觉得不过是一个外宅,便是乌喇那拉氏察觉了,也不会说什么,又何须在乎其他女人。

正是他不甚在意,导致粘杆处的人也没太过重视。

秋月不欲年夫人担忧,僵硬的笑了笑,“额娘说的是,月儿都是做额娘的人了,哪里还会像从前那样。不过是个外宅罢了,福晋都没有说什么,月儿更没有立场了。”

说着,压下心里极端升起的怒火和满腔的冰冷,同年夫人聊了聊福惠平时的趣事。

说不过了会子闲话,秋月瞧了瞧天色,笑道:“时辰也不早了,女儿还要会园子去呢,也不知道福儿闹的怎么样了,这一会儿没见着,都担忧的很。”

年夫人笑道:“正是呢,当年额娘一会儿没见着你,就忧心的很,不断问‘月儿去哪里了’。否则,你和你二哥大冬天做的那些个事,怎么会堪堪被额娘抓个正着。”

两人又浅浅寒暄了几句,秋月方踏出了正屋,又去书房见了年老爷,闲话了两句,便离开了年府。

刚扶着秋月上了马车,春纤便见到一直挂着浅浅微笑的主子,脸色冰冷异常。不由有些担忧道:“主子,您这是……”

秋月只觉得整颗心被分成了两瓣,一边是半腔怒火,一边是数九寒冬,冰天雪地。

她压抑着脾性,阖上眸子,冷冷道:“让我一个人静会,你去后面马车上坐。”

春纤想劝几句,但见她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吓人,不禁惴惴的应了‘是’,下了马车。

见她离开,秋月这才冰冷道:“走。”

声音冷的骇人。

小林子颇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见着了春纤方才的颜色,忙吩咐人驾起马车。

明明坐在铺着厚厚褥子的马车里,明明窗外阳光灿烂,秋月却觉得异常冰冷。





果然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啊

爱新觉罗胤禛,你果然是好的很

第二百三十三章寂寥

第二百三十三章寂寥

秋月满肚子的郁悒之气,更多的却是冰冷的寒意。

在这个时代,这样明晃晃的外遇,女人却连维护自己的权利都没有。

她明明在理智上已经接受了,但情感上却仍然无法说服自己。

想到那个妩媚入骨的女子,想着那八分相似的容貌,秋月只觉得心里一阵子的刺痛。

胤禛就这么想将她、将年家踩在脚底,找这么个风尘女子来贬低她么

秋月狠狠的握着拳头,留了两寸长的指甲生生被折断,扎进了肉里。

马车缓缓的前行,喧闹的声音渐渐远去,出了城门,外京郊行去。路上安静的很,只听见马蹄“得得”作响声和车轮滚滚的声音。

秋月裹了裹身上的披肩,愤怒过后,却身深深的悲凉。

果然是个多事之秋,前面李氏在宫里露出了那样的表情,也不知她有什么招数。德妃将钮祜禄氏留在宫里,也不知道她会不会为袭爵的事起什么心思,或对弘时和福惠不利。

还有康熙对弘历的恩宠过甚,朝堂上的水已经够混的了,眼下还出了个外宅的事。想到这里,秋月叹了一口气:眼下事情颇多,这些事她暂且先搁置一旁,护着福惠方是正经。只要胤禛还没登上皇位,她就不可掉以轻心。

倘或胤禛上位之事出了一丝岔子,到时候可不仅仅是雍亲王府上下好几百口人的事。那些依附在雍王府旗下的家族,比如年家、李卫家等等都会遭到牵连。

如是这般想着,秋月深吐出一口气,小三小四小五都有了,也不差这么一个隐形的。将眼底的悲哀掩住,秋月掀起窗帘一角,看着郊外暮春景色,残花凋零,一片颓唐衰草之色。

《坛经》里说:有情来下种,因地果还生。无情亦无种,无性亦无生。

秋月苦笑了一下,枉她读了这么多书,遇到事情,却还是参不透。

马斯洛的需求理论,说:人的大脑分左右脑,左脑控制理智,右脑控制情绪,左右脑是分开的,即便理智在清楚,情绪却也是人力无法控制的。

前念著境,即烦恼;后念离境,即菩提。

她,果然还是得陇望蜀了。

瞥了眼被驱赶置一旁,不敢抬头,匆匆而过的粗布麻衣的过客,秋月放下了帘子。

享了多大的尊荣,就要付出对等的代价。

很公平,不是么?

两种思想在脑海中交战,一会儿这般想,一会儿那样辩,到了园子的时候,也到了傍晚之际。

秋月扶着春纤的手,踏着矮凳走了下来,看着宁静的院子和昏黄的烛光,微微勾起了嘴角,心里略微感到暖意。

至少,在这此间,还有一人等着她回来。

这样想着,踏上操手游廊,才走近东厢房,就听福惠糯糯的声音从窗子透了出来,“夏姑姑,额娘什么时候回来呀?”

然后是夏悠琴的声音,“估摸着时候,主子也该回来了,小阿哥可是饿了,奴婢让他们准备晚饭去,可好。”

“不要,福惠要等额娘一起吃。”

听到这里,秋月加快了脚步,门口的小丫头也打起了帘子,嘴里念道:“主子回来了。”

然后就听见屋里传来说话的声音,“哦,额娘回来了。”

“小阿哥,奴婢给您穿鞋子。”

秋月刚踏进屋里,就见福惠穿着袜子从内室跑了出来,扑到秋月的怀里,“额娘可回来了,福惠想你了。”

秋月一边牵着福惠的手往屋里走,一边道:“今儿额娘不在家,可有乖乖看书写大字,调皮捣乱没有?”

“才没有呢,福惠乖乖吃了两碗饭,还背了一首唐诗,写了俩张大字。”

“唷,这么乖,那额娘待会可得检查检查。”

“额娘尽管放马过来,我不怕。”

母子俩平淡的对话在这静夜显得如此温馨,及至炕席而坐,抱着福惠絮絮的说着话儿。

夏悠琴见这温馨的一幕,心里也觉得暖暖的,吩咐人备好饭菜。

母子二人用了饭,净了手,让福惠拿了他写的作业,检查了他功课的进度。母子二人又玩耍了会子,伺候他洗了澡,亲自替他盖了锦被,吩咐素云和嬷嬷好生看着,自己扶着夏悠琴的手往内室走去。

屋里只有秋月和夏悠琴两人,秋月倦倦的揉了揉颈间,懒懒道:“让人把水抬进来吧,今儿累了,在屋里洗。”

夏悠琴点头应是,自去炊水。

秋月泡了个热水澡,穿着睡袍一身清爽的转过屏风时,心情也平复了不少。

烟青色的幔帐已经垂下,屋子并不亮堂,让人昏昏欲睡的。

若平时,秋月定是累的歇下了,可今儿事多,秋月竟也没有睡意。斜斜的倚在软塌上,让夏悠琴在一旁绣墩上坐了,两人闲闲的说着话儿。

夏悠琴在灯下做着绣活,闲话道:“今儿福晋让人送来了这个月的例钱,还有小阿哥的两套新做的衣裳,对了,还送来了一盒玫瑰膏子,说是德妃娘娘赏的,统共就四盒。”

秋月眼里闪过一丝无奈,“雍亲王府的嫡福晋贤惠可是出了名,她……”顿了顿,端着袅袅茶盏,“这么些年,她也是不容易。”

语气微微叹息,有些寂寥,更多的却是怅然。

今儿的事,最有资格说的,应该是乌喇那拉氏,她有什么权利越俎代庖?

想到此处,秋月更觉得倦了,挥手道:“我想一个人看会子书,你去库里选匹好料子,赏给春纤,今儿她也吓着了。”

夏悠琴见她神色淡淡,眉宇间一股子倦意,便收拾了手里的活计,端着出了内室。

秋月披了件外裳,随手从书架拿了一本书,却是《坛经》。翻开一页,恰好是般若品第二。

善知识,何名般若?般若者,唐言智慧也。一切处所,一切时中,念念不愚,常行智慧,即是般若行。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世人愚迷,不见般若。口说般若,心中常愚,常自言我修般若,念念说空,不识真空。般若无形相,智慧心即是。若作如是解,即名般若智。

何名波罗蜜?此是西国语,唐言到彼岸。解义离生灭。著境生灭起,如水有波浪,即名于此岸。离境无生灭,如水常通流,即名为彼岸,故号波罗蜜。

“著境生灭起,离境无生灭。”秋月呢喃道,若有所思,却依旧烦闷。

遂披衣趿鞋而起,立于书案后,缓缓磨墨。墨汁色泽浓郁,却散发出淡淡的梅花凛香。

捻起一支狼毫,在素笺纸上左面纵向写下:

人生如此人生如此

浮生如斯緣生緣死

誰知誰知

情終情始情真情癡。

何許何處

情之至

第二百三十四章离开

第二百三十四章离开

吟罢搁笔,又闷坐了一会。

正不知何时,夏悠琴从外间捧着漆木盘子走了进来,上面放着一碗清香小米粥。

见秋月在书案前闷坐着,道:“主子用了这么长时间的功,喝碗粥垫垫肚子,今儿晚饭您可没用几口。”

边说着,边扶了秋月在床上歪着。

秋月喝了两口粥,笑道:“也劳你费心,若有一天离了你,我可怎么办。”

夏悠琴笑道:“那奴婢伺候主子一辈子。”

说着,又寻了些平常的话与秋月,见她神色缓了缓,才道:“听春纤说主子从年府出来心情不大好,可是年府有了什么事,还是宫里娘娘说了什么?”

秋月将剩下的小半碗粥放进托盘,摇了摇头,道:“无事,爷今天来过没?”

“爷中午过来和小阿哥吃的午饭,晚膳再书房用的,今晚宿在外书房。”

秋月接过茶水漱了口,点头道:“行了,今儿我也累了。”

闻言,夏悠琴移灯下帘,服侍秋月睡下。

秋月躺在枕上,想着今儿发生的种种,听见窗外竹梢蕉叶之上,雨声淅沥,清寒透慕,不觉滴下泪来。

原来,竟下起了淅淅小雨。

伴着雨声慕寒,直到四更将阑,放渐渐睡了。

随后几日,胤禛又得了旨意,胤禛和弘历扈从康熙到避暑山庄避暑,且指名让钮祜禄氏随驾。

旨意一处,王府诸人皆坐不住了。这弘历竟这般得宠了,连年氏和福惠都比不上。

于是,五福堂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春纤站在抄手游廊上,看着门庭冷落的院落,想着热闹非凡的五福堂,看着坐在窗子边神色淡淡,看着福惠练字的秋月,不禁抱怨道:“这些女人可真是墙头草,从前咱们主子得宠时,她们是多么殷勤,赶都赶不走。现在四阿哥得皇上亲眼了,就都巴巴的跑到五福堂那边献殷勤去了,咱们这院子,何曾这么冷清过。”

素云坐在一旁游廊做着针线,淡淡道:“主子又不在意,咱们做奴才操这份闲心干嘛,不如多做点分内的活计,才是正经。”

春纤一把坐在素云身边,“话可不是这么说,你看如今这形势,钮祜禄福晋母凭子贵,这府里惯是捧高踩低的,有流言说咱们主子要失宠了,你还能坐的住啊。”

素云咬断了线头,将做好的衣裳举起,看了看,点了点头。

春纤拿过她做好的衣裳,道:“你又替六阿哥做了一件衣服啊,这针线做的可真好。”

素云笑道:“六阿哥这段日子又长高了不少,我怕衣裳不够穿,昨儿福晋不是才赏了几匹江南织造的料子给主子么。主子给了六阿哥两匹,我就用那料子替六阿哥做了一套衣裳。你啊,有这闲功夫操这闲心,还不如多做点分内的事。”

见春纤还懵懵懂懂,便使了个颜色。顺着她的目光,春纤看到夏悠琴在东厢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