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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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记事- 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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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缘故

第三百章缘故

胤禛的书房一直是禁地,除非得他允许,否则,便是秋月想进入,也算是难得很。

当然,秋月很少进他的书房重地,毕竟她所居住的院子基本上都有小书房,而住的屋子多宝格上更是摞满了书。

若非必要,她倒是很少去找胤禛。

胤禛的书房也是青色系,布置的简单清爽。空气中散发淡淡檀香味,窗台上摆放的两盆天竺葵,在这蚊虫不断的夏日,倒是驱蚊美观两全了。

此时,胤禛正端坐在书案后照例批着折子。

苏培盛低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爷,零十有事禀告。”

胤禛批阅的手并没有停顿,只是淡淡道:“让他进来。”

零十恭着身子进了书房,单膝跪地垂头道:“零十个主子请安。”

“出什么事了?”胤禛淡淡道。声音并不大,听在零十耳里,却有股莫名的威慑。对主子的手段,可没人比他们更清楚了。

因此,他更加卑谦,语气敬畏道:“今儿兰小姐出门,被年侧福晋见到了,年侧福晋似乎也发现了奴才,当时年侧福晋虽没有表情,但显然已经心怀疑虑了。现在,年侧福晋正在年府。”

胤禛眉心微蹙,“怎么回事?”

零十便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原来,这铃兰是胤禛圈养在外的玩物。

一次胤禛在外地办差,当地官员为了讨好胤禛,便献上了三个绝色的女子,这铃兰便是其中之一。

单就长相而论,秋月也算是清丽绝伦了。但这铃兰,在容颜方面更甚一筹,尤其是那双眼睛,更是摄人心魄,勾人神智。

那年胤禛正好在潭柘寺见了秋月的面,而几个月后又见了与其如此相似却更为美貌的铃兰。

在见到她的第一眼,胤禛便蹙了眉。

单是绝色也就罢了,那与秋月八分相似的容貌,让胤禛不得不留下了铃兰。

只要一想到,他若退了这女人,而这女子顶着他未来侧福晋的容貌,在他人身下承欢的场景……

胤禛自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便收了这女子。

哪只这个女子除了被人从小调教之外,且有天生的奇趣。一经男子挨身,便觉遍身筋骨瘫软,使男子如卧绵上,那处更是妙不可言。

胤禛起先也不过觉得她长的尚可,哪知床弟间也别有一番风趣,也就让人在京中置了一所宅子,将其圈养。

这铃兰从小颠沛流离,又因绝色的容貌,让老鸨将其看做摇钱树,花了大钱在其身上下工夫,除了吹拉弹唱、琴棋书画,床弟之事自然也少不了。

在这个时代,“女子无才便是德”只有对倡伎,才会有多才多艺的要求。而多才多艺的女子也往往都是倡伎,良家女子如果也多才多艺,实在是需要一点勇气的。

这也就是大观园中众女儿明明都才情满腹,在人前却都说“也不过是区区认识几个字,不做个睁眼瞎罢了”的缘故。

如果你去人家家里串门,夸人家女儿很有才,就像是打人的耳光。这也是在宫里德妃说了那话之后,众人皆嘲弄秋月的原因。而另一方面,所谓逼良为倡,却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吹拉弹唱、琴棋书画,这都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已经长大成人的良家女子要想从头学起,真等学会了也就到了“老大嫁作商人妇”的年纪。但如果不学,那就只能靠身体吃饭了,也就只能满足低等人群的需要,不可能入得达官显贵们的法眼。

所以,ji女是为底层人士服务的,娼ji也就是演艺明星,是为上流社会服务的,这是古代社会的常例。

而正因为铃兰先天条件好,这才让老鸨花大工夫下本钱调教。否则也不过像其他女人那样,早早便被人破身,用身体赚钱罢了。

被老鸨花了大价钱的她,更是被当作镇院之宝。只是见她一面,也要花上不少银钱。更遑论听她弹琴唱曲了。

饶是这样,更是让那些富商趋之若鹜,心醉神迷。

最后更是被江南府尹花天价买下,献给了胤禛。

而铃兰能在那花巷间全身而退,自然学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领,连江南府尹都这般恭敬对待之人,身份必定更高。

出身烟花之地的人,能成为达官贵人的禁|脔,这已经是她们最好的归宿了,被同行们羡慕还来不及呢。既可以继续享受富贵,又不用继续出门卖笑卖唱,担心老无所依。

因此,单她一人被留下后,便事事小心,侍奉胤禛更是谨慎。

胤禛是断不可能让别的男人见到她的,在他心里,要么是他的人,要么毁掉。

后来又想着铃兰长相和年氏相似,又比年氏更好控制,年氏身子不好他也是知道的,倘或她有个三长两短,来个李代桃僵也未尝不可。

因有这番思量,便没有处理,将她带回了京城。

而后秋月因学规矩生生累倒,选秀推迟了三年。

胤禛在铃兰身上颇为得趣,且她身子从小被人调教,比府里众人更放的开,胤禛便也新鲜了一阵。

而年氏进府后他对她也颇为满意,且年氏出身清贵,从骨子里透出的清高淡雅,是铃兰那种从小在烟花之地之人训练十年也学不来的,

遂,胤禛便放下了这心思。

然,胤禛虽不重色欲,究竟也是个男人。

年氏身子素来柔弱,且又是侧福晋之位,胤禛在床第间也颇为顾着她的身子,往往不得尽兴,其他人又呆板无趣。

每每被年氏勾起的yu火不得纾解完全,他便来这小院,铃兰出身卑贱,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也不用放在心上。

也因为这个原因,铃兰便也在胤禛身边呆了十几年。

而这十几年对铃兰而言,也是最快活的时光了。不用每日卖笑,不用担心年华逝去,容颜老去,且生活奢华,饲主又如此英俊不凡、气度逼人。

佛珠定是看她前半辈子颠沛流离,后半生才给了她如此幸福的日子和良人。

虽然大多时候,都是“满窗明月满帘霜,被冷灯残拂卧床”。

但是在等胤禛过去的日子,也是幸福的。便是想起他,也会让铃兰勾起醉人的笑。

而自打胤禛发觉自个对秋月的心思之后,更是对所有女人看不上眼,更何况一个身份卑贱的外宅。

若不是今儿粘杆处守在铃兰那儿的零十过来禀报,他几乎算是忘了这个女人。

胤禛眯了眯眼睛,他有多久没去铃兰那儿了。

快一年多了吧

今儿她却被秋月看到了,还惊了她的马,想到这里,胤禛眼里一丝阴翳,对零十道:“处理干净了,不留一丝痕迹,所有人都退出来,处理完后你自去零一那儿领罚。记住,不要让年家查到。”

听到领罚,零十脸色闪过一丝畏惧,僵硬着一张脸,恭敬应‘是’。

胤禛挥了挥手,“下去处理。”

“奴才告退,”零十恭敬退下。

胤禛看着窗台上那两盆天竺葵,神色淡淡,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第二百三十一章母女

第二百三十一章母女

且说胤禛发了命令,世上自然也就没有了铃兰这个与秋月容颜相似之人。

便是秋月有心要查,也颇为难做。

难道要她顶着一张脸,在大庭广下下,到处寻问有与她相似之人么?

况且她哪里会想到这女子与胤禛有旧,顶多认为这女人是年老爷年轻时候的风流债,在外面的‘遗珠’罢了。

却不知,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况且胤禛也从未避过什么。毕竟在这男尊女卑的时代,外室是时空见惯的,也是合法合理的。

秋月早吩咐人给年府送了信,因而她的马车刚在年府门口停下,就听见外头年夫人的声音,“是月儿么?”

秋月在春纤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只见门口站了一溜儿的人:年夫人领着古秀兰及年富等人。

看着年夫人略微激动的脸和微红的双眼,秋月也有些情绪激动。

这就是皇家规矩,便是生生父母都在京里,一年能见到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在年夫人对她行礼之前,秋月便快步走到了她的面前,握着她的手略微哽咽道:“额娘……”

毕竟在人钱,年夫人用帕子拭了拭泪,笑道:“不是刚从宫里给德妃娘娘请安出来么,怎么到额娘这儿来了。”

秋月笑道:“刚从宫里出来,想着下次进京又不知是什么时候了,趁着时辰还早,就过来看看阿玛和额娘。对了,阿玛可还康健,身子骨还是那么硬朗吧”

年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好,好,你阿玛天天喝茶赋诗,日子可悠闲着呢。”

两人寒暄了几句,古秀兰等人又给秋月行了礼,秋月这才搀扶着年夫人往年府走去。

年家从前朝起就入朝为官,也算得书香世家,因此府邸颇有深蕴。建筑由疏渐密,由低升高,长长甬道显得屋子更为深远,影壁、牌楼与苍松翠柏绿瓦点缀其间,幽静中另有空旷开朗之感。

从前都是夏悠琴跟着,春纤倒是第一次进年府,也为年府细微处透漏的清贵心折,暗叹道:也只有这样的人家,才养得处这样轻尘不染的女儿。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转过影壁,穿过布满紫藤萝的垂花门,入了正屋。

又是一番请安见礼,年夫人知秋月不能在年府多待,便只让小辈们见了礼,秋月又让春纤给各个小辈见面礼,便让他们散了。

因今儿给德妃请安,穿着便较为正式,一套富贵竹绛红色镶金边的旗装,外罩浅绿色镶黑边绣金纹小马褂。

富贵竹的清雅,更衬得秋月容貌清丽,一双秋水翦瞳,直透人的心底。

见屋里只剩下她和秋月二人,年夫人细细打量秋月一番,这才叹道:“四阿哥越发受皇上的宠爱了,京里都传言钮祜禄氏水涨船高,你要失宠了。额娘听了这传言,虽忧心不已,但你如今有了福儿,王爷看在福儿的面子上也不会亏待你,因而额娘就没有去王府看你。如今见你仍然像从前那般,额娘这才真正放心了。”

听了这话,在想起年夫人从前在潭柘寺的言语,这才真正明白她的苦心。

这京城的水究竟有多深,那些个流言蜚语传的多迅速,有多害人,她算是明白了。

难怪说这女人只有生了孩子,才算真正的在府里站住了脚

就像现在这般,无论流言蜚语如何,只要她有福惠,那些人传的也不至于太厉害。毕竟雍亲王子嗣至少,可是京里有名的。

秋月劝道:“额娘放心,女儿和福儿过的极好。额娘年岁渐渐大了,女儿不能再身旁伺候,本就是不孝,倘或再让额娘担忧,女儿真的是难辞其咎了。”

年夫人用帕子抹了抹眼睛,“你从小就是个孝顺的,可怜你小小年纪,吃那些苦药不说,现在福儿也要重走你的旧路。每当想到这里,我这心里……我这心里就苦啊都怪额娘,若当时额娘没这么疏忽,不该觉得已经有了你大哥和二哥,她们应该都收敛了,你也不会吃这么多苦。”

“额娘,这也不是您的错。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您也放宽些心。虽说从小喝药喝到大,可女儿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福儿定会像女儿这般平平安安长大的,到时候还要给您生曾孙儿呢?”秋月劝道。

老人不久最喜儿孙满堂,四世同堂之类的。说起福惠,年夫人也有了笑意,“福儿可还是那么调皮,吵你吵的不停。”

秋月叹道:“可调皮了,昨儿还拿着爷给他做的小弓箭打猎呢,闹得整个周边几个院子鸡犬不宁的,也亏得爷还这么宠着她。”

福惠五官酷似秋月,年夫人爱屋及乌,对他也宠的很,闻言笑道:“都是随了你的性子,尧儿这么傲的一个人,府里谁不怕他,便是现在他的几个孩儿见了他也像老鼠见了猫似的。也独独只有你,不仅不怕他,还对他呼来喝去的。倒也奇了,尧儿对别人都是不耐的很,却对你百依百顺的,这福儿可不就是随了你的性子。”

“哪有,女儿小时候可是懂事的很,哪里像那个天魔星,搅得我鸡犬不宁的。”秋月嗔道。

“哦,那是哪个冬日里巴巴缠着她二哥,那么冷的天在亭子里煮茶赏雪来着,是哪个让他二哥去猎鹿,在厨房里烤生鹿肉吃,后来病了一月有余的。”

秋月想起从前的那些事儿,倒也颇为怅然,“忆起前世,女儿倒觉得在家里的时光,是女儿最开心,最没有烦恼的日子了。”

年夫人听了这话,忙问道:“怎么了,可是德妃娘娘说了什么?”

秋月看着年夫人关切的眸子,心里却想着:年夫人虽见识的多,到底只是内宅的女子,不知局势,若贸然说了,倒凭白让她担心,不如不说。

拿定主意,秋月便笑道:“德妃娘娘倒没有说什么,只是单独将钮祜禄氏留在了宫里,只怕是有什么私密的话要说。”

年夫人听了这话,心里倒是一惊,这宫里人做事,向来都是别有深意的。忙问道:“可是因皇上亲眼,王爷有意立四阿哥为世子,所以德妃娘娘才单独将钮祜禄氏留了下来。”

第二百三十二章怒火

第二百三十二章怒火

听了年夫人这话,秋月倒是明了几分。

康熙已经封了几个孙子为世子,眼下又对弘历亲眼有加,已经让京里流言四起了。德妃在此关头独独留下钮祜禄氏,若说其中没有深意,只怕谁也不信的。

只是,这其中的深意,应该除了让钮祜禄氏争之外,只怕另有一层含义吧

秋月眼里闪过一丝嘲弄,这人心都是偏的,普通人家都有因父母偏爱幺子,兄弟阋(xì)墙之事,何况这皇家。

德妃虽是胤禛额娘,到底却是全心全意为胤祯打算的。

胤禛,不过是她万不得已的选择罢了。

至少胤禛当皇帝,比其他人要好。

清朝以孝治天下,对孝道颇为推崇,胤禛当皇帝后,就冲德妃是其生母,他也不敢亏待她。

倘或坐上皇位的是他人,那德妃的日子可没她亲生日子当皇帝好过了。

秋月正是想通了这点,才觉得讽刺。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便是生生母子,也不外如是

倘或钮祜禄氏听了德妃的话,去争那世子之位,引的雍王府后院起火。即便弘历没有被封世子,却是和钮祜禄氏杠上了,亦会将弘历看做眼中钉。

两方相斗,最后伤害的,必然是胤禛。

都是他的子嗣,他宠爱福惠,看重弘历。两个儿子根本就不是按照一种模式在教育,争斗中无论伤了哪个,痛苦的也只有他。

想道这里,秋月对年夫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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