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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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倭- 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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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霆部官兵由是兵败如山倒,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四散而逃。此刻官兵军心涣散,恐怕谁也无法阻止逃兵。何霆已方寸大乱,全无主张,自己也成为逃兵一分子,狼狈奔逃。许青眼见何霆出城才半个时辰功夫,就落得如此惨败。权衡一下,没有开门接应何霆入城,只叫百姓过来协助守城。

何霆急得哇哇大叫,喊道:“快开城门,你们没看见是我吗?”

许青接口骂道:“去你奶奶的,刚才你们还夸口必胜,现在又拼命逃跑,鬼才信你。你赶紧仗义死节吧,我会给你举行一场风光葬礼!”许青痛恨何霆不听苦劝,导致兵败,也想趁机落井下石,陷他绝路。

何霆气得大骂:“许青你这龟孙子,我绝不饶你。别以为我这样就完了,老子东山再起,一定干掉你。”言讫,恨恨而去。后来何霆官复原职,果然对许青报复打击。这次兵败本来是他一手造成,他却不愿意承担责任,反对知道他根底的同僚进行排挤打击。

王婆留他们见好就收,眼见官兵溃散,他们已达到粉碎官兵铁笼战线的目标,也没怎样追击这些“穷寇”。王婆留部下在不伤一人的情况下,毙敌一百几十人。

第二十五章 猪突猛进

中国有一个成语,叫“狼奔豕突”,意思是像狼和猪那样乱冲乱撞,到处骚扰,这是完完全全的贬义词。日本也有个词语叫做“猪突猛进”,却是褒义词,在日本文化里,野猪是勇猛、刚强的象征。如果你在日本的公园里,说一个调皮的小男孩像“野猪”,他的妈妈多半会微笑道谢。

打过野猪的有经验的猎人,都明白一个道理:宁招虎狼,莫惹野猪!猎人在荒山野岭狩猎遭上野猪,要么给野猪致命的打击,要么避开野猪。如果你把野猪打得半死不活,报复心极强且智力不低的野猪绝不会放过你,一定把你追杀出它们的地盘之外为止。你在它们的地盘之内,即使你爬上树,野猪也会啃撞树干,把你弄下来咬死为止。

野猪聪明、强悍,拥有不可思议的顽强生命力。现在,王婆留和他五十二个兄弟也象一群“猪突猛进”的野猪一样冲入官兵的抗倭防线,疯狂破坏捣鼓。在明朝倭患最严重的几十年里,没有一支海贼队伍与之匹敌的。

王婆留这帮海寇,在浙江宁波登陆,然而他们上岸后才发现行路艰难,难于行蜀道。官兵百步一岗,十里一哨,设卡盘查过路商客,且多作敲诈勒索无耻之事。众海寇行至上虞一带,被逼露出真面目进行反抗,继而突袭会稽。然而,他们也很快发现自己被官兵包围,杭州城羽檄交驰,到处传谕倭贼入寇的消息,闹得满城震动,人心惶惶不安。王婆留他们按照原计划,化妆为一般商客潜入徽州歙县接应汪直母亲、儿子和叔侄等亲属一事显而易见无法顺利施行。暗潜不行,只能明闯了。

王婆留与他的兄弟经过一番商议,觉得仍然有突袭杭州城的必要。海贼们作为犯罪天才,他们明白挑选传统上的治安优良区域为作案目标的意义。该区域官民虽然有应付极端治安事件的意识和实际经验。但该地区人口稠密,很少有倭寇进入这一地区。一旦海贼们攻入杭州城,就给当地官府和民众制造无与伦比的混乱与恐慌,可至使浙江传统防倭区陷入瘫痪,忙于整顿秩序。那样,官府就无法在短时间内形成对海贼的有效防御和围堵了。

“杀入杭州去,在官府认为高枕无忧的地方搅起风雨,这才是突袭战的精髓。”王婆留仍在耍他那套老得掉牙的战术,战术虽然老套,对好了伤疤忘了痛死不悔改的官兵仍然是奇效如神。曾竹青、雷妙达、毕沅等人一致通过王婆留的作战方案,决定突袭杭州。这种疯狂的作战方案,几近自杀性攻击,稍有理智的人都不会这样做。但王婆留这班血气方刚的少年硬是干下这种蠢事,还真让他们侥幸檄利了。

大明官兵实则是一群典型的中国“赌徒”,人人都清楚“赌博”的危害,但他们仍然是要“赌”,不顾一切地“赌”。见了棺材,他们也不会流泪、害怕。日子该怎样过就怎样过,千万年不变的风俗陋习仍然是顽固地秩序着,一成不变。照理,象杭州卫所指挥白占德这样混帐的官员,遭遇到倭寇的沉重打击,丢尽大明朝廷的颜面,早该受到严厉的制栽,不斩首示众也得撤职降级吧?可在这个金钱至上的讲究人情的官场,白占德依然混得风生水起,不仅没有丢官,还官恢原职,“戴罪”立功。

好吧,看看杭州卫所指挥使白占德怎样“戴罪”立功?他的卫所领饷粮的名额增加了,增加了一千多个领饷的名额。但士兵没有增加,原来有三百个士兵,现在反而变小,变成二百几十个人。白占德冒领七、八百人的饷粮,日子过得十今滋润。

杭州城正是这样荒谬绝伦,几千个不存在的官兵保护着数十万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如果不是海贼前来捣乱,这些欺上瞒下的官员上面搪塞上司,下面糊弄百姓,为整那俩破钱,什么事也干得出来!

此日,白占德指挥带着几个士兵在杭州城依例巡市,收取治安保护费。忽然间,武林门集市外舟车挤压,男女奔忙,不由吃了一惊。逮个跑路的群众问问是怎么回事?群众说倭寇来犯,已然杀入城里来。只见一个倭子在空地上立定,把海螺吹了一回,吹得呜呜作响,四周跃出七八个真倭,一个个光头赤身,手舞长刀,跳跃而来。群众惊得呆了,有胆小些的抱头跪在地上,有撒溜些的房前屋后乱躲乱藏,有鲁莽些的拼着性命拿器械前来抵挡,犹如火中投雪一般,被倭贼一刀一个,砍瓜切菜一般送了性命。

白占德强作镇定,拔刀向跑路的群众疾呼道:“大伙要齐心合力,共逐倭贼;如果大伙儿不齐心,咱们离死不远矣!”群众争相逃命,没几个人鸟这白占德。白占德只好回营点兵,等他带着二百几十名士兵赶到城头支援时,海贼们已攻入杭州府正堂了。

此事惊动微服私访杭州府的御史刘世朝,刘御史一边召集勇敢抵御倭贼,一边派探子打探敌情。探子很快回复道:“那股来犯的倭贼共有贼五十余人,皆赤裸半身,操弓持刀。为首者独踞高处,绯衣短袄,腰插双刀,神色桀骜。正在闹市劫掠,抢得数百件大大小小的包袱,皆胡乱堆放在街头。那倭贼闻得白将军将到,正准备远遁哩。”那探子不识货,错把一郎当成倭酋。

刘御史闻报大喜,窃以此五十倭贼不足为患,逐引一百几十个民勇向一郎几个真倭发起冲击。并沿路疾呼道:“各位壮士,为朝廷立功,正在今日。有生擒倭贼者,必为朝廷所用,赐美酒佳肴,鼓吹乘马,绕军营三日展示。”民勇受到激励,欢呼响应,奋不顾身冲锋陷阵。

一郎、二郎、三郎他们背着背,组成一个简单的三才阵,仿佛象哪吒三头六臂一样,十分厉害,如入无人之境,那一百几十个民勇不消片刻便被他们斩杀殆尽。

刘御史被杜琼章、范腾龙、古霸业等几个海贼逼入穷巷里,眼见无路可逃,他心急如焚地大叫救命。他远远的看见白占德在城头虚张声势杀敌,便求救道:“白将军,快来救我,快来救我!你若能助我脱此困境,我保你官升一级。”

白占德哀叹道:“不是末将见死不救,只是城外还有倭贼,我怎敢擅离岗位?要不这样,你叫手下士卒丢下武器,你们手中没有兵器,倭贼或许会放过你们也未可知?”

此时刘御史只要能活命已是祖宗积德了,哪里还有心里建立功名?他就令身边士卒丢下兵器投降,民勇也被倭贼武勇吓呆了,迫不及待地把武器丢下。

一郎、二郎、三郎他们四下一看,见刘御史身边士卒纷纷丢下兵器投降,勃然大怒喝道:“什么玩意儿?武器是军人的生命。那能随便扔掉?你还是军人吗?你们带着兵器逃跑,我可饶了你们,你们丢下武器就休想活命!”

“鸟人,通通都该死!”一郎确实对大明官兵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不客气地挥刀狂斩,把那些抵抗意志簿弱的懦夫和胆小鬼干掉。

刘御史临死时一张老脸羞得成了猪肝色,才痛悟前非,看着一郎恍如白日见鬼般,这些倭人真是不可理恕呀!全是逆向思维的怪人。只能气急败坏地骂白占德替他出这个害人的馊主意:“白占德你这天杀的,你害死我了。”话音刚落,已是身首分离了。这是王婆留他们进攻杭州无意间建立一件奇功,杀了大明朝一个御史级别的高官。

白占德他们目睹刘御史被斩,也吓了一大跳,他们都是识时务的好汉,见势不妙,立即开溜。

王婆留他们找不到官兵的主力厮杀,也立刻罢兵,乘乱撤出杭州城。突袭战的作战模式是无根据地的流动作战,在一个地方基本不能停留一天以上,讲究兵贵神速,声东击西。以当时的通讯条件,这种作战方式使得明军野战机动力量永远无法及时有效地对海贼们进行捕捉和打击。

骚扰完杭州,王婆留他们连夜渡过钱塘江,星夜直奔新安,扑向徽州歙县救人。一路上,他们只走大路,不走小道,害怕中了埋伏;不敢沿着城墙走,怕城上抛砖石;行军跑路时,必定排成单列的长蛇队,前面派斥候(侦察兵)侦察路况,一边探路,一边摸索前进。

王婆留他们不知道他们这帮兄弟登陆上岸之前,官府已赶在他们前面,先下手为强,派出一千官兵拿下了汪直的母亲、儿子和叔侄等亲属,并送至俞大猷营中关押起来。现在,王婆留和他们五十二个兄弟做的都是无用功。由于他们这事闹得太大,不仅官兵瞄上他们,枭龙帮唐三、周全功、刘天龙等大明武林高手也密切关注他们的动向,随时准备出击,抓捕他们建功立业。

杨虎、陈龙和幽冥七子等大内高手也把王婆留列为“二龙”疑犯之一,到处搜寻抓捕他们。

第二十六章 狩猎贼酋

“有一股倭贼深入徽州歙县,抓住倭酋奖黄金千两!”整个徽州都为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不少江湖好汉,保正乡绅,地主豪强,地方团练和民勇,都磨刀霍霍准备抓捕倭酋,毕竟千两黄金不少个小数目。每个想发财想疯了的财迷,都不自量力地认为他们有能力、有资格赚这一千两黄金。

什么叫利令智昏,这些发财想疯了的财迷做出疯狂狩猎贼酋的行动就是利令智昏,发出狩猎贼酋江湖召集令的明朝政府官员,其实也是向所有响应他们号召的人发出“死亡通知单”。

“偶也要狩猎贼酋,一千两黄金独落腰包,一文不花。”上至八十岁的老翁,下至六、七岁小儿都对这事念念有词,而且付诸实施。

王婆留他们万万没料前他们这次千辛万苦赶到徽州歙县接应汪直的亲属没接着也罢,反而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他们将不得不高举屠刀进行无情杀戮。徽州歙县、绩溪、旌德,泾县一下子成为海贼们的屠戮场。王婆留他们本来想“悄悄的来,悄悄的走,不带走徽州一片云彩。只带走汪直的家属。”绝无意制造一场惨不忍睹的血案。

是明朝政/府军队无能,官员无能,才将手无寸铁的人民绑架上这部战争机器,才让不应该的参与战争的人民参与打击所谓“侵略者”付出惨重代价。而这些责任本该明朝政/府军队承担的,军队不能尽责,人民只能遭殃了。

“猪出现了,倭猪来了,我是猎人。各小队注意,张弓搭箭,准备迎敌……”歙县市集小巷里传来市民们急促不安的暗语声,同时还伴随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这些自诩为猎人的民勇把王婆留和他们五十二个兄弟当成猪,到底谁是猪,彼此较量过才知道。

正坐在竹林里的一个明朝指挥官扔掉手中的马鞭,一把抢过士兵送过来的弓箭,小声急促喊道:“小心隐蔽,马上做好战斗准备!全歼倭猪,做一大锅烤乳/猪,够我们吃一年了,一千两黄金,咱们这几百人均分,每人也能分到几两,不算少了!”指挥官说到这里,吞了唾液,好象咽下一块肥美的红烧肉。

王婆留他们经过一天一夜急行军,到达了目的地──徽州歙县。

歙县城座落在一个长满高大树木的砂石大山四面包围着的山谷中,中间大概有几平方公里的平地就是县城中心。平地上高高矮矮耸立几千座民居,县城的四周也没有围墙,周围也没有什么田地,都是丘陵地带,除了水就是山。与歙县城相邻不远的山谷另一端,似乎还有一个只有几百户人家的寨子。

王婆留他们走到新安江的另一头,也就是离歙县县城还有数百米的地方,眼见县城方向飘起了袅袅炊烟。王婆留命令队伍停止前进。于是大家坐在路上,由斥侯到前头探路后再进城,这是海贼们流血教训得来的经验。斥侯(侦察兵)小心翼翼地拿着一杆长枪象盲人探路一样进城去敲打动静去了。在斥侯探路间隙,王婆留他们坐在新安江畔欣赏两岸风光,眼见新安江水平如镜,鱼儿成群,深水的地方不时冒出拳头大小的气泡,看来这地方有点料。

等斥侯回话的时刻百无聊赖,有海贼提议下河捉鱼,于是有十几个海贼跳入水里摸鱼摸虾了。这些人刚到河里扑腾几下,四周的水面上随即越来越多的气泡不断上涌,冒出了许多青青绿绿的慢慢蠕动的东西,咦,这是什么?海贼仔细一看,这象是鳗鱼一般扭动的家伙是啥东西啊?

这些青青绿绿的鳗鱼一般扭动的家伙开始攻击海贼的小腿和大腿了,它们来得异常凶猛。海贼惊叫起来,不住在身上抓扯,血水很快就染红了水面,大家一边拍打身子,一边往岸上跑。

血腥味吸引着青青绿绿的蠕虫发起猛攻,大多数直接扑上前撕咬海贼的小腿。海贼们不得不离开了那片可怕的水域,身后的水面上还有一大群象鱼一样游过来的蠕虫。

“什么东西,叮人这样狠?”王婆留上前检查下水捉鱼的海贼的小腿,只见刚从水里出来的古霸业小腿上还吸着几条水蛭。

当时下水捉鱼从河里上来的海贼,许多人都觉得身上非常不对劲,由于刚才过于紧张,他们都没注意身上有什么不妥,此刻缓过劲后才马上感觉到自身的异常。有经验的老海贼杜琼章马上怪叫一声,并立刻脱下了裤子,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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