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宠妻无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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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僧宠妻无度-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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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说可能没机会再来了是吗?

禅房门被人打开,怀法进来行礼,“主上。”

怀觉眼睛盯在房梁上,再开口声音清澈,丝毫不见方才的儒弱与脸红,“派人跟着她。”

罗十月出了禅房没有立即下山,而是转至香火旺盛的佛殿,殿中香客满满,僧人唱经。她走到一儒生打扮的年轻男子身侧,跪在蒲团上,恭恭敬敬叩拜,然后上香,添些香油钱,最后走出大殿。

香客流动频繁,罗十月走后那男子也转身出寺庙,寺中香客流动频繁,谁也不会觉得一前一后离开的两人有什么不妥。

年轻男子下山途中展开手心里的信条:

后日

辰时

将军桥

随后纸条在男子手中化为碎屑,被吹散在当阳峰上。

殿中僧人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回禀给怀觉,怀觉未作出回应,神色叫人捉摸不定。

原来她频繁到寺中来的原因是这个。。。。

站在榻前的怀法抬眸看了他一眼,“主上有什么吩咐。”

禅房安静,僧人的唱经声缓缓流淌在住持的禅房中,良久怀觉才出声,“别让她死了。”

怀法眉头动了动,他原本是宣州王的影卫之一,从小受训跟在他身边。但是十年前王爷削发为僧后,他便由暗转明,一同拜入年愈七十的圆通大师门下。这些年,他表面上是摩诘寺的僧人,替他打理寺中事务,实质上臣属关系一直未变。多年来,怀法跟在怀觉身边寸步不离。

眼下的任务。。。。心中计较一二,怀法领命。

萧弁入宫留宿一晚,需要准备的东西不少。这些活儿本来都是她的,但是她却没有下手的机会。因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刘氏将她挤到一边去,自己动手收拾。尤其是丞相的贴身衣物,更是碰也不让她碰。

十月站在一旁享清闲,瞄了几眼贤内助刘氏。萧弁对刘氏那么差,动不动就甩脸子骂人,刘氏对萧弁还是一如既往的痴迷,有了气都是自己这个“狐狸精”的错。她算是见到活的周瑜和黄盖了,忍不住问她,“唉,你进相府好多年了吧。”

刘氏瞥她一眼,瘪了瘪嘴,不理人。

十月抱了双臂,继续说,“府里其他侍妾都不敢随意进书房,你倒是个例外。”

这话说到刘氏心里去了,“那是自然。”

“可是。。。也不见得他对你有多好。奇怪。。。。”

刘氏瞪起眼,“我乐意,要你管!相爷自有他的魅力,岂是你们这些肤浅之人能明白的?那些女人挣的只是他的财权,我不一样,我从小就喜欢他。”

“从小?”这倒让罗十月有些意外了,“青梅竹马?”

刘氏扬了扬头,也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青梅竹马对她还这么坏,“看样子没什么感情。”嫁这样的权贵,还不如嫁和尚呢,最起码和尚身娇体弱颜值高。。。额,十月捏了捏鼻梁,瞎说什么呢。

也不知道刘氏理解成谁对谁没感情,一时口冲,“你明白个球!我要是对他没感情,我怎么可能连身份都不要,给人当侍妾!”当侍妾有什么好,人人低看一眼,连个光明正大随行的名分都没有,还不如贴身伺候的丫鬟。哪里比得上当年高高在上,一呼百应的地位?

想到这里,刘氏悲从中来,狠狠瞪了罗十月一眼。

十月无辜挑眉,关我什么事。

不过。。。

“你以前是什么身份?”好奇,随口一问而已。

哪成想,刘氏立马黑脸,“没什么,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家碧玉而已。欸,你能不能出去,别在这里妨碍我。看着你那张脸就讨厌,奴婢没有个奴婢样子,学人家贴什么花钿。”

狐狸精!

花钿?她反应过来刘氏是在说她眉心的莲纹,十月伸手摸一摸,手指触感略有粗糙,疤痕的触感。当初她被卖到芜水国去,那户人家待她不好,她也不想给丑八怪当童养媳,瞅准了机会就逃,被抓住了就挨打,疼得狠了她就还手。把那个所谓的婆母当众掀倒在地,小小的拳头里藏着一股狠劲。也许她的师父正是看中这份顽抗才救下了她。眉心的莲疤其实真身很丑,这份绰约还是师父描画上去的。

罗十月笑笑,真是一段峥嵘岁月啊。

太后寿辰到了,一早送萧弁出门。今儿萧弁乘轿,临上轿子前,忽然回头看了眼罗十月,“今日放你一天假,打算干什么去?”

心思微动,面上却平静的很,她笑笑,“买些胭脂水粉。”

萧弁嫌弃,“庸俗。”

庸俗就庸俗。

四人轿悠悠荡荡地往皇宫方向去,十月站在相府门口,双手背在身后,嘴角带笑:好走啊萧相爷。。。。。

辰时三刻,沿街的酒肆商铺早就开门迎客。朝三暮四跑去悲翠园唤她,十月换了身束腰月白裙,长发竖在脑后,簪一根扁方素簪,红颜朱唇,中性装扮透着妩媚,却又格外清爽。朝三暮四啧啧两声,“美人就是跟咱们不一样,梳个男人头都别有一番风韵。”

十月砸了砸空空的双手,粗声道,“将本公子的折扇呈上来。”

三人嬉笑着出府去。

三人本是打算先去将厨中调料采购完毕,然后再去看衣裳看水粉。谁知走着走着,贸市热闹卖什么的都有,她们一路眼花,反倒是先到了绣衣坊。

“那就先去绣衣坊瞧瞧吧,挑完了衣裳咱们再去油盐铺子也成啊。”暮四嚷道。

罗十月说随意,“反正我今日没什么要紧事,看你们了。”

朝三也没意见。

三人进了绣衣坊,不得不说京都的成衣铺衣裙款式新潮大胆,确实有让热眼花缭乱的资本。对于常年穿着丫鬟装的朝三暮四来说这些着实太有吸引力。

挑几件就进去试试。

不时传来两个丫头的臭美声,“我穿这件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就是。。。这里不够大,撑不起来。”朝三戳戳暮四的月匈,笑闹不止。

十月不紧不慢,背着手将店中衣裙看了个遍,朝三穿着新衣探出头来,“雪姑娘你不进来试试嘛?裙子上身还不错呢。”

十月随手拿起眼前的两件,双眉一挑,笑容生艳,“就来。”转身掀开隔壁的门挡,闪身进去。

三人在绣衣坊磨蹭了好长时间,朝三暮四喜滋滋的选了罗裙,十月还在里面试衣裳没出来,“阿朝阿暮,我再试试那两件。你们俩先去办正事,一会儿我追你们去。”

就半天时间,她们看看时辰,时候确实不早了。过会儿还要去看水粉,两人跟她约定,“那成,我们先去,雪姑娘你试好了就来啊。”

十月探出头来,“知道了,先去吧。”

朝三暮四前脚刚走,十月唤来伙计,“这两件我要了。”

从丞相府到皇宫,需要经过一座将军桥。这座桥的名字来源有些名堂,上数两代本朝有一位启贺公主,奉旨出降给一名将军,皇帝赐婚能做到相敬如宾就很理想了。但是启贺公主与将军驸马日久生情,公主貌美如花、驸马英勇善战年轻有为,两下结合,乃是天造地设,婚姻生活越加美满。可天底下好事往往喜欢带些缺憾,以凄美流传后世。婚后一年,将军奉命出征,可战事始终僵持不下,半年未归。思夫成疾的启贺让人修了这座通往公主府的石桥,希望她的驸马早日踏桥归家。奈何,她等来的却是将军阵亡的消息。没多久,启贺便因伤心过度追随地下。此后这座桥便被人们称作“将军桥”。

将军桥,被十月纳入这次计划当中。

☆、好好的轿子说翻就翻

过了将军桥就是启贺公主的府邸,只不过现在被改成了接待外使的使馆。十月有幸在里面住过些日子,这里的地形可以说的上熟悉。再往前走上一段不远的路程,便能够看到巍峨的宫殿群,那便是鄄京的心脏——大汤皇宫。

萧弁坐在轿中,双手抱臂闭目养神。周宗凡持刀跟在轿旁,尽忠职守。轿后还跟着四名侍卫,有丞相府的轿子撑场面,行人自觉避让,沿路大开。

抬轿也是一门技术,所以轿夫都是精挑细选的,身高胖瘦极其相仿,走起路来轿身轻微晃动,萧弁坐在里面稳稳当当。萧弁是个老狐狸,他的轿夫个子不高,面相上也不是忠厚老实的类型,观其步伐整齐划一,稳中有重。看样子是些练家子,一把力气用的恰当好处。

将军桥的下一艘花坊懒洋洋的靠近,绫罗飞舞,躺在船肚中的男子高高举起酒壶,清冽的酒水灌入喉中,泼湿了衣襟。

画舫中的姑娘拍手称赞,纷纷围上来,公子周边霎时香气四溢,“公子好酒量。。。”

又是一阵莺歌燕舞,舫中春光四射。公子华服大敞,露出蜜色的胸膛。一双长眉比女子还要精致,眉梢收成一线,险险地勾入鬓角,妙目顾盼生姿,眉动目转之间流情,风骚天地间。

画舫四周垂下的细纱轻扬,其中春光隐约外泄。

这样的景象在京都并不稀奇,每日都有可能撞见一回。

萧弁的轿子稳稳地踏上将军桥一端,河中的画舫船头悠悠地前行,即将抵达中心的将军桥。画舫的公子眸光流转,仿佛被桥上的人事惊动,精心拉长的眼尾微微颤动,余光扫过,撒下细细的波光,留下一抹危险的艳色。

抬轿人稳重,丞相的轿子踏上将军桥,越往前走,距离地面越远。桥下水波潺潺,映照着水上桥面的人来人往。舫中公子单手支头,另一只手一下又一下,轻轻点在酒盅旁,杯中酒轻轻震起涟漪。

朱唇骚气地微张,有素手端起那杯酒送入公子口中。

桥上旋风卷起落叶尘埃,糊了人眼。公子指尖轻点,一下比一下愉悦,唇边的一丝笑渐渐扩大,眉眼横波,握住身上一只不安分的纤纤素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急什么。”

桥上一只野狗从轿旁落荒而逃,变天了,风势渐大,扬尘四起。桥上行人匆匆,桥下画舫优雅地驶入桥底。公子轻笑,“再等一下。。。。”

舫中女子纷纷收起了调笑,用来拨动琴弦的葱白纤指中倏地多出了一张张微型□□,当真是短小精悍。

一阵阴光过后,画舫从桥底探出身子,公子执酒饮一杯,姿态撩人。

丞相的轿子逐渐接近桥中心,画舫缓缓探出全身。。。。

天色阴沉下来,将军桥上忽然不见了人影,唯独桥下一只诡异的画舫,美人奏响琵琶,声声肃杀。

周宗凡低喝一声,“快走——”

萧弁倏地睁开眼。

舫中公子轻笑,声线温柔,“。。。想走?”这时候,披光带彩的画舫俨然露出了全身,彩衣美人冷面而立。箭弩齐发,桥上一时竟没有防备,萧弁被狠狠颠了一下。扑通几声声响,有人中箭跌下将军桥。

将军桥,又名索命桥。。。。

轿夫果然都是训练有素的武夫,萧弁满目阴沉,徒手截住一支飞矢,混乱中堪堪与舫中人对视一眼。令周宗凡着实气恼的是,画舫中的人根本用不着上桥就足以让他们溃不成军,四处流窜。箭矢密集,为了萧弁的安危,周宗凡命人护送丞相后退,他断后。

萧弁虽也有功夫,但是肉身抵挡不住流矢。

“保护丞相后退——”

一名轿夫上前,以身掩护萧弁后退,另一名活着的轿夫也以身护主。画舫中的男子优雅轻笑,萧弁恨恨瞪了一眼,狼狈转身,往来时的路后退,却不想后退途中一名轿夫中箭身亡。流矢擦过他的大臂,划破了官服,割伤一层皮肤。萧弁咬牙,“走——”

河中的人有意兵分两拨,一拨专门缠住周宗凡,另一拨射出的箭全部招呼萧弁。萧弁逃下将军桥时,护在萧弁身边的属下只剩一名个头不高的轿夫,尚未来得及喘气流箭追来,轿夫拉着他,“相爷,这边!”

萧弁心头恼怒,他最恨的就是狼狈逃窜。就在他听话转身的一刹那,轿夫手中利器乍现,锐光一闪而过,伴随着周宗凡的一声嘶喊,“相爷——”

萧弁回身格挡,却还是差错一步。轿夫手中的匕首狠狠扎进了萧弁的后心,而轿夫也同时被周宗凡甩来的利刃打中,一时间两败俱伤。画舫渐渐远去,分身乏术的周宗凡飞身而至,萧弁身受重伤,脚步踉跄。出了这么大的差错,周宗凡目眦欲裂。眼看飞身而至的一掌就要拍进轿夫的后心,一名黑衣人却突然从天而降,直接将受伤的轿夫掠走。

一场触目惊心的刺杀悄无声息的开始,又毫无预兆的结束。

“相爷——”

劫走轿夫的黑衣人眨眼消失不见,收到消息的兵丁姗姗来迟,往河中一看,水面上只剩碧波荡漾,哪里有还有画舫的影子?

可是。。。。

“周大人,这些怎么处理?”

兵丁将河中牺牲的侍卫和轿夫全都捞了起来,四个人尸身上全部盖着白布,周宗凡一一掀开,浓眉紧蹙,当看到第四个人的脸的时候,脸色蓦地变了:他不是行刺的那名内贼吗?

可是行刺丞相的轿夫已经被救走了,显然躺在这里的才是真正的轿夫。

周宗凡攥紧了手中的刀,这是一场里应外合的刺杀,府中有内贼!

罗十月中了一刀,流血过多,她一直都是意识模糊的。身上剧痛,伤口只是简单的处理。救她的人站在洞口,一身行头都是黑的,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

十月模模糊糊叫了声,“天音?”

黑衣人听见动静转身走过来,在她眼前站住,声音低沉冷淡,“醒了?”

不是天音。罗十月扶着石壁坐起来,因为失血,脸色苍白,只不过碍于脸上的假脸皮看不出来而已。她神色戒备,“你是谁?”除了天音之外,没有第三个人参与这场行动。

那人逆着光,十月看不真切他的眉眼。

那人不答反问,“自己能回去吗?”

身上的衣裳都被血染红了,就算能回去也会称为毫无疑问的怀疑对象,她忍过一阵窜上来的疼痛,盯着这人看了半晌,才开口,“麻烦你替我去绣衣坊取下衣裳。胭脂水粉也麻烦你带一些。”她买的衣裳还留在绣衣坊。

黑衣人丢下一句,“麻烦。”就不见了踪影。

罗十月一个人靠在石壁上,不敢有丝毫放松。不知道天音死哪里去了,每次见面都那么风骚,害她差点长针眼。刀口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动也不能动,她宁愿多来几次月事,也不愿意瘫在这里。

黑衣人速度非常快,看得出这人功夫不赖。

递给她裙子的时候她看清了这人的眼睛。眼皮儿单薄,眼角微微下拉,眼中有毫不隐藏的天性凉薄。像是在哪里见过,却又不像熟人,她想不起来。这样一个人,不会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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