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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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夫记-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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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掌柜的被十九凶神恶煞吓得两股战战,依然没有办法变出多一间。
沈云谈看十九又是恐吓又是威逼了半天,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一片金叶子:“你总有房间罢?那就住你那屋。”
掌柜的立即被金叶子所吸引,目不转睛如狼似虎地盯着,生怕它跑了一般:“有,有,不过小的房内,呃,只有一张床。”这两人不像兄妹,又不是夫妻打扮,实在应该提醒提醒。
沈云谈装模作样沉吟一下:“也没办法了,有好过无。麻烦掌柜的收拾收拾,顺便提一桶热水进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十九亲眼见到金钱是如何解决了暴力解决不了的问题。不一会儿,掌柜的就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床单枕头被套都换了新的。睡眼惺忪的小二吭哧吭哧从厨房拖了一个热气腾腾的木桶,放在房间。
沈云谈拿着掌柜老婆一套衣服,放在桌上,柔声道:“折腾一天了,洗洗澡就睡吧。”十九讶然:“那你呢?”
云谈轻轻摸了摸她的乌发:“我去找小二洗澡的地方,也洗一洗,一会儿就回来。”
他替她锁了门,站在门外良久,看那映在窗纸上的娇小身影,慢慢脱衣,慢慢浸浴。进入木桶的时候,她轻轻地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然而他耳力极佳,终于没有错过。
沈云谈凝住心神,忍住了想破门而入的手,撩袍转身,找那洗澡的地方去了。
十九舒舒服服地泡在热水中,将身上的血污泥水洗了个干净,心下万分满足。女人都爱洗澡,尤其是在极度紧张之后,洗澡是最好的减压。思绪渐渐澄明了些,十九皱着眉头,细细思考着天秀天舒与那白衣怪人的关系。
天秀虽然曾经暗算她,但这几日尽心尽力照顾不是作假,要想杀自己,直接下毒就是,没必要叫天舒动手。
天舒……天舒为什么要杀自己。明明他还曾经出手赠药啊,况且要杀的话,为什么不早在前两日就下手?而且明明是个冰块脸,为何会突然神智大乱,走火入魔?
还有……还有那个白衣怪人。
他又救了自己一次。十九想到这个人,心下有点感激,然而回忆起山神庙的惨况,还是有点毛骨悚然。是那个家伙干的吧……回忆起那日白衣怪人对战唐狄若时那出神入化的武功,十九万分相信他有这样的能力。
他是天舒的仇人么?
是他烧得锦绣医馆么?
问题太多,多得脑子越发越乱,十九深深吸了口气,决定这些复杂的问题,就交给她这个“江湖中人”来解决,沈云谈一介书生实在没必要掺和。
反正,有危险的时候,有她呢。
这次比上次好,至少躲了几招,倘若有玄背刀在手,定然又不一样!
似乎完全忘记了下午才被紫奴刮了好几刀,刚才才被天舒逼得走投无路的窘迫,她再度自信满满起来。
水渐渐有些凉,十九从桶中起来,取了那掌柜老婆的衣服穿。那夫人想来应该是个心宽的人,毕竟心宽才容易体胖。肥肥大大的衣服穿在身上,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滑稽可笑。
于是,沈云谈推门而入的一刻,看见的是这样一幕。
宽大不合身的衣服罩在十九娇笑玲珑的身上,衣袖撸起,一截手臂露在外面,更是增加了几分诱惑。
十九见他进门,伸手提那木头:“嗯,洗完了,准备将桶送出去。”她一俯身,宽大的衣领滑去一边,露出一抹香肩,刚刚洗浴过的肌肤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精致的锁骨像静立待飞的蝴蝶,玲珑剔透。
沈云谈闭了闭眼,暗中一声哀叹,刚才的冷水澡,白洗了。
第二十一章 偶遇
轻轻按住了提桶的手,沈云谈柔声道:“先放着吧,等明天小二来收。”
十九自己也累得够呛,听了这话当即撒手,眼皮沉沉,撑不住便歪在床上,然而嘴里还犯犟:“等会儿我把地铺铺好,睡地上。你不会武功,地下寒凉侵体,容易生病的。”
沈云谈笑笑,忽然靠近了些,温和的气息近在咫尺,十分暧昧:“不急,让我先看看你的伤。”
十九脸红了红:“我已经重新包扎了。”
他促狭地笑笑,指尖滑过她白皙的面孔。那手指出乎意料的粗糙,完全不是一个书呆子的手,老茧擦在脸上,有些□,却并不讨厌。
“十九,你在害羞。”
平日里的懦弱儒雅突然换转了一副面孔,十九努力瞪大眼睛去寻找,却又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平日里他也会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时不时叫她娘子夫人。有时候他也会拍拍她的头,揉乱她的发,掐掐她的脸,然而都不似今日般柔情缱绻,带着让人呼吸急促的缠绵,促不胜防地乱了心智。
他又靠近了些,身子微微前倾,几乎将她抱在怀里。
十九缓缓闭上眼,朱唇微微启。
沈云谈深深吸气,他并不是正人君子,然而此时温香软玉在怀,却多了好几分的犹豫。他伸手轻轻地抚着她的眉,她的眼,突然生出些后怕,万一当时天舒没有手下留情……
他尚未天真到以为十九能强大到凭借自己的力量从天舒手中逃脱,更何况彼时她身上应该还带着伤!天舒天秀两兄弟葫芦里的药,他是越来越摸不清楚。但见怀里的人睫毛长长地覆盖在白玉一样的脸上,气若青兰,他深深将她抱在怀里,一种悸动从心底发出,裹住四肢,教他情不自禁地轻轻俯身,点了点她的嘴唇。
他不敢贸然深吻,怕她不愿,怕她反抗,怕她哭泣。
“十九……”沈云谈低声唤道,带着些试探。
没有人回应。他全身僵硬,生怕她突然起来,狠狠扇他一个耳光。
“十九”他再度叫她的名字。
依然没有回应。
沈云谈低头细看,不由得哑然失笑。怀里的人儿哪里有一丝生气的样子?她双目轻轻闭,鼻息平缓沉稳,原来早已经沉沉睡去。乌黑的长发散在枕头上,还带着刚洗漱完的潮湿。
“丫头,丫头。”他恢复了平日的语调,轻轻推她,然而十九睡的甚香,纹丝不动。沈云谈叹口气,起身找出干布,轻手轻脚地托起她的头,为她擦拭湿发。
其实他也知道,根本不需要轻手轻脚,十九只要睡着了,天雷轰顶都吵不醒。然而他还是极其地小心,像怕碰坏了心爱的珍品。
十九睡得香甜,翻了个身,侧身向外,蜷成一团,搂着沈云谈的大腿。
他张开手掌,比了比熟睡中的小脸,自言自语:“脸瘦得跟巴掌差不多,这可不行。以后非要喂肥一点不可。”
他灵巧翻身,将十九困在身下,细细地看着她的睡颜,忍不住亲了亲,又亲了亲。“喂肥了,吃了你哦。”温柔地咬了咬她精致小巧的耳垂,他低声道。真是意外之喜,当初唐十九半途抢亲时,把他当做老天送上门的男人。却不知在这段日子的相处里,于沈云谈而言,她才是上天赐下来的礼物。
看她沉睡不醒,沈云谈翻身下床,将木桶拖了出去,又从柜子了取出了被褥铺在地上。然而回头看了看十九,却见她眉头微微蹩起,似乎又在做着噩梦。这丫头爱胡思乱想,脑子里总有着乱七八糟的故事,是以夜里虽然睡得沉,但总是多梦。
他挑挑眉,自问自答:“反正我不是什么好人。”从怀里掏出天秀那根珐琅云纹簪,放在枕头下。此时十九体内余毒尽去,那伊人香便只有安神的功效,可保她一觉天明。云谈撩袍上床,挥手虚空一掌,劈灭了蜡烛。他毫不客气地将娇小的身子纳入怀里,仔细地抱着,像保护着什么,谁也不允许靠近。
闻着她身体的清香,沈云谈的心渐渐定了下来。这样抱着她只觉得异常安心,只因抱在怀里,再不用担心她会被人突然掳去,或有什么人来伤害她。睡意侵蚀,沈云谈把头埋在她的发间,也沉沉地入睡。
十九一直睡到第二天晌午才醒来,重重地打个哈欠,睁开眼便见到坐在窗边看书的沈云谈。彼时正是日头猛的时候,然窗上盖着纱窗,那阳光便柔和了许多。浅浅的一层罩在沈云谈身上,如梦如幻。他着了一身新衣,墨蓝色的棉布服帖地熨在身上,浓黑的长眉舒展,不知在看什么,看得那么惬意。
他并没有穿白衣。
但是十九再度确信了,沈云谈是她见过的,最英俊的男人。
“痰盂,你长得真的很好看。”十九心头一动,脱口而出。
沈云谈抬头,仿佛在迷蒙的云霞中轻轻一笑,顿时犹若春风拂面般,暖如心肺。
“醒了便好,换过衣衫便下楼吃东西吧。掌柜的说今天能空出两间屋子,估计这个点儿也收拾好了。”
他把书收入袖子,摸了摸她的乱发:“十九,昨晚睡得好吗?”
唔?睡得好吗?她偏过头,略略一想便答道:“非常好!”
似乎是,她离开逍遥山庄后睡得最香甜的一觉。仿佛又回到了那日的山洞,篝火熊熊下,怀里抱着美男,心满意足。
怀里抱着美男……
美男等于……沈云谈。
十九脸一红,为什么一睡得好就联想到抱着他睡?自己一定是色心病狂了!她摇了摇头,心虚地往往气定神闲的沈云谈,庆幸他并没有得知自己是个色女这一事实。
“十九?”
“嗯?”
“你在想什么?”
“诶?”莫非被他发觉了,唐十九一惊,急忙掩饰,“想什么?什么也没想。”
“哦可是你的脸红得很可疑。”他故意点破。
“可疑你个头啦!你才可疑呢!你全家都可疑!”恼羞成怒这个词此时得到最好的体现,十九连推带轰地将满脸清纯憨厚的沈云谈赶出屋子。
唔……她刚才好像说谎了。十九烦恼地抓抓头发,原来说谎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一不小心就能脱口而出。
簇新的衣衫放在桌上,十九原本心不在焉,突然留意了起来。
这是一套鲜红的衣衫,然而用的布料却是极好的丝帛,虽然十九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丝,什么帛,但是摸在手上滑软异常也知道此物价格不菲。那大红衣衫做工极其精致,袖口裙边都用次一色的红线细细绣上云纹,内敛秀丽。天下女子谁不喜华服?十九捧在手里,虽然觉得价格贵了点,但是依然舍不得放手。
反正天秀给的银子……
反正买了又不能退,到时候再想办法还给他就是。
十九自己说服了自己。
细细一翻弄,一朵红霞又飞上了脸颊。那一套衣服,真是好整齐的一套啊……
从贴身的肚兜小衣,到足下的丝履,无不齐全。那肚兜也是赤色,绣着的也是白头鸳鸯,然而绣工和质量却是十九以前那件远远比不上的。十九红着脸,换上新衣。柔滑的丝绸贴在肌肤上,教从未穿过绫罗绸缎的她有些不习惯。然而更叫她面红的是,云谈,他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尺寸,连带着鞋袜大小,都摸得一清二楚。
沈云谈吃着白粥,就着几样精致小菜,一边和掌柜闲谈,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扫着屋子。他并没有错过美景,一抹红霞从内室荡漾出来,登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沈云谈放了筷子,人靠衣装这句话,真是没有说错。
服帖柔软的丝绸穿在身上荡然若云,鲜艳的颜色衬得十九脸色更加动人,一双乌黑的大眼滚来滚去,有些不安,有些忐忑。
沈云谈赞叹地看着十九,目光移到她背后那柄大刀,又暗自摇摇头。
真煞风景。
不止沈云谈,客栈内所有男人的心思都是一样,觉得那柄大刀配这样一个水灵灵的美人儿,真是煞风景。
十九被众人看得手足无措,终于忍不住大发雌威,将大刀一挥,劈烂一张长凳:“吃自己饭!看什么看!”
她这么一吼,有的泼皮无赖武功低微不敢放肆,只得收了目光。那些身上有些功夫的,也觉得这样看人家大姑娘实在不成体统,自然也垂下头去。只有沈云谈面不改色心不跳,大约是熟悉了母老虎时常发威,目光上下打量着,啧啧连声。
“天秀没说错,十九,真是个美人儿。”
十九坐在他对面,捧起战战兢兢的小二递过来的半碗米粥——适才十九一发怒,那小二手一抖,洒了一半。沈云谈替她剥了一个鹌鹑蛋,道:“先吃点清淡的舒缓一下肠胃,晚一点再吃其他的。”
十九自然而然地接过蛋,道:“这衣服……”
他洞悉了她的心思,接口:“不用替天秀省钱。他早先做生意欠过我家银子,一直拖拖拉拉不肯还。”

原来还是个欠钱不还的娘炮!
十九在心里又鄙视了天秀一次,连带着天舒一起鄙视。一个变态自恋杀人狂,一个欠钱不还的娘炮,果然桑门没有一个好东西。
转念一想到天舒那晚的落魄样子,禁不住好笑,便忘记前一日不告诉沈云谈的决定,叽叽咯咯地将欺负天舒的事情转述了。
沈云谈又庆幸又好笑,庆幸天舒被这般捉弄居然还放她一马。然而想象起天舒那般狼狈,又大感好笑。毕竟两人一同长大,交情究竟好些。虽然出了师门以后,各走各路,中间还插了个天秀,但是两人始终有种默契。
虽然知道可能以后不可避免地会有一战,但是大家都希望是公公平平地一决生死。
十九托着下巴:“云谈,你也长得很俊,说不定扮起女人来比天舒还要好看。”
沈云谈刚才还幸灾乐祸,此时却对天舒大有同病相怜之感。
“逗你玩儿的!”看他一脸愕然,十九哈哈大笑。
两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然而笑着笑着,十九却不笑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客栈外。沈云谈看她脸色大变,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客栈外有两个人,均是白衣飘飘,器宇不凡。
男的一身白色儒衫,配一柄长剑,身材挺拔,肩膀虽不宽厚,但却很有几分书卷气。女子小鸟依人地偎依在他身边,一袭白裙几近曳地,清秀绝伦的脸上,一双顾盼多情的眼极为瞩目。然而她的性情似乎却是柔顺而胆小地,几乎半个身子都贴在那男子身上,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
两人站在一起,男的俊朗女的柔美,倒是好一对的金童玉女。
那一对金童玉女步入客栈,看见十九,却也一惊。
女的往男的背后藏了藏,似乎看见什么妖魔鬼怪一般,甚是害怕。
男的似乎也有点畏惧,但还是很男人地挡在女子面前,勉强一笑,作揖行礼:“师姐,一个多月没见,别来无恙乎?”
第二十二章 偶遇(下)
十九虎着脸,沉默不语,手上大刀紧了,又紧了紧。
徐子清勉强笑得像牙疼:“师姐,你别怪妍妹妹,要生要死,我一力承担!”
沈云谈淡定地看着十九越发可怕的脸,知道她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走到她身后去,轻轻握了握她扶在刀柄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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