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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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皇后- 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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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七十八 病倒

大皇子有点抹不开面子,他心里也是想玩的。

和弟弟、妹妹一起印手印玩,这在一向循规蹈矩的大皇子那是想都想不到的事。

青荷笑着让人去把纸和和颜料预备来。

二皇子已经是熟练工了,手上涂了颜料,面前又摊开了纸,不用人教着引着,自己就把巴掌拍上去了。

一个十分清晰的小小的手掌印就这么留在在了纸上。

玉瑶公主印的掌印就挨着二皇子的,她的手当然比二皇子要大一圈。接着是大皇子,和前两位相比,他的手掌显得瘦长一些,介于孩童与成人之间。

三个手掌印由小到大有点歪斜留在了纸上。

玉瑶公主歪着头看,笑着拉着谢宁的手说:“娘娘你也印一个嘛。”

谢宁笑呵呵的说好,于是也印了一个掌印在上面。

等皇上回来之后,玉瑶公主捧着那张纸献宝一样的给他看。

“父皇,父皇你看。”

皇上看看那纸,又看看玉瑶,笑容渐渐在他的脸上扩散开来,就象一滴水敲破水面而泛起的涟漪。

谢宁听着偏殿里玉瑶公主清脆的声音,脸上也露出了笑意,但她的笑容随即就被凝重和隐忧的神情取代了。

“方尚宫没事吧?”

青荷轻声说:“早起看她脸色就不大好,我问她是不是身子不舒坦,请太医院的人来看一看。她说不打紧,就是着了凉。主子现在身子贵重,方尚宫说怕过病气给您,就没到您跟前来伺候。她还让我不要跟您说这事儿……”

怕谢宁会忧心。

屋里有些闷,谢宁屋子里头现在是不用冰的。前些日子阴雨连绵,天气不算热。现在一放晴,天一下子就热起来,即使是傍晚,太阳已经落下去了,屋里头还是热腾腾的象蒸笼一样。

京城就是比别的地方热,而且本朝的皇宫是在前朝旧址上翻修了一下,很多宫室都是二三百年前建起来的,这么老的屋子,住起来总是有些不舒服的地方。

谢宁脖颈里都是汗,她用帕子抹了一下,还是觉得脖子黏糊糊的。

这样的天气,很熬人。谢宁身子一天比一天沉,这样的天气有时候觉得胸口被什么压着,气都喘不上来。大皇子这些日子也总是白天没有精神,晚上又睡不踏实。他说过一次,总是做梦。梦见白天对不出来的对子晚上一下子就对出来了,而且不重样的对出来好几个,特别高兴,可惜醒来又一个都不记得了。

方尚宫身子也不好,有旧病,这样总不见太阳的天气她也难熬的很。

纵然她不让青荷青梅对谢宁说,可谢宁又不傻。平时方尚宫怎么会一天都不露一面?肯定不对劲。

青荷她们可以不主动向谢宁禀报方尚宫病倒的事,但是谢宁主动问起,她们不能不说。不说就成了欺主了。

“你们也真不分轻重。”

青荷和青梅扑通就跪下了,头都不敢抬。

谢宁对身边人一向很和气,青荷和青梅这是头一回听着重话。

“瞒着病就不能请太医,这样耽误下去,指不定小病就要变大病了,方尚宫真有什么万一,你们下半辈子心里能踏实得了吗?”

况且,方尚宫那个人很要强,如果只是小小不舒坦,她怎么会肯认病?必定是病的不轻实在挨不住了才不得不躺下。

既然不是小病,那就更不能拖延了。

“青梅出去吩咐一声,打发个人去太医院,看看有谁在,请一位相熟的太医过来。”

青梅赶紧应了一声,爬起来出去传话了。

谢宁对青荷说:“你起来吧。”

青荷赶紧叩了一下头,扶着地砖直身站起。

“方尚宫究竟怎么样了?”

青荷这会儿不赶瞒了:“早上还起来着,但是才出屋门就头晕,差点儿没栽倒。中午我端了饭过去……她也没吃,就自己取了两粒丸药吃了。”

“现在人怎么样?”

“一直睡着,喊也不理人。”

青荷心里惴惴难安。

被主子发现此事并逼问出实情,青荷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

她也怕。

方尚宫毕竟不是年轻人了,又有旧病,万一不好……那岂不是她误了方尚宫的性命?

就象主子刚才说的,她下半辈子心里能踏实吗?

现在主子知道了,请太医来诊治,兴许事情还不会走到最坏的那一步。毕竟方尚宫平时保养得不错,今天这病应该也不是大病,及时诊治肯定会好的。

皇上从外头进来,谢宁扶着椅子把手才挪动一下,皇上就说:“你别起来,坐着。”

谢宁看他还在擦手,就象下午玩过颜料的孩子们一样,指甲缝和手掌的肌理间还有一些渗进去没洗净的颜色。

谢宁诧异的问:“皇上也……”

皇上笑着说:“玉瑶一劲儿的撺掇,拗不过她。”

皇上要不肯做的事谁能勉强他?说不定是他童心发作,顺着玉瑶公主的话顺水推舟了。

“刚才你在说什么呢?”皇上问。

谢宁难掩忧色:“方尚宫病了,已经起不来身了,还让青荷她们瞒着我。刚才我让人去请太医来给她看看,别真是什么大病。”

皇上点头:“是该好好看一看,病该早治。”

他不愿意让谢宁总忧心这事,吩咐人把刚才那张印了掌印的纸取了来。

上头的掌印果然又多了一个,正印在谢宁的手印旁,比她的手印也大了一圈。

一共五个手印,用的颜色都不一样,从最小一直排到最大。

最小的是二皇子,最大的当然是皇上。

谢宁看着这五个手掌印,一时间心里有些酸酸热热的。

皇上指着纸上还空着的地方说:“这一回怀的再生下来,就再印上……以后也都别忘了,只怕这纸小,不够印的。”

这纸上再印十个八个都够了。

谢宁忍不住丢了个白眼给皇上。

那模样格外娇俏,皇上笑着捏了一下她的耳朵。

谢宁没有戴耳坠,耳垂软软的,皇上想起曾经吃过的糖酪,甜而软,含在口中还颤颤的,象是马上就会融化一样。

太医院的人来的很快,李署令已经出宫了,现在正当值的是段医丞,一听说是永安宫召请马上抱着医箱便赶来了,路上听说不是贵妃有恙,是方尚宫病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但也不敢怠慢。方尚宫也是宫里数得上号的人物了,起码段医丞可不敢怠慢、轻视她。哪怕方尚宫这个人不算什么,贵妃这时候特意差人来召太医去永安宫,也足见贵妃对方尚宫有多看重了。

段医丞给方尚宫把脉之后,斟酌了一下开了张方子,胡荣在一旁伺候笔墨,待方子一写出来就赶紧接过去。

“我们主子还想问几句话,段太医请这边走。”

段医丞连忙整了整衣襟。刚才走得急,腑下和后颈的汗出的尤其多,外头官服还好,里面的内衫都紧紧粘在身上了。

这样去跟贵妃请安说话是有些失礼,更何况段医丞看见了长宁殿的太监就也在,他更怕在皇上面前失仪。

段医丞没见着贵妃,贵妃隔着屏风问了两句话,皇上也坐在屏风后头,段医丞听见屏风后还传出孩童牙牙学语之声,那必定是二皇子。

谢宁问得很细,段医丞也不敢含糊。好在方尚宫的病虽然来的急,但不是什么重症恶疾,只是操劳过度,心力虚耗,加上底子弱,有旧疾,所以只怕一时半刻不会即刻好起来。

谢宁终于松了口气,还十分客气的向段医丞说有劳,请他尽心诊治。

常听人说贵妃和气,段医丞以前没那个机会到贵妃面前,所以直到现在才见识到一二。虽然没真见着贵妃,可是听着声音就十分温柔动人。

青色纱绣松竹梅的屏风被烛光映得半透,段医丞大着胆子觑了一眼。屏风后头很亮堂,纱屏象一层雾,雾后头的一切隐约能看见轮廓。他那一眼很短暂,但是却看得格外真切。贵妃穿着一件浅紫色的衣裳,皇上则是月白便袍,两人中间有一个小团子在动。

段医丞出来之后想,这样子倒不象皇上与妃子,跟寻常百姓人家似的。

胡荣已经打发人煎了药了,还特意请段医丞去看一眼药煎的火候对不对。方尚宫迷迷糊糊的,喂她药她倒也知道往下咽。把一碗药喂完后,青梅又给方尚宫擦身子换衣裳,伺候的妥妥贴贴的。

谢宁睡着了之后,就不知不觉的往皇上身边靠。

起先皇上觉得纳闷。冬天的时候倘若这样还好说,她怕冷,他身上暖热,她会靠过来不奇怪。可是夏天里头这样热,谢宁怀着孩子就更热,那还靠过来岂不是更受罪?

谢宁不知道自己睡着了睡姿怎么样,但是她自己也有感觉。皇上来过夜的时候,她就睡的很沉很香。前阵子皇上来的少,她就总是睡不好。

第二天早起又喂了一次药,方尚宫醒了一回,但是整个人就象抽空了精气一样,一点力气也没有,青梅喂了几口粥,方尚宫最后一口粥都没咽下去就又陷入了昏睡。

虽然段医丞说这病不妨碍,青梅心里还是不踏实。

幸好今天李署令来了。

☆、二百七十九 看诊

段医丞听说医术也很精到,但是这寻医瞧病,人们总想找更熟悉,更有经验的郎中。

李署令年纪一把,又是掌院,要紧的是他一直侍奉照管永安宫大小主子,青梅一见着他,这才觉得有主心骨了。

李署令先去贵妃处请脉,因着天气里暑热难当,贵妃精神也不大好,胃口也不怎么好。

李署令诊过脉,还陪贵妃说话解闷。

“臣往年也总得腾出几天空来出城避暑,全家老小都去。臣在城外乡下有个小庄子,几十亩地,靠着河。”

谢宁微笑点头:“那可是好地势。”

京城一带靠河的田最抢手,因为这样的田即使赶上旱涝也方便灌溉或是排水,就算遇着灾年也差不多能保收成。

“娘娘说的是。庄子虽然不大,但是很清静,栽种的瓜果也甜脆适口。近日庄子上送来了一车才摘的瓜,全家都说好吃。要是娘娘不嫌弃,下官明儿进宫就送两个进来,也请娘娘尝尝鲜。”

谢宁笑着说:“好,那可说定了,李署令可别给忘了。我这儿没什么事,你去方尚宫那里看看吧。”

李署令起身行礼告退,青梅已经等在外头,领他去方尚宫处。

李署令问的很仔细,问了方尚宫起病时的情形,又看了段医丞写的医案与药方。

他替方尚宫诊脉之后,并没有另开药方,只说方尚宫确实劳累,现在睡着也不是坏事,他下半晌再来一趟。

青梅连忙行礼:“多谢李大人。”

“不敢当姑娘的谢,方尚宫这病不重,关键要好好养着,倒是姑娘得尽心多照顾一二。”

青梅忙说:“这是奴婢份内之事。李大人,方尚宫这病真的不要紧吧?”

虽然青梅这话问的有些无礼,李署令却也只是好脾气的拈须点头:“姑娘不用担心,方尚宫这病并无大碍。”

有了李署令这话,不但青梅终于放下心事,连谢宁都如释重负。连大皇子一回来也问起方尚宫的病情。

李署令在傍晚时果然又来了一趟,这会儿青梅在后殿伺候,是胡荣陪着李署令进去的。

屋里已经暗了下来,有个小宫女坐在床边守着,一见有人进来连忙起身行礼。

李署令问:“午后方尚宫有没有醒过?”

“醒了一次,说渴,奴婢给倒了杯温水,方尚宫喝了水就又睡了。”

胡荣机灵的搬了张圆凳过来,李署令又诊了一次脉。

胡荣在旁看着,恰好看到方尚宫缓缓睁眼。

“哎呀,方尚宫醒了。”胡荣不敢高声,躬身向前,声音放得很轻:“您老觉得怎么样?身上还有哪里不舒坦吗?渴不渴?饿不饿?”

方尚宫正在渐渐清醒,她的目光渐渐从混沌变得清明起来,看了看胡荣,又看向了坐在床边正在按脉诊病的李署令。

李署令向她微微颔首。

胡荣在旁说:“李大人今天已经是第二回来了,头一回来时您睡着没醒。有李大人这样看顾着,还有咱主子的仁心恩赏,您这病一准儿很快就会好了。”

方尚宫微微点了下头,还是没有出声。

李署令很客气和同胡荣说:“倒有一事要劳烦小胡公公。”

“哎哟,李大人您千万别这么说,有事儿尽管吩咐好了。”

“方尚宫已经有几顿未曾进食了,还要劳烦小胡公公去膳房吩咐一声,熬些米粥来,熬的久些,须将米油熬出来。用些汤羹再用药更相宜。”

胡荣应了一声。

他可不是棒槌,也不是当年在萦香阁时不怎么开窍的小太监了。李署令这话言下之意是想让他回避,想必是有些什么话不方便当着他的面说。

要换成别人,胡荣多半不会放心给行这个方便,但是方尚宫就不一样了,这永安宫里谁会有歪心,她也不会有。

多半是有点旁的事,或是郎中有什么私隐的话只能对病者一个人讲。

胡荣不但自己避到外头了,还把那小宫女也叫了出来,使唤她去传话。

膳房的人很机灵会伺候,这米粥又不是难得之物,厨下得了吩咐说立马就能备好给送来。

胡荣这会儿也没旁的差事,就在屋角的条凳上坐着,趁着这会儿太阳下去晚风徐来,正好乘会儿凉,也顺带给方尚宫守个门儿,省得有什么不懂事过来打扰。

结果还真有人来。

周禀辰来了。

他离得远就看见胡荣在外头坐着,看样子倒颇为清闲。可周禀辰知道胡荣不是会躲懒的人。

他放慢脚步走过来,胡荣已经看见他了,忙起身来招呼:“周公公怎么到这里来了?哦,来看方尚宫?”

周禀辰往窗上看了一眼,笑着问他:“你又在这儿里做什么?”

“李大人刚才来给方尚宫诊脉,我跑了趟腿儿,在这儿凉快凉快。”

周禀辰心里明白,知道胡荣坐在这儿干什么了。

那他也不急着进去了,索性就和胡荣一起坐条凳上说话。

不过他们说话声音都不小,屋里头的人肯定也听得见。没说上两句,胡荣就见李署令掀起门帘从屋里出来。

他赶紧迎上前去:“李大人这就要走?”

“时候不早了,还得出宫回家呢。”

“我送大人。”

胡荣陪着李署令走了,周禀辰这才进了屋。

床头点了盏灯,方尚宫正靠在那里,眼睛眯着似乎又睡着了。听着脚步声响,方尚宫眼睛睁开,看了他一眼。

周禀辰趋前,轻声问:“您可好些了?”

方尚宫没答他的话,却反问他:“有什么事?”

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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