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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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黎-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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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隽接过相黎递来的那张纸,看了一眼,就从中间撕开道:“你见着婚书了吗?就着急写休书,果然是一个蠢女人。”
相黎讪讪的收回手中的印泥道:“我以为拜堂就算成亲了呢。不过,这样也好,省得麻烦了。”
相黎起身迈开一步,因为忘了嫁衣裙摆与陈隽的衣摆绑在了一起,差点跌倒,陈隽伸手拽了她一把,重力的作用,两人都倒向了床榻,相黎起身擦了擦嘴唇道:“成……成个亲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礼节,真麻烦。”说着,双手颤抖着重复了好几次才揭开了两人绑在一起的衣摆,起身走到盆架那里,洗掉了脸上的妆容。

祸福洞房

相黎洗过脸转身时,陈军已经开始脱喜服,面上没有丝毫的尴尬不自在之色。
相黎讶异地脱口道:“陈大人现在就要换衣服吗?不用再出去陪客人吗?”
陈隽皱了皱眉头道:“你见过进了洞房,喝了合卺酒还出去陪客人的新郎吗?本公子大白天入洞房已经丢过一次脸了,还要被新娘子赶出去再丢一次吗?”
相黎有些讪讪地道:“既然不用出去,那就不用换衣服了。陈大人还脱衣服干吗?”
陈隽把脱下来的喜服挂在衣架上道:“当然是就寝了。本公子九天因为你喝了太多酒,头都有些晕了。”
相黎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递向陈隽道:“昨晚我家先生给的,解酒丸。”
陈隽狐疑地看了一眼道:“不是什么毒药吧?”
相黎白了陈隽一眼作势要收回药瓶道:“我家先生被尊为‘圣医’,从来只会医人,不会害人。不要算了,你自己难受着吧。”
陈隽夺过相黎手中的药瓶道:“谅你也不敢对本公子下毒,吃几粒?”
相黎走向桌边倒了杯水道:“看陈大人这样,吃半粒就行了吧。”
相黎端水过来时,陈隽已经咽下药丸道:“就只有一粒,本公子已经吃下去了。现在本公子要就寝了,只要不出新房,想做什么随便你。”
相黎接过陈隽递回来的药瓶,闻到了一股莫名的香气,看陈隽已经躺好了盖好被子入睡的模样,相黎失笑的摇了摇头,盖好瓶塞,收起了药瓶。
前一天晚上虽然只睡了两个多时辰,但是,相黎现在完全没有睡意,尤其是,想到大白天要与陈隽同寝之后。
搬了张凳子坐到窗边,相黎想要开开窗户散散房间里的酒气和脂粉味,可是,试了两次,窗户却推不开。相黎有些狐疑地走到门边,果然,刚刚碰到门就听到了门环和锁碰撞的声音。
相黎转着检查了一遍整个房间,坐榻上的矮桌上除了放着几盘果品点心,还放着一个食盒。掀开床尾墙上的门帘,是一个冒着热气的浴池。浴室的上方倒是开了一个透气窗,可是,显然不是相黎能够攀援的高度。相黎重又回到外间,果然,在屏风外的一个角落里看到了一个簇新的,雕着龙凤呈祥,缠着红绸的一个马桶。
上一次的洞房花烛夜的经验,对相黎而言,太过惨痛和耻辱,尤其是,第二天醒来之后,她就被赶往了那个荒院。所以,相黎并不知道,原来古代的新婚之夜,新郎和新娘居然是要做一夜的囚徒的。
相黎拼命敲了敲自己的头,万分后悔那么早把陈隽叫了过来,要她在室内对着马桶排泄,光是想象都让她觉得难以忍受。
相黎知道门外肯定有人,可是,既是洞房而不是囚室,作为新娘子,她自然也没有让人开门放她出去的道理。
无奈之下,相黎只得给自己倒了杯茶走向窗边,把茶杯放在窗沿上,开始看当天早晨籍涅交给她的一份嫁妆清单,想从里面找到小梅给她做的衣服。
可是,粗略的摊开这个一米长的嫁妆清单,饶是曾经见识过籍涅的奢华,相黎还是为这份清单而惊得目瞪口呆。
同时,相黎也深深的感觉到,籍家兄弟,竟真是以亲人待她。
第一次,想到籍家人时,相黎产生了愧疚之情。为了怕麻烦,初五那日之后,她再没去过籍家。书院碰到籍玄或者籍涅,也只是叫上一声“兄长”,随便聊上两句便避开。
她何德何能,竟值得籍家如此善待她?只以为她一封不清不楚的信,仓促之间,给她备下了这般丰厚的嫁妆,以籍家嫡出女儿的礼节而备。她本是与他们没有任何血亲的外人呀!
虽然,这么多财富,对相黎而言,更多是负累。她不能使它们增值,甚至那些首饰,多半也是放在首饰盒中见不了天日。而且,虽然,名义上这些东西已经属于她了,她也不好拿来送人。
收起嫁妆清单,本来想喝杯茶,可是,想到那个马桶,相黎只喝了一口,就把茶杯放了回去。
瞥见陈隽掀开了被子,相黎怕他着凉,好心的上前帮他重新盖上。可是,要离开窗边时,相黎却被陈隽握住了手腕,滚烫的温度,让相黎觉得,自己的肌肤都要被烫掉一层。
陈隽脸色潮红的半睁着眼道:“水……水……”
相黎有些慌乱的掰开陈隽的手给他倒了杯茶水,扶着他的头让他把水喝了下去。连喝了三杯茶水,陈隽总算神色略微清醒了些,但喉中的灼烧感和下腹的灼热感片刻就又侵袭了他的意识。
陈隽双手握紧,指甲嵌进了肉里,用疼痛勉强让自己保持清醒艰难地开口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相黎很想说是解酒药,可看陈隽现在的状况,相黎把手指打在了陈隽的腕上,片刻之后,快速缩回手道:“陈大人现在能走路吗?我扶你去浴室。”
陈隽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骂了句“蠢……女……人……”
这个时候,相黎哪管他骂了什么,踉跄着把陈隽扶到了浴室,衣服都没来得及帮他脱下就把他推进了浴池。
情急之下,相黎扯开自己的衣服取出了刺在穴位上的两根银针扎进了陈隽经脉运行的两个大穴,以期延缓一下他体内乱窜的jing气。
本来就有些催qing成分的女儿红,陈隽喝得急了,那杯交杯酒,不知道是哪个糊涂虫的嘱意,也加了轻微的催qing药。最糟糕的,相黎想到那个瓶子的古怪香味。
那种香味,她早该猜到的,那是她平生唯一制作的一种chun药,本来药效只是在潜移默化间有催qing的作用。那是她在吴郡时,应一位患了xing冷淡的妇人的请求制作的。
那种chun药,如它的名字“寄情”一般,有一个特点,本身并没有太强的药力。但是,若是混合其他chun药,尤其是加了酒一起饮用,却是能使其他chun药的药力发挥十倍甚至百倍,在最短的时间内最大的刺激人的qing欲,加速人体的血脉循环,如果是一个内功高手服下的话,片刻之间就会七窍流血而亡。所以,寄情,本来也是一味无毒的毒药。
陈隽并没有给相黎太长的时间怀想,虽然相黎用银针刺进了他的两处大穴。可是,现在他的体内,就如同一个内家高手一般流窜着强大的气血,片刻,就把相黎刺进去的银针给弹开了。
相黎一边苦笑着解着自己的扣子,一边在心头叹道:“没想到相姑娘的语言竟这么快且以这么荒唐的方式实现了。”
待相黎迅速的除下衣衫跳进浴池时,尚保有一丝清醒的陈隽大力挥开她道:“滚……”
相黎从池边游回陈隽身边,擦了擦嘴角的鲜血道:“尽管是意外,用我的命,换你心中的疑虑。我死之后,即使你不愿意辅佐姜漓,也别背叛他。”
说完,相黎闭上了眼睛把手伸到了水下,然户,身子一沉,紧紧的抱住陈隽道:“不想气血乱涌而亡的话,就动吧。”
陈隽的理智,在进入相黎的那一刻就已经摇摇欲坠,被相黎紧紧抱住之后,他挺身本能般的动了两下,感觉到一股难以言欲的舒畅感不断地涌出来,反客为主地把相黎转向池边,一手扶着池壁,一手揽着相黎,忘情的发泄起来。
片刻之后,相黎的身下涌出一缕红色,随着陈隽的动作,那抹红色在池中慢慢的晕染开来。
相黎失去意识之前,双颊挂满了泪水,嘴角却挂着一抹解脱般的微笑。
陈隽清醒过来之后,看到晕倒在他怀里的相黎,以及他们身边晕染开的半池殷红,骂了句“蠢女人”,起身抱起相黎出了浴室。把人放到床榻上,陈隽胡乱批了件衣服,对门外大喊道:“来人,把门打开,请大夫来!”
守在门外的下人,这时偏偏已经偷懒去蹭酒喝了。陈隽用力摇了两下,把门踹开道:“来人,快去请大夫来!”
闻声赶来的下人,看着全身湿透的披着喜服,满脸盛怒的陈隽战战兢兢地道:“少爷,什么事?”
“去请大夫来,派人分头去,太医院最好的大夫,都给我请来。谁最快请来大夫,本少爷重赏。”
吩咐完下人,陈隽回到床边看着面色苍白如纸的相黎道:“你最好活着给本公子好好解释清楚这件事,否则……”
说到这里,陈隽突然放低声音道:“否则,他将恨我入骨,疯狂的让所有人为你陪葬。”
落雨赶来的时候,就看了陈隽全身湿透,狼狈低落的样子。
“少爷……”
陈隽转头看了一眼,又转向床边,吩咐落雨道:“去准备两套干净的衣服来。”
落雨这时,才注意到被陈隽挡住,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相黎。
片刻之后,落雨就拿来了两套干爽衣服,她才要上前帮陈隽更衣,陈隽就挥了挥手道:“你下去吧,把门带上。”
陈隽先帮相黎穿了衣服,帮她重新盖好被子之后,才换下了自己的一身湿衣。
陈隽刚刚穿好衣服,领子还没来得及整理,就有一股大力撞开了房门。伴随着一声“阿黎在哪里?”,一个黑影冲到了床边。
那人冲进门就直奔床边,把手伸向了躺在床上的相黎,交替着摸了相黎两只手的脉搏之后,面露喜色道:“拿纸笔来。”
跟进来的落雨,听那人吩咐,快速到书房取来了笔墨纸砚。
那人快速地写下一张药方,对被他拎进来的那个小厮道:“去抓药吧,三服药过后,保证阿黎健健康康的。”
那个被拎进来仍有些发懵的小厮,看了看陈隽,见陈隽点头,才接过那人手中的药方踉跄着跑出房门。
那人面上带着灿然的笑容看向陈隽道:“你这人不错,以后要好好善待阿黎呀。”
说完,那人也不待陈隽回应,就对站在一边的落雨道:“跑了一路,本公子渴了,你,去给本公子倒杯茶来。”
落雨跟那个小厮一样看了眼陈隽,见陈隽点头,才出了房门。
陈隽拱手对那人道:“多谢戚先生出手相救内子,但不知刚才戚先生话意何解?”
时间稍微倒一下,喝了大半个下午酒的戚无殇,内急出来上厕所。这个好听到了几个下人的骚乱,说什么“少奶奶”“大夫”什么的,戚无殇胡乱的系了裤带,就冲出茅房抓住一个下人问了怎么回事。
被戚无殇抓住的,正好是被陈隽吩咐的那个下人,他着急出门请大夫领赏钱,就对戚无殇吼了句“少奶奶出事了,少爷让小的出去请大夫”,听了他的话,戚无殇就拎起他道:“本公子就是大夫,快给本公子带路。”
不到不说,戚无殇虽然不会武功,但常年在山间草药,脚力和胳膊上的力气还是很大的。
所以,就有了门被撞开的那一幕。
戚无殇喝下一口茶,也不在乎落雨一个小姑娘在场,就对陈隽解释道:“阿黎中毒了,虽然她自己用银针强行压制,但是毒性也在慢慢入侵她的腑脏。刚才你们行房时她取下了银针,毒性便开始迅速在她的血脉里扩散,而正好,因为你的jing气的引导,毒素都被引向了阿黎腹中的胎儿,那个承受了毒素的胎儿,又被你们激烈的jiao合冲击,被迫流出了阿黎的体外。
所以,现在阿黎身上中的毒已经清了。她之所以昏厥,是因为承受不住你太激烈的动作。但是,正是因为那样你才帮阿黎解了毒,所以,本公子说你人不错。但是,女xing那里是很脆弱的,所以,本公子让你以后好好善待阿黎。”
戚无殇从一个医者的角度,丝毫没有掩饰的对陈隽进行了解释。陈隽只是在听到相黎腹中的胎儿流掉时神色有些异样,而落雨站在那里,脸色早就涨红的可以滴出血了。
偏偏,戚无殇还来了一句“说了这么多,本公子又渴了。你,别傻站着,再给本公子倒杯茶来。”
陈府的下人着急着慌争先恐后的把太医们请来时,相黎已经转醒喝下戚无殇开的补气养血的药了。
那一群太医,自然又恭恭敬敬的请了回去。
后来,不知内情的下人收拾浴室时看到了那染红的池水,口耳相传。
以后的月余间,京城各大茶楼、酒肆,最热的谈资都是陈太师家那位久久不娶妻的公子的婚事。白日洞房不说,还把新娘子弄得晕倒,惊动了太医去看诊,结果,太医到得时候,那位新娘子已经没事了。
好长时间,陈家下人看着陈隽夫妇都在窃笑。
而知道了相黎流产的陈老爷,看向陈隽的眼神,简直是,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陈隽已经被他父亲的目光凌迟了无数次了。
本来嘛,陈老爷就是为了陈家的香火才那么仓促的把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娶进门的。
可是,洞房当天,儿媳妇流产了。要是陈夫人还活着,知道这样的消息怕也得给气死。
至于相黎,醒来之后,在听了戚无殇的话,又伸手探了探自己的脉搏之后,只是平平静静的对戚无殇到了谢,神色之间,也没有太多的异常。
只是,陈隽又感到了,前天晚上相黎提起姜漓时他感受的那种窒闷喘不上气来的气氛,这一次,相黎甚至都没有流泪,可是,那种窒息的绝望感却比当日更胜。

有些脱轨了

喝过药之后,没过多久,相黎就又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相黎醒来,想要起身下床,却惊动了坐在床边打盹儿的陈隽。
相黎尴尬的开口道:“吵醒你了吗?”
陈隽面色不善但并没有口出恶语,帮相黎扯了扯被角道:“天儿还早,再睡会儿吧。”
相黎两手撑着坐起来,有些为难地道:“能麻烦陈大人扶我一下吗?我……想去厕所。”
陈隽面上闪了闪,开口道:“你躺着,我去给你拿马桶来。”
相黎抓住陈隽的衣袖道:“我还没有虚弱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您只要扶我一下就好了,我去茅房。”
看到相黎眼中的坚持,陈隽给她拿了件衣服披上,撑着她下床走出了房门。夜晚的寒气,让两人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从厕所回来后,相黎对陈隽道:“陈大人去睡会儿吧,明天还要上朝呢。”
陈隽扶相黎躺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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