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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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黎-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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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黎牵着小梅的手边往里边走边道:“是不是呢,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个世间,比你家籍敏更好的相公,确实是没几个了。让你丢下孩子不管站在院门口等我。”
小梅脸色泛红道:“讨厌。小姐,我跟您说正经的呢,您有取笑我!”
两人进门,走到亮着灯光的小厅,李素华见两人进来,起身道:“我说让小梅姑娘在屋里等着,她偏要出门,也不怕她家静儿就此跟了我不再认她了。”
小梅拉着相黎的手让她坐下道:“如果少奶奶肯教养这个丫头,那是她的福分呢。”
相黎意外地发现,李素华居然跟小梅亲近了许多。

婚礼当天

当天晚上,把所有人都送走后,刘大夫拿出师门家法逼着相黎跟他说了成亲的原因。
为了不让刘大夫过分担心,相黎只说了姜漓的原因,并没有说自己中毒和怀孕的事。
刘大夫听完之后,叹气对相黎道:“孽缘呀。你大概是上辈子欠了三皇子什么吧。”
相黎失笑道:“我上辈子就欠了小岚,也许十辈子之前欠过姜漓什么吧。不是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这话,用在我身上,大概就是‘君子还债,十世不晚’了。”
刘大夫敲了一下相黎的头道:“什么‘君子还债,十世不晚’,你这个傻乎乎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笨丕,给你台阶下,你到顺杆爬了。”
相黎拍了拍刘大夫的后背道:“先生别生气,气大伤身。暂时,我不能在您身边照顾您了,你一定要保重身体等我回来再气,那样气病了也有人伺候您不是?”
刘大夫拍开相黎的手道:“你这个笨徒弟,干脆逐出师门得了,反正你也给我收了徒孙,我也后继有人了。”
相黎嘴上说着“蓟楚那孩子没我资质好,要继承您的衣钵,还早了十年呢”,心里却想着,“收蓟楚为徒,太好了,这样,就算万一我不在了,刘先生也有人照顾了。”
虽然,她还是觉得刘大夫娶了媳妇更好一些。
第二天一早,寅时刚到相黎就被叫了起来。籍家派了十几个人给她洗漱、穿衣、化妆、梳头。至于那个凤冠,相黎放在手中掂了掂分量,坚决要求她们在上轿之前再给她戴上。
一切告一段落之后,小梅给相黎带来了粥和点心,至于那久违的炸鸡腿,相黎虽然有些馋,但还是摇了摇头说不用带了。
哭嫁的时候,李素华过来了,相盈没有出现,在小梅红着眼睛抱怨“四小姐无情”的时候,相黎少见的瞪了她一眼道:“别胡说。”
籍涅在陈家的花轿到了门口的时候,进来犹豫的问相黎要不要随嫁的人,相黎摇了摇头,说不用了。
戴上那个纯金打造,镶满了珠宝,最中间还嵌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珍珠的凤冠,相黎感觉,自己的脖子,明显低了三寸。
戴上盖头,相黎也不知道,昨日如常的籍家,一夜之间,到处都挂满了红灯笼,贴上了“囍”字,甚至在树上都挂上了红绸带。红地毯,更是从相黎的房门外,一直铺到了籍家的大门口,铺出了籍家的大门有一里地。
随嫁的嫁妆,是当年相家嫁妆的几十倍。如果不是怕陈家因为籍家商者的身份看不起相黎,籍涅其实,还想在这份嫁妆的基础上加倍。
尽管籍家前一天派人给陈家递了消息,陈家侧门负责接嫁妆的人,看到那几车的嫁妆,还是有些晕眩。
还在,陈家地方大,院子多,倒也不愁没有地方放这些嫁妆。
嫁妆的事略过不提,陈家的待客处,先不提满朝受邀的官员和皇帝派来的人,其中两个房间,一间安静的诡异,散发着冻人的寒气,正是姜漓坐在里面。
另一间,寒意没有,众人燃烧的怒火却能把房间燃着。
白宁馨看着手中的喜帖,差点儿就撕了它夺门而出,把那个让她担心了两天不声不响逃了的胆小鬼大骂一顿;
其他人,白宁非现在被悔意噬咬着,不断地在心里重复着“如果知道向月肯他嫁的话,我就不会刻意躲着她”;
欧阳岚,伤心,是有一些,不过,从知道他没有勇气与三皇子抗争时,他对相黎的心就慢慢淡了。今天坐在这里,比起伤心,他更多的是担心。同在京城长大,白宁非的脾性,他不说知道十成,自认也知道九成。那个人的眼睛,一直看着谁,他跟姜澈一样看得清清楚楚;
戚无殇,略微诧异,但并没有太多的想法,他是在座中唯一诚心祝福相黎新婚之喜的人;
籍维,籍家昨晚派了人让他回家,可是,一直担心着姜澈,另一方面,他不想让人知道相黎在他家待嫁,便没有回去。他也期待这场婚事,不过,不清楚姜澈与相黎之间的羁绊的他,更多的,是想看到姜澈对陈隽死心;
现在说到姜澈,相黎失踪之后,他担心的两个晚上都没有睡觉,派人到后山、书院的各处以及医馆寻找相黎。越找不到相黎,他就越害怕,他怕,相黎因为他当时的重话一直没有想开,为了他,更为了姜漓,躲到了没人知道的地方,怕相黎已经出了什么意外。
可是,昨天下午,他接到陈家送来的喜帖,然后,戚无殇当时叹了句“我想起来了,前天我上课之前,见到阿黎跟一个不认识的人说话,她叫了那个人陈大人。”
姜澈当时顾不上责备戚无殇其实他见过陈隽,不应该不认识。只是,看着喜帖上的两个名字,心血翻涌,他捂着嘴巴咽下了满口的血腥才没有在人前失了常态。
他没有跟相黎说过他喜欢陈隽,就算相黎知道,如果两个人是两情相悦,他也会成全他们。本来,他就没有多少奢望的。
可是,陈隽这么多年只看着一个人,以相黎的敏感,和陈隽并不遮掩的性格,言语之间,相黎肯定能看出陈隽的心意所属。
可是,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什么?是喜帖,陈隽和向月的喜帖。他当着陈隽的面介绍过相黎,他也确定陈隽早在他介绍之前就认出了相黎。因为他一直喜欢陈隽,又觉得有他在,不会有人能伤害得了相黎,所以,他一直刻意无视了陈隽身上对相黎散发的敌意。
那么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喜帖是怎么回事?知道他会担心,以相黎的性格,若非不能够,绝不会这么长时间不与他联系,甚至没有交待送喜帖的人给他之言片语。
正在姜澈反复想着相黎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时,待客处的门敲响了,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的小厮恭敬地递出一个信封道:“我家少奶奶,让小的给期待七殿下送这封信来。”
姜澈起身有些踉跄的冲到门边,接过信颤声道:“她……还好吗?”
小厮不慌不忙的行了个礼道:“回七殿下,少奶奶很好,她嘱咐小的说,让您不必为她担心。”
那小厮走好,姜澈站在门边,刚刚打开信封,整封信就连信封被人抢了过去。
姜漓看着一张画满蝌蚪的手帕道:“这是什么东西?”
姜澈从姜漓手中拿过手帕,快速扫了一遍,手颤抖着,喷出一口鲜血。
白宁馨尖叫了声“澈哥哥”,着急的上前扶住姜澈。戚无殇走上前帮姜澈把了把脉道:“急血攻心而已,吐出来就没事了。”
白宁馨冲着戚无殇吼道:“澈哥哥都吐血了,你还说没事。你这个庸医,莫名其妙给那个蠢女人下毒还不够,现在还在这边说风凉话。”
戚无殇手指动了动,终究又收回去道:“看在阿黎的份上,这次本公子就不与你一般见识。”
白宁馨还要说些什么,白宁非上前挡住她道:“多谢戚公子大人大量。”
戚无殇看都没看白宁非,转向姜澈道:“阿黎信上说了什么?”
姜澈没有理戚无殇,而是转向姜漓道:“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会夺下你想要的一切,让你生不如死的过完下半生。”
姜漓握着拳隐忍着怒气道:“她写了什么?”
姜澈把手帕收进袖间,微笑着看着姜漓冷冷地道:“你没有资格知道。”
姜漓看了看周围瞪着的几双眼睛,抓住姜澈的衣领,施展轻功,把他带到了陈家后院一个无人的偏院道:“如果不想我现在就杀了你,然后毁了你所在乎的一切的话,跟我说,她写了什么?”
姜澈看着盛怒的姜漓呵呵笑道:“除了威胁和杀戮,你还会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拥有那么多却不珍惜,偏偏要舍弃一切去追求那个最高最孤独的位置。权力,当真那么重要吗?”
姜漓冷笑道:“你的母亲是宠妃,你想要的一切,都可以毫不费力的得到。父皇甚至把他的私人影卫派了一支给你。你又怎么会明白,生在帝王之家,被兄弟虎视眈眈,被父亲威胁,想要保护的东西随时都会被人夺去,不喜欢的一切却没有拒绝的权力的滋味?”说到这里,姜漓闭了闭眼睛,睁开时神色恢复冷静道:“我不会杀你,因为她不希望我杀你。你不告诉我没关系,我会自己找到答案的。”
姜澈拉住转身欲走的姜漓道:“具体的她也没细写,只是写了陈大人以你威胁她,让她答应跟他成亲。”
姜漓走后,白宁非从屋顶跳下来道:“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姜澈看了白宁非一眼道:“如果不是真的,我又何至于吐血。不过,相黎交代了让我不要告诉三哥。接下来,前厅可能会热闹了。”
姜漓坐在屋顶看着堂上拜堂的一对新人,双手把瓦捏碎,碎片的尖□肉里而不自知。
林辰站在姜漓身后道:“主人,要小的把王妃抢出来吗?”
姜漓用内力将两片瓦捏成碎末道:“不用,暂时,在陈家对她是最安全的。让苏未进陈家保护她。另外,樊丑伤好了之后,让他带上蛟儿,离开京城,到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五年之内,不要现身。”
林辰应了声“是”,退步站到了姜漓三步之外。
拜堂过后,婚宴开始。与姜澈所言相左,姜漓并没有异动,坐在那里,还跟同席的其他几位皇子谈笑自如。
陈隽穿着一身喜服走到姜漓座前时,一瞬间,周围的人都感受到了两人身上的电闪雷鸣,但是,片刻之后,陈隽又挂着新郎官的幸福笑容去给别人敬酒,姜漓也继续与同席的人寒暄。
洞房里,相黎每次企图伸手掀起盖头,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尽职媒婆就赶紧开口阻止她道:“新娘子,别着急,这盖头要等到新郎官亲手掀开才吉利。”
相黎忍了近一个时辰,终于忍不住把落雨叫到近前隔着盖头小声嘱咐了她几句。不知道是她声音实在太小,还是落雨听力欠佳,在连续听落雨道了两遍“少奶奶,您说什么?”之后,相黎放开声音道:“去前厅把你家少爷叫过来。”
相黎这一吼,包括媒婆在内的所有人都发出一声嬉笑。
反正盖着盖头,相黎脸红她们也看不到,所以,相黎又说了句“快点儿,去前厅把你家少爷叫过来,跟他说再晚点我的头就被凤冠压断了。”
落雨走到门边时,相黎有吼了一句“跑着去,你跑不动就让听风去。”
于是,半柱香时间之后,正在转着圈给众人敬酒的陈隽,听到小厮在他耳边附耳说的一句话之后,让人换大杯给他倒了满杯,站在厅中央,清了清喉咙大声道:“诸位殿下,各位同僚、前辈,失礼了,我家娘子说我要是再不过去,她的头就让凤冠压断了。”陈隽说到这里,厅中响起一阵轰笑声,待笑声过后,陈隽接着道:“所以,小子在此先行失陪了。为表歉意,我自罚三大白。”
陈隽说着,满饮一杯酒。随即示意下人又给他倒了两杯饮下,把酒杯递到旁边下人手中,拱手道:“各位慢饮,小子先行失陪了。”
陈隽说着,有些踉跄的走出客厅,在听风的搀扶下,走向内院。
碍于陈老爷当朝太师和陈隽户部尚书的身份,没有人起哄阻拦陈隽。
但是,厅中,陈老爷的脸,气得不知变了多少颜色。
跟他同席的一些老臣,笑呵呵地劝阻道:“小陈大人夫妻感情好,陈太师必能早日抱得金孙。为庆祝陈太师早日抱得金孙,大家满上,满上。”
听到“金孙”二字,陈老爷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但看到宋太傅的戏谑眼神,火又升了上来。
其他桌,在陈隽走后,都发出此起彼伏的笑声,连白宁馨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而姜漓,在众人哄笑的时候,却气得捏碎了手中的杯子。陈隽离开后,他也起身出了大厅。
陈隽在听风的相扶下快步走到了新房,本想骂相黎几句,看到媒婆和满屋的下人,皱了皱眉道:“都出去吧。”
媒婆见新郎官果然来了,拿手帕挡在唇边嬉笑了两声道:“瞧这位新郎官儿急的,欲成好事,还得行过礼节才得吉祥。”
陈隽沉声道:“那就快行礼吧。”
第一次见大白天就要洞房的新婚夫妻,媒婆又笑了两声,才清了清嗓子主持婚礼剩下的部分。
待陈隽听完祝辞帮相黎掀开盖头之后,七分醉意的他,有一瞬间,竟然觉得相黎夺目的耀眼。让他赶紧摇了摇头,头更晕了些。
待喝完交杯酒,丫鬟们窃笑着把床上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都收走,和笑声不断的媒婆一起退出去之后。
相黎赶紧动手要除下头上的凤冠,可是,戴的时候分明是直接放在头上的,摘的时候,却直接摘不下来了。
相黎用力试了两次,除了拔得发根生疼之外,没有移动凤冠分毫。
相黎看了眼旁边冷眼旁观的陈隽,干脆启口对着门口喊道:“落雨,你……”
在她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之前,陈隽就捂上她的嘴巴对门口喊道:“不准进来。”
相黎扳开陈隽的手道:“又不是真……”
接下来的话,又被陈隽捂住口说不出来。相黎用力扳也扳不开,气得只能发出“嗯……嗯……唔……唔……”的声音用力瞪着陈隽。
在听到门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之后,陈隽才放开捂着相黎的手。
相黎咳了好几声,都咳出了眼泪,瞪着陈隽道:“陈大人,你发什么疯?我不过是要落雨帮我摘一下凤冠,你也不至于让我窒息而死吧?”
陈隽白了相黎一眼道:“我帮你摘。”
人在屋檐下,相黎把头稍微往陈隽那边倾了倾道:“那谢谢了。”
陈隽摘下凤冠后,把它拿在手中掂了掂道:“本来就够蠢了,还压一个这么沉的东西在头上,你也不怕把自己压傻了?”
相黎夺过陈隽手中凤冠道:“放心吧,就算真傻也不会赖着你。”
说着,相黎从袖中拿出了一张纸和一盒印泥道:“为了不让我以后赖上你,现在就先在这里按个手印吧。”
陈隽接过相黎递来的那张纸,看了一眼,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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