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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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黎- 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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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柔软和弹性,虽说这弹性是按下去过一会儿才能恢复的软弹性,没有丝毫肌肉的紧致感。
开始的时候,陈隽确实是单纯想给相黎洗洗澡,就如以前落雨伺候他洗澡那般。可是,当时用的是浴桶,落雨又是一个小孩子,最主要的,当时陈隽眼里心里,除了姜漓,再没有他人。因为爱而不得,更养成了陈隽高傲冷情的性子。那个时候的陈隽,就算是一个身材曼妙的妙龄少女在他面前跳艳舞,怕都不会有冲动。
可是,所谓“此一时,彼一时”,此刻的陈隽,已经尝过了情yu的滋味,并且,压抑了近半年,眼前的又是心上人。虽然现在的心上人形貌上看了如一个年画娃娃一般,让人看了,多半只会发笑,不会有冲动。但是,陈隽确实有了冲动,很强烈的冲动。
不过,陈隽毕竟是人不是禽兽,刘大夫信上的话,他还牢牢地记着。几个月前,昏迷中的相黎的样子,他也记着。
匆匆往相黎身上撩了些水冲刷了一遍,陈隽压抑着气息道了句“好了”,就把相黎拉出浴池,胡乱擦了下自己之后,陈隽就用一条长长长的布巾,如裹木乃伊一般,裹住了相黎,把她抱上了床榻,扔在了被子里。
在陈隽穿好衣服递给相黎衣服,别过脸之后,相黎从床上滚了一圈,把布巾散开,快速传好了衣裤对陈隽道:“陈大人,好了。”
陈隽转过身,拿走布巾,帮相黎盖好被子道:“你先躺着,我去看看晚饭送过来没有。”
在床上吃过晚饭,又等陈隽吃完了饭,相黎把陈隽叫到床边,咳了一声道:“陈……陈大人,那个,总忍着不好。反正我们的婚姻本就是假的,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姜漓那边也没有什么反应。而我,三年内,甚至更长时间都不能……所以,陈大人不如对外宣布休妻,另娶一房媳妇儿吧。”
听完相黎的话,陈隽眉头拧成了一团,额冒青筋,闭了闭眼睛,做了两个深呼吸,陈隽才勉强控制住情绪开口道:“我们的婚姻是真的,就算是假的,惊动了皇上,也只能是真的。你已经是我的妻,别再动离开的念头。漓再爱你,再怎么想和你在一起,也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娶一个公主。所以,你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你死心吧。”
那一夜,相黎给他下了安眠药留书离开去找姜漓,陈隽就知道了,虽然相黎看上去跟他相处得很融洽,甚至故意假装忘记了姜漓。但是,在她的心里,更重要的那个,依然是姜漓,比他重要,比她自己也重要。
可是,当相黎染了疫病被送回绣坊,汤药无效生命垂危时,姜漓在忙着平定红衣教,忙着让人拿了相黎耗尽心力换来的方子医治病人,忙着稳重吴郡的形势。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
即便是这样,相黎的心却仍然在姜漓身上,一从外省回来,就跟他讨要休书。陈隽怎么能不气!?
“我什么时候说要跟姜漓在一起了?只是关心你的身体才让你另娶的。狗咬吕洞宾,憋出病来活该。”好心没好报,还专门戳她痛处,就算相黎是软柿子,也不能让人这样拿针扎。
“自己都这样了,还有闲心操心别人,杨浩你自己就是了,本公子的身体,用不着你操心。”一样没好气的说着,陈隽的眼中,却闪现了笑意。
“我职业病,吃饱了撑的才关心你。最后提醒你一声,你这样强忍的次数多了,会不举的。”相黎说着,用幸灾乐祸的眼神在陈隽身上扫了一眼。曾经,她也是职场一毒舌来着,只不过这么多年隐忍下来,性格变得温和了些,可根性还在。
“你……哼!本公子就算不举也好过你这个年画娃娃。”
“一样中看不中用,年画娃娃还比你这个长竹竿吉利。”
“本公子文武双全,才智过人,身居要职,那里中看不中用了?倒是你,说你是年画娃娃还是好听的,你就是一个没揉好的丸子。”
“文武双全就是文不成武不就,说自己才智过人的人一般都很蠢,所谓身居要职,不过是帮别人管钱,看得到摸得到却拿不到花不到,只能望梅止渴。那里有一点中用。至于本姑娘的身材,弱骨丰肌,骨肉匀称,丰腴柔嫩;肌肤更是白皙水嫩,还透着晶莹剔透。比你要体态没体态,要姿色没姿色,干巴巴没有几两肉的骨架子强多了,敢笑话本姑娘是丸子,你就是一豆芽。”
“本公子虽没有潘安之貌,却强胜邹忌之才。君子立世,靠的是才德品行,不是一副无用的皮囊。女子侍夫,虽不必事事恭谨,最起码也该温柔体贴,岂可大声顶撞,出言讥讽?”
陈隽这话一说,不仅相黎擅长的快节奏被放慢了,搬出经义礼教,更是她所不擅长的。
“本贵昂出身乡野,不懂礼教,陈大人要谈礼教,去找名门淑女谈吧。我累了,要休息了,请陈大人出去,把门带上。”
陈隽走到门边槛好门,又把窗户关好,走回床边道:“名门淑女太多了,会说话的年画娃娃却只有一个。虽说嘴巴不饶人,可毕竟金无足赤,本公子并非苛求之人,包容便是。”
明明自己长了一条毒舌,还说别人嘴巴不饶人,然后再作出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相黎第一次发现,陈隽不仅没有自知之明,简直是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外带厚颜无耻。厚颜无耻有些重了,最起码,超级自恋。
相黎还忘了一点,那就是,文人官吏的那张嘴。陈隽还不是言官,要是言官的话,怕是能让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赶了那么长时间的路,终于能睡在家里的大床上,虽说旁边还多了个分享者,可是,这丝毫不妨碍相黎一夜好眠。
第二天上午,相黎买了菜去了医馆。刘大夫正在大扫除,收下相黎的菜就把她赶了出来。
下午,相黎又去了皇宫。这一天,乡里在疲倦之前就结束了当天的话题告辞出门。
后来几天,一直持续到腊月二十九,相黎每天下午都去皇宫陪皇帝聊天。

除夕封赏

除夕这一天,因为要参加晚上宴会,下午相黎总算没有进宫。不过,这一天,她也没有在陈家待着,吃过早餐,就去了回春医馆。这一天,陈隽实在走不开,就没有陪相黎,只说好临去皇宫时拿着礼服去接她。
相黎到医馆的时候,刘大夫也刚刚吃过早餐,正在准备晾晒药材,准备过了年医馆开门时用。
因为刘大夫坚持不让帮忙,相黎就搬了张椅子坐在廊下看刘大夫忙碌。不到不惑之年的刘大夫,满头白发,身形瘦小,背也已经有些微驼了。
看着刘大夫忙碌的身影,相黎揉了揉酸涩的鼻头道:“先生,等把这些药晒完了,咱们包饺子吧。我想吃猪肉大葱陷的饺子了。”
刘大夫放好一卜银翘,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走到檐下敲了下相黎的头道:“你的身体现在还不能吃肉,你不知道吗?大过年的,你想为师守在你病床边过吗?”
相黎揉着头讪笑着道:“那我不吃就是了,我只帮您包。过年,怎么也得吃顿饺子呀。明天开始,就没有时间了。”
刘大夫揉了揉相黎的头道:“你有这份心就够了,真要吃你包的饺子,为师还不如自己下一碗菜肉粥呢。”
相黎躲着刘大夫的手道:“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现在我的手艺进步多了。”
刘大夫抓起相黎的馒头手让她自己看了看,又接着去晾晒药材。
下午的时候,换好衣服临出门前,相黎对刘大夫道:“先生,一个人别喝太多酒,等从宫中出来,我过来陪您守岁。”
刘大夫伸手想摸摸相黎的头,看到她手上扎手的首饰,改而拍了拍她的肩道:“说什么傻话呢?嫁出去的姑娘,哪有在娘家过年的。明天也别过来,初二,再和隽儿一起回来。”
“先生……”相黎说着,伸出两只小胖胳膊,抱住了刘大夫,在他身上蹭了蹭眼泪鼻涕。
上了马车,陈隽帮相黎擦了擦眼泪道:“好了,别哭了,再哭,待会儿被风一吹,脸就皴了。你想跟先生一起过年,今晚,我们早些从宫中出来就是。”
相黎抽着鼻子道:“先生老了,身边需要人陪,陈大人,你还是把我休了吧。”
陈隽捏了捏相黎的鼻子道:“又说蠢话,陪先生过完一生的,该是他的妻。他要是知道你为了陪他而让我休了你,还不得被你气出病来。先生都为了医治你急得一夜白头了,你就让他省省心吧。”
相黎拿过陈隽手中的方巾自己擤了擤鼻涕,又把方巾递还给陈隽道:“我们师门的门规,有一条是门下弟子不得成亲。先生虽然不让我遵守,可他自己却守着。所以,以后给先生养老的,只能是我这个徒弟。”
陈隽皱了皱眉,还是团了团那块方巾收起来道:“先生既然不让你守,他自己心里那条门规分量必也不重。我看先生一直不成亲,一是因为他每日太繁忙了,加上身边还带着一个你,怕麻烦才不想成亲;再者,怕是因为他性情太过内敛腼腆了,你不是说过,你带他一起去坊间,他还脸红吗?”
“我说过吗?什么时候?”这一点,相黎一点印象都没有。
“在锦州的时候,有一天你好像因为先生罚你一整天不许下床,晚上你睡不着觉,偷喝了梅子酒之后说的。你不记得了吗?”那夜,听了相黎的话,陈隽可是气得一宿都没有睡着呢。
看到陈隽笑里藏刀的样子,相黎揉了揉后脑勺呵呵笑道:“那个,你也知道,先生是成年人,定期适当的发泄是必须的。况且,我们去那里,更多是替那些可怜的姑娘诊病的,是行善积德呀。呵呵。”
“当然,为夫一向知道娘子心地善良,关于娘子的行善之举,我们改日再慢慢聊。现在,我们说的是先生的事。你那日还说,自从回京后,先生去坊间只去一家,每次见得都是一个姑娘。虽说风尘女子声名不好,但如果真是先生心之所好,又识情知趣的话,我们不妨帮帮先生,也算尽尽晚辈的孝心。”
相黎拿她那小胖胳膊艰难地揽上陈隽的肩哥俩儿好地道:“认识陈大人这么长时间,您总算说了一件让我顺心的事。舞蝶姑娘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只是,不知道她对先生的心意如何。我现在这样,也没有办法直接去问她了。这件事就交给陈大人您了。”
陈隽拿下相黎的胳膊道:“就算为了先生的事,我去坊间,你就那么放心吗?你见过哪个女人开开心心鼓动自己的丈夫去坊间的吗?”
相黎坐得远了些,仰头看了看,陈隽是真的生气了。事关刘大夫的终生幸福,她也不好继续逗他,只陪着笑道:“陈大人品行端正,心志高洁,岂会被坊间的那些杂花野草所诱惑?这不是为了先生的终生幸福吗?陈大人就委屈一下自己。所谓‘出淤泥而不染’,我相信陈大人一定能够守身如玉的。”相黎说完,假装要擦鼻涕,从袖中抽出一块方巾把她的馒头手举起来遮了半边脸。
“想笑就笑吧,别忍着岔了气。想让你紧张,是本公子高估了你的感知能力,还‘守身如玉’,你怎么不干脆说‘守住贞操’?”
相黎嬉笑着道:“我是想说来着,可是,陈大人的贞操已经没了。”
陈隽脸上红了又青‘青了又紫’紫了又白,只是没有再说出一句话,这一回合,相黎胜。
除夕夜宴,跟册封那时一般,相黎的位置,又紧挨着皇帝。只是,这一次,陈隽坐在了户部那边,没有与她同坐。他们来得尚早,中间其他的人还没有就坐,相黎那眼神询问陈隽怎么回事,陈隽却摇了摇头又皱了皱眉,表示他不知道,而且忧多过喜。
相黎坐在那里,看着群臣一个个的走进来,然后是后妃和皇子们。当年还在襁褓中的那个皇子,如今,已出落得粉雕玉琢了,只是,眉宇间,却带着一丝委屈,仿佛随时都会哭出来,是一个招人欺负的长相。
在相黎看着那个小皇子出神的时候,走进厅中的众人,大多也在看她。只是,相黎那充满喜感的长相,却没有招来多少笑意,不管是后妃还是群臣,大多,是怀着厌恶之心看她的。相黎,触犯了他们的利益。如果相黎生在后宫,长得再漂亮些,如此得到圣宠,大概不仅仅受到厌恶,还会受到弹劾、暗害。
在那个小皇子把目光转向厅门口的时候,相黎也随着他的目光转向了厅门口,一身黑色绣着金龙的礼服,让走进来的人那张高傲冷峻的脸变得更加难以亲近。只是,这样喜庆的日子,不着紫,最起码也要着红、着蓝,怎么着了这么色彩沉重的黑?
姜漓的身边,并没有跟着人。以前,那个同行者是相黎,今天,相黎本以为会是他的新妃。可是,姜漓一个人来了。可以经常出入后宫拜见何贵妃的女人,怎么在这样重要的场合没有带来?
相黎疑惑间,姜漓的目光在厅中扫了一遍,一瞬,两人四目相接。有别于一贯的谨慎理智,在看到相黎的那一刻,姜漓加快了步伐,在众目睽睽之下,穿过大厅,走到了相黎的面前。
面对如此相貌形态的相黎,姜漓的神色中并没有惊讶或者笑意,眼神中也没有陌生之感,他认得她,一眼就认出了,或者,她的身边,有他的人。相黎想到了那个擅长做药膳的厨子,“范shen”,不是“参”,也不是“绅”,应该是“申”吧?似乎,蛟儿提过的。想到孩子,相黎皱了皱眉头。装作不认识姜漓,她也就没有了开口询问孩子的可能。
“数月不见,你的身体,恢复得如何了?”姜漓直接站在相黎面前,并没有改变太多的表情,但也没有刻意抬高或者压低声音,如跟任何人说话一般,发出了关切的问询。
相黎起身道:“多谢三……三哥关心,已经无碍了。”
“那就好,当日李子没有照顾好你,让你身染疫病,危及生命,我已经惩罚过她了,我在这里代她向你赔罪,希望你能原谅她,给她一个补过的机会。”
这种事,相黎不会放在心上,姜漓本该知道的。而且,他又怎么会是那种为了下人向人低头的人,还是在皇宫大殿之上,众目睽睽之下。
“李姑娘对我照顾得很好,若非她把我背到山下,我也不可能有机会得到救治,是我该谢她才是。”相黎,不想让她的身边再多一个寸步不离的监视者,就算是出于保护之心也罢。
“你有此宽仁之心,让我更加惭愧了。择日,我会带着李子过府探望你,她闯下那样的大祸,请罪总是免不了的。”大殿之上,姜漓竟丝毫不肯退让。
“如此,多谢三哥费心了。我和相公,会翘首企盼。”相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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