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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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黎- 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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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姜澈却道:“没问题,我会处理好一切跟你一起走的。”
相黎无奈,只得问他道:“戚公子现在在哪儿?”
“今天没有他的课,应该在他的院子里吧。相狄突然不来上课,戚公子这算时间一直不开心。除了上课,几乎不出他那个院子,饭都让人送。”说到戚无殇,姜澈脸上染了一丝担忧。
相黎脸色僵了片刻道:“那我去看看戚公子,陈大人,您……”
从进门起就一直被两人(在陈隽自己,只是被相黎)忽略的陈隽,此刻笑得格外慎人地道:“娘子放心吧,为夫在这里跟七殿下聊会儿天。”
相黎嘴角抽了抽,没敢看姜澈的反应,起身开口道:“那我去了,陈大人跟阿澈慢慢聊。”
相黎见到在药房忙碌的满面胡髭的戚无殇,压抑了片刻,在戚无殇皱眉发火之前跟他说了来意,可能发生洪水的事也没有瞒他。
满脸怒容的戚无殇听了相黎的话,立刻眼睛发亮,满脸兴奋地道:“好,我跟你去。”
相黎跟戚无殇约好了出发的时间、地点,担心陈隽跟姜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也没有在戚无殇那里多逗留,就告辞了出来。

相黎的告白

路上碰到了白宁非,相黎怔了一下,随即,脸上带着微笑率先跟白宁非打招呼道:“白将军好。”
半晌,白宁非怔怔地看着相黎没有开口。在相黎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对他晃了晃手之后,白宁非才反应过来,退了半步道:“不……不好意思,你换了衣服,我一时……”一时什么,白宁非没有说出口。
相黎却是了然中又带着一丝尴尬道:“啊,我自己也觉得有些太装嫩了,果然是,看着别扭吧?”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没想到你今天回来;不,也不是,是太好看了才……”白宁非说着,自己也觉得不合适,突然停下来,略显僵硬和赧然的站在那里。
难得被人夸一次好看的相黎,虽努力克制,仍是咧着嘴傻笑开道:“多谢白僵局夸奖,被人夸好看,我还是生平第一次呢。呵呵……不好意思,一时太开心,有些妄形了,噗噗……”
相黎一傻笑开来,完全破坏了那份清雅中带了娇羞的美感,白宁非也恢复如常道:“怎么想起来书院了?最近发生那么多事,你应该挺忙的吧?”
相黎收了傻笑道:“昨天刚忙完了,今天找阿澈有些事。正好,遇见您了,我就跟您道个别。我要去江南一段时间,后天走,白姑娘那里,也麻烦您代我向她辞个行。”
“去江南?因为大水的事吗?”
“白将军怎么知道的?”
“前几天漓找我喝酒,说他马上就要去江南,在他出京这段时间,拜托我照顾你。”本来不想说,可是,又不习惯撒谎遮掩,白宁非便如实说了。
想到前段时间与姜漓那次意外见面,相黎僵硬了片刻,终究还是狠着心开口道:“白将军在说什么?什么照顾?谁让您照顾我了?”
看到相黎茫然询问的样子,白宁非错愕地道:“向月,你怎么了?还在生漓的气吗?漓有苦衷的,没有跟你解释也是怕你过分担心。”
相黎挠了挠头困惑地道:“白将军,我没生气,只是,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陈大人说我好像中过毒什么的,我只记得在医馆看诊睡了一觉醒来之后有些事记不太清了。你说得让你照顾我的那个人,跟我很熟吗?”
白宁非惊愕半晌,脸色惨然地道:“没,只是旧识。”
相黎释然笑道:“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我要去阿澈那里,就把打扰白将军了。”
“我正好也有事跟澈谈,一起走吧。”白宁非说着,侧身让相黎先行。
相黎在心中叹了口气,只能在心里乞求着白宁非别去质问陈隽,祈求着姜澈还保有着当年跟她的默契。
离书房还有一段距离,相黎就听到陈隽的声音道:“原来我家娘子前世就有不让须眉的魄力呀,七殿下,您再跟我说说,我家娘子前世还有什么趣事?”
听到陈隽的话语,相黎真想自己现在遁了算了。在姜澈面前称呼她称呼得那么亲昵,还作出一副对她的前世很关心的样子,难道陈隽是白痴吗?他那么聪明的人,难道完全感知不到姜澈对他的心意吗?就算完全感知不到姜澈的情意,他难道忘了她跟姜澈解释过他们为什么成亲的事了吗?现在这样,这是唱得哪一出呀?
在听到姜澈声音中带着一丝为难的话语时,相黎没听下去,就快步上前敲了门。
姜澈的声音戛然而止,过了片刻,门里才传来“请进”的声音。
相黎进门,还未开口,陈隽便笑着站起身道:“娘子,你这么快就办完事了?我正听七殿下讲你前世的事呢,刚刚听到了你竞选学生会长讲演。”
相黎此刻胸中燃起了满腔怒火,可是,看到陈隽那亲昵开怀的笑脸,她又没有办法发出来。相黎只得咳了一声尴尬地道:“陈大人要想听我前世的事的话,等有时间,我再将给您听。”说着,相黎用恳求的眼神示意陈隽暂停这种不太正常的状态。
可是,陈隽却仿佛没有看到相黎的眼神般黯然地道:“我虽是想多了解你一些,可是,又怕你想到了前世的好就突然想回去或徒添乡愁。不管哪一种,我都不想看到。”
相黎握了握拳头,略带怒气开口道:“可是您这样做阿澈也会不开心的。记得前世,对我和阿澈而言,并不是幸福。那让我们很难适应这个时空的生活。为了在这个世界活下去,我们都已经决定忘记前世了。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了有国家已经完成了工业革命,我们根本不想回想起前世学过的知识,也不想想冒着生命危险推进改革。我们,都只是普通人,只想好好过完这一世。
我知道您不是有心的,可是,您让阿澈回忆前世,对他真的很残忍、很过分。
对不起,陈大人,我不是有意对您喉。”
相黎说完,抬袖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
陈隽把相黎揽入怀中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太自私了,也是我嫉妒你对七殿下的亲昵,才想探知他与你究竟有过什么样的过往。对不起。”陈隽说着,又转向姜澈的方向道:“七殿下,对不起。”
相黎从陈隽怀中挣出来,看到姜澈的神色,对陈隽和白宁非道:“陈大人,白将军,对不起,我有些话想单独跟阿澈说,能不能麻烦两位回避一下?”
陈隽帮相黎拭了拭眼泪,跟白宁非一起,出了姜澈的书房。
在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之后,相黎看着神情复杂的姜漓,想要伸手拍他一下,手伸到半空,又收了回来。
良久,姜澈才开口道:“陈隽喜欢你?”疑问的语气,肯定的态度,伴着一丝绝望,一丝冷漠。
相黎握了握拳,终是伸手握住姜漓的双肩看着他的眼睛道:“我不清楚陈大人对我的感情,他亲口告诉过我他喜欢姜漓。我们两个人成亲,确实也是他以姜漓相胁。但是,这段时间,他确实偶尔会像今天这样。
不过,我当初劝你放下对陈大人的感情时,只是因为发现了他对姜漓的那种执拗到不惜毁灭对方的感情,加上他的性格太高傲、太自我。我觉得他跟你不合适,才会出言相劝。
至于后来,陈大人之所以会有今天这样的态度,也是我的纵容。我流产那件事,是因为陈大人误把chun药当解酒药服了下去,那种chun药药性比较奇特,如果不与人行房,他可能会气血翻涌,七窍流血而亡。我当时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拿掉了自己身上的两根银针,一边企图疏导他体内乱蹿的血脉,然后……然后与他行了房。
可是,我没死,毒性全部被引入了腹中那个胎儿身上,然后,胎儿流掉了。
人没死,总要活下去。后来,又因为一个意外,我和陈大人在彼此清醒的情况下发生过关系。
我虽然不爱他,可是,却与他有着契合,性情上也是,因为陈大人的直爽、霸道,我在他面前,反而没有了顾虑。在去皇宫前那几天,常常跟他针锋相对。
后来,我从皇宫回到陈家之后,陈大人态度变得平和了,只是……只是,偶尔会说些让人想吐的话。
但是,我和陈大人,两个人都爱着姜漓。我们的婚姻,也是因为姜漓开始的。
而我之所以纵容陈大人那样的态度,是因为我见过他的高傲,不管他的那种态度是真实还是表演,我如果真的跟他生气,肯定会伤害他,即使不伤他的心,最起码也会伤他的自尊。我不忍心伤害他。
这就是我与陈大人的关系。
如果让你不舒服的话,我会搬出陈家。”
相黎说完,目光灼灼的看着姜澈。
姜澈起身,把相黎揽在怀里柔声道:“对不起,刚才让你担心了。是我太过分了,明明,最应该了解你的人是我,发誓要保护你的人也是我。可是,我不但没有保护你,还伤害了你。
我已经放下对陈隽的感情了,只是……只是因为在心里那么多年,一时还没有完全放开。
还有,不必顾虑我。即便我仍然爱着他,如果你们两情相悦,我也会祝福你们的。
你多关心在乎一下自己,不要总是替别人着想,尤其是,不要总是那么纵容我。
还有……还有,你是个姑娘家,你的隐私,即使是我,也没有权利知道的。
如果你觉得不得不说出你的隐私才能让我相信你对我的友谊与真诚,那么,我已经没有资格成为你的朋友了。
下次,我再让你产生那样的想法,扇我耳光,或者拂袖而去便是。
当然,我向你保证,绝不会有下次了。”
从书院出来,马车上,陈隽忍了很久,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刚才,你为什么哭?”
相黎看着陈隽的眼睛反问道:“在你眼里,阿澈是个什么样的人?”
“宠妃的儿子,药罐子,被众皇子忌恨排挤,被欺负也不会还击,从来不主动显露自己。”陈隽回视着相黎的眼神道。
“仅此而已吗?”
“就我自己看来,仅此而已。”
相黎皱了皱眉,握了握拳,又咬了咬下唇,努力闭了闭眼睛,然后睁开眼开口道:“阿澈喜欢你,可能更胜过你对姜漓的喜欢。他本是个内敛执着的人,而且,……而且,他只喜欢同性。
我并不是要求你回应他或因此而改变对他的看法。我只求你,别伤害他,什么样的行为,能伤到一个暗恋自己的人,你应该比我了解。
拜托你了。”
相黎说完,对陈隽倾身鞠躬。
陈隽扶起相黎道:“对我而言,七殿下只是陌生人。不过,爱人的心意本是没有错的,我答应你,绝不会故意去伤他。
现在,能回答我你为什么哭了吗?”
相黎微微一笑道:“我不是已经回答你了吗?”
陈隽反应了一会儿才道:“你是为他哭的?”
看到陈隽怒气横生的样子,相黎又神色认真的补了一句道:“不全是,另一半原因,我当时就已经解释过了。”
陈隽沉默了半晌,才突兀地道:“对不起,我保证以后不会过问你的前世。”
相黎张了张口,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两人从书院出来,到菜场买了菜到了回春医馆。趁着午饭的时间,相黎跟刘大夫说了想去江南的事。刘大夫前一天才刚进了一批药材,此时自是对相黎不早通知他发了牢骚,只是碍于陈隽在场,或许还加上相黎那身装嫩的妆扮的原因,刘大夫才没有敲她的头。
刘大夫下午便关了医馆,去想办法转手他那批药草。
相黎本想让陈隽先回去,可是,陈隽坚持跟她到籍家,眼神里还有刚才马车上的歉意和不知道从哪儿生出来的依依不舍。
这样的陈隽,比那个高傲强势的陈隽还难应付,相黎只得随他。
由于陈隽在旁,相黎跟籍涅也没有额外多说什么,只是跟他道了别,拜托她照顾、包容些小梅。
小梅那里,相黎没有刻意去辞行。她不想再对小梅撒谎,可又实在受不住小梅的眼泪,所以,干脆选择了不辞而别。
第二天,相黎去了皇宫。跟皇帝说了她要去江南的事,又半是建议半是请求的请他派几名可靠太医先不动声色的到达江南,如果没有水灾,他们再回来;如果有水灾,派去的主管便可拿着圣旨到当地官衙,让各州府长官着急当地医者组织预防疫病和救治病患。
皇帝听了,并没有回应相黎,只是如没有听到这回事一般,让相黎陪他批奏折、吃饭、赏花、喂鱼、对弈,再加上一个遛鸟,那就是标准闲情逸致的一个下午了。
相黎心中有些不安,但面上也只能作出不动声色的样子。他猜不出皇帝的想法,但知道一点,慌乱急躁绝对没有益处。比耐心,她也不缺。这个天下是皇帝的,即使皇帝不关心那些即将面临灾难的黎民,但是,他绝对不会不关心他的江山。
到掌灯时分,皇帝才叹了口气把看不出任何焦虑的相黎放出了宫,相黎临走前,皇帝让她举荐了几位太医。
相黎回到陈府,已过了晚饭时间,可是,陈老爷却还是没有开饭在饭厅等着她。
相黎只得告罪,晚饭后,跟陈隽一起,相黎到了陈老爷的书房,向他辞行。
陈老爷虽然面色不悦,但并没有不允,只是让相黎先行回房,留下了陈隽。
相黎本以为会有半日收拾行装的时间,可是,却被皇帝留在皇宫一天。
没有余裕,相黎只得拿了钥匙,道放她嫁妆的那个院子翻了翻,只拿了银票和小梅为她做得几套夏装。

以人为镜

相黎回到房间,见陈隽还没回来,虽有些担心,但还是放下整理好的包袱先去洗澡了。
相黎洗完澡,见陈隽已经坐在了圆桌前的凳子上,盯着她那个包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披了件衣服,相黎在陈隽对面坐下,挪了挪放在桌子中间的包袱道:“陈大人,我……”
相黎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陈隽就起身打断她道:“我去沐浴更衣,你也早点儿上床吧,别着凉了。”
相黎就是再迟钝,也知道陈隽不高兴了。
钥匙作为夫妻而言,即使是搁在相黎的前世,妻子未与丈夫商量擅自决定离家涉险,那也是不好的。不管有什么天大的理由,都是对家庭不负责任的行为。
可是,相黎与陈隽不是夫妻。而且,这件事她也没有瞒着陈隽。对于陈老爷,她这样做心理上有些过不去。但是,对于陈隽,相黎觉得,她并没有做出让他生气的事。
当然,即使发生水灾,即使发生瘟疫,她可能也只能救一小部分人,甚至,那种瘟疫是前所未有的,她也会命丧江南。
但是,就像一个士兵死在战场上是死得其所(当然,战胜活下来升职加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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