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可凡一曲终了，小店内一片宁静。
良久良久，梁静地拍着手掌，笑着大喊道：“好！再来一个！”
店老板回过神来，问王可凡道：“小哥，你是职业的歌手吧？”
梁静抢着回答说：“很快就会是了，他现在是玉州市歌手大赛的十佳选手，7月1好10进5，7月15号5进3，等7月30号，他就能拿冠军了！”
店老板笑道：“我看哪，你男朋友拿全国冠军都是迟早的事情。”
梁静也不解释，重重地嗯了一声，说：“他可是我长这么大到现在唯一的偶像呢！”
店老板笑容越发灿烂，对王可凡道：“你的女朋友，很可爱啊。长相和性格，一样可爱。”
王可凡呵呵一笑，梁静突然掏出钱包，对店老板道：“这把木吉他我要了，多少钱。”
店老板想了想，道：“送给你们吧，不过得让你男朋友给我个签名，我估计以后能值大钱。”
“不行，不行，哪有买东西不给钱的道理。”梁静坚持要给钱，老板也不会贱到非要送人东西，爽快道：“那行，我就收你个成本价，给2000吧。”
梁静掏出一叠钱，数千的动作非常生疏，却很认真。好不容易数出20张递给店老板，然后才接过了吉他。
整个过程中，王可凡没有半点要阻拦的意思。
梁静拿着吉他出了门，又走了老远的一段路，才把琴递给王可凡，说道：“送给你。”
“谢谢。”王可凡接过琴，又从身上掏出一枚普通的硬币，递给梁静道，“我不知道今天你要送礼物，而且看样子，以后大概也很难再见到你了。这枚硬币，就当时回礼吧。”
梁静笑着接过硬币，小心地放进自己的钱包里，“这是我长这么大，收到的最好的礼物。偶像，你数数看，我今晚把多少个第一次给你了？”
王可凡脱口而出：“三个。”
梁静问：“感觉幸福吗？”
王可凡点头，“很幸福。”
“只可惜我要走了……”梁静凑到王可凡跟前，伸手动了动他的领子，然后用刚刚在电影院里听到的台词，对王可凡道，“不要想我，不要找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王可凡突然有点哽咽，梁静退出一步，走到路边，挥了挥手。
忽然间，远处亮起了远光灯。
灯光刺目，车声隆隆。
限量加长的劳斯莱斯缓缓开来，车上走下一位王可凡只在电影里看过的戴着白色手套的司机，恭敬地打开门，对梁静道：“小姐，晚上玩得开心吗？”
梁静重重地点了点头，“开心。”
说完，不再回头看王可凡一眼，直接坐进车子。
老司机跟王可凡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引擎声响彻夜空，王可凡一个人站在原地，就像是做了个梦。
第三十二章 暗流涌动
梁静坐上车，果然再没有回来。
第二天一早，已经返回家里的王可凡就收到丁丁发来的消息，说梁静已经向大赛组委会请辞，退出了比赛。她的名额，由另外一个玉州大学音乐学院的女孩子顶上。然后没过几个小时，又收到副执行长董敏董胖子的短信，说沈冰也放弃了自己的裁判长身份，看起来是对梁静的不告而别有些伤心。
王可凡马上给沈冰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他的爱人，说沈冰跑塘城去了。王可凡立即就会意，沈冰是亲自找梁静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接连的人事变动，让大赛的组委会有些措手不及。
钱桂森在开完一个私人会议回来后，就再也没张罗要给比赛做宣传。不过这个决定，倒也不出乎台里的预料。毕竟去年糟糕的成绩有目共睹，再者比赛有三轮，若是要把财政放在宣传上，倒不如先看看第一轮比赛的收视情况。要不然白白将钱打了水漂，也总归不划算。
至于让吴东明赶在比赛前把王可凡签下来这件事，更是莫名其妙地就搁置了下来，钱桂森回来后再也没提起过。
数天时间，一晃而过，7月1号眨眼就到了。
日上三竿，王可凡背着吉他从家里出来，王富贵和田二妞一直将他送到车站。心底里的兴奋劲儿，却要比上次王可凡离开家时弱了不少。
毕竟听起来那么隆重的比赛，却连半点动静都没有，着实让人有些怀疑这场比赛的重要性。
尤其，就在昨天晚上，王可凡的表哥张宝军又来透露了一点小道消息，说这次比赛的冠军早就已经内定，是一个大企业老总的情人。张宝军说得煞有介事，让王富贵和田二妞都很是信以为真。
王可凡听出张宝军说的是罗婉，但也并没有太过在意。
这个结果，他基本上是想过的。
祝旗山今年才不过23岁，本身又没什么才华，但是旗下产业除了创艺广告公司，还有几家餐饮店，一个重型的机械零件厂，以及在玉州市著名的有才鞋业。毫无疑问，绝对是他爸妈的功劳。
能把总资产高达十来个亿的产业交给一个败家子去挥霍，足可见其父母自身的能量有多大。
这么大的企业，别说是影响一个微不足道的比赛的结果，只要政府同意，就是把电视台买下来也是轻而易举的。
再加上罗婉一直以来的暗示，王可凡差不多已经可以确认，自己确实很有可能拿不到冠军。尤其，当沈冰这个最大的保险都被去除之后，这种可能性更是达到了无穷大。
所以对于张宝军的话，王可凡一直没有反驳。
这种默认的态度，让家里的二老都有些失望。
王富贵甚至劝说儿子，放弃吃这碗饭。但是当王可凡用包着创可贴的指头给老爸弹了一曲后，王富贵就不再多话了。
就连张宝军听完，态度也是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至少，再也不说半句类似“你干不了这行”的话。
王可凡一大早到市区后，自然没法直接往电视去。组委会给的比赛签到时间是下午3点，现在还早得很。
王可凡背着吉他，先来到金秋ktv。
同大多数夜店一样，ktv早上并不营业。但是早上10点，却也有负责清洁、运货以及修理的人员开始在工作了。
王可凡走进店里，屋子里的灯光比晚上要亮很多。
刚一露面，有服务员见到王可凡背着把吉他，就跑到他身边道：“你好，是来面试驻唱的吗？”
王可凡不置可否，含糊地问道：“刘经理在吗？”
“在，要不要我带你过去。”
王可凡点点头。
服务员领着王可凡绕过窄窄的走廊，一直走到最里头，推门进去，王可凡不但见到了刘建章，还看到了另外一个熟人。
“亮哥？”
东亮见到王可凡，不由有些吃惊，问道：“可凡，你怎么来了？”
王可凡笑了笑，说道：“我怕比赛会出幺蛾子，想先来这里，跟刘总讨一碗饭吃。”
“真巧，我们也正在说这件事呢。来来来，坐下说。”
服务员关上了门，王可凡放下吉他，坐到沙发上，便听东亮道：“可凡，刘总昨天晚上才刚刚收到电视台那边的通知，说为了保证比赛质量，在比赛之前，绝对不允许签约这次比赛的十强选手。除非在选手被淘汰，并且没有被电视台签约的情况下，酒吧之类的娱乐场所，才能和你们签约。”
王可凡皱了皱眉头，道：“这不是强买强卖啊？”
“就是说啊！”刘建章一拍桌子，“这群家伙真他妈恶心，打着保护选手的口号来抢别人生意。选手爱和谁签约，是选手的人身自由，我听说还有个女孩子擅自离开了呢，他们怎么不敢去追回来，还他妈不是看那姑娘他爹是我们玉州市的一把手，不敢动人家。哦，书记的女儿动不得，那我们小老百姓就是砧板上的猪肉啊？”
东亮也点头道：“电视台的钱台长和吴台长，我都有接触过，按说不是那种没原则的人，我估计啊，这次可能就是祝旗山想捧罗婉，所以硬生生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把电视台给搞定了。”
王可凡久久没有开口，愣了半天后，却是完全没有在乎比赛的情况，而是问道：“亮哥，你是说，梁静他爸，是我们市的梁书记？”
“对啊，怎么，你不知道？”东亮一脸奇怪。
王可凡轻轻摇头，东亮见状，还当王可凡是被梁静拒绝了，便好言安慰道：“可凡，被人家甩了还是怎么了？没关系，等你什么时候成国际巨星了，后悔死她！”
王可凡叹了口气，说道：“她没甩我。”
“那你这是怎么了？”
王可凡淡淡一笑，把心里的那点感情隐藏好，装着没事一样道：“就是有点感概，对了，沈冰老师跑去塘城追梁静了，我看这回够悬。”
刘建章呵呵一笑，说：“想让封疆大吏的女儿回去唱歌，一准儿没戏！”
第三十三章 纨绔
王可凡在金秋吃过午饭，午睡了一会儿后，下午4点坐东亮的路虎车，一同前去电视台签到。
东亮也是今晚上的评委之一。
在路上，东亮简单地跟王可凡说了今晚比赛的规则。
十个人先是抽签，抽完后两两配对，两个人当中只能胜出一个，没有什么复活赛，直接产生五强。比赛方式就是你唱一首，我再唱一首，唱完一首，就由现场十五人投票。赢的拿一分。最终三局两胜，先赢两把的就算胜出。
东亮介绍完比赛规则，又对王可凡道：“我感觉这么比不错，简单，是个人都能看明白。不像那些噱头搞得很大的选秀，选手死去活来的半天弄不清到底谁上谁下。”
王可凡补充道：“还有一点好。这么样一样，一场比赛最多就唱30首歌，顶天了也只能2个小时左右。要是快的话，一个半小时内就能结束，也省得老是被上面审查。”
东亮笑说：“看不出你小子还懂点行情。”
“不是我懂，是这些年看芒果和广电看明白了。”
东亮大笑几声说：“你不知道，玉州市电视台那群家伙还真不怕被查。说起来，他们是巴不得能被查啊。这些年玉州市电视台也学人家搞春晚，结果你看咋滴？妈的每年投入一千来万，愣是连一台像样的晚会都搞不出来，上头宣传部的领导，面子都给他们丢光了！他们倒是想弄出个四五小时的晚会，可那也得弄得出来才行啊！”
王可凡不作评论，东亮又突然话题一转，说：“可凡，你估计，今晚上谁会死你手上啊？要是抽到罗婉，我看就不妙了。音乐这东西，外行看热闹，那些评委的票，也是投给外行看的，罗婉要是发挥好了，我估计你就够悬了。”
王可凡道：“这件事，咱们还是先别这么急着确定吧。都是小道消息，空穴来风的，可信度太低了。”
“也是，不过就是钱桂森这几天的动作太诡异，让人不信都不行哪。我就生怕你抽到罗婉，别人倒是不怕。”东亮道，“根据概率，你进5强应该还是挺稳的，再说评委里头有几个我的朋友，上台后只要你发挥正常，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王可凡嗯了一声。
到了电视台，签了到，王可凡和东亮就被分开带进了两个房间。
毕竟是评委和选手，走太近容易让人说闲话。
王可凡进了选手休息室，屋子里已经有了好几个人。
小白脸似乎已经到了很久，正在和一个陌生的女孩子说话，看起来小姑娘对小白脸印象不错，此时正咯咯笑着，也不知道王非凡和他说了什么。
见到王可凡进来，小白脸立马拉下脸。
王可凡懒得和小白脸废话，往靠墙的沙发上一坐，向坐在身边的丁丁打了声招呼。
丁丁见王可凡带着吉他进来，不由好奇道：“怎么，还真打算自弹自唱啊？”
王可凡也不解释，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小白脸却露出了不屑的笑，说道：“王可凡，真不是我说你，你才练了几天的琴啊，就敢拿上台表演了。这里是电视台你明不明白，今晚上直播你懂不懂？你到时候要真的自弹自唱，那可是对观众的侮辱！”
王可凡看着小白脸义正言辞的样子，随手拨弄了两下琴弦，弹了一小段《潮水》的旋律。
丁丁见王可凡娴熟的样子，不由一脸惊讶。心里暗暗算了算王可凡才学了几天吉他，居然就能弹出这种水平，打心底里有些佩服。
小白脸却会错了意思，先是尴尬地愣了愣，然后才笑着自我安慰似的道：“哦，原来你这两天练这个曲子了是吧，我还当你真要弹《不好念的经》呢！这曲子简单，我以前学的时候，三五天就搞定了。”
王可凡不再理会小白脸，小白脸也不想再在新认识的妹子面前丢脸，两个人默契地选择无视对方。
又等了一会儿，比赛的选手陆续赶到。
罗婉最后一个进门的时候，所有人都朝她投去了异样的目光。
罗婉对此面无表情，却把王可凡喊了出来。
王可凡跟着罗婉出了休息室，罗婉一路沉默着，直到走出电视台大楼，她才开口说道：“那些消息，你听说了没？”
王可凡点点头。
罗婉又问：“你相信吗？”
王可凡笑问：“为什么问我？”
“我要把你的冠军抢走了，难道你一点都不恨我？”罗婉皱着眉头，话语间似乎带着自责的情绪。
王可凡微笑道：“这又不是你能决定的。”
短短一句话，让罗婉先是一怔，继而轻轻抽泣起来。
“王可凡，对不起……”她红着眼睛，哽咽着。王可凡摇摇头，依然微笑道：“没关系的，反正对我来说，这场比赛的结果并不是最关键的。我做的第一份工作是广告，所以我明白怎么样的宣传才是对一个人最有利的，有时候，输了反而比赢了更好。你说呢？”
罗婉抬起头，双眼通红地看着王可凡道：“真的吗？”
“绝对比真金还真，要不然，祝旗山那种只对自己大方的家伙，怎么会舍得一年花五十万雇我？”
罗婉破涕为笑，“听你这么说，我心里就好受多了。”
“那咱们回去吧，要不被人报告给祝旗山，万一他找来混黑的弄我，我可不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万一破了相，这辈子就没饭吃了。”
这本事一句玩笑话，罗婉听完，却是突然脸色有些惨白。她紧张地东张西望了一下，连忙撇下王可凡，跑了回去。
王可凡见她慌张的样子，不由轻叹了一声。然后又想起梁静说过的那句话：罗婉其实生活得很辛苦吧……
晚上六点十几分，刚吃过晚饭没多久，董胖子就来到休息室，将选手们全都叫了出来，然后带着一干人走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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