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桂森眼睛一亮，听着着甚是熟悉的歌曲，略显兴奋地问左右道：“这是哪部电视剧的主题曲对吧？我记得我们台里也放过啊！”
“钱台，这是87版热播港剧《乔峰传》的主题曲啊，当时最红的歌星华健唱的。”
“好！”唱得好，钱桂森点了点头，显然是在夸王可凡唱得好。
王可凡原本是想在彩排的时候，就用吉他尝试一下，不过上台有些匆忙，居然忘了带吉他上来。三首歌又是连着一起唱的，见前排领导们都在，也就不好意思上上下下，心想就当比赛时给观众一个惊喜。
但是即便这样，王可凡单是用唱的，还是轻而易举地征服了所有人。
整首歌时快时慢的旋律和节奏，王可凡拿捏得非常完美，再加上声音本身的美感，叫人听完整首歌后，着实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钱桂森被那种强打击乐弄得内心翻腾，忍不住直接站起来，鼓起掌来，连说三个字：“好！好！好！”
吴东明一干人见台长都起立鼓掌了，哪里敢慢半分。
区区一场彩排，却让整个观众席起立。
王可凡有些发证，但好在回过神来够快，忙向舞台下的观众们微微鞠了一躬，便快步返回了幕后。
钱桂森看着王可凡离开后，才又坐回到位置上，颇为感概地对吴东明道：“这个小伙子，称得上艺术家了啊！”
吴东明身为王可凡的铁粉，自然乐得台长赏识他，又补充说道：“小伙子歌好，听沈冰老师说还很聪明，又懂礼貌，是个值得培养的人才啊！”
钱桂森点点头，问：“接下来还有几个？”
吴东明转身看身边的精干年轻人，年轻人马上回答：“钱台，就剩两个了。”
钱桂森看一眼手表，说：“抓紧吧，待会儿还有个会呢。”
年轻人跑赶紧跑去音控室，吩咐了几句。
小白脸这时候早就已经等不及地跑上了舞台，可是等了半会儿，音乐一响，却是自己的第二首歌。
他有些疑惑地看了现场导演一眼，导演懒得和他解释，直接拿起画板刷刷写一个字：“唱！”
小白脸可不敢在这种地方耍个性，虽然心里不乐意，可还是乖乖地拿起吉他开始弹奏。
钱桂森耐着性子听完他的前奏，但等小白脸一开口，钱桂森就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虽然同王可凡一样，小白脸也是偏高骗尖细的嗓音，但他的声音却根本没质感可言，完全是掐着嗓子，唱出偏阴柔的味道，可以拿来哄哄小姑娘，却叫钱桂森这个年过50的大老爷们儿听着说不出的难受。
尤其是钱桂森刚刚才听完王可凡的天籁之音，天差地别的比较之下，台长大人立马就皱起了眉头。
“老吴，这个年轻人，是谁的关系户吗？”
吴东明看着小白脸觉得有些面熟，然后忽然想起正是自己随便投的一票，让他进入了十强，一时间不由心虚起来。
“钱台，海选的时候，这孩子表现不错。也是我选的。”
钱桂森摇了摇头，“这么多人当中，就这个选手，有点失水准啊。”
吴东明忙道：“钱台，听说他前些天已经签了经纪公司了。你可能不知道，现在的小年轻，就喜欢这种歌手，唱得好不好不要紧，主要是能包装得起来。你看他身上这身衣服的搭配，最是合年轻人的胃口。”
正说着，小白脸突然装潇洒地将吉他一扔，边唱边扭起了身子。
那不三不四的街舞动作，让钱桂森彻底没了胃口。
“差不多可以了，等比赛的时候让这小子注意一下，这个舞就别跳了，傻不拉唧的。”钱桂森挺着大大的啤酒肚往外走，一边摇头叹道，“现在人都什么审美，大夏天的戴皮手套，还是戴一只，你说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吴东明跟在钱桂森身后，笑着说道：“钱台，你这个老观念可得改改了。咱们的节目，主要还是面对年轻观众的，他们喜欢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嘛！”
“这话我不同意！”钱桂森道，“年轻人喜欢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不假，不过你得想想，买单的人，可是他们的爹妈啊！”
舞台上，小白脸看着提前离场的观众，再一想刚才王可凡受到的待遇，他的脸色当场就变得说不出的难看。
对于自视甚高的小白脸来说，电视台领导们的反应，简直就像是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音乐还在继续，他的声音却停了下来。
台底下的导演一看，立马拿起话筒，皱眉责骂道：“王非凡，你搞什么呢！？观众走不走和你没关系，赶紧唱，别浪费时间！还得再排练一轮呢！”
小白脸脸上泛起一阵愠怒的红，他神色怨毒地将话筒提到嘴边，一时间忘了掐着嗓子，用自然的嗓音再接着唱出来后，效果居然反倒好了不少……
第三十一章 谁是富二代？
托小白脸的福，领导们一走，选手在第二轮彩排的时候，发挥就正常了许多。
唯有在第一轮最后一个出场，没能在领导面前露脸的选手江云，对此有点耿耿于怀。
彩排结束完，副执行长董胖子便宣布集训结束。正式比赛，将在7月1号晚上举行。
而在此之前，电视台将会视情况对比赛做一些宣传。
毕竟只是市电视台的比赛，其实看的人并不是很多。去年的第一届比赛，直播时收视率甚至比芒果台同时段播放的选秀节目集锦还低，让负责这块的吴东明很是暴跳如雷。
众人从电视台大楼里出来，互相告别着，就要回自己的住处。
梁静在沈冰耳边小声地说了句话，沈冰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宠爱地摸了摸梁静的脑袋，轻声道：“晚上注意安全。”
“哎呀，放心啦，不会去开房的。”梁静荤素不忌的一句话，倒是让沈冰闹了个大红脸。
梁静嘻嘻一笑，走到王可凡跟前，大声说：“偶像，你该兑现承诺了。”
王可凡这才回想起和梁静的约定，笑道：“好，不过得等我先回一趟住的地方。”
梁静马上道：“我跟你一起走，顺便可以一起吃晚饭。”
此时左手提包、右手提吉他的小白脸正好从里头慢慢吞吞走出来，听到梁静的话，就没脸没皮地又走过来插话道：“你们要去吃晚饭吗？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梁静面无表情地回答小白脸：“同学，你真的确定我们很熟吗？”
小白脸被弄得下不来台，便将怒火撒在王可凡身上，他狠狠地瞪了王可凡一眼，然后气呼呼地走到停在边上的一辆宝马745跟前，打开车门将手上的东西往里头一扔，故意把动静弄得老大，开着车从王可凡一干人面前招摇而去。
丁丁看着远去的车尾灯，冷哼一声，道：“脑残富二代。”
正说着，耳边又传来一个极为嚣张的声音。
“我操你妈个狗东西，你骂谁呢？！”
祝旗山骂骂咧咧地从边上另一辆车里出来，丁丁一看那车，发现是价格更夸张的限量版博兰基尼，立马就意识到自己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丁丁忙解释道：“先生，不好意思，我不是说你，我的是说刚刚开宝马的那小子。”
“我操，看你这鸟样的价值观，宝马算个驴啊！那狗东西要也能算富二代，老子不就是神二代了？”
祝旗山拍了拍丁丁的脸，一脸嚣张。而丁丁虽然看起来一副五大三粗的样子，骨子里居然软弱得很，在祝旗山嚣张无比的气焰下，他甚至连个屁都不敢放。
祝旗山得意无比，哈哈大笑两声后，径直走到罗婉跟前，牵起她的手，就跟拖似的往车里拉，罗婉不敢有半点反抗的动作。
祝旗山边走边继续骂：“看这群死戏子的素质，自己没本事就他妈知道仇富，仇富也就算了，还仇得一点水准都没有，搞得富二代这词都他妈缩水了。大胡子，你他妈可记住了，爹妈身家不超过10个亿的，没资格叫富二代！”
兰博基尼以一种更加强劲的油门声朝反方向开走，丁丁才松了口气，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比起这家伙，我觉得还是王非凡可爱多了。”
众人会心一笑。
梁静又突然开口道：“罗婉她，也许活得很辛苦吧。”
微笑着的人，笑容渐渐凝固。
……
与众人告别之后，梁静先是陪着王可凡回了一趟出租屋。小姑娘似乎对王可凡住在这种鬼地方并不感到惊讶，王可凡打电话喊来房东，先是付清了房钱，等房东检查了一遍屋子，确认他没有弄坏屋子里为数不多的东西后，王可凡就彻底告别了住了2年的狗窝。至于屋子里的被褥之类的，早就臭气熏天，王可凡肯带回家去，老妈还不肯收呢。
了解完这桩小事，两人就直奔餐厅而去。
有鉴于两个人的食量，王可凡就直接找了家自助餐厅。
一顿酒足饭饱出来，天上已经是星星点点。
到了电影院门口，梁静居然很是兴奋地告诉王可凡说：“你知道吗？我长这么大，今天才是第一次来电影院！”
王可凡有些惊讶，“为什么？”
梁静道：“还不都是我爸妈，大学之前一直管着我，我说要看电影，我妈居然就直接把家里一间房改成小影院了。”
王可凡点点头，“哦，明白了，富二代。”
梁静摇头道：“本来我也以为我是富二代，不过今天听那个带罗婉走的人一说，我就有点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了。”
王可凡笑着摇头道：“不管你是不是，反正我不是。”
梁静马上笑道：“不管你是不是，反正你的孩子，以后肯定是。”
“这么看得起我？”
“那是！”梁静一昂脑袋，大声说，“身为我的偶像，怎么可能连十个亿都赚不到！”
周围顿时一片安静，梁静吐吐舌头，拉起王可凡的手，一溜烟地朝电影院内跑去。
王可凡买的是星爷新拍的《西游除魔》的票。上映后反响非常不错，仅仅花了12天时间，就冲破了10亿票房，轻松地打破了他自己创下的记录。
片子很搞笑，延续了他向来的屋里头风格。
梁静捧着爆米花边吃边笑，整场下来嘴巴就几乎没合上过。一直到了影片的最后五分钟，她才因为剧情而渐渐安静下来。可是却也没有要哭的样子，只是显得有点惆怅。这种表情，王可凡还从没在她脸上看到过。
出了电影院，时间已经不早，王可凡提议先送梁静回家，梁静却反对道：“再陪我说一会儿话好吗？”
王可凡看着梁静半天，看不出她的想法，只能点头答应：“那就再随便逛一逛吧。”
梁静很是开心地笑了笑，突然挽住王可凡的胳膊，将身子半靠在他的身上，轻声道：“我第一次和男孩子约会，感觉真好。”
王可凡一怔，正要确认一下自己和梁静到底发展到什么关系了，梁静却突然松开他的手，哈哈笑道：“偶像，刚才你心动了没？”
王可凡一脸蛋疼，说道：“你要是能再演得像一点，我就真动心了。”
两个人沿着街面走到底，转弯过就是沿江而建的江滨大道，大夏天的，即便已经不早，路上也满是行人。
江风吹过，拂起梁静的秀发，王可凡望着她甜美白皙的脸上，这一刻，内心突然有一种将她抱进怀里的冲动。
似乎是心有灵犀，在王可凡出现这个想法的一瞬间，梁静转过头朝他微微一笑，突然说道：“王可凡，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要休学了。”
王可凡心里头那点冲动立马烟消云散，梁静继续道：“你可不准告诉沈老师，我还瞒着她的。我爸爸说了，给我一年时间证明学艺术是有用的，不然就得回去。现在一年时间快到了，这次比赛又有你参加，和你一比，我就是唱得再好，我爸爸也不会同意我再唱下去了。过了这个夏天，我就得回塘城了。”
“你家原来住在省会啊……”
“嗯，我是塘城人，不过我爸爸现在在玉州工作。所以他才放心我在这里读书。”
王可凡点点头，梁静接着道：“其实我不是喜欢逃跑，我不去上课的时间里，不是在练琴，就是在写歌，不过我发现自己好像在这方面没什么天分。也许爸爸是对的，我不适合干这行。”
王可凡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你父亲，希望你干什么？”
“他想让我当公务员。”梁静淡淡地回答道。
王可凡沉默了，他大概已经能猜到，梁静家里是什么背景。想来应该是那种经典的大财阀加大家族的组合。难怪乎能培养出这样的孩子来。
两人一路漫步目的地走着，然后，在一家琴行前停了下来。
梁静又拉起王可凡的手，摸着手指上的创可贴问：“还疼不疼？”
“不疼。”
“那能不能弹一次琴给我听？”
王可凡淡淡一笑，拉起她推门走进了琴行。
琴行老板见状，马上笑脸迎上来：“要买什么啊？”
王可凡道：“先给我把吉他，试试音。”
“好，好。”老板点着头，殷勤地问道，“电子的，还是木吉他？”
“木吉他。”
从货架上拿下琴，老板很是珍重地将琴交到王可凡手上，说道：“现在买木吉他的人少了，这把琴是我店里最好的。”
王可凡接过琴，轻轻一拂，音色很正。
老板见王可凡动作娴熟，便随口问道：“学了多久了？”
“有几天了吧。”
老板一脸不信，梁静却是掩口轻笑。
王可凡调好音，找了张椅子坐下，然后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对梁静道：“现在，全世界最好的吉他手，要为梁静小姐弹唱一首《不好念的经》。”
梁静一听王可凡居然真要弹这歌，不由瞪圆了眼珠子，表情极其可爱。
王可凡微微调整了一下状态，闭上眼，极快的节奏倾泻而出！
强力的律动感，让那老板瞠目结舌，他用无比崇拜的眼神盯着王可凡，愣神地听着那段事实上用机器才能完美演绎的曲子，一时间对王可凡佩服得五体投地。
长长的前奏一过，王可凡的歌声响起。
“吞风吻雨葬落日未曾彷徨，欺山赶海践雪径也未绝望……”
纯正而娴熟的唱腔，再度令店老板眼睛发亮。
他看着人琴合一的王可凡，脑子里划过无数人名，可偏偏就是无法与眼前这张脸对应起来。
是刚出道的新人吗？
老板心里只是刚刚划过这个念头，但是根本无法集中心思思考，就被王可凡的歌声和琴声彻底吸引进去。
王可凡一曲终了，小店内一片宁静。
良久良久，梁静地拍着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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