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盖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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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盖亚-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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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出生在英国本土古老的巫师家庭,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受到学院内部的孤立了,因为学生们在开口议论你的时候会多想想……”布雷斯继续解释,“当然,如果真是那样,我觉得你从一开始就不会那么鲁莽地出现在格兰芬多的长桌上——你会不会选择和他们交朋友都是个问题,鉴于你被分到了斯莱特林。”

    “……是吗?”看着这两人基于我是个斯莱特林的假定而作出种种推论,我不敢告诉他们当初我是自己要求来到这个学院的。

    “就是这样。总之,背景和人脉如果能被运用得好,你在斯莱特林就能如鱼得水。”卡特丽娜说,“并不是说斯莱特林们总是心机重重地考虑这些,但我们在这种事情上花费的心思的确比别的学院更多。”

    “……我头疼。”我往一边挪了挪,想要换个话题——我承认我宁愿“把所有智力和精力都花费在绘画上面”——但是布雷斯一把摁住我,笑嘻嘻地摇着头阻止了我的尝试。

    “别装傻逃避问题,安提亚斯,我们是在帮你!”卡特丽娜摆出严肃的表情,“现在全学校的人都知道你和某个有钱有势的校董是……是朋友,相信我,斯莱特林乐意接受这样的一个学生,特别是高年级——只要你得到了他们的认可,一二年级的自然不会再排挤你了。”

    我再次长长地叹气:“好吧……那我需要做什么?”

    “不用特别做什么。你只需要写封信给斯科尔斯先生,请他举办一个小小的聚会,并且邀请一些在校学生——当然,主要是我们学院的人——参加,而你以主办人之一的身份出席,这就够了。”

    “这有什么意义?”

    卡特丽娜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我:“交际!虽然我也觉得那种没事儿端着饮料来回兜圈子侃大山的行为很傻,但这是贵族们扩展人际关系的重要方式之一!”

    “而且也是最简单的方式。”布雷斯点点头,“单纯的社交,但是又能通过它昭告某些事情。”

    “两位,我不是傻子,我明白社交和聚会的意义。”我无奈地说,“我想问的是布雷斯提到的那一点——让塞缪尔和我共同举办一个聚会,是想昭告什么?我和他是好朋友?这一点大家早就知道了。”

    卡特丽娜和布雷斯先是睁大眼睛看着我,然后慢慢蹙起了眉:“安提亚斯,你不知道在目前的情况下和他一起举办聚会的意义,是吗?”

    “呃……再次证明我和他的友谊?”

    这次两个人脸上都浮现出了古怪的神色:“如果你坚持的话……是的,友谊。”

    我思忖了一会儿,摇摇头:“不,不行,我做不到。我总觉得要顶着人们的视线站在他旁边是桩困难的事。”

    学校里经历一次已经够受的了,我可不想在什么聚会上再来一次。

    “我理解,兄弟,我完全理解!可是你应该尽早习惯,真的。”布雷斯感叹道,“与其将来再谋划这个问题,不如现在就解决它,因为现在你承受的压力会比较小,毕竟你才一年级——虽然你已经十四岁了,但人们不会苛待一个低年级的在校生。”

    “为什么?我以为再过几年我和塞缪尔之间的关系会更容易被接受,你们知道,校董和学生在社会地位上的差异确实有点大。”

    “哦,我不知道,安提亚斯,我不确定……”卡特丽娜有点担忧地说,“也许你的想法才是对的,但我觉得人们对这类事情的接受度总不会很高,可能当你年龄小些的时候会更好。”

    ……

    我忽然觉得我和面前这两个人之间出现了微妙的偏差,好像思维已经不在一个回路上了;他们对结交朋友的观念和我不同,有些事情他们知道而我不知道,这是因为我没有接受过“英国古老巫师家庭”的教育吗?

    卡特丽娜下午还有课,我们在快到点的时候匆匆走向城堡,在大厅附近分开了;布雷斯说他打算去图书馆,我便自己回到寝室,一路上都在思考布雷斯那种微妙的欲言又止的神态,以及卡特丽娜临走之前对我说的那句话——

    “不要被某些可能的恶言恶语影响了,安提亚斯,不要管别人怎么看你。你知道,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们总是站在你这边的。”

    难道学生和校董交朋友是这样罪大恶极的事情吗?

    ……

    恩迪从天气明显变冷之后就喜欢赖在寝室壁炉边睡觉,我进来之后只是懒洋洋地打了声招呼,然后继续闭目养神。我想了想,决定先不告诉他我早上被西弗勒斯奚落的事情,于是尽快写完了这周的作业,坐在床上摆弄魔杖。

    我是没有魔力的,当我用魔杖施咒的时候,不是像巫师们那样借助魔杖引导出自身的力量,而是用我自身的波动去激发魔杖本身所含有的微弱魔力,当然,这种二度传导是低效率的,我能用这种方法发出来的都是些简单的咒语;而对于需要用到更多魔力或者更高级变化形式的咒语,我总是直接操纵自身波动完成。

    目前在魔咒课上我交替使用两种方法,并且还没有被任何人发现“作弊”行为,不过我已经做好了某一天我不得不丢开魔杖去“施咒”的准备——虽然我并不像盖勒特那样希望巫师们都吓一跳。

    当然了,波动不是万能的,到现在我也没成功施展出哪怕最简单的变形咒,每次麦格教授对着我叹气时我都觉得羞愧和无奈。

    “虽然你的论文写得很好,但实践成绩总是零分的话,期末考试是无法通过的。”麦格教授这么对我说,“瓦拉先生,再多努力一下,起码要能把火柴变成针,好吗?如果实在有困难,我可以给你做课外辅导,需要的话随时来找我。”

    眼下我还没去找过麦格教授,但已经要去找西弗勒斯了,并且我确信即使是十几年的老朋友,他也不能在这类事情上面给我提供更多帮助——魔杖和普通的搅拌棒不同,用它来搅拌魔药不止是为了让材料混合得更均匀,也是为了把巫师的魔力注入到药剂中,而我没有魔力;即便有,我也无法通过魔杖将之导出——难道要我把手指直接伸进坩埚里吗?

    ……

    我为自己的想象不寒而栗。

    五点,我准时敲开西弗勒斯办公室的门,他正坐在书桌后面批改今天早上我们递交的作业;我想他并不喜欢这份工作,从他紧蹙的眉头和用力握笔弄得青筋都迸出来的手背上可见一斑。

    “西弗勒斯。”我站到他面前,低头看着一份作业被他圈圈改改,本来就有点惨不忍睹的羊皮纸更加一塌糊涂。

    他不理我。

    “西弗勒斯?”

    羊皮纸被刷地一下扔到一边,下一份作业被拿起来,继续那种大刀阔斧的批注;在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一种很用心的批改了——起码他认真看了,也写了评语:

    比蒲绒绒好,比刺佬儿差,尚需进化。

    呃……

    “西弗勒斯,你这种评语会让孩子们伤心的。”

    西弗勒斯手一抖,一滴墨水掉在羊皮纸上,迅速洇开来,但是他仍然保持了沉默,改完这一份后就伸手取过新的。

    “啊,这是我的。”

    我随口说了一句,然后看到西弗勒斯干脆利落地在上面画了个大大的“D”,丢到了一边。

    “……西弗勒斯!”

    我抓住他打算拿起第四份作业的手:“你都没看我写的作业,怎么就给了我最差的分数?”

    “不是最差的。”西弗勒斯抽回手,嘴角讥讽地往上勾,“还有得到T的,你比他们好多了。”

    “那是什么?Terrible?”

    “不,是Troll。也许你更喜欢这个符合你本质的分数?”

    “……胡说,我跟巨怪半点儿关系也没有!我觉得我这份作业至少也能拿个E!”

    “你觉得?”西弗勒斯放下笔,往椅背上一靠,“很遗憾,我才是教授。”

    “那你就应该做到公正!”

    “我就是公正。”

    “……”

    我瞪大了眼看着他,不敢相信这是那个严格自律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我说,这些年你是不是变得比以前无耻了?”

    西弗勒斯勾起来的唇角变得扭曲了,表情也变得危险:“无耻?从天底下少有的担得起这个词的人嘴里听到它,这还真是难得的体验。”

    “哦,现在你更无耻了,你在不负责任地贬低你的朋友!”

    “哈!我向来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并且为它们的一贯正确而感到自豪。”西弗勒斯冷笑道,“瓦拉·安提亚斯,我保证世界上没几个比你更无耻的人。”

    “口说无凭,你要给出依据!”

    我感觉到话题正在迅速偏离到某个毫无意义的方向上去,但我无法停下争论——我和西弗勒斯有多少年没像这样斗过嘴了?怀念的情绪从心里升起来,并且成功地控制了我的大脑。

    “依据?让我想想:在全校师生面前洋洋得意展现自己的高明画技,和校董事会成员一起夸夸其谈,甚至专门请假只为了陪他到场地上散步,进行一场月光下的——啊,久别重逢的浪漫叙旧……”

    西弗勒斯推开椅子站起来,慢慢绕过书桌踱到我面前站定;我悲哀地发现即使这些年长了个子,我依然需要抬头仰视他,而他仍旧可以居高临下地睨视我。

    “安提亚斯,还能有什么人比你更加恬不知耻?”

    ****************

    ——小剧场——

    安提亚斯:(气愤地拍桌子)西弗勒斯,古人云是可忍孰不可忍,你再欺负我,我就炸毛了!

    西弗勒斯:(轻蔑地伸手拎起对方一束头发)就你这头软塌塌的绿毛,炸了也白搭。啊,我恐怕它们一辈子也无法变得像钢针一样有杀伤力——很遗憾,毕竟你不是刚毛怪,尽管就头脑而言你们差不了多少。

    安提亚斯:……

    次日早晨。

    布雷斯:安提亚斯,你刚刚拿走的是我的面包圈。

    安提亚斯:哦,对不起。

    卡特丽娜:安提亚斯,那把叉子是我的。

    安提亚斯:哦,对不起。

    布雷斯:(无奈地)安提亚斯!我的烤香肠!

    安提亚斯:哦,对不——

    卡特丽娜:停!你到底在想什么?

    安提亚斯:我在想怎么让头发变硬。

    卡特丽娜:……

    布雷斯:咳,看这里,这儿有条广告。

    安提亚斯:(翻开杂志,大声念诵)你还在为老旧过时的发型而苦恼吗?你还在为聚会里无法一鸣惊人而沮丧吗?到现在还使用爆炸响尾螺来烫发?Ohno,不要再依赖那些不可靠的东西,请使用“皮皮&痞痞染烫乐翻天”!不管什么品种的毛,就算塌得只能与地面平行,就算坚硬如巨怪脚趾,在皮皮&痞痞面前通通不是难题——特制染烫药水保证维持怒发冲冠造型30天!使用本产品还可以选择直线向上或360°爆炸,随心所欲只炸一半也可以!前30组特价优惠,欲购从速,抢不抢得到,就看你的猫头鹰够不够壮了!

    斯莱特林长桌一片静寂。

    安提亚斯:(握拳)我这就去让塞勒涅邮购!她是苍鹰中的战斗鹰,一定能打败其他猫头鹰!

    斯莱特林长桌一片死寂。

    邓布利多:(低头抚摸自己的胡子,若有所思)染烫药水啊……

87回归与原谅

    (我原谅你,安提亚斯。)

    (我回来了,亲爱的朋友,我回来了。)

    地窖里的照明光源永远是壁炉和烛火,橘色的光影在西弗勒斯脸上跳跃着,给他一贯苍白的脸色染上了些许温暖的生气。

    我看着他的脸,眨了眨眼:“西弗勒斯……你刚才叫了我的名字!”

    “什么——”西弗勒斯皱起眉头,一瞬间反应过来,怒气冲冲地拉长了脸,“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哦,这当然是重点!”我激动地绕着他走了两圈,恨不得给他一个拥抱,“两个多月,八十多天,你第一次叫了我的名字!爱比嘉在上,这真是开学以来最美妙的事情……”

    西弗勒斯僵硬地站在原地,微微抬高下颌,双眼死死盯着房梁,嘴唇抿得只剩一条线;我语无伦次地唠叨了一会儿之后坐到沙发上,感觉自己终于恢复了平静,便长舒一口气,笑眯眯地说:“作业你就尽管扣分吧,一个D换一次你叫我的名字。”

    西弗勒斯的手颤了颤,把牙齿咬得发出吱咯的响声;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找回了理智,转过头来露出一个假惺惺的微笑:“我恐怕用这种方式让你期末不及格才是不公正的做法,安提亚斯先生。”

    “西弗勒斯,别这么笑,你以前可不这样的。”我浑身不自在地在沙发上蹭了蹭,“说实话我很不适应这种表情,这让我想扑上去拽你的脸。”

    西弗勒斯用那种让学生们心惊胆战的死亡视线恶狠狠地瞪视我,可惜我早就对此类目光免疫。

    “别瞪了,西弗勒斯,你身上的怨毒之气快要能毁灭大气层了。”我拍拍沙发,“坐下来,我们很久没好好说过话了。”

    西弗勒斯的神情恍惚了一下,一瞬间似乎真的要抬脚对着我走过来,但他旋即就恢复了冰冷的脸色,一转身坐到了靠背椅上。

    我大声地叹了口气,然后站起来走到他旁边,把书桌上一堆作业搬开,坐了上去。

    “啊,你需要表现得这么惊讶吗,西弗勒斯?”我微笑着,决意要扮演他口中那个恬不知耻的安提亚斯,“真要说起来,这些年我满世界晃荡,别的也许没学到多少,脸皮确实比以前厚了——所以某种程度上我完全同意你的评价。”

    “你这个无——”

    “无耻的、可恨的、厚脸皮的安提亚斯。胆小的、卑劣的、抛弃朋友的安提亚斯。懦弱的、冥顽的、逃避过去的安提亚斯……”我郑重地点点头,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西弗勒斯,我回来了。”

    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壁炉中的煤块燃烧着,劈啪作响,火光照不到的角落里有阴影跳跃。

    西弗勒斯安静地坐着,深邃到近乎空洞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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