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盖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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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盖亚- 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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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鬼的冷静!放着自己好好的公寓不住,跑来这个破房子大半夜里坐沙发上打老鼠,就为了找到那个从伏地魔手下逃跑的懦夫弟弟,我真是疯了!”

    “雷古勒斯不是懦夫!”我有点动怒地喊道,“你没听阿不思解释当年的情况吗?”

    “什么情况?做个食死徒意味着杀人放火折磨麻瓜,拿别人临死前的惨叫哀求来取乐,我那生性胆怯的弟弟害怕了,想要离开,这就是情况!”

    “他不是——”

    “他就是!那个懦弱的胆小鬼,我知道他——”

    “闭嘴!”

    我从沙发上猛地站起来,感觉自己的烦躁迅速突破了临界点,这不是件好事——凌晨三点陪着一个百无聊赖的人一起发疯——但愤怒是非常具有传染性的东西,面对不稳定的西里斯时它变得尤其难以抵抗。

    “懦弱?!你把他,你的亲弟弟,称之为懦弱?你了解他多少?在他加入食死徒的那段时间,你可曾有哪怕一点关心他?你能想象为伏地魔工作是什么样的感受吗?我告诉你,真正懦弱的人永远也不敢忤逆他,更不要说试图脱离那个组织!”

    西里斯张口结舌,被争吵声再度惊醒的人聚集在楼梯上,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

    “雷古勒斯并不只是害怕才想要离开。那个时候他一定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意识到了伏地魔的邪恶,所以他才下了这样的决心。”我急促地喘息着,当初雷古勒斯失踪时遍寻无人的焦灼又涌上了心头,“西里斯,你不该这样批判你的兄弟。”

    我冲上楼梯,穿过一群兀自搞不清状况的孩子,一半清醒的脑子觉得情绪失控搞出这种戏剧性退场的自己真是蠢透了,把恩迪留给布雷斯照顾也是个错误的决定。

    ……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早餐已经摆在客厅里临时弄来的一张长桌上。孩子们都用一种小心翼翼甚至战战兢兢的口气对我说话,西里斯直接阴沉着脸无视我,但当我和他同时伸手去拿一盘脆奶酪时,他慌张地缩回手,碰翻了莱姆斯的杯子,我这才发现与其说他是无视我,还不如说他在躲着我的视线。

    我悄悄叹了口气。昨晚我的确表现得太激烈了,甚至称得上粗鲁和神经质——毕竟我没有资格随意干涉西里斯对他弟弟的看法。西里斯不知道我的全部过去,在他看来我只是臆测着雷古勒斯“也许遭受过的悲惨不幸”,我只是从非常私人的角度去看待一个曾经的食死徒——我确实是,但我无法忍受雷古勒斯被自己的亲哥哥误解和非议。

    “我昨天晚上想了想,觉得这样勉强住一周不行。”一片沉默里,莱姆斯温和地开口说道,“我们是邀请你们来度假的,不是邀请你们来受罪的,房子无论如何都要打扫一遍,至少清理出几个真正能住人的房间。”

    “那就是说我们仍然——”

    “不是来度假的——”

    “而是来劳动服务的——”

    “老天,这简直——”

    “比斯内普留堂还要惨——”

    弗雷德和乔治用勺子敲打着杯沿一唱一和,赫敏惊慌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担心我又要发作,这让我有点哭笑不得。

    难道最近这几天我看起来特别暴躁易怒吗?

    早饭过后,我们开始打扫布莱克老宅,十几年的荒废让它变得比过去更加阴暗,而且破败不堪;大量房间里充斥着黑魔法和危险物品,我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当初我住在这里的时候,这些房间可没有这么生人勿近,哪怕伏地魔关起房门做实验,也没有出现会咬人的烟斗、喷出沸水的空茶壶或者演奏让人晕晕乎乎的**乐的八音盒。

    在赫敏掀开房间角落里的帘子并被飞出来的大群赤蝙蝠吓得放声尖叫之后,众人涌过来手忙脚乱赶走了它们,然后开始处理被咬出来的伤口。

    我坐在金妮旁边,看到哈利被赫敏推了一把之后走到我面前,有些尴尬地递上一个小罐子:“安提亚斯,赫敏说被赤蝙蝠咬了必须擦这种药膏,否则伤口就没法愈合,会一直流血。”

    我摆摆手:“谢谢你,不过我没被咬伤,用不到这种药。金妮,你要吗?”

    金妮摇摇头,看了看手足无措的哈利,又看了看远处一脸不情愿的罗恩,深吸一口气,开口说:“安提亚斯,我们已经听过莱姆斯的大致解释了,我们知道你来这儿是想帮西里斯找到他弟弟,但……你昨天为什么对他说那些话?我们都觉得你有些过分了——雷古勒斯是西里斯的兄弟,没人比西里斯更了解他。”

    我沉默了一会儿,考虑该怎么向这些孩子解释。赫敏强硬地扯着罗恩的手站到哈利身边,双胞胎也凑了过来,大家都注视着我。

    “首先我得说,我很抱歉不能告诉你们消息来源;但我的确知道一些雷古勒斯的事情,某种程度上我甚至比西里斯更了解他——至少我更清楚试图离开伏地魔的那段时期的他是什么样的。”我压抑着情绪,尽量平静地向他们讲述我记忆里的雷古勒斯,“他很聪明,也很善良,面对熟人时能够变得活泼起来;他喜欢饲养飞禽,曾经是斯莱特林的找球手。他虽然像所有的巫师一样对麻瓜多少存着偏见,甚至是个纯血统论的支持者,但他绝不至于想对麻瓜和非纯血巫师赶尽杀绝。我敢说他从来不愿意伤害任何人,这也是为伏地魔工作让他感到痛苦的原因。也许他的性格不够坚强,但那时候他才刚从学校毕业,想脱离食死徒这个组织已经需要很大的勇气了,谁能指望一个年轻孩子有站起来反抗伏地魔的魄力?然后……你们知道,人们曾经以为他死了,知道内情的人认为他死于食死徒的追杀。对于伏地魔来说,不想再为他工作和叛变是同一个意思,而叛徒的下场只能是死。”

    “所以,雷古勒斯·布莱克……”赫敏在长久的静默之后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他并不是一个邪恶的食死徒,也不是一个懦弱的人,是吗?至少他在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后是打算离开的,只是没有成功——那时候看上去没有成功。”

    哈利低声说:“他也是伏地魔的牺牲品之一。也许他被伏地魔蛊惑过,但醒悟之后,他和我的父母一样,成为了受害者……不过他比我的父母幸运,他有可能还活着。”

    我点点头。

    房间里一片安静。

    我想起了伏地魔最后对我发射死咒的样子,想起了那道绿光没入我胸口的景象。那个时候他看起来那么平静,恐怕内心也没有一丝动摇。

    他对于杀死我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准备。

    他对任何人都如此。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该怀抱被杀的觉悟去为他工作。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要求别人为自己奉献一切,不管是情感、忠诚还是生命;伏地魔所犯下的最大错误也许就是试图把所有人变成他的奴隶,彻底受他摆布。他不知道这样做只会激起反抗、导致决裂——或者他知道,但以为自己可以凭借力量来镇压这些。

    曾经我以为伏地魔是个有野心的优秀首领,但当我发现他只喜好那些威逼利诱、残酷铁血的手段,一味追求力量而忽视了别的东西时,我就意识到我对他的认知是错误的;更不要提他对整个人类社会的疯狂仇恨、他对不符合自己心意的事物所具有的摧毁欲,那是一种病态的、不正常的表现。

    可惜我发现得太晚了。我为此支付了代价。

    ……

    午饭后,西里斯打算带我们到伦敦市区散心,所有人都兴高采烈地做好了出门准备,只有我坚持要留在房子里;我不想让大家扫兴,但我不能错过任何可能出现的异动。莱姆斯留下来陪着我。接近傍晚的时候,他准备好晚餐,泡了一壶茶,和我并肩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

    “安提亚斯,我很抱歉西里斯用那种态度对你。他一直都感到失落,虽然哈利能让他暂时打起精神来,但……”

    “你真的不需要为了西里斯做的每一件事而道歉,莱姆斯,你又不是他的保姆。”我摇了摇头,“他说你比我更理解他,我不怀疑这个事实,但我想这也意味着你比我更宠他。你让他自我放纵了两年。”

    莱姆斯笑了起来,神色有些疲惫:“是的,我承认我有点太惯着他了,我只是……我只是找不到更好的方式补偿他在监狱里虚耗的那些岁月。当他含冤入狱的时候,我身为他仅剩的好友,什么也没做——”

    “那时候他被认为是害死了哈利父母的凶手,你有足够的理由恨他——”

    “但事实证明他不是!十二年啊,安提亚斯,十二年……我感到歉疚,我没法控制这种感受。换做是你,你能吗?”

    我闭了嘴,莱姆斯叹了口气。

    “我知道我不该这样放任他,不过……好在你和他谈过了。”

    “你是说我和他吵过了。我们第一个晚上就吵了两次,如果你记得的话。”

    “好吧,你们吵过了,”莱姆斯露出一个带着点无奈的笑容,“而且这很有效。我不知道你发现没有,他——”

    “嘘。”

    我抬起手示意莱姆斯安静,仔细辨别着房屋里突然出现的一阵魔法波动;它在屋子里盘旋打转,我弄不清源头在哪里。

    我站起身走向前厅,同时对莱姆斯指了指侧门的方向,他会意地掏出魔杖,尽可能安静地从另一边走了出去。

    我绷紧了神经慢慢靠近大门,但在我还没跨出玄关的时候,房子另一端就出现了打斗声、器皿碎裂声和莱姆斯的念咒声,我迅速转身向他跑去,在半掩的侧门边看到一个墨绿色的小个子生物拼命扭打着试图从咒语的钳制里挣脱出来,同时用长长的食指对着莱姆斯发动魔法,逼得后者几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我一手扶住莱姆斯,一手抽出贝骨挡住两股波动,然后一边大喝“别动”一边逼向在地上扑腾的——

    “克利切?!”

二十三

    痛苦与歉意

    (对不起,妈妈。)

    看清了面前这个尖叫挣扎的家养小精灵是谁时,我震惊不已;克利切愣了愣,抬起头仔细打量了我一会儿,犹犹豫豫地轻声问:“安提亚斯先生?”

    我点点头,克利切哑然地颤抖了片刻,忽然扑到我脚下大哭起来:“安提亚斯先生!您这些年都去哪儿了?克利切和少爷一直在找您,一直在找您……”

    我屏住了呼吸,巨大的喜悦慢慢涌上心头:“这么说,雷古勒斯确实还活着……他还活着,对吗?”

    克利切涕泪交加地点头;一股热流冲到了我的眼眶里。

    我的朋友真的还活着,雷古勒斯还活着!

    好几分钟的静默里,只有克利切的哭声在屋子里回荡;然后莱姆斯轻轻出声:“安提亚斯,这是——”

    “布莱克的家养小精灵,我曾经以为他随着布莱克家的没落而……”我回过神,扶起哭得喘不过气来的克利切,把他带到客厅,塞给他一块手绢和一杯热茶,“好啦,好啦,克利切,冷静些,你一直都很勇敢的。”

    年迈的小精灵耳朵颤了颤,有点羞赧地把脸埋进手绢里,响亮地揩了揩鼻涕,渐渐止住了抽噎;果然,无论在什么样的家庭里生活的小精灵都是这么禁不住别人表扬的。

    我坐在克利切旁边,示意莱姆斯坐到对面,等小精灵彻底平静下来后才开了口:“克利切,你这些年都和雷古勒斯在一起吗?你们都到哪儿去了?”

    克利切警惕地看着莱姆斯,抽动着鼻尖:“他不是纯血统的巫师,他身上有狼——”

    “克利切,这是莱姆斯·卢平,西里斯的朋友,他是个好人,你可以信任他。”我温和地打断小精灵的话,“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寻找雷古勒斯,并且得到了朋友们的帮助;不久前我们发现这里有人进出,就赶了过来,希望可以找到什么线索……然后我看见了你。是你经常出入这栋房子吗?”

    “是克利切,可是西里斯……西里斯少爷?他不是被关进阿兹卡班了吗?当年克利切从巫师们扔掉的报纸上看见——”

    “他已经被释放了,克利切,他是被冤枉的。”我叹了口气,“当年害死波特夫妇的真凶是另一个人,不是他,如今他的罪名已经洗清,光明正大地回来了。西里斯也想找到雷古勒斯,他想见他的弟弟,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告诉我们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吧。”

    克利切来回打量着我和莱姆斯,许久后深吸一口气,开了口:“当年……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向雷古勒斯少爷借了克利切,说是想要一个家养小精灵帮他完成一项任务……就是您第一次来布莱克家那段时间,先生。少爷告诉克利切能被黑魔王要求是一种荣誉,让克利切尽全力配合他……但克利切能看出少爷不开心,他很害怕,先生。当初他加入那群人时看上去多高兴啊,但没多久他就开始害怕了,回家的时候脸色惨白,有时候克利切能听到他在夜里偷偷哭泣……”

    克利切用手捂住脸,一滴大大的泪水掉在膝盖上。过了一会儿,他再次开口:“少爷认识您之后比以前开心一些了,但更加心事重重,克利切常常看到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像是考虑着什么……他装成很高兴的样子把克利切交给了那个人,暗地叮嘱克利切事后一定要回家;克利切明白少爷没有别的选择……那个人把克利切带到一个山洞里,坐船过了一个湖,湖心有个小岛……他让克利切喝掉一大盆毒药,很可怕的毒药……太可怕了,克利切渴得像要烧起来……”

    克利切的眼睛瞪大了,里面充满恐惧,身体发起抖来;当年的回忆一下子涌入我的脑海。

    “就是我看到的那一次,对不对?”

    克利切缓缓地点头:“要是没有您,克利切恐怕早就死了,您不知道克利切有多感激您,先生……雷古勒斯少爷也是。那次事情过后,少爷下了决心,他把您给克利切的药留下了一部分,每次都攒一点……然后,在那年圣诞节过后的三月份,少爷带着克利切,去了那个山洞。”

    屋子里安静了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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