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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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公主-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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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部落里不兴婢女,丫鬟什么的,呼延觉每每把衣服弄破了,便把衣服丢给自己的弟兄们,让他们的家眷替自己缝补一番了事。但老这样到底不是个办法,凌若忆这一来,倒也给他省去了不小的麻烦。
不仅如此,凌若忆的到来还未呼延觉带来了与他们的单一饮食所不同的菜品。即使是在食物匮乏的寒冬,凌若忆也能变着花样来做出美味佳肴,令得那些呼延觉麾下的猛将们羡慕不已,干脆隔三差五的便来呼延觉帐中蹭饭吃。时间一长,这些人便都和凌若忆熟络了起来。
“哟,首领,衣服补得不错啊。都说汉族女人的针线活干得好,现在看来倒真像是有这么回事儿。我说,今个儿我的衣服也破了个洞,啥时候让小若忆也给我缝缝?”
一日,呼延觉麾下一员猛将看到自家首领站在一帐篷的拐角处静悄悄,静悄悄的向马场那儿看着,便心情不错的走上去,重重的拍了一下呼延觉的肩膀。哪知呼延觉居然立刻捂住他的嘴把他往下按,并不断的指着马场方向,压低声音急切的说道:
“看那儿!那儿!”
猛将听到首领所言,便立马得令的把目光移向了他们所圈的马场之上。在那里,有一群他们前阵子才抓来却还未来得及驯服的野马。猛将朝那儿一看,立马就被自己所看到的景象惊愕到了。
那……那不是小若忆么?她……她这是在……驯马?
意识到眼前发生的那一幕究竟为何的猛将吞了口口水,并疑惑的看向自家首领。
“前两天的时候,我不小心和她说到,马儿只有自己驯的才最好。然后她就动了这脑经,非要去驯这次抓来的野马里性子最烈的一匹,说那匹马的四蹄周围有白毛,好看,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叫‘飞雷’!”
“这小丫头片子乱来吧她!刚来的时候不是还不会骑马吗?怎么这才学会骑马就想着要去驯马了?”
猛将兄才说完这句,就听到凌若忆被马儿抛飞出去的惊呼声,刚想冲出去帮忙,却见被马儿抛飞出去的凌若忆竟是在半空之中直接变换身形,轻身落地之后就径直追着那匹马儿跑去,一边飞速追在后面跑着,一边喊着:
“飞雷!你给我停下来!你到底想怎么样!喂!别逼我对你用强的啊!”
才说完这句,恼羞成怒的马儿就立刻回身向凌若忆直奔而来,似是想踩死她算了。面对如此情景,凌若忆竟是没有一点慌张之色,也丝毫没有要躲的意思,在马儿双蹄抬起的瞬间上步,一脚便将马儿踹翻在地……
这副画面给呼延觉及那位猛将木延都带去了太大太大的震撼了。虽然……那飞雷还是一匹未成年的小马驹。虽然……那匹小马刚刚的确是抬起了双蹄,仅留两条后腿着地的想要蹬死那位粉碎了他们对汉族女人大多娇滴滴印象的小若忆……
但……这样的画面……会不会太过……震撼了些……?
“飞雷!你要知道你是一匹马!一匹马居然敢袭击主人!我要你何用!骑你还不如去骑狗!”
凌若忆在远处死掐着马儿的脖子猛摇,恶狠狠的威胁声伴着马儿的嘶鸣声随风儿一同传来,令得呼延觉和其麾下的木延不住的朝对方看了一眼,满目的泪花……
这是凌若忆来到草原的两个月后,寒冬似乎就要从这片广袤的草原之上退去,还它以美丽的绿色。
从小在冷宫内长大的她几乎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自由生活,并逐渐以自己的热情与善意令这个小部落里的人们接受了她这个外来者的存在。并在部落里和那些前来呼延觉帐中蹭饭吃的草原勇士们学习骑马,射箭。
天还未亮的时候便爬起来练习月牙刀,待到大家都快起来的时候去挑水,做些杂物。下午的时候便练习骑马射箭。若是觉得累了,便躺在草地上伸伸懒腰,享受一下暖暖的阳关,偶尔还打个盹。待到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就开始准备晚餐。夜里的时候帮部里的人补补衣服,听呼延觉说说这天打猎的经过。
这样的日子,真是令人惬意不已。仿佛,能这么一直过下去也不会觉得腻……
这天,呼延觉带着部里的勇士如往日一样的出去打猎,一直到太阳落山也未有回来。眼见着准备好的饭菜都凉了,却还是听不到他们回来的马蹄声。准备好了一切在呼延觉的帐中等着大家回来的凌若忆坐在垫子上撑着脸,定定的看着帐内烧着水的火。迷迷糊糊间,她听到外面一片喧闹,这便被猛然惊醒,立刻站起身来掀起帘子走到外面。
原来,呼延觉及部里勇士的晚归令得留守的女人们担心不已,有几名上了年纪的老人似乎正准备骑上马前去看看情况。见此情况,凌若忆立刻跑上前去。
“等一等!请等一等!我会骑马!不如……让我去看看吧?”
“你?”
“是的!我的个子比较小,马儿载着我也能跑得快些。”
部里的老人看向穿着呼延觉小时候的衣服,做男装打扮的凌若忆,眼神之中有着不加掩饰的怀疑。可凌若忆却并不在意,向那位老人郑重的点了点头,背上弓箭,扛起缠了布条的月牙刀,骑上一匹性情温和的快马,这便策马而去。而她那骑着快马奔驰而去的背影,竟是与从小就在草原上长大的突利男孩无异。
凌若忆凭着的良好的夜间视力,骑着一匹快马,便如化为了这夜间狂风一般的向呼延觉他们离开的那个方向赶去。不知在这片仅有一缕月光照明的黑夜之中策马奔驰了多久,凌若忆听到了从风中传来的马蹄声……
勒马之余立刻聚精会神的听那声音究竟是从哪处传来的,待确认了方位之后就立刻向那处赶去。并未有多久,凌若忆就和那队人马正面遇上,并欣喜的发现自己遇上的这队人马正是呼延觉部。才要出声喊出呼延觉的名字,便发现一支箭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自己射来。眼见着躲开已然来不及,凌若忆连忙抽出自己的月牙刀,险险的将那支力道惊人的箭矢于自己的身前打下。
“首领,那个……那个好像是小若忆的月牙刀……?”
用白色布条缠起来,足足有半人高的月牙刀在黑夜里十分惹眼,在呼延觉身侧的某猛将看到那事物,心中顿时生出了一种不妙的预感。然而,还没等呼延觉开口说话,那个让在场人都觉得熟悉无比的声音响起了……
“谁!谁干的!”
凌若忆这气势汹汹的一喊,令得刚刚因神经紧张而向她射出一箭的呼延觉惊愣了,旁边认出她所持兵器的猛将们惊悚了,一群大男人就这么愣愣的看着凌若忆骑着马,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向他们的首领而来。只见凌若忆在惊魂未定之下狠狠的拍了呼延觉的肩膀一下,怒骂道:
“你没看清来的人是我,倒看清了要射我的脖子?而且准头还好得很?”
即使是在黑夜之中也眼力颇准,能够射杀猎物,却独独没看清来人是自家人的呼延觉悲摧了,手里拿着弓而不知凌若忆为何会知道是他干的了。正想给险些死于他箭下的凌若忆郑重的赔句不是,并保证以后出手前绝对先看清对方是什么人的时候,凌若忆已借着微弱的月光发现了就在呼延觉身后不远处,趴在马背上生死不知的人。顾不上再和呼延觉置气,这便连忙下马朝那人走去。
“有人受伤了?”
“不,这是我们今天在打猎的时候遇到的。我见他一个人在重伤之下居然杀光了三十多个正在追杀他的人,不忍见他在力竭之后就这么死在荒野,这就带了回来。可是……在回来的路上,他的气息好像已经越来越弱了。”
说起今天晚归的原因,呼延觉显得有些惆怅。那个人在重伤之下斩杀敌人的勇猛实在是令他震撼,又十分的敬佩。为了替那人隐藏行踪,呼延觉甚至命人把那些尸体全都埋入了土中。本以为可以让那人活着回到自己的部落,却眼见着他的气息在回来的路上渐渐的弱了下去,那是怎样的令人扼腕叹息。
“让我看看。”
凌若忆听到呼延觉所言,也觉得眼前人若就这么死了,实在是可惜,这便从旁人的手里拿过了一个火把。借着火光,凌若忆看到了重伤之人那超乎想象的……年轻的侧脸。蜜色的皮肤,深邃而又俊美异常的五官。不可否认,这个受了重伤,趴在马背上奄奄一息的人有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吸引力……

救治

这个受了重伤,趴在马背上奄奄一息的人有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吸引力。然而……让凌若忆大吃一惊的却是……
“呼延觉你个蠢材!人家背上中了三支箭,你居然还让他趴在马背上颠!是嫌他死得还不够快吗!”
面对凌若忆的怒起,呼延觉显得十分无辜,吞了口口水后迟疑的开口道:
“我看过了,他中的箭是带倒刺的九刃箭,在箭头向外叉出三刃的基础上又每条刃都又向外叉了两条细小的刃,比我们的还狠,朝那里颠都一样。如果直接□,基本上就把整块肉都□了,而且会流血不止,到时候他死得更快。”
听到呼延觉的话,凌若忆连忙将火把靠近那人被箭矢射中的地方,仔细查看起来,发现呼延觉所言非虚,这便一个叹息。
“完了。按照他现在的情况,就算活着回到了部里,也一定活不到明天了。”
凌若忆查看完伤口之后颓废的替那人将衣服拉好,这便放弃了希望,准备翻身上马快点回去。可她却是被呼延觉拽着领子拎了下来,摇啊摇着的焦急问话。
“那怎么办!就让他这么死了?那我们今天不是白忙活了?”
“他现在都已经中了三支箭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伤到内脏了。再加上他身上一定还有很多别的大大小小的伤,你想我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
大晚上的冒着寒风出来还被呼延觉射了一箭,现下又被他直接从马上拎了下来,脾气再好也会有气。可这么说完之后却又看到了周围的突利勇士们看向重伤之人的不忍眼神。这便想起了在强者为尊的草原民族眼中,那个此刻奄奄一息的人在他们看来是怎样一个值得钦佩的人。遂又想起在两个多月前,自己也是被呼延觉好心的带回部里,这才能有现在的新生。
于是凌若忆又走到了那人的身边,目光复杂的看向那个俊美异常的男人,而后抬头对跟过来的呼延觉说道:“我们先得把这三支箭矢的杆弄短些,不然伤口可能会被扩大。”
呼延觉闻言,郑重的点点头。可才要拔出自己的佩刀,却发现他们的刀都不够锋利,无法在不令箭头偏移的情况下弄断箭身。见此情景,凌若忆笑了笑,抽出自己背着的月牙刀。
“我的刀利,我来吧。”
……
就这样,一群人手忙脚乱的帮那个有着蜜色皮肤深邃五官的年轻男子把背上的箭矢截短了许多。随后,大家伙儿又决定回程的路上不再把他放在马背上颠了,转而由一个人在尽量不碰到他伤口的情况下带着他骑马回部落。
由于这群人基本上都是撞上了石头也没啥大反应的原上野人,一群人中最为细心又是唯一没有穿冰冷坚硬铠甲的凌若忆便负担起了带着那人骑马回部落的任务。
凌若忆在黑夜之中实在没法弄清楚这个浑身是血的人到底受了多少伤,只得凭感觉,尽量在少碰到那个人的情况下不让他摔下马去,并保证这马儿别颠得太厉害。眼见着这一路上寒风肆虐,凌若忆便又将自己的披风盖在了他的身上,免得他在回去的路上又受了风寒,或者让风沙弄污了伤口。
在小心赶路的同时,凌若忆又低头看了怀里的人一眼,见他那俊美的脸庞竟是和凌封一般大的年纪。不同的是,凌封肤白,而眼前的人却是蜜色的皮肤。凌封眉宇间的英气带着一股身份显赫之人的傲然。而眼前人……却是在昏迷中也能让凌若忆想到天上的苍鹰,沙漠中的年轻狼王。
眼前的情景令凌若忆不住的想起当日在冷宫中和凌封初识的景象。又想到怀里这还未知其姓名的人独自一个在摆脱追杀的时候,即使是知道绝无人会来救他,也拼着一股劲的将那些人全都杀尽。那份勇气以及武勇令凌若忆无法不被动容。
如今,怀里的人不知生死,也不知能不能活到明天。感受到由他的身体传来的火热温度,凌若忆不禁低头看向他那紧皱的眉,心里竟是生出了想要这个人继续活下去的意念。在这样的意念驱使之下,凌若忆拿出了藏在衣服里的药丸。那正是是当日离开皇宫时凌封给她的,从皇宫大内偷出来的疗伤圣药。
她将手指轻轻放到那人发白的唇上,令其微微张开,将药丸滑了进去。犹豫片刻后,她低下头去,对着那干裂流血的嘴唇不住的吹气,直到那人的喉头微微一动,这才放下心来再度策马赶上大队。
“咳……你……给我吃的什么东西。”
凌若忆才将那颗药丸喂进去没多久,便听到一个嘶哑的声音费力的响起,惊讶之下立刻低头看向那个在自己的怀中渐渐转醒的人。
“你……醒了?”
“一直……一直醒着。没法睁眼……”
听到那个人费力说出的话语,凌若忆在心下大喜之余连忙止住那人还想接着说出的话语。
“你别说话,听我说就好。我刚刚喂你吃的是疗伤药,应该很有用,先闭上眼睛调息试试。你身上中了三支箭,待回到部里,我们还要为你拔箭。所以,现在先别说话,尽量保留一些体力,再昏过去会很麻烦。既然好不容易才摆脱了那些追杀你的人,就一定要更努力的活下去才行。”
“名字……你的……名字……”
那个有着蜜色皮肤的人知道自己被伤得极重,很可能……他会就这样死在这儿。也可能……这便是他此生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所以,他想要知道,知道这个素未谋面却在最后时刻将自己护在怀里的人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凌若忆。”
听到凌若忆说出自己的名字,那个气息微弱的人将自己的眼睛又睁大了一些,看向那个小心抱着自己的人,眼中闪过一缕光,令人心室猛得一个收缩。
“你……你可以叫我……拓跋慎……”
在那之后不久,呼延觉所率部众很快就回到了他们的部落。大部分人都直接回到了焦急等待的家人身边,还有一些人决定留下帮忙。
由于拓跋慎的情况危急,他们已经来不及去到附近的部落请来医师,只能自己动手,死马当活马医一回了。当凌若忆从自己的帐子里搬出凌封所给药箱之时,呼延觉已经命人将大帐内的温度加热,又弄来了热水,火烛以及喷过酒的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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