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女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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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女侯爷-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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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让她沉睡,是对的。对得不能再对。

闻人笑流着泪说,“她都还没来得及住进宫里来,也还没来得及在别人面前颐指气使一把,她是我的丫鬟,你怎么能不问问我就把她火葬了!你怎么能不让我和她告别……”

谢郁捏着她的手腕,将自己的衣襟从她掌心里挣脱出来,他凉薄道:“本宫做事情,还轮不到别人在旁说三道四。她不过是一个丫鬟,本宫火葬了她又如何,那是她的福气,你竟为了一个丫鬟在这里要死要活吗?本宫若不葬她,还让她马革裹尸、死不安宁吗?怎么,你还怪本宫?与其担心一个死去的丫鬟,你倒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你看看你现在,疯疯癫癫,哪里像一个太子妃的样子。”

啪。

谢郁坐在书桌前没有动。闻人笑却是费尽力气,往他脸上扇了一耳光。

她浑身都在颤抖,他的话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地刮在了她的心尖上。

她打谢郁,从来没有这般愤怒执着过。

闻人笑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尽管知道自己说出那些话很没有骨气,可她还是说了,“谢郁,我若没有嫁给你,翡意就不会死!如果我知道是这样的结局,我宁可一生当个尼姑,也绝不会嫁给你!我闻人笑打从踏上花轿的那一刻起,便打定了主意,一生一世追随于你。可我受难的时候,我被人凌辱的时候,我希望那个从天而降的男人是你,但你没有出现,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她仰头大笑,“我是个疯疯癫癫的太子妃又如何,我声名狼藉不配当你太子妃,你休了我啊,你去娶其他的女人,就当我闻人笑从来没嫁过。”

谢郁心口一窒,缩绞般的疼痛。

闻人笑寂然转身,披头散发,那背影却有一种凄绝的美。他何尝不自责,在她有危险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去到她身边。他何尝不自责,他没能保护得好她。

他需要的却却只是一个太子妃,而这太子妃是他的妻。

而这一辈子,就只认定闻人笑这一个妻。

第146章 雨过天晴

这样的想法,从前他嗤之以鼻。或许身处逆境,才会越发地坚定决心。

谢郁在她身后一字一顿道:“嫁都嫁了,还能当做没嫁过,你休想。这辈子,你都休想逃脱。就算你疯疯癫癫,本宫也要定了。我不管你后悔不后悔。”

闻人笑清瘦的背影一顿,然后夺门而出。

后来闻人笑再也没见过谢郁。她想,谢郁应是不在乎的,不管从前如何,起码以后,他把自己留在东宫,她只不过是他名义上的太子妃。她只不过是钦国侯的嫡女。

除此以外,别无其他。

翡意不在了,花苗也不在。白芷身为闻人笑的贴身大夫,不仅尽了一个大夫应尽的职责,也还贴心照顾着她的生活起居。

黄昏将将入夜的时候,闻人笑要沐浴。

她不要任何人看到,自己一个人浸泡在水里,然后拼命地搓洗着自己的身子。她想把那天晚上的一幕幕的记忆,从脑海里洗出去。

沐浴过后,闻人笑浑身的肌肤都是绯红的。随后她便在房里呆坐,直到纱灯里的烛光燃尽。

不知什么时辰,忽而窗扉被人叩响,三两声,清脆干净,在夜里显得静谧而惹人遐想。

闻人笑不由蓦地想起,从前谢郁也会来敲她的窗户,每天晚上都会给她带一碗吃的。她不晓得他从什么地方带来,但是每次吃到的时候,入口都是温温的。

可是想起这些的时候,她心里只会隐隐作痛。

后来,窗户边就没有了任何响动。闻人笑还是鬼使神差地起身,寂然打开窗扉,垂眼间便看见窗棂上放着一样东西。

一只长颈瓶,瓶内插着几株半枝莲。

瓶子是干净清透的白色如瓷瓶,半枝莲枝头开着几朵饱满的小花,呈紫色,看起来顽强而美丽。

它们静静地端在窗棂,像是一幅入画的景。闻人笑抬了抬眼,往四周看去,一个人影都没有。

她并不知道是谁把这瓶半枝莲放在这里的。

可回头一想想,还有谁呢?除了他还有谁呢?他之前就喜欢这样鬼鬼祟祟,如今却是要当一个缩头乌龟么,不出现在她面前,一句话也不说,就像两个陌生人。

既然如此,还送这些来做什么!

闻人笑不知怎的,看到这盎然枝头的半枝莲,心里憋了许久的火气再也憋不住,蹭蹭蹭地往上长。她仿佛看到了谢郁那张不可一世而又轻蔑不屑的脸,闻人笑像是入魔了一般,双手抓起长颈瓶,痛苦地叫了一声,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把花和瓶一起狠狠往窗外的地面砸去。

她不需要这些!她不需要!

闻人笑应是还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的火。她不曾对谁如此宣泄过。

可是她需要宣泄,不然她会被逼疯的。

砰地一声,花瓶应声落地,当即摔得粉碎。雪白的乳瓷哗啦啦散了一地。

原本长颈瓶里的水溢了出来,那些半枝莲孤单地躺在地上,依然色彩鲜艳。没有了水的滋润,等过了这一夜,明早起来它们便会干涸。

等到白芷听到响动匆匆赶来时,闻人笑已经关上了窗户。

尽管闻人笑浑不接受,那送花人依然每天晚上都会到来,在窗台上放一盏花。有时候是半枝莲,有时候是红海棠,有时候是木槿花。

闻人笑都会毫不留情地给摔碎了。

有一天晚上下大雨,雨水哗啦啦地打湿了屋檐,伴随着电闪雷鸣。雨水顺着瓦檐间的小沟槽流淌下来,在屋檐下形成一道道晶莹剔透的水帘子。

浓浓的湿润的气息从屋外溢了进来,带着丝丝弥漫的秋寒。

这时窗户响了,闻人笑翻地扑过去一把打开窗户,窗棂上的合欢花上还沾着水珠,一粒粒宛若水晶般,花朵娇嫩欲滴。她一抬眼,便看见一道黑影,飞快地行走在雨里,转而就出了主院。

闻人笑声嘶力竭地大声喊:“躲躲藏藏地算什么,有本事你回来!”

回应她的只有沙沙的雨声,和屋檐下的嗒嗒声。

一场暴雨,仿佛洗去了夏日里的最后一丝暑热。第二天,院里的树叶肥硕清脆,泛着湿润的气息,昨夜留下的雨水,在圆润的叶尖儿上缓缓汇聚,形成晶莹的一滴,悄然滴下。

宫婢进来给闻人笑梳头。

宫婢的手巧,闻人笑端坐在妆台前,看着铜镜里自己模糊的轮廓,她觉得宫婢怎么梳她都是不满意的。宫婢的手再巧,都没有翡意的手巧。

只是经过了这么多天,闻人笑沉寂下来了,不会轻易对宫婢发脾气。

白芷端了熬好的膳食进屋来,膳食是清淡的药膳。闻人笑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但是连日来精神很不好,气血也虚,白芷才将药气融入膳食中,不用熬大碗的汤药,也能起到补气血的效果。

一进屋子,药味便弥漫了出来。

白芷道:“太子妃喝了这粥罢。”

负责起身洗漱的宫婢撤了出去。闻人笑方才站起来,缓缓走到桌边又坐下。她抬手拿了粥匙放入粥碗里搅了搅,舀了一匙来放入口中。

以前闻人笑是最讨厌这种药膳的。药便是药,膳食便是膳食,将药气融入美食中简直是一件天理不容的事情。而今她也能安安静静吃完一整碗了。

闻人笑忽然停了下来,幽幽地问:“白芷,你晚上有看见他来吗?”

闻人笑没明说,白芷却也知道她问的是谁,她也知道每天晚上闻人笑都会将窗台上的花瓶给摔得粉碎。白芷应道:“臣女没见过,殿下来去无踪,他不想让人发现的时候,是没人能够发现的。”闻人笑就又开始吃,白芷顿了顿,又道,“殿下心里有娘娘,娘娘心里也有殿下,何苦如此。”

闻人笑放下了粥匙,道:“为什么你觉得,我心里有他呢?”她怨他都来不及,怎会念他。

白芷道:“若非心里有殿下,娘娘生性豁达爽快,也不会耿耿于怀这么久。”

闻人笑低垂着眼,良久道:“他来得迟,翡意死了。他连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她原本还应该更恨他的。

可是她发现,她更恨自己。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这具身体与翡意从小的情谊,甚至于她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与翡意的感情就像是亲人。

眼睁睁地看着亲人惨死眼前,却无能为力,那种痛苦被放大,撕心裂肺。

翡意之所以会死,都是因为她自己。她无能,她任人宰割,还要翡意那样的小丫鬟冲在自己的前面。她就只会奢望谢郁会突然出现,来一场英雄救美。

她觉得自己以前就是过于天真,她是钦国侯的嫡女,天之骄女,她不愁吃不愁穿,嫁给太子为妃,往后一生都荣华富贵难以享尽。她可以把这里的日子过得风生水起、有声有色。她之所以让别人嫉妒,那是她的资本,别人该嫉妒她,谁让她是侯门嫡女,是太子选定的太子妃。

可是所有的这些,在生死面前、在敌人带血的刀剑面前,都不值一提。生与死之间,不过眨眼一瞬的事情。

可怜的是翡意那个小丫头,从前跟着她受尽委屈,如今还不等苦尽甘来,就又为她而死。

闻人笑如何能不怨。

白芷叹口气,道:“殿下不让你见,是怕你伤心过度。以前娘娘还卧病在床的时候,臣女便知翡意忠心善良和勇敢。娘娘遇到危险的时候,她会毫不犹豫地拼死为娘娘挡刀,为的什么呢?”

闻人笑怔了怔。

白芷道:“翡意应是很欢喜娘娘和殿下结为连理吧,成亲那天臣女去侯府吃酒了,见到翡意忙上忙下,满脸红光,忙得不亦乐乎。臣女听到她私底下与花苗说,能见到娘娘嫁与殿下为妃,她这辈子就得偿所愿了。娘娘身为太子妃,住在东宫,以后就没有人敢再欺负娘娘。”

闻人笑垂着头,眼泪像是窗外凝聚叶尖儿上的雨水,一滴一滴往下掉。

“娘娘也知道翡意做了这么多,为的是什么。为的是娘娘以后能够好好地活着,与殿下在一起,恩恩爱爱,百年好合。如若她的死,换来的是娘娘满心的愧疚不安,和对殿下一世的埋怨,翡意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心的。娘娘难道不想让她安安心心地离开吗?安心地去投胎转世,来世不再做个丫鬟,身边也有别人去保护她,那样不是更好。”

闻人笑又哭又笑,双眼通红滴泪。她喉间溢出几声哽咽,强颜欢笑道:“我没看出来,原来白芷你恁的会安慰人。”

白芷亦温然笑了笑,道:“有些事情,看开了,便不会觉得前面无路可走了。”她的笑容里含着哀伤和落寞,仿佛她所说的这些自己也曾亲身经历过。“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以后娘娘还有许长的路要走,谁也不会愿意看见娘娘就在这里停滞不前。娘娘就当是为了翡意,以后也要在东宫里好好地生存下去。”

窗外的雨歇了。厚厚青墨般的云层散开了。院子里,一片豁然开朗的光景,有丝丝阳光正钻破云层,照射到地面上来。屋檐下浅浅的石洼,泛着七彩般的莹莹光泽。

第147章 她的影响力

闻人笑哭了很久,从桌面抬起头来,然后一点点擦干眼泪。双眼红得像兔子,眼里的神情却像暴雨过后的清明。

闻人笑想起了花苗,便问:“花苗她为什么回家去了?”

白芷道:“听说是吓坏了,瑟瑟发抖,不能言语,留在这里也无法照顾好小姐,殿下便遣送她回家去了。”

闻人笑道:“一个人的害怕若没有人阻止,只会越来越害怕。白芷,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白芷道:“娘娘请说。”

“你去侯府帮我打听一下花苗的住处,去她家里帮我把花苗接回宫里来可好?”闻人笑顿了顿,又道,“这么多天过去了,她也该回来了。不过,若是她不愿,便罢了。”说着就从妆盒里拿出一些玉器首饰递给白芷,“她若不愿意回来,你便把这些给她,权作是对她的安顿。”

白芷收了,点头道:“嗯。”

上午白芷就离开了东宫,按照闻人笑的吩咐去办事了。

谢郁这头,他上了早朝回来,还没来得及褪下朝服,鸾凤宫便传来皇后的谕旨,宣他去鸾凤宫。

去给皇后请安这件事,本应是他携着闻人笑一道去。

可如今,出了这些事,闻人笑又处于悲痛中,哪有心思请安。

谢郁出了自己的院子,驻了驻足,侧头往主院的方向看去。扈从了悟,在旁低声道:“皇后娘娘宣殿下过去,想必也是想看到殿下和太子妃一起过去,殿下可要去叫太子妃一起?”

“不用了。”谢郁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拂袖转身便走。

“可是……”

“本宫说不用了。”

扈从一抬眼,就见谢郁已经走出了很远。他身上的朝服,宽袍广袖,在清晨里显得越发深邃。扈从也只得摇了摇头。

自打太子妃进宫以来,后宫六院都在窥探着东宫里的情况。若要是太子妃和太子不和、两人正处于冷战阶段,被皇后知道了还不知会怎样。

皇后明白这件事闹起了不小的风波,她可以给闻人笑一定的时间来平复,但她绝对不可能准许闻人笑和谢郁长久冷战下去。一个侯门嫡女,也敢给太子脸色看,这简直有损皇家颜面。

是以,皇后将谢郁招去了鸾凤宫。如若谢郁能够带着闻人笑一同前去,也破除了皇后的疑惑。

但今日,谢郁是一个人去的。

彼时皇后穿着一身华贵衣袍,也没有多隆重,正于膳厅内备上早膳,等着谢郁来一起用。她但见谢郁只身前来,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皱。

谢郁进前,对皇后揖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皇后招招手,道:“请安就不必了,还没用早膳吧,过来,陪母后一起用早膳。”

谢郁便过来在皇后身边坐下。宫婢上前,分别为皇后和谢郁布置粥食菜肴。

皇后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今日,太子妃怎的没来?”

谢郁食了一口粥,淡淡道:“她身子不好,儿臣让她歇着。”

皇后便叹了口气道:“本是一件天大的喜事,谁也不知道中途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太子妃受了惊吓是应该好生休养,”说着就看了看谢郁,“不过这些日子你也没得清闲,一边要帮你父皇处理政事,一边本宫又听说你为了缉拿刺客,闹得满城戒备,百姓也不得安宁。”

谢郁没答话,继续吃他的早膳。

他也知道,皇后叫他来,必定是有话要说的。

皇后又道:“你看看你,这些天为了这些事情,你都瘦了一大圈。不是本宫不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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