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夫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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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夫临门- 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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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

闷重的响声穿透了山体,在本就逼仄的山洞里渐渐回响起来,花清越的脸色终于一变。

他飞快地跳下石榻,奔到苏陌素的榻前。

趴在苏陌素的石榻前面,花清越认真看了下面前的苏陌素,确定她没有被雷声所吵醒后,他才卸下方才的紧张。

全身有些松懈下来,花清越站直身子,准备走回自己的石榻亦早早休息。可山洞外的雷声似乎是为了捉弄他一般,在他才才走到自己那个石榻面前的时候,又来了一波十分猛烈的碾压声。

花清越忍不住回头再看了看苏陌素。

那石榻上的女子依然睡得十分香甜。

花清越躺回自己的石榻上,他望着山洞的上方那崎岖不平的洞壁,出了一会神,闭上了眼睛。

突然,一声猛然炸裂的声音再次传来,那压迫着的、尚在回响的一阵雷声,猛然将整个山洞都吞没。

花清越睁开眼睛,他的目光往洞外看了一眼,又收回来。看来,今晚必然要睡不安稳了。

他微微抬头,看了眼苏陌素的方向。苏陌素连姿势都依然是最先躺上时的那个姿势。她一缕垂到面前的头发依然是搭在鼻尖上面,似乎根本没有阻碍到她的呼吸。

看着苏陌素这样沉稳入睡的模样,花清越反而皱起了眉头。

这是今夜他第三次从石榻上躺而复起,花清越走到苏陌素的榻前,直接将手放在苏陌素的额头上面。

果然是滚烫滚烫。

花清越叹口气,将枯树枝都捧到那未灭的小火堆面前,将火生得更大了一些。

这样大的火烘烤着,可苏陌素依然半点反应也没有。

花清越站在火堆和石榻之间,僵硬了半晌,终于弯下腰去,把苏陌素从石榻上抱了下来。

从石榻之上,由躺的姿势改为坐着开在人的怀里,苏陌素却似乎半点也没有感觉到。她依旧是昏昏沉沉地睡着。

花清越眉头的结锁得越来越紧。他把苏陌素身上的披风整了整,又将她更紧地揽在自己怀中。做好这一切,花清越暗自运功,将自己的体温也提了上来。

他的脸,被整个火烘得红红的。

他怀中的苏陌素,脸也是红红的,红得还很烫。

第206章 矛盾

一夜沉沉地过去,苏陌素睁开眼的时候,山洞中已经有了明显的亮光。

她感觉到自己一身有些说不出的别扭,想要伸个懒腰,却感觉到自己被箍住了一般。

试着挣开手,并且往身后看了一下,苏陌素的脑子一下子就懵了。

她真的是被人箍着的。

花清越紧紧地在后面抱着她。

苏陌素虽然相信花清越这样做定是有原因的,可她还是想赶紧从这样窘迫的情况下挣脱出来。可她不管怎样用力,花清越的手都像铁链一般,将她牢牢地禁锢着,半点不能动弹。

苏陌素咬了下唇,终于还是放弃了这无用的努力。她把头埋得低低的,出声唤花清越:“夫君。”

轻轻的这一声出口,似乎就如同一粒细沙掉进了石堆里,半点反应也没有迎来。

苏陌素提高了声音,再唤了一声:“夫君,清越!”

她后面这声陡然有些提高,可纵使是这样,身后的花清越也是纹丝不动。

苏陌素终于忍无可忍,她再不顾形象和当下的尴尬,努力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喊道:“姓花的!你快松开!”

这一声才出口,身后的禁锢就陡然松了。花清越的身子重重地往后倒去,他的脑袋落在山洞的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苏陌素吓得脸色一白,她连忙跑过去扶花清越。

“夫君,你怎么样?”苏陌素将花清越的头抱了起来,又十分不放心地摸了下他的后脑勺,确定没有血迹才舒出一口长气。

花清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他的目光似乎隔了一会儿,才聚焦到苏陌素身上:“苏陌素?”

苏陌素点点头:“夫君,你没事吧?”

花清越的目光又微微停滞了片刻,他眼底的神韵才恢复过来。花清越自己撑着地面站起身,走到昨夜的木头架子旁边,他将苏陌素的裙裳拿起来,扔向她:“夫人先换好衣服吧,你如今一身多是湿的,这样穿着,会再感冒的。”

说完,花清越便径直往洞口走去。

苏陌素有些没有摸清楚头绪,她下意识抱住自己的衣服,有些疑惑:“夫君,昨夜……”

花清越的脚步顿了顿,他回过头,目光直直地盯着苏陌素:“夫人可愿意与我一生一世在一起?”

苏陌素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明显跟不上花清越的思绪,她问道:“夫君是说,四皇子大业无望?”

花清越目光垂下,他掩下心底的一抹失望。在抬起头时,眼中已只有十分正经的神色,花清越解释道:“昨夜谷内雷雨,夫人突发高热。谷中虽多有药物,可这退烧的却是不多,也难以立马见效。”

“是以为夫一直抱着夫人在火堆前取热。夫人在我怀中时,不仅穿着衣服,也还披了披风。为夫抱着夫人,与平日抱着佩剑入睡无甚区别,还请夫人不必多想。”

花清越将原委道出之后,并没有再看苏陌素,而是再不犹豫地走出了山洞之中。

被留在山洞里的苏陌素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后背,确实有阵湿润感传来。先前是在花清越怀中的缘故,凉意还不甚明显,可如今她一个人这样站着,衣服上的冰凉之感便立刻传了过来。

苏陌素连忙将怀中的干衣服放到石榻之上,又脱去自己身上的披风和花清越的外衫。她低着头,把自己的衣服重新一件一件穿好在身上。

她眼角的余光落在那尚未完全熄灭的火堆之上。

火堆的位置与昨夜是不同了。看来花清越方才并没有撒谎。

也是自己多心了,他要是想对自己不轨,又何必等待昨夜,前夜也好,在花府也好,多是机会。

苏陌素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将脑中不该有的想法一股脑推了出去。自己的衣裳已经穿戴整齐,看着石榻上花清越那件外衫和披风,苏陌素有些犹豫。

他不会受凉么?方才醒得那样慢,是不是本来就也受凉了?

苏陌素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拿起了外衫到手中。她将外衫放在木架上,又往火堆里添了些柴火,再将木架移动到柴火边上来。

再摸了摸那本就穿在外面的披风,苏陌素思量是不是将披风先给花清越送过去。可是对方临出山洞前说过的话又突然出现在耳边。

为夫抱着夫人,与平日抱着佩剑入睡无甚区别,还请夫人不必多想。

佩剑?我是佩剑?苏陌素呵呵笑了两声,又转身坐回了石榻面前。

独自在山洞中待了一会儿,苏陌素的肚子终于还是叫了起来。她说服自己是为了口腹之欲这才去寻花清越后,便走出了山洞。

才出山洞,那洞口绿草上的露珠便正好滑到手指上。冰凉的露珠在苏陌素细长的手指上滚动了一番。

她低下头,便看到那湿润的土地。

每一样触目所及的事物,都证明了花清越并不是撒谎。自己想来是真的发热了。

苏陌素也不知道往哪里去寻花清越,她想了想,还是往昨日那瀑布的方向走去。

下过雨的山谷空气格外的清新,走在其中,一股湿润的泥土气味便直钻入鼻中。

苏陌素明明是想瀑布去看看的,可这诱人的气味却让她有些忍不住回转身子,往最先进来的谷口走出。

谷口的草丛是有刺的。苏陌素提醒着自己,她一步一步虽然走得极慢,却依然是往那个方向走去。

大雨冲刷过的树木总是格外的生机勃勃,且不说那树枝上的浅绿、嫩绿、墨绿格外地引人注目,但看那雨后的花朵就有些让人失神。

温泉水滑洗凝脂。这美人出浴的情景用在眼前这景色之上也没有半点不合。那娇嫩的花瓣带着微微的红色,有些厚度的****之上滚动着晶莹的水珠。

“真美!”苏陌素喃喃地叹了一句。

她正要上前,整个身子却突然被抱到了空中。

苏陌素的情绪一瞬间有些失控,她下意识就伸手去推、去打那抱自己的人。

“别闹!”花清越的脸色有些发冷,他并没有躲开苏陌素的袭击,任由她的拳头、掌心挥打在自己身上。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苏陌素看清楚是花清越后,虽然心中的惊慌淡了一些,可方才那突然被人抱到空中的感觉实在太过无措。想到那一瞬间的惊慌失措,她有些借势地仍旧捶了两下花清越,“我又不是不能走,你跟我说就是了。”

花清越冷哼了一声,久违的刻薄话语从他口中连连蹦出:“怎么,你苏小姐有听得进人言的时候?跟你说过河里石头打滑,让你牵着我,非要划清界限,只是搭在我手臂上,结果怎么样?差点整个人都去河里泡了个澡吧?”

“左右你是厌恶我到了极致,宁愿被河水泡透都不想我碰你分毫。”花清越紧紧箍住苏陌素,不让她从自己身上下来,大步走回山洞之中。

苏陌素听他这样嘲讽,心里也有些发恼,便回道:“是又如何,你我本就是假夫妻。如今我不与你保持距离,且到了你家主子黄袍加身、让你位极人臣的时候,你是能再喊我一声夫人呢,还是能牵着我走到人前?”

话说出口后,苏陌素的心不由得跳得飞快,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

花清越已经抱着她走进了山洞之中。他将苏陌素放了下来,待她站稳后,便又转过身往山洞外走。

苏陌素没有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都不屑于回答自己一句。羞恼一瞬间涌上心头,她重重地跺了一下地面,可那山洞之内本就是泥土地面,怎么可能发出巨响,不过是一声闷闷的声音传来。

你突然把我抱起来,莫说我还是个女子,即便是个男子,就不会感觉到惊慌,不会感觉到失措?如今被吓倒的人明明是我,这般情形下,你还要我道歉不成?

苏陌素心里十分委屈,可她却无法再自找其辱地将这些话说出口。心中的郁结一时无法抒发,那在这一世近乎完全被压抑下去的、属于她曾有过的骄纵、暴躁一瞬间被激发了出来。

她看着自己特意替花清越烤上的衣裳,只觉得这件衣衫都在嘲笑着她的自作多情、不自量力。

苏陌素冲上前去,重重踢倒那个木架。

花清越正好掀开山洞门口的草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的一瞬,前世傅尧平对她说过的话,又清清楚楚地再次出现在脑海中。

“苏蔓玖!你就是个泼妇!”

“你这个泼妇,枉为人妻!”

苏陌素的手有些颤抖,她转过头,不想去看花清越,更不想听到他接下来说的话。

旁边有声音传来,却不是说话的声音。

花清越似乎是将什么放到了地面上,又将木架扶了起来。他拍了拍自己的外衫,重新将它挂好在木架上。

火堆的火已经有些不太旺盛,因为这堆火的位置明显不在中央,花清越便索性把那未燃完的柴火拿到中央的位置来,重新起了一堆火。

默不作声地做完这一切,花清越走到苏陌素的面前来。

第207章 取蛊

苏陌素握着拳头,身子微微有些发抖。她已经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十分地不对劲。

她不该有这样激烈的反应的。

两世为人,这一世里,她时时记着谨言慎行、低调处事。她连容颜都掩了,就是为了不让自己再陷入前世那样危险的境地。

可如今的她,哪里还是平日里那个几乎隐在角落里,被人注意不到的苏陌素?

即便是容貌依然还只是平淡,这脾气却足以让人侧目。

此刻,苏陌素所有的感官都在灵敏地感受着周遭的变化,她的心咚咚咚地如同战鼓一般擂个不停。一句话反复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她分明是对花清越动情了!

她在意他,故而因为他一个小小的动作也分外感受到委屈。她在意他,故而他不回应,不说话就让她感觉到难受。

“你坐下来,坐到石榻上。”花清越终于开口了。他想伸手拉苏陌素,却伸到一半又停顿住。

苏陌素木木地转过身,依言坐到石榻上。

花清越蹲到她面前,将她的脚抬起,替她把鞋袜脱去。

山洞内突然有一阵不知何处来的凉风嗖嗖刮过,苏陌素裸露出来的脚踝感受到明显的冷意,可她却没有动作,也没有言语。

花清越从怀里掏出药草嚼碎了一些,再次敷到苏陌素前日受伤的脚踝之处。他清冷中带着几分关怀,关怀中却依然有疏离的声音在山洞内响起。

“是我没有同你说清楚。这山谷之中的一草一木,恐怕都不是外面那般的一草一木。它们应当是活物,说得更加好懂一些,也许它们就是蛊虫,钻进你叔祖父身体中的那种虫子。”

苏陌素感觉到自己的鞋袜重新被花清越穿上了,她那被内心的情感所惊得无法思考的理智也一点一点地在回来。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

花清越又从怀中取出一片树叶来。

那片树叶的形状与这山洞中藤蔓之上比比皆是的树叶,没有什么不同。唯有颜色之上,这树叶上面竟有一些深色地、干涸的东西。

“是你的血。”花清越解释道,“入谷之时,你被草刺所伤,我起初还只是担心,并未发现异样。可是到了夜间细细回想,当日我和夏草进谷之时,被伤之时,脚步的伤势浑然不是你这样的。”

“我们虽然同样被草中利刺所伤,亦当即有血珠渗出,但是我们的伤口是看得到的。唯有你的血珠虽在,伤口却已不可寻。我初想有些偏差,我只当是你体内的药蛊发挥了作用,自行替你在医治伤口。可直到夜里我烤鸡之时,你行走依然有些困难,浑然不是药蛊在起作用。”

苏陌素的声音终于再次在山洞里响起。不同于往日她音色中的清脆,她这声音有些喑哑,仿佛是哭过以后的声音一般。

“药蛊?”

花清越听出苏陌素声音的异样,抬头看了看她,可她目光虽然有些滞滞,可其中并无晶莹闪动。

“是的,药蛊。”花清越再次细述道,“当日你在苏府以针刺穴,我以中蛊诊断你其实并非虚言。你体内已有蛊虫,但非是有害之蛊,是益于你身体之药蛊。是以我说你没中蛊毒,因为药蛊算不得毒。”

“这药蛊从何而来?”苏陌素再问道。这第二句话出口,她声音已经恢复了一些,喑哑之色淡了许多,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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