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门逃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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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门逃妾- 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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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个人,显见因着猴子的事遭了全煲人的不满。

婆子担忧的看了眼儿子,道:“不若请人说项,把猴子尸体交出去,小事化了,咱们江湖人,知错赔罪并不可耻,这件事两方都有伤亡,一笔抹掉就算了。”

“那怎么行?我兄弟白死了?族里死人的人家可还等着咱们立威呢。”

“旁的事上也能立威,不差这一件,还是那句话,知错赔罪不可耻。”婆子语气强横,把儿子的气势一下压没了。

郝大爷心有不甘,却不敢顶罪老娘,只不吭声。

春晓在不远处看着,见母子俩往自己这边看,忙低下头,在猴子尸首旁沉默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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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隔着窗子说话(今日6000+)

守灵到后半夜,春晓以小解的借口往外去,趁着夜色寻庞白。

她早先以为婆子问不出什么,又怕她是个累赘麻烦,会撵她离开。不想婆子多疑,竟把她留了下来。如今不怕别的,就怕真的‘猴子女人’会找过来,那自己就麻烦了。

现下急着找庞白,想知道他是如何打算的撄。

庞白呢,当时用春晓丢过来的短刃把绳索割开,哪知正抖落身上的绳子,便被十里堡一人撞破,当即叫嚷起来,庞白顾不上按计划去寻春晓,只得上前与人过招,庞白文官,练武也是强身健体,与经常习武之人比较起来,很快处于劣势,后因那人喊叫,招来旁的人,几个一拥而上将他再次制服偿。

庞白被绑缚去见黎母婆婆,黎母婆婆便道:“关到一起去。”

如今猴子死了,刘兆围而不攻,受了伤的兄弟伤势都得到控制,不需要庞白这个‘心存不轨’的郎中了,庞白被丢进一间柴房,但见茜娘、丫头、自己那个同年并车夫都在,竟是毫不分男女避讳的关在一处。

茜娘躺在厚实的草堆上靠着,丫头脸肿的猪头一样抽抽搭搭跪在茜娘脚边捶腿,他那同年背对着看着窗子,离茜娘保持着最远的距离,车夫在门口蹲着,门开,几个人都看过来,庞白先与车夫对视了一眼。

车夫回神,忙嚷道:“让我出去吧,我真不认识他们,我就是个赶车的,再不回去,家里瞎眼老娘要急死的。”

“你没婆娘?”押庞白来的人闲闲的应声。

“妇人遇事就知道慌,有啥用?”车夫以为有希望,忙把身上所有钱都拿出来给那人。

那人放在手里掂了掂,道:“真当咱是衙门大牢了。”说是这样说,却还是把银子揣怀里了,“等着,给你准备几个好菜。”

车夫急了,“我不吃,求你让我家去吧,求求你了。”

那人哼笑一声,道:“牢里蹲监的也就是几个钱换牢头一个笑脸,想出去,哪得上头说话,我可没这权力。”说罢把门咣当关上,差点挤了车夫的脸。

车夫拍了一阵门,苦苦哀求也没用,最后颓然的蹲下来,嘴里道:“都怪你们,都怪你们……”忽地站起身就往茜娘跟前冲,茜娘一声尖叫,丫头也跟着乱叫,庞白与那同年连忙都过来拉扯,那同年劝道:“谁也没料到,你醒醒神,要怪就怪这些人无法无天。”

车夫一股蛮力,庞白与同年将将把人按住,茜娘缩到犄角,就听丫头惊叫:“姑娘的裙子扯破了,鞋子呢,鞋子哪去了。”再一看,茜娘裸了一条白腿儿在外头,裙子扯落一大片,这条腿已经没什么可以盖住,脚也光了一只,鞋子不知道哪去了。

茜娘面色苍白,显然吓的不轻,却还知道呵斥丫头,“你闭嘴!把你裙子脱下来给我!”

丫头捂着裙子就哭,“姑娘,不能这样啊姑娘……”

庞白与那同年都皱了眉,庞白解了腰带将车夫捆好,又把外袍脱了给茜娘,茜娘也不道谢,只把衣裳穿好就扯过丫头,一阵不顾头脸的捶打。庞白同年看不过眼,劝道:“丫头不懂事说两句罢了,何至于打成这样,莫大了,咱们一处患难,本该守望相助才是。”

茜娘一面喘息一面冷笑:“你知道我是谁?敢说与我同患难,不瞅瞅你那穷酸样,人家中举都做官做宰,你却形同要饭,好意思说教别人?”

“茜娘!”庞白低头整了整中衣,闻听忙呵斥住。

再看自己那同年已经气的面皮都是发紫,抖着嘴、瞪着眼说不出话。

庞白早就知道茜娘跋扈娇纵,却不曾想已经恶劣到如此地步,几个人才消停一会儿,只因那丫头捶腿的手慢了点,又被茜娘拽过去捶打,只打的丫头如惧光的老鼠,茜娘手指头动一动,立时跪地求饶。

到底是茜娘的丫头,李家的人,庞白不好过于干涉,只与那同年坐到一边眼不见为净。

方才茜娘又因着丫头点头打瞌睡,上去就给了一巴掌,将丫头打的嘴角渗出一丝血。庞白深吸一口气,想着此番出去把茜娘远远的打发走,就算妻子病逝,也绝不允许茜娘出现在自己眼前。

几个人都没睡意,又有丫头在哭,以至于春晓偷偷摸过来,敲了窗子也没人理会,春晓往屋里看了眼,柴房只一扇窗子,想了想,还是敲窗子,这一回被庞白的那个同年听到,他忙招呼庞白,“你听,是不是有声响。”

车夫被捆了手脚,闻言往窗户上看。

庞白起身,贴上窗户,低声问:“谁?”

“是我。”春晓听出是庞白,不由脸色一松,总算找到了。

“你怎么样?”春晓与庞白同时问对方。

庞白立在窗子里头,眼底带上暖意,嘴角微微上翘,温和的回道:“还好,没缺胳膊断腿,你呢?”

“我也……还好,就是泪流的多了,看东西不清楚。”夜色深,今晚又没月亮,她含着泪水寻觅了大半个上清观,也是不易。

茜娘见她姐夫在窗口与人有问有答,还笑的这样温柔,目光闪了闪,试探道:“姐夫在这里有认识的人?怎么不早说,早说我们也不用受这样的罪。”

庞白没应声,窗外的春晓听见茜娘的声音也一愣,虽然早知茜娘也被抓了进来,可她的意愿是,再也不要见到这个人。沉默了一瞬,春晓道:“猴子死了,他们已经后悔因为猴子得罪刘兆,如今怎么办?”

庞白有些意外,“你是说他们其实并不想与刘兆对上?”

“我猜是猴子背主,为了求生,哄骗十里堡说是知道什么秘密,这些人信了,结果谁也没料到,不但没得到好处,还与刘兆结仇,如今骑虎难下。”

“如此只要有个中人说项……”庞白话没说完,春晓道:“双方都死了人,郝家死了三个族亲。”

庞白沉吟道:“这件事还要看三爷的意思,三爷让一步,十里堡或可保全。”

春晓忽然明白了,以三爷的脾气,这事不可能就这么了局,十里堡这些人不死也要脱层皮,而不是看十里堡的意思。

没人搭理茜娘,茜娘却听出外头说话的人声音耳熟,站起身,慢慢靠了过来,待听春晓又道:“你要不要走?”

“春晓?”茜娘终于听出来,春晓嗓子讶滞,茜娘现在才确认,立时疯了一般去推窗子,庞白手急眼快,一把掐住茜娘的脖子,一手捂住她的嘴,眼神是茜娘从未见过的阴厉,就听庞白清清淡淡,声音缓软的道:“你信不信我能让你死在这,你姐姐只会认为你是偷跑出来,咎由自取!”

茜娘睁大眼睛,就见庞白这样说时,手加大了力道,憋得她难以呼吸,伸手住掰庞白的手,庞白眼见她白眼仁上翻,才慢慢松开,茜娘两手按着脖子哈下药,不住的咳嗽。

庞白状若关切的问,“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怎么咳嗽的厉害了?”

茜娘此时一句话也说不出,耳朵里都是轰鸣声,浑身颤抖。

那同年与车夫的角度看过来,正好庞白挡住了茜娘,这时见茜娘咳嗽也不明所以,但茜娘给人的感觉太过狠戾,也没人关心她咳嗽的这样厉害是怎么回事,只有那丫头看的清楚,是庞九爷掐了茜娘的脖子,却只恨不得九爷手上再用力一些,把这个恶毒的主子送去黄泉。

等茜娘的咳嗽声小了,庞白道:“要走的。”不论出于哪种理由都必须离开,他身为朝廷命官,被十里堡的人绑架在此,刘兆得知消息,必然以十里堡藐视朝廷为由大开杀戒,到时他会不会被真的营救难说,倒是此暴力事件,会为以后的仕途抹黑,这是他决不允许出现的。

何况一想到龚三儿会利用自己来作文章就恶心的要命。

只这些话却不好与春晓说,只道:“十里堡有上百人口,让龚三爷知道你在他们手里,只怕龚三爷会手段偏激,但求此事以和为贵,毕竟猴子已得到报应。”

春晓心存良善,听庞白这样说,满心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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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夜遁逃

春晓和煦许多,道:“我来的时候发现有去往后山的小门无人把守,你们有没有办法出来,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

“如此还是要麻烦你。”庞白感觉到春晓语气柔软,蓦地就明白了什么,在春晓看不见的地方眸光烁烁,笑着道:“麻烦你把看门的那个人引过来,我自有办法不伤他分毫,又不惊动人的逃出门去。”

春晓好奇的眨眨眼睛,别说是庞白以前帮过她,就算素不相识,在不危害到自己性命的前提,她都不会见死不救,便道:“那好。撄”

引人出来十分容易,那看门的原本就在屋里睡觉,春晓捧起酒瓮高高抬起,手一松,碎裂的陶瓷声一下就将那人惊醒,随即歪歪斜斜来推门,见到门上一大片酒渍,碎片落了在台阶上,斜对面的柴房有人喊,“救救命!……”声音有些轻细,似马上就要疼昏过去。

那人许是喝的多了,看什么都影影焯焯,摇了摇脑袋,歪着身子往斜对面的柴房去,两只大手板一下都扑在门上,含糊道:“谁?嚷嚷什么?再嚷……偿”

春晓但听声音戛然而止,随即探头过去,就见那人慢慢从门上滑下身子,躺倒在地。

“他怎么了?”春晓碰了碰那人脖子上的脉动,还跳的有力,人却昏迷不醒。

庞白对着门缝道:“你先把他的钥匙卸下来,把我放出去,等我出去了说给你听。”

因事情紧急,春晓虽觉庞白语气的特别清润好听,可也只当他平日里就是温润公子示人,并没有在意,按照吩咐把那人腰上的钥匙拿到手,随后试过几把钥匙后解下锁链。

“多谢。”庞白穿着中衣披着斗篷立在门里,按理不伦不类的妆扮,偏在他身上只看到光风霁月的磊落之姿。

春晓慢慢退后两步,忽觉心头被重重捶了一下,但见男子月华矍铄的眼,暖暖带笑的唇,她脑袋就嗡嗡作响,忍不住想靠近,可理智告诉她不行,整个人便僵住了身子,愣愣的看着对面的人。

庞白在春晓眼中看到的是复杂的犹如揉不开墨一样的神色,不觉也是一怔,从没想过,这样的眼神会用来看自己,心头大动,难不成春晓也有意与自己,不过是碍于‘恨不相逢未嫁时’?

庞白自诩君子,从未想过与有夫之妇有丨染,可每次面对春晓,心便控制不住的蠢蠢欲动,他想起小时候,每次他喜欢什么,最后得去的准是龚炎则,圣人也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何况他对春晓动情是真,心里赋予的承诺也是真,比起那个轻易得到从不珍惜的人来说,他给春晓的更好。

庞白慢慢走下台阶,忽地春晓道:“你别动!”

“怎么了?”庞白轻声问。

春晓捂着额头,摆着手道:“等一下,头痛,等等……你别过来。”

“讳疾忌医,你别怕,我医术还算精湛,给我看看哪疼?”庞白的医术是从不往外说的,自家里有个非文规矩,行商做官者不学医,庞白从小医术悟性高,但老祖宗似乎只想他走仕途,如今他在工部小有所成,就更不好在外露出懂医的事,叫老祖宗生气。

他这些年给妻子治病,给各种动物身上动刀子,经验不亚于日常行医的人,所以才敢对春晓说‘医术还算精湛。’

春晓却怕的向后退,他进一步,她退一步,忽地庞白紧着上前一步,伸手将马上就要向后跌倒的春晓拉住,春晓惊魂未定,却一下缓过神来,心平复了下来,但见庞白手抓着自己手腕,忙要抽回来,微微低着头道:“多谢,我……我好了,头不痛了。”

“眼睛呢?”庞白没执拗的非抓着不放,她稍一挣,他便松了。

春晓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陌生的、熟悉的、还有错位的,她想,如果是龚炎则抓着她的手腕,定然是不管她怎么挣都不会放手,可庞白会有君子之风,正如当下女子都心意的良人,体贴小意。

“贱人,随时随地放***气。”茜娘扶着丫头的手下台阶,在庞白身侧站定,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春晓,夜色正浓,她只辨清春晓的五官,却看不清她脸上有胎记,反倒一眼认定是她。当即谩骂起来。

庞白对春晓温温润润的笑了笑,扭过头去,淡淡道:“大家闺秀,口出秽语,看来这些天李家的规矩是白教了,你该回去重新学一学,成亲的事也该暂缓才是。”

“你……”茜娘气恨的想说几句硬气的话,但一见庞白阴翳的眸子,吓的倒抽一口冷气,只觉得嗓子刺痛,腿抖的都要站不住。

那同年上前,“有什么话出去再说,此地不宜久留。”

庞白自然清楚,便点头,“走吧。”再回头寻春晓,春晓却已经先朝前头去了,脚步似乎有些急,庞白只当她急着出去,也没细想,但还是有一丝丝的失落,方才他与春晓对视的那一段时光,彷如独世,只存他们两个。

庞白却不知,春晓此时脸上白白红红,十分惊恐自己居然产生了拿庞白与龚炎则做比较的心思,再看那只被庞白握过的手腕,皮肤都在发烫,仿佛涂了腐蚀的毒液,叫她心慌。

几人为了求生,走的飞快,倒是没一个掉队。待到了春晓说的小门,就见小门上了锁,春晓把众人拦在身后,警惕的向四处看。

庞白低声道:“怎么了?”

“方才并没有上锁。”春晓亦低声回说。

庞白往那锁头上扫了眼,叫身后人贴墙站好,正想去提醒春晓,但见一道人影从拐角来,顾不得提醒春晓,伸手将人抓了回来按在胸前,春晓立时弹跳,尖锐道:“你做什么?”

庞白一听暗叫糟了,不及解释,就朝前去,预备先发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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