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孤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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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孤鸿-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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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转头去,见刀斧手已是各就各位,随时有可能刀起头落,郭懿虽没少在游戏里爆头,可真见这血腥场面,最后看了一眼仍是一直低头不语的高顺,还是选择了转身离开,便吩咐身边一名士卒,让他通报曹操,郭嘉有事求见。
“本来是想向曹操表明去意的,现在怕是一时走不成,要延缓些时日,不过好在也已无甚大碍,不需太久。”郭懿倚靠在床上,对面前之人道。
“不急,先生身体要紧。”
“阁下到底是……”
“曹操即刻就到,我改日再来探望先生”
一转眼的功夫,那人已推窗而出,屋内已是无声无息。
唉……还是不知道他到底是谁,都已经几天了,连以后同行之人的来历都不知道。深冬之时,好像又不知什么时候下了雪,曹操不见得就会来嘛。郭懿越想,越是气恼,翻身朝里躺下。
“主公,下雪了。”只见一身材高大之人,急急忙忙地为曹操披上大衣。
“下刀子也要去。”曹操仍是一步不停地往郭嘉房里走,在门口遇见了正准备端药进去的侍婢,曹操接过药碗,一股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便叫退了他人,自己径直入内。
郭懿闻到药味,又觉得麻烦,想想自己以前生个小感冒发个小烧什么的,要么是吃点药丸,要么快刀斩乱麻打针吊盐水什么的,哪像现在,动不动就要喝这些怪味的药,而且关键是,完全没有用啊混蛋!郭懿心情不好,便直接背过身子,吼道:“出去出去,本少……本大人不喝!”
半响没有声音,郭懿有些奇怪,转过身吓得没从床上滚下去,见曹操正坐在桌子旁边,笑容可掬地看着他,看得郭懿冷汗直流。
“这……这个……主公。”
曹操走到他窗前道:“见奉孝精神不错,我也就放心了。药嘛,还是要喝的。”那神情,就像一个哄小孩的父亲。郭懿无奈,只得点点头,然后目送曹操离开。
窗外雪下得很大,郭嘉起身捏住鼻子灌了药,推开窗,暗道,真的是要离开了。
“心意若决,当断则断。”
郭懿笑了,郭嘉啊郭嘉,后人都道,你郭奉孝之所以在三国乱世中有立足之地,皆因有个曹操。如今他郭懿以郭嘉之名离开曹操,郭嘉的命运便从此改变了啊!不过这样也好,后人再争论曹操手下第一谋士时,郭嘉可以安安稳稳地躺在地下喝酒睡觉。
“嘉近日身体欠佳,恐难再为主公南征北伐,现望四散云游,恳请主公成全。”郭懿拜倒在曹操面前,头扣在地上,他怕看着曹操便会不知如何说话。
好半天,没有什么动静,郭懿也不敢抬头。然后,便听到曹操幽幽道:“你就这样走了,也不怕我杀了你,以绝后患?”
“嘉当心奉主公,不事二主,且嘉窃料,主公绝不会杀郭嘉一人,博妒才之名,以绝天下人之念。”
“哈哈哈……”曹操大笑道,“当年我亲赴颍川,听你郭奉孝一席话,便知你体通性达,绝非常人。果然也只有你,敢先一声不吭赴刘备军营,现在又想离我而去,哈哈哈……”曹操扶起郭懿,为他拍了拍上身的灰尘,道,“辞行可以,辞官么……这军师祭酒,除了你,普天之下再无二人可当此任。我权且留着,哪日你游山玩水累了,便回来,我曹操只要还活着,这军师祭酒还是你的!”
郭懿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愣神地看着曹操。
“走吧,我送你一程。”曹操披上披风,推开门,北风呼啸。曹操亲自去马厩为郭懿挑了一匹马,道:“此马疾驶如绝影,远行比赤兔。”刚准备把马缰交予郭懿,曹操忽然像想起什么,大喊:“快来人,备酒,要祭酒大人平日所饮之酒!”
曹操接过酒壶,倒了两杯酒,道:“北方隆冬严寒,南方酷暑潮湿,奉孝自当保重身子。”把一杯酒递给郭懿。
“主公……”郭懿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曹操看着他,那笑眼实在是让人辨不清是真情还是假意。但若是假的,又未免太真了些,所以郭懿选择了相信,举杯一饮而尽,两行泪水悄然滑落。
曹操就一直那么站着,直到雪地上空留下空留下马蹄印和深浅不一的足迹时,曹操才从怀里慢慢掏出那封书函。
“文若啊,你说为什么他们一边骂我,一边又要我杀人呢?先有袁绍,要我杀孔融;现在又有刘备……”
“但皆在主公之意。主公若想杀,无人拦得住;主公若不想杀,也是多说无益。然刘备之意,实是……”
“我明白,”曹操把那封书函再读了一遍,扔到一旁的河里,看着它慢慢变软,然后沉入河底,“这一次,我只相信我愿意相信的东西。”
荀彧再向那条河望去,河面上已开始结起一层薄薄的浮冰。河底的水似还是有些暖意,否则,那些鱼又怎么会摆着尾巴,游到那张纸那儿。难道它们也识字么?看懂了上面那短短的几列字:
郭奉孝有举世之才,恐不久为人用,曹公易早谋之。刘备


第十九章 水镜五英
更新时间201187 18:52:30  字数:2008

 北风凛冽,雪花大朵大朵地洒落在郭懿的身上,放眼望去,皆是白雪皑皑。郭懿紧了紧身上的大衣,而牵着马缰的手早已经冻得僵硬,他开始无比怀念起羽绒服的温暖。果然是温室效应气候变暖么,这1800年前北方的冬天,哪里是人过的啊,真该去冬眠还差不多!就在这时,郭懿却忽然发现,不远处的一棵雪松之下,竟有一片罕见的青葱,在这四下苍茫之中显得异常耀眼。
郭懿牵上马,踩着雪疾步来到树下,见在这青葱之中,竟埋着一坛酒,淘出一摸,还是温的,顿时心里一热。打开坛子,那熟悉的酒香扑面而来,郭懿仰头大口大口地欢饮后,身子已然暖了不少,搓了搓手,心里顿生一股豪迈之气,把酒坛放下,仰天对着雪松拱手喊道:“多谢松兄之酒!”
待郭懿转身之际,不远处另一棵雪松后,隐隐现出一个倩影,一袭白色貂裘,完美地隐匿于这冰天雪地之中,只有那两枚赤色耳坠迎风飘摇着,时不时反射出微亮的光芒。
也不知走了多久,走到了哪里,已然人困马乏之际,郭懿总算看见了一家传说中的客栈来落脚。天寒地冻,客栈饭堂中也是人头攒动,甚是喧闹。话说自从穿越以来,郭懿仗着郭嘉的身份,还从没愁过吃穿,现在独自一人,也不知该叫点什么,付多少钱。正在这时,郭懿充分意识到了自己穿越小强的本色,因为见到了已然不知是恩人还是仇人的一个熟悉身影。那人径直来到郭懿面前,然后向上菜的点了点头,便向郭懿抱拳行礼:“在下王成,见过先生。”
“哟,你总算肯告诉我你的名字啦!”郭懿撇撇嘴,但看在端上来的酒味道还不错的份上,便不打算和他计较,果然是吃人嘴软,“你还准备告诉我什么?”
“敢问先生还知道些什么?”王成仍是恭恭敬敬地站着。
“嗯……我还知道,你是个神箭手,百步穿杨,但你并不是曹公的杀手,而是奉刘豫州之命演了那场戏。”郭懿越说越得意,又抿了一口酒。王成丑陋的脸庞扯出憨笑,点头拱手道:“先生神算,在下佩服。”
“过奖啦过奖啦!”郭懿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又很是神气地喝了一杯酒,挥手让他坐下。如果此时郭嘉能看见他的表情,一定会很想直接一头撞到墙上,感叹这穿越来的人和自己素来的气定神闲就是有差距啊有差距。
“我说要是我是那水镜弟子,可就真大发了!”
“就凭你?做你个大头梦!再说,就算你是,我看孙将军也不见得会信命数之说?”
“你怎么知道他不信?那周郎不就是五英之一么……”
……
周郎?所以孙将军……是孙策?郭懿向声源望去,见皆是些高谈阔论的市井之辈,便以为只是些民间传说,信口雌黄。
“先生不知水镜五英?”王成问道,郭懿摇了摇头。水镜五英?从来没听说过。想那水镜先生和卧龙凤雏私交甚密,估计是久居荆襄之地,曹营之人不太了解吧。
“司马徵,人称水镜先生,门下有五名学生,皆文武双全之才,世称“水镜五英”,而世人只知其四,分别是蒯良、高干和周越、周瑜两兄弟,第五人却至今不知其丝毫来历。这四人后来相继学成出山,临行前,水镜先生给他们分别落下四字命评,称蒯良不得其主,高干不得其命,周越不得其心,周瑜不得其身,而世人皆传,那第五人却偏偏得到了十二字之评——”王成喝了一口酒,稍稍顿了顿,郭懿心想,好家伙,这前面四人加起来也就十六字,这个神秘第五人,竟然一人就占了十二字,果然,老师都是偏心的,这是1800年前遗留下来的劣根性,恩,想到这里,愤愤地喝了一口酒。
“那十二字为:善谋主,工立命,隐其心,全其身。”郭懿这下可算明白了,其他四人,皆有命门,唯独这第五人,却独得殊评,赞誉有加,怪不得会让孙策都耿耿于怀了。孙策向来广招贤才,必然也想把他招致麾下,以供驱使。
“此人究竟何许人也,只需问问周郎不就明白了?”
“先生有所不知,水镜因材施教,门下学生之间皆不曾谋面。便是周氏兄弟同为水镜门下,也是待周越死后,周瑜整理其遗物时发现水镜信物方才知晓。”
“亲兄弟都不知么……”郭懿越发觉得这水镜五英不仅才冠当世,而且神秘诡谲,刚想说,这种算命的事做不得准,可又转念一想:曹操的乱世奸雄之评一语中的,周瑜日后取巴蜀壮志未成,中道而卒与“不得其身”又甚是贴切,便只得噤了声,不再言语,又开始喝酒,可心里却还对此念念不忘。
“先生此行,所向何处?”王成从胸口掏出几支短箭,细心地用叶子擦拭着箭头,动作轻柔地如同一个抚摸自己新生孩子的父亲。郭懿看得顿有种野兽的温柔之感,被他一问有些尴尬,便习惯性地又要去挠后脑勺,结果只能更窘迫地变成摸自己的头发,道:“我本意云游四海,无所定处。阁下呢?”
王成把擦好的箭重又小心地放回怀中,当然他看不到郭懿抽搐的表情,说:“在下本是庐江皖县人,此次告辞刘豫州,正是想重归故里,不如先生随我同去?”
郭懿一想,这主意倒也不错,受不了这北国寒冬,便去看看江南之景。可又忽然想起,那郭嘉不是一直说“吾往南方,则不生还”么?自己这样一下江东,万一提早挂了怎么办?但江东之地与水镜五英又实在吸引人……算了,反正那郭嘉最后是在柳城挂的,好像还算挺北的一个地方,既然呆在北方也要死,去南方也要死,还不如做个风光鬼,郭懿便点头答应了。


第二十章 烂煮河豚
更新时间201188 20:35:20  字数:2128

 袁术病死,孙策与周瑜正率卒二万,步袭皖城。
等到郭懿和王成跋山涉水,终于来到皖城外郊时,得知的便是这样的消息。眼看皖城是进不去了,郭懿有些担心地看着王成,既然家乡在这里,城内说不定上有老,下有小的,也不知孙策破城之后会怎么对待城里的百姓,只希望不要像曹操一样动不动就来个屠城就好了。那边王成皱了皱眉,远远地看着城外的兵荒马乱,站了好一会儿,对郭懿道:“入城不能,我先为先生找地休息。”
两人绕着城外兜兜转转了好半天,才终于在密林之中发现了一个隐蔽的屋舍。地上隐约可见一条小径,却也几乎为绿草覆盖,然在这江南多雨的季节,仍是干净清爽没有淤泥。再往里走,只见一片花红柳绿,草长莺飞,俨然一派江南春光,刚从硝烟弥漫中走出的两人,一时顿有误闯世外桃源之感。弗一抬头,只见一缕孤烟袅袅而上,时而还能传来阵阵鲜香,这可让一路只顾赶路都没怎么大鱼大肉的郭懿立刻开始激活唾液腺。
“春风闲试马,暖日熬酒樽……”只见一男子一身布衣,眉目秀丽如水,面若暖玉,与荀彧相比,少了一份温润,多了一份清寒,然那似开似合的双眸,却又分明在眼角眉梢处溢满情意,仿佛面前的不是一条鱼,而是正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自己的心上人。纵是那一缕再寻常不过的炊烟,此时却如同只是为了映衬其遗世独立、羽化登仙的卓群风采。而让郭懿奇怪的是,他的衣领却显得古怪,酷似现代人的高领,在这初春时分,把脖子给围得严严实实的,但这显然只是白璧微瑕,不足挂齿。
“烂煮河豚。”
河豚?那那……那玩意不是有毒的么?郭懿转头,见那名男子听了王成的话,朝他们微微扬了扬嘴角,倒了一碗酒,递过去,那神情,便是毒酒也会让人死心塌地信任他,然后心甘情愿地喝下吧。就在郭懿不禁感叹,如此惊艳逸群之人,足以把后世港台奶油小生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之际,却赫然发现,他右边空荡荡的袖子,才觉得果然上帝关门开窗论也不算完全是阿Q精神。
“两位是江东人?”他已经用左手缓慢却娴熟地盛起了鱼肉,这一回先递给了郭懿。果然是烂煮,和现代人也有得一拼,本来还以为古代人都喜欢什么都吃生的嘞。
“在下王成,皖县人,这位先生姓郭,颍川阳瞿人。不知先生……”郭懿正觉得惊讶,他自己都不知道郭嘉的祖籍在哪儿,这王成倒比他本人还清楚,好吧,他不是本人。可是,为什么当初他郭懿问他名字他遮遮掩掩的,搞得像自己是什么基地组织头目似的,现在面对一个初见一面的陌生人,倒是肯直言相告啦!可还没等郭懿有功夫不爽,那名男子却率先开口,虽打断了王成的话,却丝毫让人不觉无礼:“相遇即是缘,又何求姓名?皖县正逢一战,阁下恐怕一时难以入城。”
“只是城中百姓却徒受这战火之殃。”王成喝了一口酒,郭懿忽然觉得王成说这话很像特瑞莎修女,一副和平使者的样子,和他丑陋到触目惊心的外貌还有那么点不相称,便也忍不住开口道:“老百姓本来就无所谓这皖县是姓刘,还是姓孙,只要能活下来,就万事大吉了不是么?”
“那先生可有计策?”
王成问得诚恳,可自从郭懿发现虽然没有作料,但这江里鲜鱼却是皮滑肉嫩,味美无比,便开始大快朵颐,不再言语,只是忍不住朝那男子瞥了一眼,却见他仍是笑眼盈盈,与他的目光一相触,郭懿像做贼心虚似的低下头,继续吃鱼。
“孙策善用人,但好杀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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