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叹喜记(又名 飞天奇想)林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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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天叹喜记(又名 飞天奇想)林佩-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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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
    以坚定的语气吐出一句话,就在王子的眼前,天人被突然出现的有力手臂拉扯,穿过黑暗的空间,来到了陌生的世界。
    这陌生的世界是哪里?
    他闭眼,感受由地表震盪至空气中的律动,身周每一声虫鸣、每一道鸟叫都在在提醒著他,此地是娑婆世界、是世尊成道的佛土、也是此刻在兜率天讲经的弥勒菩萨未来降生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叹喜想起来,与他有著特殊因缘的净照日菩萨也正轮回於此,修习圆满觉行的菩萨道。
    身下躺著一位受伤的青年人,正是那只染血的手臂抓住自己不放,由他揪紧的脸孔显示对方正因负伤而受著苦楚,涣散的眼神勾起了他沉溺在脑海中、从未想到过的回忆──
    似乎在久远久远以前,当他从某座小小的寺庙向著天际飞升时,偶然回觑,好像曾在一个人的身上看过同样的眼神……
    过往记忆无情的一闪而逝,还没想起就消逝,此时,受伤男子的同伴发现到他,招呼了更多的人手来帮忙。飞天一慌,连忙挣脱男子的手,飞至树叶浓密处以为遮蔽,眼睁睁看著那些人离开。
    前所未有的落寞感袭来,身为佛国天人的叹喜他落身於此、举目无亲,他也没有穿越时空的能力,除非是找到隐身浊世修行的菩萨或大阿罗汉,才能助他回到净土。
    说起来容易,但放眼望去,这世界如此广阔,多如沙数的凡人中,要如何才能找到特定的修行者?
    那个受伤的男人或许能助自己一臂之力?他看来虽不似个修道者,也没有天人特有的仙灵之气,却能回应自己远在三千大千世界外的呼救声,硬扯著自己来到这里……如此想来,这男子莫非是力士或天王的投胎?
    也曾怀疑过男人是否就是净照日菩萨?毕竟飞天想不出娑婆世界里还有谁与自己有关联。只是,以身为天人的眼光看来,男子是不折不扣的凡人……至於他为何能撕扯时空救出自己,对叹喜而言,目前无解。
    为什麽,如此渴望见到他?
    一连三天,守在医院的顶楼,等待著对方清醒的时刻,这也是爲甚麽男子从病床上醒来,结束与队长的谈话时,叹喜──男子以为是梦是幻的飞天便立即现身在眼前的原因。
    几经波折,现在,栖身在明云小小的公寓里,耳闻眼见,全是沾满了男人独特气息的私人物品──
    沉潜其中,有如胎儿浮沉在母体般心跳相连的羊水中,安稳而平和。
    若真的回不去大自在佛土,就待在明云的身边一辈子吧。
    只是,明云对他的突然闯入又有甚麽想法?虽然男子跟所有人一样都耽溺於自己的出尘超凡,但是多了些甚麽?
    更为有力的赞叹?毫不隐瞒的宠爱?是什麽?只知道,自己的心热活了起来。
    现在,离明云回家的时间还早,该做些什麽?陷在沙发的柔软处,眼睛盯著电视,无聊地玩弄著脚指头,时光静止,犹如待在佛土里,千年,如一日,心如止水,其实是死水一滩。
    所以现在,特别渴望明云热热的、如同火一般的眼神。
    大门处传来喀搭一声轻响,他敏感的抬头,看见门把处转动著。明云回来了?高兴的从沙发立起上半身,然後失望,进来的人不是他。
    五个陌生又危险的男人。
    他们大喇喇地走进屋内,却在发现飞天以警戒的眼神瞅著时,所有凶神恶煞的表情都换成了目瞪口呆,其中为首的一位青年男子,甚至在眼角瞄上飞天的同时,邪佞的笑容打住、手一颤,将手里的电话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叹喜想起了数日前被阎摩太子玉虺骚扰的经验,留上了心,於是冷冷问:「你们是谁?」
    青年很快地就恢复了冷静,望著眼前惊世绝俗的天人,眼底闪过虎狼般侵略的意味,洋溢著邪气,他问:「区区一个缉毒组的小组长,竟能独占此种颠倒众生的绝代姿容……你叫若兰,是吧?」
    「我?」叹喜愣了一下。
    不知道这些人会合会误认他是明云的女友,但是说话的青年男子传递出的恶意与明云的温暖格格不入,不可能是他的朋友──连若兰都不认识,那麽,是敌人。
    也罢!周旋一下,看看他们究竟要搞甚麽鬼。
    展开温和的笑,叹喜道:「不请自入,我听明云说,好像是犯罪的行为……」
    「若兰小姐,你的外表与言行似乎不像是在外贸公司上班的主管……」卧虎的脸色阴鸷却又满含情欲。
    「我现在的样貌不好吗?」叹喜不著痕迹地站了起来,轻轻往阳台处靠去。
    「完美极了。」为首的卧虎沙哑著嗓子说:「……若兰小姐,容许我借用这里的电话?你也看到我的手机摔坏了。」他指了指地下的残骸。
    「请。」飞天的手臂优雅地划过空气,指引对方的眼光转向放置著室内电话的小茶几上,男子却因欣赏他挥袖长舞的姿态失了一会神。
    「大哥,电话……」
    终於,一名黑西装男子出声提醒了男人;後者在回神之後,走到茶几边,拿起电话筒,拨著今早才拿到的号码,这期间,男子的眼光一刻都未曾稍离飞天一眼。
    「喂,我是关明云。」电话那头传来的,果然是那个以假冒身分欺近他的卧底小警探。
    「听说你的伤好了,狗屎运不错。」男子森然的说,语气里也加重了反讽的成分。
    对方顿了一下,冷静的语气回道:「你想要什麽?」
    这句问话正中下怀,卧虎冷笑。对这位害自己差点落入警方手里的刑警进行报复的行动之前,他得先将那箱价值八千万的高纯度海洛英拿回来。
    根据警政署内某位高阶的官员透露的情报显示,那箱白粉至今仍下落不明,依据事发当时的状况推断,问题的症结可能就在这个关姓探员的身上。
    「有人告诉我,你抢走的那箱白粉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连警方出动了大批的人力都找不到。关探员,是你搞的鬼吧!」
    「不,我没有。」对方立时否认,只是男子根本不相信他的说辞。
    「带著白粉回到你的住处,否则……」男子以向来惯用的威逼口吻道:「我不知道会对这位小美人做出些什麽事……」
    话说完,看见同样在聆听电话内容的天人表情微变,男子惊讶地发现自己竟起了不忍的心情。
    电话那头传来了对方的吼叫声:「别伤害叹喜,我立刻回去!」
    对方的反应比想像中还要激动,可见刑警的确相当在意眼前这位少女啊!只不过关探员刚才叫出了另一个陌生的人名,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你不是若兰,而是叹喜,对吧!就算你不是他交往了四年的女友也没关系……」从对方回话的口气就可以知道,她对关明云有著非比寻常的意义。
    「我的确不是若兰,只是暂时借住於此的客人而已,值得拿我去威胁明云吗?」垂著眼,叹喜答。
    「值得的,我相信他会愿意以所有的东西来将你换回身边。」男子边说边浮起一抹危险的笑容:「我也一样……」
    「哦?」叹喜不知对方说那句话的意图为何。
    「我改变主意了。与其拿回一箱价值八千万的白粉,倒不如将你这位美人掳回……此生若能有你相依相伴,我愿就此金盆洗手,远离黑社会的动盪不安……」他认真地说。
    「连你也执著我这一身皮相?」叹喜的语气里有不以为然:「我想你对我真的有些误解。」
    叹喜毫不迟疑的敞开身上过大的衬衫,露出丝般光滑的肌肤,平坦的胸膛上坠饰著宝蓝、碧绿、玫瑰红的各式璎络,让平凡单调的公寓立即弥漫出妖惑的异国情调。
    「我并非人界女子,自不可能与你双宿双飞。」叹喜嘴角微哂,说。
    「叹喜,我不在乎你是男是女,跟我走,别逼我用强迫的手段……」飞天脱掉上衣的举动反而加深了男子获得这超越性别仙姿的决心,他渐渐向飞天走去。
    叹喜微怔,好一会,他微笑,有感而发:「我虽因著万中无一的姿容体态受尽宠爱,却也遭遇许多的麻烦……天界是这样,人间也一样……」
    背对著阳台而立,看著毒蛇般冷的男子靠近,叹喜不慌不忙将两手由前往後挥了一个大圈,简单的动作让身体脱离了地心引力的桎梏,蜻蜓点水般的往地板一顿,转折出落叶般的随意,飘上阳台的红色铁栏杆。
    这种飘浮的动作让众人吓了一大跳,他们压根想不到世上竟然有人做得出那种不可思议的姿势,就像是一朵蒲公英因著风势悠然零落,连见多识广的男子也不禁猜测叹喜使用的或许是某种武术中的轻功。
    「快下来,别做傻事!」卧虎倒退几步,更改策略,打算诱哄飞天下来。
    用手勾住了阳台旁的细铁栏杆,叹喜的眼中有无限静谧:「我知道你是拥有力量及野心的人,只可惜对於你的提议,我不喜欢!」
    说完,他双手一放,却在往後投向十二楼阳台外的瞬间,眼角馀光看见明云破门而入,用惊骇恚怒的表情向己扑身而来,跟著自己向阳台外掉落。
    明云的行为让飞天感动,继之而起的,是一种无以名之的情欲,牵动了体内的血液,升高了冷静的体温,脑内起了颠倒妄想,搅在一起,成浓浓的、化不开的糖蜜。
    他甩甩头,丢下所有意念,眼前有媲美造起七级浮图的功德要完成,明云没有神通力,跟著自己跳楼,唯一的下场是提早轮回。
    没料到的是,人界的成年男子真重,他环住明云的腰,花了好大功夫才撑起两人漂浮,然後,慢慢接近地面。
    「现在怎麽办?楼上那些人绝非善类,我们该逃吗?」放开明云,叹喜仰头看了看楼顶,问。
    明云没回答,叹喜觉得有些怪异,转头注视明云,却发现一抹静定的微笑。
    一种从尘世中升华出的澄澈,如泥污里破水而出的莲花,摆脱了萦绕的苦难、放射出不可逼视的愉悦微笑。
    叹喜从不陌生这种表情,大自在佛土里,妙庄严大佛及净光月菩萨三不五时就展露出此种去心垢染的微笑,说实在,看到有些烦。
    「怎麽了?」轻声问,扯扯明云的衣角,无意识的想要把明云拉回尘世,他喜欢原来明云的表情。
    明云却又给了个看透世机、大彻大悟的表情,就好像再也没有疑惑。
    接著,他拉著叹喜的手,指著附近的小公园,说:「到那里去吧!我有些话想对那位打扰我们两个、仍未伏断贪嗔痴烦恼的罗汉说……」
    叹喜心中不免怀疑,明云为何喊那麽可怕的人为罗汉?
    也不待叹喜再开口,明云牵著他的手,閒閒散散走入小公园,在有适当遮荫的木棉花树下,俩人坐在大理石椅上,享受著紧张气氛中难得的清閒。
    「明云,你……你知道『罗汉』是什麽?」叹喜终於可以好好发出疑问。
    「知道啊!」明云爽朗的笑:「而且,我也知道大自在佛土、妙庄严座下的飞天叹喜究竟为何人了。」
    叹喜心一跳,察觉出正与自己对话的那个人,其内在中有某部分蜕变了。为什麽?何种契机让他自十二楼跃下的短短瞬间,心境及言谈方面就起了如斯大的变异?
    「我究竟为何人?」叹喜喃喃地,问著他,也问著自己。
    「你是我……」溺爱骄宠的神情溢於言表,明云恍惚著,以手轻轻抚过叹喜清敛的五官线条。
    叹喜睁大眼等他说下去,公园外已经传来杂沓的脚步声,不一会,他们就被五位穿著黑色西装的剽悍男人给团团围住了,仔细看,其中两名的鼻头下还挂著受拳後留下的血丝。
    穿著亚麻白衬衫的卧虎则意态悠閒的走近俩人,还给了刑警一个润饰的刚刚好的嘲讽。
    「又见面了,明云兄,刚才那场跳楼秀真是太精采了,完全看不出机关在哪里──有考虑改行去表演魔术吗?」
    「倒不如你先去投案吧!在台湾捅了这麽大的篓子,就算能顺利的偷渡出国,只怕你头上的那些老家伙们也不会轻易饶过你吧!」回以卧虎一个微笑。
    卧虎的额头抽动了一下。
    「明云兄,你倒提醒了我,为什麽你两手空空的来?」男人眼里闪现著爬虫类动物特有的阴狠乖戾:「狗被逼极了都会跳墙,更何况是我这只老虎?若是不给个完整的交代,我可不敢保证手下们手里的宝贝会失常哦!」
    黑衣人同时将手伸入西装里,金属特有的光芒隐在黑色的翻领下。
    「白粉真的不在我手上。」明云耸耸肩。
    卧虎有些不耐烦了。
    「少打马虎眼!关明云,我亲眼看见你抱著手提箱滚落山坡,之後你被抬上救护车,手提箱却未再现身过。很明显的,你一定是动了手脚,将箱子藏起来了吧!嘿嘿,我还真的佩服你,藏得如此天衣无缝,就好像凭空消失了般──」
    「……」明云瞄了身边的叹喜一眼:「若说东西真是凭空消失了,你相不相信?」
    「明云兄,你是在考验我的耐心……莫不是在拖时间等警方的人来?」卧虎眸中精光一闪。
    「你放心,只有我一个人。」明云不在乎地答。
    「那就好。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若是警察得到通报赶来,我会先赏你几颗子弹作为犒赏!」
    「那可真是荣幸啊!」口气轻松的像是在聊天。
    卧虎随口跟明云对谈,注意到对方一派閒散自在,他反而搞不定明云葫芦里卖的是甚麽药了。这个刑警──关明云──似乎与上次见面时有某些不一样。
    到底是哪里不一样?说不出来,是态度?气势?不,更深层的一种……
    血腥黑道中打滚多年的第六感提醒他,有点危险。
    猛然想到了什麽,卧虎抛开不安,阴恻恻地笑了:「没有白粉也无妨,用叹喜换你一条命,如何?」
    一直在旁保持默然的飞天闻言,不由得向明云紧靠了过去,而听到卧虎的提议後,明云也终於收回吊儿郎当的态度。
    「叹喜不是礼物,怎能说给就给你?他可是我从佛国夺回身边的宝贝,不准你染指!」
    明云愈说愈生气,叹喜却对他的遣辞用语留上了心。爲甚麽明云会用「夺回」这两个字?好像在说叹喜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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