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臣与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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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臣与王子-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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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涧说着说着,就从四名白衣刺客的之中慢慢走出,来到皇上身边,根本无视前面十米出还在打斗的太古等人,跪下道:“皇上,老臣来迟,请赐罪……”

皇上眼神并没有离开王子,只是抬手示意溪涧起身。

溪涧起身,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争斗,而身后那四个白衣刺客依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似乎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已经静止了。

大殿之上的气氛此时变得非常的怪异,溪涧旁若无人地向我走来,拱手道:“谋臣大人安好?”

我回礼道:“甚好,身家性命还在,脑袋还在。”

溪涧哈哈大笑:“大人,我看此时你还是作个是走是留的选择?”

我笑道:“当然是走,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王子殿下杀我的之心都已超过逼宫夺位了。”

溪涧让在一侧,道:“请大人随我来。”

我随溪涧走到皇上身边,溪涧说:“皇上,可以起驾了。”

皇上点点头,从龙椅上起身,转身向朱门走去。此时,盘腿而坐的王子将酒杯递给尤名,说:“尤将军,这杯酒你是现在喝,还是大事已成之后?”

尤名咬牙道:“待到大事已成……”

说完,尤名拔刀冲向太古,其身后的所有禁军也都一拥而入,皇上身前的禁军也都冲上,霎时间喊杀声一片,整个大殿乱了起来,那些本想保持中立的文武百官们,纷纷高呼着王子殿下万岁,一边喊一边向殿外跑去。

事实又一次证明,大部分人的忠诚只存在于谁能掌握他们的生死。

皇上身边的那些禁军只是这十五万禁军中极少的一部分,要抵挡住外面潮水般的尤名的手下,只是鸡蛋碰石头,但溪涧这样平静,一定有他的道理,他的道理很简单,只有一个字:箭。

溪涧领着我和皇上,还有两名王子,以及剩下的那些皇宫贵族缓缓从朱门走出之时,我看到刚才那四名一动不动的白衣刺客,每个人胸前都插着一把匕首,脚下各有两支长箭从脚背插入,犹如长钉一样将他们钉在地上,无法动弹……

此时,从我们的头顶,飞出如雨点一样的羽箭……

那些羽箭不分敌我,将那些扑在前方的禁军也全数射中。我走出朱门,看见朱门之外,整齐地站着无数的鹰骑,鹰骑分成五队,两队分别持劲弩和长弓用羽箭射入大殿,另外两队准备,剩下一队人马手持匕首近身保护。

精英斥候鹰骑,不仅只是探子和信使而已……而是皇上最后一支精锐的骑兵,最后的卫队,唯一能够忠诚他的军队。

走出朱门之后,来到鸾凤殿后的广场,皇上下令让大部分的皇族进深宫之内,皇陵之地躲避,自己则带着两名王子、我和溪涧去御书房。

溪涧回头看着那五队鹰骑,说:“我将全国上下最精锐的鹰骑都在几月前调拨了回来,这些都是鹰骑的统领,最小都是一名队长。”

皇上不语,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只是回身看着鸾凤殿之内,忽然问:“太古呢?”

溪涧看了看我,道:“太古将军……恐怕……”

皇上摆手制止溪涧说下去,半天才吐出两个字:“忠臣……”

我接过话去:“不怕死吗?”

皇上回头瞪着我,随之转身面对我:“谋臣,朕问你,在这场王子策划的政变之中,你到底扮演什么角色?”

我回答:“坐山观虎斗。”

皇上眉头凸起,伸手指着我:“你……”

溪涧在一旁忙说:“皇上,鹰骑也抵挡不了多久,肯定不到一个时辰,我们还是……”

皇上摇摇头,对我说:“你身为王子的谋臣,见他有如此大逆不道的举动,为何不报?”

我问:“敢问皇上,为臣子什么最重要?”

皇上答:“忠诚”

我点头:“我对王子忠诚有何不对?”

皇上说:“但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你应该忠诚的是朝廷,是朕”

我说:“刚才皇上说了,我身为王子的谋臣,前提是我是他的谋臣,而不是你的。”

皇上大怒:“为何今**又要站在朕的身边?”

我说:“因为……我如果站在王子的身边,我必定是死路一条”

皇上收回了手,故意问:“为何?”

我说:“皇上,我斗胆说你这是明知故问,如果你不知为何,又为何要在殿上问我王子与青叶之间的事情?如果皇上不知王子今夜逼宫,为何又在龙袍之下身穿铠甲?一切都在皇上的计划之中,又怎能轮到我出言?我只能告诉皇上,王子逼宫,我未出一谋,划一计。”

皇上脸色有些转变。

我看着溪涧:“那一日相国大人来我府上,告诉了我一些事情,当时我便知王子即将会有此一举,而在那之前,我还并不确定是王子。”

皇上问:“那你认为会是谁?”

我摇头:“只是猜测,没有证据,所以并未报于皇上。”

皇上:“想不到,今日朕竟被逼到这个份上……”

溪涧上前一部道:“皇上,我们还是赶紧前往御书房吧?”

此时,朱门的叛军尸体已经越来越多,甚至后面的禁军将前面已经倒下的尸体扛起来,当做肉盾一步步向前挪动,而那些鹰骑所负的羽箭也越来越少。

皇上快步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我抬头向谋臣府方向看去,和我意料之中一样,有一道绿光从谋臣府方向发出,那道绿光几乎照亮了谋臣府整个天空,显得十分诡异。

看到这一幕,我赶紧回身,和我猜想的一样,朱门的禁军攻势也逐渐减弱,鸾凤殿之内也逐渐变得安静起来。

溪涧和皇上走在最前,溪涧停住脚步,转身向我走来:“大人……”

我忙疾走几步,追上几人,向御书房走去。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御书房是有一个密道直通往谋臣府。

第六十三回

密道入口,溪涧站在最前,并没有点燃任何照明的东西。北陆和商地王子有些惊恐地看着面前这条如深渊一般的密道,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用期盼地眼神看着他们的父亲。如今,已经没有任何身份所在,他们只是和民间百姓一般,关系只是父与子,没有父皇和儿臣。

因为他们看到了一切,知道就算他们留下来,拥护他们大哥,迟早也是死路一条。北陆王子非常清楚他们大哥,最大的可能是他们还未走进王子的身边,便就被刺客一剑捅死。

大王子是不会留下任何一个对他有威胁的人……

皇上看着密道的入口,深吸一口气:“想不到这条密道还真的存在……”

溪涧道:“皇上,请吧。”

皇上点点头,竟然走在最前,刚下密道就看到入口阶梯那把插于地上的长刀。

皇上走上前,按住那刀柄,苦笑道:“想不到,那个故事是真的。”

溪涧没有言语。

前面漆黑一片,可似乎皇上什么都看得见,借着微弱的光线,我看他侧着头,似乎在聆听着什么。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和我当日一样,听见了这里还残存着的那些灵魂留下的嘶吼。

溪涧要上前,被皇上一手挡住,转身道:“当年……还有八十八侍卫,而如今朕却一无所有,这是天意吗?”

溪涧没有多余的话,只是说:“皇上,请……”

皇上慢慢地挪动着步子,我似乎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一丝微弱可怜的气息,这种气息在一刹那就将他皇者的气息给狠狠压了下去,如今走在这密道之中的不是皇帝,不是天子,而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想拼命活下去的人,还带着两个曾经想取而代之逆子,一切逃避着另外一位逆子的追杀。

密道很远,但我觉得每走一步就好像走了上百里路一样。我记得溪涧给我讲过的那段故事,不,是往事。当年的皇上在走到密道的另外一头,谋臣府之后,等候在那里的是一位谋臣,而那位谋臣就是那场政变的幕后主使者,他持剑对准了那位皇上的咽喉,但最终没有刺下去……为何?为何没有刺下去?当然不会有良心发现,当然不会……

走了没多久,我便听到密道另外一头入口铁栏被狠狠关上的声音。那声音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我的身上,我深呼吸一口气。

我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在我意料之中,只是这中间还有一个环节,我没有猜到。

当年那个皇上,为何没有死?为何还活着?

如今没有追兵,我却依然感觉死亡离我们越来越近……

出口,终于到了出口,出口处发出那种诡异的绿光,大家停下脚步。皇上看着绿光,问:“溪涧,那是什么?”

溪涧摇头:“不知,我的鹰骑应该一直都在谋臣府内等着,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

溪涧说到这,又转头看着我,我摇摇头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我没有说谎,因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即便我心里知道……

我走过皇上和溪涧的身边,来到最前面,推开密道入口的门,回头对他们说:“终究还是会走这一步的……”

我第一个走出密道,来到书房之内,书房还是依旧,但书桌上的东西已经不见了。

我点头:“果然……”

皇上看着我问:“什么?”

我说:“没什么,只是……我又猜中了。”

我引领着其他人向大厅方向走去,溪涧走在最前想给自己埋伏在这里接应的鹰骑发出信号,但信号发出,却没有任何人回应。走过回廊,大厅外的院落走廊,清楚地看到那头巨大的独山玉所雕刻的山羊发出让人恐惧的绿光,而在那绿光的照耀下,整个院落中都铺满了尸体。

对,是铺满。一层又一层的尸体……

院落中铺满的尸体围成一个圆圈,在圆圈中间坐着一个人,一个浑身上下已满是鲜血,但却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人。

女人……

一个总是平日打扮成男人,但却是女人身的女人……

肆酉……

不,是尤幽情。

尤幽情瘫坐在中间,没有一点生存的气息,那独山玉山羊所发出的绿光照耀在她的身上,显得特别的诡异,特别的恐怖。我们都停住脚步,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溪涧完全呆住了,指着那尤幽情,张开嘴,半响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我看尤幽情的身上没有一支羽箭。

我抬脚刚走一步,尤幽情便突然起身,将其他人吓了一跳,所有人都不禁了向后倒退了几步,几乎挤成一团。

如果说,一名白衣刺客能敌两到三名鹰骑,白衣刺客已经能算是战士中的精英,那么在尤幽情脚下的鹰骑已经过五十,她又能算什么呢?

战神?

不,战神另有其人……如今的尤幽情只能算是一个死神。

一个还是无法超越谋臣的死神,确切的说她只是死神手上用来收割灵魂的武器。

尤幽情起身,慢吞吞地走到我的面前,轻声道:“大人,您回府了?今夜还未准备夜宵,请在大厅静候,我这就去厨房准备。”

尤幽情的这一番话,更让皇上等人感觉到恐怖,但我却没有丝毫的感觉。

我只是点点头,尤幽情随后转身,向厨房走去,一边走,一边卸下自己身上的武器和轻甲,到厨房的出口,东西已经顺着她走去的路洒落一地……

我转身,对着皇上等人说:“请皇上和各位皇子到大厅等候……”

皇上等人话已无法说出口,但此时溪涧一步上前,几乎都要凑近我的脸,问:“你……这……”

我摇头:“相国大人,这绝不是我的杰作,如果是我……”

溪涧问:“如果是你怎样?”

我笑道:“你们绝对不会活着走出鸾凤殿”

溪涧浑身一抖,不再说话,只得跟我走近大厅之内。

大厅之内的桌子上一片整洁,没有血迹,甚至连一点灰尘都没有。我将袖筒之中的白纸扇掏出来,放在桌子之上,伸手一指身边的椅子,说:“皇上请……”

几人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但目光一直紧盯着院落中那些被绿光照耀的尸体。

视觉上的恐怖,永远在心理恐惧之前,作着最好的铺垫。就如同好像你永远都是先看到光,才会听到声音一般,因为当你听到声音的时候,你已经死了。

第六十四回

尤幽情很快便端上一碗面,放在我面前,刚要转身离开,便被我叫住。

我说:“肆酉,去将大门打开吧。”

尤幽情面无表情,愣住没动。

我又说:“打开吧,迟早要来的。”

尤幽情大步走向大门,走过院落,如同一个小女孩儿一样在那群尸体中间寻找着空当,慢慢地慢慢地走到大门口,好像担心自己过年新买的绣花鞋会被沾上鲜血……

当她把大门打开,门外站着一个青衣女子,青衣女子跪在大门外,门打开那一刹那,她微微抬头。

我看到在她的身边还放着一个四方的盒子。

她看到我之后,起身,提着盒子走了几步,看到院落中的情景,转头看了尤幽情一眼,尤幽情还是面无表情地站在大门一侧,有些失神。

青叶笑了笑,一个起跃,从大门直接跳到了大厅门口。

溪涧闪身来到皇上的面前。

青叶藐视地一笑,说:“相国大人,不急这一时。”

青叶说完,将那个盒子放在地上,又说:“皇上,刚才我那一跪,不是为你,而是为他。”

青叶转身看着我,脸上露出不同刚才的笑容,笑得很温柔,又很熟悉。

青叶又指着地上的盒子道:“而这个盒子,是今夜送予皇上的礼物,我想你看到之后,一定会很高兴的。”

皇上终究还是皇上,一语不发,俯身就拿起那盒子,正要打开,被溪涧制止。

溪涧:“皇上……”

青叶说:“放心,没有机关。”

皇上打开盒子,在打开那一刹那,两位王子失声叫了出来。

因为在盒子之内,放着一个人的脑袋,而这个脑袋过去和现在都只属于一个人——大王子。

我看着那颗脑袋,摇摇头:“殿下,我曾经说过,如果你收手,我还会救你一命的……”

青叶点头:“但他不会听你的,这你也知道。”

我看着那发光的独山玉山羊,又看着她,问:“我现在终于可以亲口问你了……我等了很久,就是为了等这一天,这一刻。”

她转身,看着我,脸上挂着那种久违而熟悉的笑容:“问。”

我坐下道:“我想还是应该感谢你的好意提醒。”

她只笑,不说话。

我说:“四位王子的四样所谓挚友送来的礼物,让我知道了迟早有一天,这宫内会有一场政变,就如很早很早的某一天,我的恩师贾掬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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