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战在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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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在野-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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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鹰一呆道:“我还是首次听到仙子称她为圣神皇帝。”

端木菱道:“我对她不单再无敌意,还不视她为魔门的人,她在位的治绩比很多人好多了,只因心存私念,致手段残忍,不过一切已成过去。平情论之,在天下万民的福祉上,她是瑕不掩瑜。现在她的目标与你并无二致,可以的话,我定会成全她。”

龙鹰头痛地道:“如圣神皇帝掌握了‘至阴无极’,她会将此秘法传予法明。”

端木菱微笑道:“鹰爷真老实。”

龙鹰喜出望外,嚷道:“仙子没反感吗?”

端木菱吁出一口仙气,缓缓道:“在晓得仙门之秘后,人世间的一切斗争仇恨,均变得无关痛痒。从席遥的轮回再生到此世来追逐仙门,便知早有前定,因缘牵引,其他事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龙鹰放下心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重担,往后躺在青草地上,另一手轻抚仙子腰背,暗想做神仙亦不外如是。

壮丽的星夜映入眼帘,今晚特别天朗气清,月儿和繁星不但没夺去对方的光彩,且相得益彰,令他忆起沙漠迷人的夜空。

唉!回到中土后,才清楚大漠在心里的位置。

当处身世上最干旱的绝地,只希望可以尽快离开,永远不回来。到离开后,方晓得是多么怀念它。

沙漠正是令人最爱和最恨的地域。

端木菱别头瞧着他,道:“不过既然陷身凡尘,免不了入乡随俗,遵守规矩。我必须赶返静斋,将此事报上斋主,由她定夺。”

龙鹰将双手交叠脑后作枕,皱眉道:“斋主不是在坐关吗?”

端木菱俏脸泛起神圣的光辉,道:“师尊再不会走出来,再开关该是十年后的事。知道吗?人家最开心是将仙门的事告诉她老人家,又把你这个无赖注入的魔气让她研味,令她有得于心,最后起了入关的念头。”

龙鹰大感荣幸,想坐起来,却给仙子按着。

端木菱道:“鹰爷累哩!该好好休息。”

龙鹰立即来个打蛇随棍上,诈癫纳福,道:“仙子肯陪我睡,才睡得着。”

出乎料外,端木菱别转来,柔顺地侧卧他旁,大半边香躯挨入他怀里去,呢喃道:“师尊掌握到你的魔气后,说过几句话,邪帝想听吗?”

龙鹰心神俱醉,芳香盈鼻,魂魄不知飞到了哪里去。

天!仙子竟与他说着似永说不完的绵绵情话。

梦呓般应道:“仙子赐告!”

端木菱“噗嗤”娇笑,微嗔道:“再仙子前仙子后的叫着,看我睬不睬你。”

龙鹰边抚香背,边陪笑道:“言归正传,令师究竟说了什么呢?”

端木菱上移少许,在他耳边温柔地呢喃道:“菱儿!这是你不可以拒绝的福份。”

龙鹰头皮发麻地问道:“这句话是在何时说的呢?”

端木菱答道:“就在小女子初次和邪帝交手至在扬州重会的那段时间内,为了你那两注魔气,人家特地回去见师尊。”

一幕一幕的往事在脑海里闪跳,给仙子打得落荒而逃后,他跳上载乘横空牧野的使节团去游扬州和出海口的楼船,并和现已为他产下一子的金发美女美修娜芙打得火热。接着就是到巴蜀去,在客船上遇到王昱,丹清子、明惠、明心三师徒,还有现在成了生意伙伴的郑工、詹荣俊等五人。

接着的事此刻回想起来,确似梦幻般的不真实,特别因与仙子的话题触及仙门,格外有人生若梦的感觉。

当他与花间女杀上青城山,后偕明惠、明心亡命天涯之际,仙子原来返回静斋,求师尊指点迷津。可知仙子确因他而心乱了,只凭这个想法,足令他感到自豪。

龙鹰如获至宝地道:“难怪在扬州再遇仙子时,仙子对小弟的态度判若两人,浑身湿透仍肯让小弟尽览无遗,又明言如小弟强来会欲拒还迎。哈!皆因令师尊早吩咐了仙子须委身嫁给我龙鹰。”

端木菱并没有因被调戏而作出龙鹰想看到的反应,若无其事地道:“天亮时我会起程返斋去。”

龙鹰大吃一惊道:“你走了,我怎么办?”

端木菱哄孩子般道:“鱼与熊掌岂能兼得?为你刚提出的请求,我必须立即回去向现在的掌门师姐请示。你心里最好有个准备,纵然得掌门师姐点头,实行上却难比登天,因牵涉到仙胎的修炼。只看敝斋,能稍涉仙胎之秘者百不得一,便知是如何困难,何况是半途出家,本身又已将不同的功法练至大成之境。”

龙鹰无奈接受,叹道:“如是如此轻易,席遥便不用投胎回来再一次努力。尽人事,听天命,除此外我们尚有何法?”

端木菱知他心意,安慰道:“我离开是好事而非憾事。魔种日趋强大,这样和你日夕相处,终有一天在时机未成熟下玩出火,只有分开大家可冷静下来。从早前你魔性大发的经验,邪帝该可从中领悟到炼魔的新方向。”

龙鹰振起精神,欣然道:“‘玩火’两字说得贴切窝心,抱着仙子等于抱着一团烈火。嘻嘻!”

端木菱没好气道:“又故态复萌了,总不肯放过机会。”

龙鹰道:“还有什么事比情挑仙子更动人。嘿!仙子可否订立守则,设界线?只要小弟没有逾越,可任小弟为所欲为。”

端木菱轻描淡写道:“不准动!”

龙鹰失声道:“什么?”

端木菱漫不经心悠然道:“这就是我刚定下的守则,你以为人家是木头造的吗?如果乖乖听话,小女子陪大爷睡至天明又如何。”

※※※

天明前,龙鹰送端木菱一程,与她逾墙偷住城外,依依道别后,翻墙回城,沿通津渠往皇城的方向走,将临星津桥之际,始发觉昨夜的小清庵事件闹得多么大。

定鼎大道巡骑处处,道路交会处关卡重重,三桥连珠,直通皇城端门的星津、天津和黄道桥更不用说,兵卫的数目比行人还要多。

看来左右羽林军都给调到皇城外来办事。龙鹰大惑不解,难道小清庵在神都的地位这般重要吗?当年他火烧僧王寺,也没有眼前如临大敌的情况。

巡兵见他貌丑,又不认识他,虽一身太医的服装,仍免不了被多次盘查,到亮出身份方能脱身。

快抵星津桥时,幸得陆石夫截着他,陪他一起过桥关。

龙鹰上下打量这个铁汉几眼,讶道:“陆大哥的官服和以前很不相同,是否升官呢?”

陆石夫压低声音道:“圣上隆恩,我是连跳两级,坐上了戍军的副统,整个城卫系统全归我管。”

龙鹰仍未弄清楚神都的军事系统,只知负责宫城、皇城的飞骑御卫、左右羽林军是招募的常备兵,此外负责神都内外城防的是服兵役的戍兵,头子是臭名远播的武懿宗。现在武曌把陆石夫破格提拔为武懿宗的副手,别人或以为是因没有人比陆石夫更熟悉城况,他则猜到女帝在为他铺路。

不论以方钧为飞骑御卫的大统领,或任陆石夫为戍卫的副帅,均为乘时趁势的绝妙佳着,尽显女帝灵活的手腕。

道:“恭喜恭喜!不过看来陆大哥仍不惯高高在上的位置,爱亲到街上来打点。”

陆石夫低声道:“昨夜的庵堂小火,是否与太医有关呢?”

龙鹰大奇道:“你怎会晓得的?”

陆石夫道:“本来只是一件小事,如果不是烧起来,大多数人仍不知城角有这么一座庵,到圣上忽然召卑职入宫说话,我方晓得事不寻常。圣上当然不会说,只着卑职见到太医,立即着你去见她。”

又道:“我不敢望圣上,但听声音知圣上非常愤怒,圣上还将今天的早朝取消了,弄得人心惶惶。”

龙鹰晓得武曌到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的界线,这样的情况正是由台勒虚云一手营造出来的,杀不了仙子对台勒虚云只是遗憾而非损失,可是已收到预期的效果。

步下黄道桥后,龙鹰硬着头皮入宫见女帝去。到过端门的一刻,方记得爽了宁采霜的东宫之约。

《龙战在野》(卷七终)

卷八

第一章一念之间

“砰!”

武曌一掌拍在龙桌上,龙颜寒如冰雪,凤目芒光烁闪,震怒道:“这叫逼人太甚,竟敢视朕如无物,现在不论宫城内外,全在朕的控制下,鹰爷你也不用再扮什么劳什子丑神医,朕赐你龙虎二符,由你全权负责,给朕尽诛奸党。”

贞观殿。御书房。

龙鹰和胖公公一左一右,立在她龙桌之前,呆看着大发雷霆的大周圣神皇帝。

龙鹰早心知不妙,往找胖公公好由他掩护自己去见女帝时,央他一起朝见,在某些情况下,胖公公对女帝可发挥意想不到的妙用,胜过他一人独力面对。

大江联要杀武攸宜,女帝可淡然以应,但今次刺杀的对象竟是端木菱,对她的未来有决定性的直接影响,立即触动了龙心。

龙鹰尚未禀告完毕,她已勃然大怒,不想听下去。

当然,如果不是因龙鹰以“范轻舟”的身份,刺探出大江联的秘密,武曌的感受不会这般深,现在则是被敌人欺至眉睫之前,掌控大下、大权在握的女皇帝怎忍得下这口气?

龙鹰尽最后努力去平息她的怒火,竖起两掌吸引她的目光,道:“还有个天大的好消息尚未说出来。”

女帝目光落在他脸上,回复冷静,可是一双凤目仍充满肃杀的寒芒,沉着地道:“夜长梦多,如任得台勒虚云千方百计的钻我们的空子,早晚酿成大祸。一不做,二不休,只要能先布局杀死杨清仁,等于命中台勒虚云的要害,使他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

龙鹰整个头发麻,认真考虑女帝的提议,武曌的想法干脆利落,直截了当。感觉上有点像当年法明提出去刺杀李显,如若成功,立即可解开困局,只是后果会大大不同。

两大老妖行刺失败,可以立即开溜;如果今次行动失败,那龙鹰苦心经营出来的局面,势尽付东流,情况失控,没人能预料后果。

胖公公双手负后,神态悠闲地道:“杀不了又如何呢?”

说毕从怀里掏出烟管,到一旁的几椅坐下,跷起二郎腿,吞云吐雾起来,剩下龙鹰呆立龙桌前面对大周女帝。

御书房充满烟草燃烧的气味。

女帝蹙起凤眉,瞧着颇自得其乐的胖公公,道:“明空出手则如何?”

胖公公徐徐吐出连续三个烟圈,眯着眼睛道:“最不可以出手的正是你,那时杀了他也没有用。”

又道:“现今和昔日的最大分别,是我们根本没有敌人,除非宰掉显儿,否则杀谁都不会带来改变。”

再深吸一口烟草,吐出后道:“斗争和仇恨很易令人迷失,一念之间会使我们偏离了正轨和目标。圣上仍要在功成身退后盛世可延吗?就必须交由我们的圣门邪帝去处理,还有人比他更清楚里里外外的形势吗?”

武曌叹道:“公公是明白人,该明白杨清仁是我们长远之计的心腹大患。明空不是动气,而是手痒,想杀人。”

胖公公哑然笑道:“明空认为公公不想宰他吗?问题是办不到。返神都后公公一直在旁注视他,发觉此子戒心十足,只会在安全场合现身,行踪则成谜,可见他自知锋芒过露,故采低调,由于有妲玛的配合,令他得其所愿,加入了裹儿郡主参与飞马节的团队,但随行的名单上却没有他的名字,可知是负起暗中保护之责,如此一个人,又没有官职,圣上想找个借口召他入宫只会使他生疑,特别在连串事件之后,一般人也做贼心虚,何况是他?”

武曌冷冷道:“他敢违皇命吗?”

胖公公徐徐吐出一球烟雾,从容道:“现在轮到第二个问题,就是可以杀死他吗?只有在两个条件下方办得到,首先是诱他进入逃走无门的绝地,在宫内并没有这么的一个地方,其次必须有圣上出手,只凭邪帝肯定办不到,杨清仁即使及不上他祖父的师父‘邪王’石之轩,怕亦所差无几。想当年李渊高手尽出,其中不乏宗师级的人物,于西京无漏寺方丈的禅室内围攻他,外面又布有千军万马,仍给他说走便走。圣上,这是前车之鉴。又换个角度来说,圣上有把握布局杀死邪帝吗?依邪帝之言,杨清仁绝不在他之下。”

武曌沉吟不语。

龙鹰差点从咽喉跃出的心到此刻方能归回原位,暗呼好险,幸好自己够明智,硬扯胖公公一起到御书房来听他报上昨晚的事。

看样子,女帝终被胖公公打动。

胖公公转向呆子般立在武曌桌前的龙鹰道:“小子告诉公公,现时在宫内,谁人最怕被圣上赐死呢?”

龙鹰冲口而出道:“太子妃!”

胖公公道:“圣上告诏一出,立成有去无回之势,针对的是太子妃的义妹,没有人证,没有物证,等同莫须有的罪名,谁会心服?韦妃绝不肯交人出来,为执行皇令,舍杀入东宫内再无别法,情况与之前没有任何分别,唯一的分别是圣上这趟是动了真火。”

女帝的目光朝龙鹰投来,像没发生过任何事般道:“有何好消息呢?”

龙鹰暗松一口气,知避过了一场大灾难。正如胖公公说的,杨清仁、洞玄子和妲玛已与李显夫妇结合为一,牵一发动全身,在三人恶行未彰前,对付任何一人均会惹来不测祸变。

※※※

“在今天的形势下,有可能发生宫廷叛变吗?”

马车在驶往上阳宫的路上,龙鹰向胖公公提出这个在近数天横梗心里的问题。

胖公公道:“只听你问这一个,便知你对宫廷政治多么外行稚嫩。公公点醒你,历代帝皇,不论如何英明神武,贤德有为,但有一件事是绝不能触犯的,就是他们的皇帝宝座。以大唐为例,不论是高祖李渊或太宗李世民,不要说认为某某会起兵造反,只要感觉到此人少许不驯之心,真实也好,是捕风捉影亦好,都会将此人连同其势力连根拔起,来个诛家灭族,牵连余党。此为天条,明白吗?”

龙鹰听得发起呆来。

胖公公语重心长地道:“凡触及权位的问题,是没有人情可说的,像李渊当年因受元吉和后妃影响,疑心李世民有夺权之意,父可以杀子,其他不用公公说可以想及。而李世民亦好不了多少,因有‘唐三世之后,则女主武王代有天下’的流言,其因左武卫将军李君羡的小名是女性化的‘五娘子’,而疑心其为流言中的‘女主’,不但免去他的兵权,还随便找个借口干掉他。所以在表面上,是绝无可能有人敢起兵造反的,不论其可能性是如何渺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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