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汉三十题by lunarrabbi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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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汉三十题by lunarrabbits-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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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旗一边在对方的後颈上印下亲吻,一边握住了对方的手,满怀著迷恋道:「赤司君的手指真好看……」
  
  虽然是男人的手,也并不纤细,但是明显的骨节与修长的轮廓却同样让人著迷。这是自己喜欢的人的手,方才还在自己身上热烈地碰触著,
甚至在自己的背脊上留下了抓痕,光是想到这件事,降旗就不由得微微支起身体,倾身亲了下对方的手。
  
  「光树喜欢我的手指吗。」赤司的声音懒洋洋的,彷佛有些昏昏欲睡。
  
  「喜欢啊。」他诚实地回应。
  
  「只要你想要,
不管是一根还是两根……砍下来给你也无所谓。」赤司若无其事地给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回答。说起来这也不是对方第一次说出类似的话语了,但每次依旧都让降旗哑口无言,全然不知道该怎麽回应。
  
  降旗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心中的话说了出口:「赤司君意外的小气呢。」
  
  赤司坐起身,
大概并不满意他的回应,不仅离开了他的怀抱,连神情之中都隐隐浮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你说什麽。」
  
  「我说,
赤司君真吝啬。」降旗鼓起了勇气,
将剩馀的话从喉咙里挤出来:「只给出一根手指什麽的,根本不像是赤司君的作风啊。」
  
  「哦……」赤司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并没有给出正面的回应。
  
  因为对方没有立刻反驳,降旗的胆子也大了些,继续道:「就像打算送人一套餐具,
却只给了一根汤匙一样,赤司君不觉得这个样子……有点小气吗。」
  
  「那麽你想怎麽样,
光树。」赤司乾脆地反问道。
  
  「我想要的是赤司君的全部啊,如果可以的话,想要完整的赤司君。赤司君也明白的吧?作为贵重的物品,
其完整的程度才是最大的价值之所在。」说到这里,降旗露出了有些犹豫的窘迫神情,却仍坦然道:「如果不是全部的话……我不想要。」
  
  「……你真是个贪心的男人啊。」良久,
赤司终於叹息一般地道,却也没有任何发怒的徵兆。
  
  「那麽,
赤司君的答案呢?」降旗有些战战兢兢,压抑著紧张问道。
  
  「全部都给你也可以。」赤司又重新躺了下来,凝视著降旗,若无其事地伸出手,碰触著降旗微微发热的脸颊,「手指也好,心脏也罢……就算给了你,
得到这些以後,
你又想怎麽办呢?」
  
  「我也不知道。」
  
  「哦?」
  
  「作为一生中最贵重心爱的收藏品,
也只能好好地珍惜了吧。」降旗明显并不习惯说出这样的话,但却没有停下不流畅的言语,「虽然还不明白该怎麽做,但只有心情是不会改变的……最重要的东西,也就只能用最慎重的态度对待了吧。」
  
  「如果是那样的话,全部都给你……似乎倒也不坏。」在短暂的沉默後,赤司将脸埋入降旗怀中,
发出了像是笑声一般的声音。
  
  虽然看不到对方的神情,但降旗也明白,自己的言语多半是取悦了恋人。即使只是这样的小事,却也让降旗心满意足。
  
  
  
  (18)冲动
  
  
  在那一瞬间,伴随著剧烈的疼痛而来,有许多影像在眼前如灿烂的光点般浮现,
又飞快地消逝。
  
  当初加入诚凛篮球部时的情景,第一次输了比赛的懊悔,被前辈交付主将责任时的慌乱,
第一次见到那个人的紧张,後来与恋人顺利开始同居生活的那一天,许许多多景象在眼前掠过,
父母、朋友、篮球部的同伴……当然,还有那个人……
  
  要是赤司知道自己为了拯救一只冲到马路上的野猫而发生了这样的意外,一定会非常生气吧。他一定会觉得自己是在逞强,不过,
这一次绝对不是逞强,降旗是确实地注意过交通情况後才谨慎地走到马路上抱住小猫,
但是谁也没想到,就在那一瞬间,一辆闯了红灯的车子突兀地从街道的转角出现,降旗根本来不及闪躲。
  
  只能祈祷赤司不要太过生气了,希望他至少能饶自己一命啊。想到这里,降旗眼前一黑,
在巨大的疼痛下,终於失去了意识。
  
  
  「你醒了啊,降旗君。」
  
  「啊……黑子。」降旗才刚睁开眼,
就被周遭一片雪白的环境吓了一跳,「我在医院里?」
  
  「是的。」黑子合起了手上看到一半的书,面无表情地道:「降旗君出了意外被送到医院,医院方面暂时联络不上你的双亲,
所以就联络到我这边了。不必担心,
只是左侧小腿骨折罢了,休养一段时间就会康复。」
  
  「这样啊。」
  
  降旗并不意外,父母在几天前去了海外旅游,联络不上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话说回来,自己出了这样的意外,却没受什麽重伤,真是值得庆幸的一件事。他望了望自己被打上石膏吊起来的小腿,
几乎是松了一口气。
  
  「对了,
那只野猫呢?」他忽然想起这件事,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野猫没事,已经被送到能暂时收容的地方去了。」黑子叹了口气。
  
  「太好了。」降旗歉疚地道,「说起来,你是请假从公司过来的吗?抱歉,
总是这样麻烦你。」
  
  「没关系,工作方面没什麽大事,请假也没关系的。」黑子毫不介意地回答。
  
  就在降旗还想向对方道谢时,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匆匆走进来的人神情紧绷,眉毛深深蹙著,但在看到降旗的那一瞬间,毫无情绪的神情彷佛稍稍放松了些许。赤红的头发,端正的仪容,惹人注目的异色瞳,
那是自己的恋人……赤司征十郎。
  
  「赤司君……」
  
  一时之间,降旗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出了这样的事故,
自己肯定会被狠狠斥责,然而他默默等待了许久,也没等到对方的责备,赤司一语不发地来到床沿,突然俯下身拥抱了躺在床上的他,全然不顾忌还待在一旁的黑子,这对在别人面前感情表现总是相当含蓄的赤司而言并不多见,
降旗不由得感到些微困惑与吃惊。
  
  「光树。」对方的嗓音有些沙哑,跟平常清朗的声音截然不同。
  
  他一定很为自己担心吧。想到这点,即使是迟钝的降旗也不由得为自己先前的行为深感内疚,要是更加小心一点,尽可能避免这场意外就好了,否则也不必让恋人为自己担心到这种程度,
虽然外人大概看不出来,但是与对方相识多年的降旗当然看出了赤司的紧绷与动摇。
  
  降旗反手抱住了赤司,低声道:「抱歉,
让你担心了。」
  
  对方摇了摇头,依旧拥抱著他。
  
  不知道什麽时候,黑子已经相当识趣地离开病房了。降旗在发现这一点之後,也少了原先的顾忌,不仅紧紧地拥抱住恋人,甚至在对方额上与脸颊亲吻了几下;作为安抚的手段来说,这些行为显然相当有效,等赤司松开手在床沿坐下时,
便已经恢复成平常淡然冷静的模样了。
  
  「你的伤势需要短时间住院休养,
这段时间我也会在这里陪著你的。」赤司的语气彷佛命令一般,全然不容得别人反驳。
  
  「这样啊……」降旗并没有任何反对的念头,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咦?等等……现在还是下午,赤司君怎麽这麽快就赶过来了?我记得你今天有一场重要的比赛……」
  
  说到这里的同时,望著赤司毫无表情的面容,降旗心中浮现了不好的预感。
  
  「那个啊……」赤司顿了一下,
近乎随意地道:「弃权了。」
  
  这几个字彷佛一盆冰水当头泼下,浇得降旗整个人都冷了下来,
心中发寒,原本见到恋人的愉快心情都完全烟消云散了。他沉默了半晌,终於异常艰难地开了口:「比赛弃权了……你是说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我为什麽要开玩笑。」赤司说得理所当然。
  
  降旗整个人都僵住了。
  
  因为自己的意外,对方竟然放弃了比赛。降旗对将棋界所知不多,但是拜恋人所赐,也稍稍有些了解,
他知道赤司今天的比赛对手不容小觑,只要赢了这一战,便可以晋级头衔战的决胜选拔赛,对於还是年轻棋士的赤司而言,显然是一场相当重要的赛事,但是赤司却弃权了……
  
  「为什麽弃权了……」降旗回过神来之後,心中霎时萌生出巨大到难以承受的愕然与失落,还有全然无法忽视的自责与愧疚。
  
  赤司答得坦然,
「在收到恋人被救护车送到医院的讯息之後,还能若无其事比赛的人或许确实存在於这个世界上,不过那之中并不包括我。」
  
  降旗听著对方的言语,
终於抬起脸,
彷佛溺水者抓住最後一根稻草般,满怀著希望问道:「赤司君是以为我受了重伤才放弃比赛赶过来的吗?」
  
  「不。」赤司无视了他的愿望,毫不矫饰地道:「我弃权之前,就已经知道你只是骨折了。」
  
  对方的回答打破了最後一丝想望,
降旗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这个任性的人……居然因为这种理由放弃了重要的比赛,赶到了恋人身边。明明这种时候自己应该要感动地抱住对方,
为对方的爱情表现而动容,但是降旗却全然无法萌生出那样的感情,相较於感动,
心底反而涌现出了更多难以言喻的酸楚感情,相当令人难受。
  
  降旗很明白,自己并没有因为对方的牺牲而感到一丝一毫的快乐。
  
  「为什麽要这麽做……」降旗低声道。
  
  「什麽为什麽?」赤司明显无法理解他的问题。
  
  「既然知道只是骨折,为什麽还要特地赶过来,为此还牺牲了重要的比赛,这根本不像是你的作风啊!」降旗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一反往常的平和与谨慎,难得且毫不掩饰地露出了满溢著怒气的神情。
  
  「理由我已经说过了。」赤司微微蹙起眉,大概是对他的怒意感到不解,
但却仍放缓了声调,少见的像是解释一般地道:「因为做不到不为所动,
所以才赶过来。你应该可以理解的。」
  
  降旗沉默良久,
才颓然道:「但是……那不是我知道的赤司君啊……」
  
  赤司微微一怔,反问:「你知道的赤司征十郎又是怎麽样的人?」
  
  降旗凝视著对方,鼓起了勇气,「赤司君是个好胜心很强烈的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因为这种小事而放弃比赛。」
  
  「那是你一厢情愿的误解。」赤司毫不犹豫地反驳了他,沉稳的语气中无端多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知道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种人,
你难不成因此感到幻灭了……或者说,你不喜欢这样的我?」
  
  「不是!」降旗立刻否认,全然没想到对方会把话题引到这个方向,情不自禁地露出了慌乱的神情。
  
  「说起来,你好像也为我做过类似的事情。」赤司淡淡道,「当时我只是按照医生的话在家中休养一阵子,你却不顾上司的埋怨,执意请了一周假,
待在家里照顾我。这麽说来,
你当时的所作所为又算什麽?」
  
  被这麽一说,降旗登时语塞,没什麽底气地小声辩驳:「这件事跟那件事……是不一样的啊……」
  
  「我做出了弃权的决定,当然有我自己的打算,跟你完全没有关系,你不必感到歉疚。」赤司的语气有些冰冷,目光中满是明确的不悦,
「同样地,
我也不会因为你请假照顾我的那件事感到愧疚,
因为那是你的决定,责任只能由你自己承担。」
  
  「但是赤司君……」降旗还想继续争论,却被对方毫不留情地打断了言语。
  
  「说起来,你的胆子变大了不少,不仅擅自出了那样的意外,
竟然还敢质疑我的决定。」赤司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眼神中却全无笑意。
  
  被这麽指责,降旗愈发心虚,只能惶恐地望著对方,支支吾吾地为自己辩解,
「不……那个,不是故意的……这真的是意外啊!」
  
  「如果出了意外的人是我呢。因为骨折被送到医院的人假如是我,你会不会放下工作赶过来?」
  
  对方的这句话登时让降旗无话可说。
  
  赤司说得没错,如果出了意外的人是赤司,
自己绝对会不顾其他事情立刻赶到医院,陪伴受伤的恋人。这明明是如此理所当然的事情,但在立场反过来时,
自己为什麽就无法坦然接受赤司的行为?
  
  「放弃比赛对我而言并不是牺牲,而是权衡之後的结果。」赤司无可奈何地叹息,「只有这点,
不允许你质疑。」
  
  「我不是质疑……我……」降旗哑口无言,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说什麽,只能微微张著口,用不自知的哀求眼神凝望著赤司。那些酸涩的感情彷佛完全满溢出来了一般,过於强烈的感情让降旗的心脏为此而隐隐作痛,却又无从缓解。
  
  「我赶来医院,
真的让你那麽不高兴?」赤司平静地问道。
  
  就是因为不能否认这点,所以才更加对自己感到生气。即使想要竭尽全力隐瞒,也不能隐藏自己在医院里看到赤司时,心中一度出现过的窃喜与安心。然而作为恋人,
却也同样因为对方的牺牲而感到自责与郁闷。这两种矛盾的感情反覆煎熬著降旗的内心,让他即使想要说些什麽,也无从开口。
  
  「确实……很高兴……」在迟疑过後,降旗最终诚实地答道。
  
  「我的作为一直都是正确的。纵使放弃了这一次的比赛,也不代表下一次会输。即使是光树,
也不能否认这一点。」赤司这麽说道,虽然脸上的冰冷神情尚未消散,
却已然伸出手,
近乎温柔地碰触著降旗的脸颊。
  
  「赤司君……」
  
  「跟比赛相较,比较重要的当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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