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品封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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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品封疆-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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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石,浴血杀敌,这香山怕是早就失守了。真要是城关失守,咱们什么合作都别谈了,连那炮厂都要作废。”

西芒忙赔笑道:“阁下,这完全是个误会。我们不是不守信用,而是实在叛军数量太多,我们的兵力有限。为了保证军事上取得绝对胜利,我们不得不等待更多的部队到来,有了足够的兵力,才敢发动这次登陆作战。事实上,在我们登陆之前,也一直执行着封锁战术,让叛军不能从海上获得补给。我们前后已经击毁了数艘倭国船只,还摧毁了几艘运粮船……”

“好了好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回头准备一笔赔偿款来,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了。不过你们和洪四妹怎么联系上的?还有,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是时候?”

“我们的耳目其实一直在观察着叛军的动静,而洪四妹女士,也早就和我们取得了联系。她当初来给叛军助战,就是为了充当卧……卧底。对是这个词,卧底。我们两方有着很愉快的合作,这回的合作也很愉快,你看看,这是多少劳动力啊。”

李炎卿一瞪眼“胡说!这是本官的战功,给了你们,我拿什么请功?”

“这一次我们付出的代价也很大,动员了这么多的部队,必须要拿回点收获回去,否则我们就亏本了。这样吧,我们五五平分。”

“呸!你个夷人还跟我五五平分,真当自己是盘点心了?这样吧,三七开,我七,你三。那些俘虏我就用亏额来弥补,还能糊弄的过去。要想再要更多的苦力,就自己去找吴军门要。”

卜加劳等人见三成也有几百壮丁,倒也心满意足,拉着苦力乘船远行。至于洪四妹,她现在吃不准张若兰对她是个什么态度,可不敢在香山露面。

李炎卿从城内请了几位当铺朝奉,帮着检点战利,又把完好的死尸人头割了,全都留下等着报功。这一战先前准备阶段糜费甚多,钱粮耗费无数。对峙阶段,又是田皮又是现银,开销也大。可这次缴获一收上来,前面的损失就全都补了回来。

香山县的衙役趁机大发其财,上下集体换了装备,人人手中都是军用兵器,这份豪奢,整个大明几无人可比。能痴,秦天望等心腹,还一人弄了身铁甲穿在身上,便是对上昔日领袖广东的几个大门派,也完全打的赢。

看看战场打扫的差不多,战俘也全都用绳子捆了,由宗族青壮及借来的洋兵看押,除了火枪就是强弓,谁也别想炸营。李炎卿放心大胆回了后衙,却见张若兰正背对着自己在桌子上写的什么,料来是写上奏的折子,当下从后一把抱住“好若兰,怎么这么辛苦?这回打了这么大的胜仗,奏报随便怎么写功劳都不会少,咱们先香一个再说。”

却不料怀中佳人一声尖叫,朝着李炎卿手上就是一口。这才发现原来是梁宝珠穿了张若兰的衣裳,在那描红练字。这个乌龙闹的,让李炎卿颇为尴尬,连忙后退几步道:“对不住,我认错人了。”

张若兰则从里间转出来,脸上挂着笑容道:“夫君,这是怎么回事啊?我知道你打了胜仗高兴,但怎么一回来就逗宝珠妹妹?”

梁宝珠拿袖子捂了脸,哭着就跑出了门去,结果在门槛上绊了一跤,险些跌了个马趴。李炎卿无奈道:“你们这是闹的哪一出?好端端的,怎么换开衣服了。你说我这也没看仔细,闹的这叫什么事?”

张若兰倒是大方“没事。这丫头面嫩的很,我料她不敢对外人去说。”

“只是在她眼里,我成了什么人了?”

“炎卿不必为此担心,有这事没这事,你在她心里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不必在意。你啊,这强敌刚去,就来占美人的便宜,倒是个好兆头,等我走了,估摸着你就该左拥右抱,夜夜笙歌了。”

见他来讨饶赔情,张若兰又一笑道:“逗你的。其实宝珠这丫头挺不错的,你要刚才那一口亲下去,说不定我就能去找梁老爷子提亲了。来来,看看我这奏报写的,还能入大老爷眼么?”

原来张若兰早在几天前就将上报呈文写好,上面先把叛军数量扩大,“今有柘林乱军并白莲教众复又勾结海沙派、巨鲸帮等江湖匪类,啸聚贼众十万围攻香山。而我香山兵不足百,粮不济日。”然后又为自己表功“虽知众寡悬殊,然既为一方官长,自有守土之责。思万岁大恩,念军门教诲,不敢怠惰公务。自贼困城以来,与敌大小战阵,交锋数十次。赖天子洪福,仗军门虎威,得知府林公密令,依令而行,浴血奋战杀贼无数。擒贼数百,斩巨酋黄得功、夏海洋、江潮生等……复有真倭百余”

最后是哭穷,“本县库房积欠本已极巨,县令上任以来兴办儒学,赈济贫苦,垫办已达数百两,此次平贼又欠军饷千两,犒赏若干。恳请上峰给予县库补助三千两为盼!”

后面又附了夹片,将锦衣卫的功劳也罗列其中,又开列了有功人员名单,李炎卿的心腹,以及梁瑞民等人,连洪四妹都名列其上。

李炎卿道:“夫人,这洪四妹?”

“没什么,若是没有她,也没有咱们的今天。你这县官要坐的安稳,得有个听话的海盗。光指望梁瑞民不成,就得捧捧她。再说若不给梁瑞民来点压力,他怎么肯把自己的孙女给你做小?”

第116章礼物

张若兰报的这个战报,自然是荒诞不经,内中甚至写了刘朝佐在战役危急时亲临战阵,手格百人,香山县前后杀敌过九万。可是她却有自己的道理:

白莲教在柘林起兵时,号称神兵百万,席卷两广,虎踞江南,光复天下。这百万固然是虚数,但是三十万总有吧。黄、夏、江三贼的人马,在叛军中约占三分之一的实力,这一点也是毋庸质疑。那么说他们有十万儿郎,显然是很正常的。

而战后抓的俘虏只有几百,中间的差距哪去了?自然是都被香山县给消灭了,说歼敌九万,可称事实清楚,数据确凿。而更关键的是,这份奏报在后来的日子里,得到了广东巡抚吴桂芳的承认,成了确实的数字。

这数字若不确实,吴巡抚又怎么解释,白莲教这次荼毒了十几个县城的事实?白莲教必须有妖人几十万,才有可能将广东祸害的这么惨。由于他的认可,这份奏报后来就成了信史,不独官府方面认可刘朝佐神勇过人,单丁杀百。就连江湖上,也知香山知县武功盖世。

后来广东的武林兵器谱虽然多达几十种,源流复杂,排名各不相同,但是有一点却是各家空前一致。广东第一高手,是广东总兵一人一剑挑了少林寺的剑王俞大猷,第二高手就是香山县令,曾于兵乱中亲临战阵单丁杀百的不哭死神刘朝佐。

张若兰自然不知,她的这份奏报未来在武林上制造了多少麻烦,兀自侃侃而谈“这回吴桂芳栽了大跟头,连标营都没能镇住乱兵,他这印把子可有点不安牢。他若是聪明的,就知道炎卿你是他的救命稻草,对你要格外高看几眼。只要他能把你的名字列在有功人员上,就能让我爹知道你不是凡夫俗子,咱们的事就又多了几分把握。”

“没什么,若是岳父不允,咱们就按说好的办。我拐了你去浪迹天涯,到外国做夫妻去。”

“就是一张好嘴。哼,我回了京就对爹爹说一句,让他写个折子,把欺负奴家的大坏蛋李炎卿抓到天牢里,审一审刘朝佐的死因。不过看在你对我不错的份上,今天就有件礼物送了你。”

“礼物?难道若兰肯穿上那女侠装……”

“那个不算礼物。这礼物是什么,等晚上就知道了。今天仗打赢了,不过晚上的庆功宴上,你还是主角。那些族长都想分点好处,你也想从他们手里弄些好处,到底最后好处落谁手里,就看夫君手段,别让我失望啊。”

城内士绅得知大获全胜,也全都出了一口气,这日子总算到头了。由梁瑞民出面,在春风楼设下酒席,算做庆功宴会。各族族长,有功将士全都受邀来此。李炎卿在酒席之间先是肯定了一番众人的功劳和贡献,又对各族长的支持表示了感谢,接着话锋一转。

“列公,眼下这贼兵虽然被收拾了,可是官兵却要来了。”

“官兵?哪里的官兵?”

“据说是巡抚的标营还有俞总镇的营兵,总数足有五千人马呢。还有炮营,有马队,兵种齐全,编制完整。”

几位族长一听此言,想我大明官兵神威,人人面无人色,连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啊。咱们香山弹丸之地,如何能支付的起五千人马军粮马干?再加上犒劳军饷,这是要我们的命啊。大老爷,这贼兵固然可怕,官兵却是更加厉害三分,千万不能让他们进城,否则我香山就成焦土了。您可是香山父母官,这事可务必要顶住啊。”

正所谓贼过如梳,兵过如篦,尤其这俞大猷的闽兵乃是客兵。到时候不管三七二十一在香山动手开抢,然后拍拍屁股走人,谁又能去找他们的麻烦?这官司打起来,没个三年五年打不到头。若是再加上巡抚的标营,说不定香山只能吃哑巴亏。

李炎卿把手一摊“我是个小小七品芝麻官,那除了一品都督,就是三品指挥使衔的参将,哪是我一个小小知县顶的住的?这事我看是顶不住啊。”

梁瑞民敬了李炎卿一杯酒,“那大军远来,惊动地方,实在是不好。若是我们肯出劳军银子,您觉得如何?”

“劳军银子,你们能出多少啊?”

“参照赎城费,您看如何?”

“老员外说的什么话,这可是官兵,你当是海沙派、巨鲸帮的乌合之众呢。我若是把这个数目说过去,怕是走不出军营,就被丘八爷打死。”

“那我们再加五千,你看如何?”

“本官尽力而为吧。到时候还得从春风楼挑几个姑娘送去,当兵熬大营的不容易啊,咱得体谅。”

“好说好说。这回匪眷抓来那么多,就是衙门里留下一些,剩下的也足够用了,这个不叫什么困难。来来,大家喝酒喝酒。”

秦蕊珠本想坐镇衙门,结果却也被张若兰拉来喝酒。香山县的公人单独开了几桌,酒席之间,众人轮番来敬秦蕊珠。秦蕊珠初时不肯喝,可后来张若兰都发了话“今天高兴,小秦喝几杯,也不怕耽误了正事。若是推三阻四,就未免不够交情了。”

想到自己将来少不得要受这夫人的管束,秦蕊珠不敢拒绝,只好酒到杯干,不多时就喝的酩酊大醉,人事不省。恍惚间就觉得自己被人抱上了一辆大车,有两只手在自己身上乱摸,还在自己脸上来亲,她无力的喊了几声不要,救命,却是无力抗拒。

等到一路颠簸结束,她如同躺在云端,神智已经混乱,不知身在何处。迷糊间,她仿佛又回了家乡,自己还是在家里做望门寡,自己的爹也还没死。还来说给自己又找了婆家,乃是同村的举人蔡建德,如今在香山做官。

她摇头道:“不对。蔡建德死了,现在做官的是刘朝佐刘大老爷,我还要给蔡师兄报仇呢。”

哪知爹爹把脸一板“胡说八道!你蔡师兄活的好好的,怎么咒他死?简直没规矩。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你给我好生听话,一会就来花轿抬人。”

她也不知哪来的勇气,高喊道:“我不。我要嫁刘朝佐刘大老爷,不要嫁蔡师兄。”

结果爹一声令下,来了几个健壮的婆子将自己捆了个结实,就这么抬上了花轿。她一想到自己怎么好不容易心里有了个自己爱的人,怎么就又嫁给蔡建德了?不由急的满身是汗拼命挣扎,却始终挣脱不开。

也不知怎的,自己就又到了动房里。有人在自己身上乱摸,她吓的大叫道:“蔡师兄,看在你我兄妹一场,你就饶了我吧。我心里有人了,乃是香山大老爷刘朝佐,你就成全了我吧。”

盖头掀处,却见站在面前的,不是穿着新郎衣服的蔡建德,而是一脸官衣的刘朝佐。她心中大喜一头扑到刘朝佐怀中,喃喃道:“你怎么知道我遭了难,赶来救我了?”

哪知刘朝佐就似不认识自己了一样,一脸正经道:“大胆民妇蔡秦氏,你丈夫欠了朝廷数千两银子,无力偿还,已将你抵给本官,做价赔偿。你乖乖从了本官,来为你丈夫抵债,你可愿意?”

“愿意!我愿意!我给刘老爷做侧室,给你做书童,做师爷,做门子。”秦蕊珠不知道自己哪来那么大的勇气,任刘老爷脱了自己的衣服,在自己身上做恶,却忍着疼痛,紧抱着他诉说着自己的衷情。不管这是梦是幻,她情愿这一刻是永恒。

第117章失印

等到次日酒醒,秦蕊珠只觉得头好象被人用榔头不停的砸,疼的钻心。她抬手揉揉眼睛,却发现自己身上未着寸缕,且正处于一个男人的怀抱之中。男人沉重的鼻息,喷到自己的肌肤上。她吓的大叫一声,却听张若兰笑道:“叫什么?都做了一晚上新娘子了,还要赖床么?”

秦蕊珠想起昨天晚上的梦,再看到手帕上那点点鲜红,只觉得五雷轰顶,一把扯过被子围在自己身上,见张若兰在身前似笑非笑看着自己,不由气的粉面泛白“为什么?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如此害我!你让我做不成人,对你有什么好处!我拼着一死,也要对老爷揭穿你的庐山真面目,让他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张若兰却也不恼,掩口一笑“呦,这做回媒人,却落了不是。你先别忙着哭,你先看看睡了你的是谁,再翻脸不晚。”

只听李炎卿懒洋洋道:“我不是说了么,今日免排衙。怎么起的那么早啊,蕊珠,不许跟若兰没礼貌。她是大妇,你得尊敬她点。若兰,蕊珠这也是第一回,你得高抬贵手。”

“瞧瞧,这才一晚上,就心疼上了。男人啊,就是这样,有了新人忘了旧人,我这大妇,眼看就要人老珠黄没人要了。”

秦蕊珠这才发现,睡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是自己心上人,这才长出一口气。可看对方那同样来去无牵挂的样子,依旧羞的叫了一声,却把被子分了一些出去。“为……为什么?”

“这回不急的要吃人了?你这脑子怎么长的,都是老爷的女人,怎么斗,我也不可能去找外人来坏了你的清白。只是没想到,你这小寡妇够疯的,昨天还是个姑娘呢,居然抱着老爷的身子,不住的喊别走,我愿意。这倒让我大开眼界,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秦蕊珠想起昨晚梦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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