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淑女,伊人好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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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淑女,伊人好逑-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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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一阵胡闹,双双倒到那路边的绿茵上,压碎了一地紫红的草间小花,那开不尽的香花藤萝间,深紫的帝袍与宫绯的后衫衣袂交叠,发丝交缠,洵晏与她十指交缠,在她耳边喃喃低语,那些与爱相关的诗词歌赋,一句句一首首的娓娓说来。

    虽则洵晏不当回事,田夕却不能不上心,晴沂羞涩的眼神分明是芳心初动的娇羞。只还来不及想对策,前朝便传来了件大事。

    春过夏初,匈奴新可汗即位,派使者来朝,求取帝姬,安两国情谊。说是求亲,明着就是和亲了。

    过往和亲只言公主,皇帝在宗亲中选一适龄未嫁女子,收为义女,远嫁匈奴便是了,然此次竟指点着要帝姬。

    当今圣上只一继子,先帝之女只余晴沂公主尚在闺阁未嫁,若真要和亲便只得晴沂一人称得上帝姬。

    作者有话要说:过度章节写的很无趣。。。

    唉。。

    很费脑子的说。。。      。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匈奴国书到了三天;使者在驿站也有三天;却不见皇上接见。众臣皆惊疑不定;不知皇上这是卖的什么关子。

    夜半三更,朝纯殿外一片吵嚷;洵晏从榻上撑起来一点,不同于历代先帝的寝衣都是明黄蜀锦刺绣穿云腾龙,洵晏的寝衣件件都是田夕亲手所制,以纯白蜀锦为底,上暗绣风姿怜人的垂丝海棠四团。

    殿外传来小德子刻意压低的声音:“皇上。”

    眼见着田夕也睁开睡眼,倚在她的肩头;坏了心爱之人安眠,总归不是件欢乐之事;洵晏稍微懊恼的提声道:“说。”

    听出龙心不悦;小德子愈加谨慎小心道“晴沂公主求见。”

    “晴沂深夜求见,定是有要紧事的,快出去瞧瞧吧。”田夕迷蒙的双眼瞬间清醒起来,抬头看着洵晏说道。洵晏亦以为然,按住她的肩头,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温声道:“你且躺着,我去去就来。”起身着了外袍出去。

    只见几个内监团团围着晴沂,不敢使劲儿伤了她,又不敢叫她进去搅扰帝后歇息,个个都急得满头大汗,满脸为难。洵晏脸色沉下来,阴沉道:“都退下。”

    内监们如舒了口气,又恭谨的退至两侧,口呼万岁。

    晴沂见没人拦着她,洵晏又在跟前,扑上来,抱住洵晏的腰侧哭喊着叫:“七哥!”洵晏已是极为不悦,淡淡的推开她,沉声道:“公主夜闯朝纯宫,不知礼仪,是宫人尚仪之过。传朕旨意,晴沂公主宫中奴才每人罚奉半年,尚仪嬷嬷加罚廷杖二十。”

    当即便有太监应声去办,晴沂呆呆愣愣的吓得说不出话,洵晏冷冷的看着她,半晌,才听她哇的哭出来,连声道:“七哥要送我去匈奴,七哥不疼晴沂了。”

    “小德子!”洵晏话音刚落,小德子便马上上前:“奴才在。”

    “给朕查,哪个奴才把话传到公主耳中的,统统杖毙。”洵晏眼角下斜,看起来极为阴鸷,小德子忙领了旨意去办。

    晴沂这下是真的一句话都不敢说了,可怜巴巴的看着洵晏,抽抽搭搭的,不敢说话。洵晏不再看她,招来几个御前伺候的稳妥的太监,送公主回宫。

    晴沂倔强的看着洵晏,小小纯粹的眼神中弥漫着比悲伤更揪心的雾霭,洵晏亦与之对视,片刻,晴沂终于撇开眼,深深地福了一礼:“臣妹告退。”转身离去,无半点犹豫。

    夜色苍凉,弥漫着残酷的血腥。

    以此事为源头,三日内杖杀内侍宫女三十余人,下狱百余名,当此之后数十年宫人间莫有再敢私通前朝,妄议政事者。

    此事传往前朝,众臣皆唉声叹气,只以为皇上是决定了和亲,整顿宫闱手段雷霆却也残暴,闻者胆寒。

    匈奴使者来朝已七日,未得大炎皇帝一次召见。

    早朝。

    洵晏端坐于太兴殿上,高声道:“带上来。”

    众臣闻言,稍稍转头后观,但见九爷系锁系,乱发污脸,蹒跚着被御前侍卫押上殿来,狼狈至极。先帝驾崩,皇上封十四爷安郡王为安亲王,进奕郡王为奕亲王,十一爷为凌亲王,连登基中不曾立功的三爷也有封赏,加为和郡王。惟八爷、九爷无品无阶,身份尴尬。

    朝臣皆有所猜测,先帝在世之时,诸子夺嫡,险象环生,四爷败北,当今圣上奉诏登极,必定有所报复。如今已是明了,皇帝登基大半年,殚精竭虑,朝乾夕惕,朝政已稳,多是机会问罪,可为何偏偏是这个微妙的关头?

    不声不响之中,九爷从狄城被押解回京,竟无一人察觉,可见圣上手段高明,旨意速达。

    洵晏冷眼看向老九道:“洵明,你可知罪?”

    洵明跪在殿中,天潢贵胄的尊贵被他狼狈至极的身形消磨的一点不剩,他扬起头颅,试图找回一点尊严,硬声硬气道:“臣弟不知所犯何罪。”成王败寇,此局已定。他在狄城兢兢业业,不求有功只求无过,保身家平安,谁料依然不能如愿。

    洵晏阴沉冷笑,稍稍一抬手,小德子当即呈上三封密函于众臣前,洵明与老八洵时脸色瞬间仓惶煞白。

    这是密通匈奴的信函,上有礼亲王加印,亦有当时八、九、十,三位皇子的私章。

    铁证如山,无从抵赖。群臣面上顿惊杂生,肃亲王生前部下如今在朝的几乎按捺不住,显出愤恨之色。

    洵时站在殿中,抬眼与洵晏对视,洵明已瘫跪在地,洵晏额上因怒青筋暴起,嘴唇抿成一条线,目光森冷如冰雪。

    “庆熙四十二年,洵晋,洵明,洵时,洵昭,四人与时为匈奴大王子的纳弛私通,加害肃亲王,陷其于死地,损折大炎士兵三千,狼子野心,社稷之贼。”洵晏一字一字,几乎从齿间迸出来,冠冕上十二旒赤白青黄黑五彩玉珠垂在脸前,挡住了众臣欲见圣颜的视线,却都能感觉到这偌大的大殿之上,人人心惊胆寒,气氛骤降至冰点。

    “可怜五哥只以为是战死沙场,身后荣耀,却不知道自己是死在自家兄弟手上。”十四这时淡淡的加了句,众人皆生悲怆之感,洵明与洵时已然是洵晏口中的社稷之贼,陷害兄弟,不折手段。

    洵时自知再无翻身之机,望向高高在上的皇上,平静道:“四哥已经疯了,那年宗正寺中,你所受……”

    “住口!”洵晏冷喝一声,已是暴怒之兆,奕亲王洵旷此际上前奏道:“匈奴早已觊觎我朝,纳弛好战务勇,若是一味纵容,战不日将起,如今求娶帝姬不过是多了个质子,臣弟以为,万万不可和亲。”他不言洵晋四人之罪,只言此次和亲。匈奴可汗与先帝四子勾结,可见其密谋已久,日久必成祸患。凌亲王洵昕上前附议,不多时,朝廷大半武将皆附议,文臣左顾右盼之下,亦只能顺应时势附议。洵晏睥睨众人,正声道:“朕承祖宗基业,赖先帝信任,决不为背国贪安之事,匈奴既不安分有心与大炎为敌,朕必先发制人。封,凌亲王为征北将军,位如上卿,金印紫绶,讨伐匈奴,绩弩将军季庭为辅军,务必攻下匈奴王庭。”

    凌亲王出列,单膝下跪,声势如虹:“臣,遵旨!”

    匈奴历来是大炎心腹大患,此番大动干戈,洵晏志在一劳永逸,泽被后世。

    “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和殿中回声久久停留,众臣皆都跪伏在地,只余洵时一人长身站立,他亲眼看着洵晋如何失去父皇的宠信,又眼见洵晏登基称帝的意气风发,更见她如今挥斥方遒,运筹帷幄,父皇登基之时,诛杀皇祖父七子,如今又是这兄弟相残的时候。

    洵晏突然笑了,极为残忍,带着血腥,洵时只觉这殿上已只余他二人,而自己已是困兽,任人宰割。

    “洵晋洵时几人,父皇在时便是沽名钓誉,好胜逞强,别有用心,父皇厌之甚,碍于血脉之亲,强留情面,谁知他险恶至斯,朕若再为隐忍,有实不可以仰对仁宗皇帝在天之灵者。除四人宗籍,革宗牒之名,贬为庶人,四墙圈禁于宗正寺,狗彘待之。”洵晏所言,字字清晰。

    求生不得,求死无门,屈辱的活着,便是洵晏的报复。洵时当朝被脱下朝服朝冠,披头散发只余白色中衣,上枷锁,与洵明一道,被押解下去。

    众臣有不忍之人,却不敢说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我保证下一章一定多更点儿。。。

    赶紧遁走。。。      。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大炎乃中原中统,尊儒术;尚体面;从不曾主动与邻近的蛮夷小国挑起战争。此次出兵是开过来第一次主动出战。

    战胜则流芳百世,战败则千古骂名。

    当此际;匈奴内部起乱,穆德与其叔父罕什密谋反。一边是大炎的来势汹汹;一边是刚即位却遭弟反的冏急,纳弛可谓两边起火,陷入了两难境地。

    洵晏看罢急报;幽幽道:“攘外必先安内;方能不致腹背受敌。”她与十四早对五哥之死心有怀疑,五哥不是鲁莽的人;如何能轻易就中了圈套?何况那是几败不支的当口,若无十成把握;匈奴怎会设此恶局?

    她二人秘密查了一年有余;聚无所获。直到庆熙四十四年,穆德来朝,将此□有意无意间透露于她,此事匈奴军中只三人知晓,布罕,纳弛与罕什,罕什无意间说与穆德听。

    穆德有心汗位却终归势弱,以三封密函为礼,贺洵晏登基,得她襄助,二人各取所需。

    安亲王躬身拱手道:“皇兄高瞻远瞩,臣弟望尘莫及。”洵晏淡淡看他一眼,道:“你倒也学了这些个虚礼了。”安亲王笑一笑,又是那个俊逸洒脱的十四弟,就如昔日在宝亲王府中的书房中一般,随性道:“皇兄是天子,做弟弟的自然是要守臣子之礼的。”他眨一眨眼睛道:“臣弟一生志愿便是要常有大炎的千山万水,不错过一处风光旖旎。”

    “朕记得,”洵晏颇为好笑的摆手道:“等战止了,就放你去那山水间逍遥自在。真怕你一去就忘了身份,不晓得回来了。”

    安亲王心虚的讪笑,他是真正的生性不拘,受了皇城内二十年的拘谨,早已难受的甚了,听了洵晏一番话,不禁喜上眉梢,只是突然想起了桩事,敛了笑,正经道:“前线吃紧,皇上殚精竭虑,田国公却在朝中收受门生,多有得意。”

    洵晏略一抬手止住他,转头久久看向甘露殿一角的一棵盆栽老松,松针青尖苍郁,枝干粗壮褐实,长势极为威武霸道。田门嫡女乃是当今皇后,皇帝为女儿身,再无后嗣,皇太子必定是日后新君,田门可谓容极人臣。洵晏不是不能容人的,却决不允许君权受到一丝威胁。

    “来人,”她双目幽深含冰,玄黄色便服上的金织蟠龙双目以明珠镶刺,熠熠生辉,如日月之光,刺人眼球。她对上前听候吩咐的太监指了指那盆松,道:“撤了,换盆凤尾竹来。”太监立即听谕去办。

    安亲王了然长揖到地:“皇上圣明。”

    前沿征战,烽火连连。穆德自成一派,与大炎成前后夹攻之势,对战纳弛。纳弛虽是身陷险境,却是抵死反抗,他坐下七万王帐金骑骁勇善战,具是不畏死的勇士,与大炎英勇对抗。

    田夕到了甘露殿,两侧宫人寂静无声的侍立在外,小德子手持拂尘,亦是躬身静默,殿内隐约依稀传来洵晏沉稳的声线,还有几个臣子的声音。

    田夕示意宫人免礼,问躬身上前的小德子道:“皇上今日可用了晚膳了?”小德子苦着脸道:“可没呢。皇上下午起便与兵部、中书省的诸位大人议事,到现下都不曾歇一歇。”

    田夕微微蹙了蹙娥眉,小德子趁此笑着恭维:“娘娘好好劝劝皇上,皇上定是听的。”田夕勾了勾唇角,并不言语,只在原地等着。

    过了约莫三刻光景,甘露殿雕龙红木大门两侧向内打开,四名大臣两排成列,微提衣裾而出,见了田夕,依礼请安见过后急忙退下了。战事吃紧,朝中人人都忙得不可开交。

    田夕接过碧琳手中的食盒,独自向内进去。

    殿内灯烛高照,亮如白昼,金澄色地砖光亮如镜,寻不到一丝缝隙,带着幻境的迷蒙。洵晏伏案疾书,听到声响,搁下笔,头也不抬的高声道:“小德子,将这道折子送去奕亲王那,让他务必早朝前送回来。”

    “是我。”田夕走到她身边,美目依依的望着她。洵晏笑,拉过她的手道:“忙得糊涂了。你怎么来了?手这样凉,在外面站了多久了?”深秋时节,入了也便是霜露深重,田夕身子不好,洵晏难免关心。

    小德子轻步进来,打了个千,无声无息的取了奏折便下去了。

    “没一会儿。”田夕依在她身边,回握她指节生茧的手,婉声道:“这几日朝政忙,臣妾都四日不见皇上了?还不许来看看么?”洵晏闻言温和的笑:“我不是这个意思。”瞧了一眼她手中的食盒说:“都过了晚膳的时辰了。让我看看夕儿带什么好吃的来了,闻着味儿便引得我肚腹饥饿。”田夕没好气的嗔她一眼,一面将食盒置于御案上,取出里面的吃食,一面碎碎道:“朝政再是繁忙,皇上也得顾惜身子,才是万民苍生之福啊。”洵晏心虚的摸了摸鼻尖,见那景窑白瓷御碗中清淡可口的荷叶粳米粥方觉真的饿了。

    一口气吃下满满一碗,田夕忍不住怪道:“这下知道饿了?让你没记性,下次就让你饿着吧。”

    “你不会的。”洵晏肯定的笑了笑,搁下碗盏,抱住她的腰身,闭上眼细细的嗅了嗅,道:“整整四日不曾抱过你了,好像瘦了。”她是皇帝,注定不会只属于一人,但她的心是完完整整的属于田夕的,田夕知道自己身为皇后,需得善体君心,却不知为何,许是甘露殿的灯火太温柔,许是洵晏的疼爱的声线太引人沉溺,她的眼眶莫名酸涩起来。多年后,一人独居的田夕只求能回这一晚,听一句洵晏这叹息般深沉的在意,死亦无憾。

    烛光掩映下,洵晏柔和的侧脸,她闭起的双眸,密长卷曲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田夕抬手抚摸洵晏的脸庞,她的掌心柔软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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