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名伶的风流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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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名伶的风流史-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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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名伶的风流史
作者:春风杨柳
1。第一章  大学生戏迷
汴京名伶的风流史



(长篇小说连载)

作者:春风杨柳





第一章大学生戏迷

灯火辉煌的开封剧场门前,簇拥着许多买退票的人,他们个个都睁着期待的眼睛,手里握着花花绿绿的人民币,笑吟吟地向入场的每一个观众询问:“同志有退票吗?”

在人群中,有一个年轻小伙特别引人注目,他二十一二岁,长的眉清目秀,英俊潇洒,穿一身藏蓝色学生装,胸前戴着一枚明晃晃的河南大学校徽。他扬着右手,手里捏着五元钱,嘴里不停地问:“同志谁有退票?”

人群中有个光头小伙轻蔑地对身旁的同伴说:嗬;大学生也看这土玩意?旁边一个戴鸭舌帽的驳斥说,别瞧不起这土玩意,它照样蹬大雅之堂,想当年,毛主席看白蛇传的时侯还感动的掉眼泪了呢。

这时有人退票,人们“轰”地一声蜂拥过去,唯独那个大学生岿然不动。

这时有个女人的声音:“高玉树,你也在这等退票呀?”

高玉树扭头一瞅是有名的校花白薇。高玉树有些不好意思,惶惑说:“哦,我在等一个人。“”得了,别打肿脸充胖子了,给……”说着她把一张票塞进高玉树的上衣口袋。她知道高玉树是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馈赠的。“呃……”没等高玉树将票掏出,她已经挎着一个戴礼帽男人的胳膊,摇摇摆摆进了剧场。

“伙计,把票让给我吧?”高玉树一看是光头,嘻嘻笑道:“对不起伙计,下次吧。”

高玉树走进剧场,发现票上的坐排号正好和白薇的紧挨着,她旁边正是那个戴礼帽的男士,他摇摇头,只好和后排的换了票。

戏很快开演了,头一初是《小二姐做梦》,这是一初独角戏,描写一位妙龄女子思春想嫁的渴望情景。那个年轻女演员真了不起,一个人演一台戏,既有闺阁中的思春与美梦,也有出嫁时的热闹场景,加上她炉火纯青的表演和优美婉转的唱腔,的确是一种高级的艺术享受。高玉树深深被感染被打动了。“这个演员叫什么?”高玉树问旁边的观众。

“她,你不认识,是这里的台柱子,绰号,震豫东”

“震豫东“,这个名字高玉树并不陌生,但名字与实体相结合却还是第一次。

第二初演的是《必正与妙常》,这是一初经典爱情戏,描写一位落第书生和一凡尘未了的尼姑相识相恋相离的爱情故事。故事描写细腻生动,唯美而凄凉,特别是戏词可说是诗意盎然,文采飞扬。它深深打动了高玉树,他想,原来戏剧是这么深刻美妙,其中不仅有丰富深邃的思想而且有诗·有歌·有画·有舞·有情·有爱……尤其那个震豫东,她简直把陈妙常演活了,在他看来她就是那个温柔美丽,婀娜多姿,情意缠绵的仙姑陈妙常。他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视为天仙道姑。

散戏了,高玉树如痴如醉地望着再三谢幕的震豫东,手都拍红了。

当他随着人流走出剧场,推起自行车跃跃欲上的时侯,倏然听见有人叫他:“高才子,等等我。”啊,是白薇,她从轿车上跳下来径直向他跑来,车窗伸出的脑袋正是那个戴礼帽的男人。

“怎么,要票钱呀?”高玉树望着气喘吁吁的白薇说。

“不假,拿来吧,二百五。”

“什么,你想讹诈呀?”

“拿不出吧,那好,咱们做笔交易吧。”

“什么交易?”

“我请你看戏,你驮我回学校,有来有往这合情理吧。”

“好,不嫌弃的话,你就上来吧,不过,我这两个轱辘的可没有四个轱辘的舒服啊。”

“这叫有钱难买愿意!”说着,她一跃便坐上了自行车。

夜阑人静,凉风习习,高玉树弯腰曲臂双脚猛蹬,自行车飞快前行。白薇情不自禁地抱着高玉树的腰,脸侧贴在他的后背。

“喂,看戏的时侯,你跑哪去了,怎么没看见你?“

高玉树知道她会问狡黠地说:“我远视。”

“你说今晚的戏怎么样?”

高玉树欣然答道:“棒极了,尤其那个震豫东,她不仅扮相好,做派好,唱腔好,而且气度非凡。”

“哦,她就那么好?”

“啊,这可是有口皆碑的,连我身后的几岁小姑娘都赞不绝口哩。“

白薇冷嘲热讽地说:“我看你是迷上了她,我发现你们男人对女戏子总是有一种奇异的感情。”

“这……这我倒是没有发现,我只是以戏论人。”

“哎,胆小鬼,心虚个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我要是个男人也会对她怦然心动的。”

高玉树无言以对了。

沉默良久最后还是由白薇打破,她充满柔情与挑逗地说:“嗯;才子,若是让你娶震豫东你干吗?”

高玉树沉思一会,口是心非地说:“人家是个声震豫东一带的名伶;我是个穷大学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怎能有这种可能?!”

“事在人为,可能,当然可能。我问你到底想不想?“

高玉树心里咯噔一下,暗想,难道她?不行,她一定是在捉弄我,这个女人绝对不能轻信。于是笑说:“我想想,想好再说。“

“你可快点,过这个村再没这个店!”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大门口,白薇也跳下车。看大门的王师傅笑盈盈迎出来。

白薇:“王大爷,您还没睡呀?”

“啊,白姑娘,你不回来我咋能睡呢?”

“王大爷真会说话”白薇笑着夸道。

校园里一片静谧,一轮明月微笑似的照耀着。

高玉树推着自行车大步走着,白薇在他左侧紧紧相随。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此时两个情窦初开的年轻人,心里并不平静。高玉树还沉溺在戏剧中;白薇却在打眼前这个才华出众的书生的主意。她情不自禁地问:“你还在想她?”

高玉树如梦初醒:“噢噢……不不……”

白薇哈哈笑道:“你真是不打自招,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谁?你说,你到底在想啥?”高玉树心想,这个妞真厉害,我必须认真对待。“其实,我在想你让我看这么精彩的戏,我该如何谢你?”“你不是驮我了吗,还谢什么?”“这两者怎能相提并论,我不能占你便宜。”“那你想咋谢我?”高玉树说:“这得由你说。”“好,你看这月色多么明媚,这校园又多么宁馨,你就陪我到前面的惬意亭下坐会吧。”高玉树没有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心想这算啥,坐会就坐会。

惬意亭在天鹅湖畔,仲夏夜的天鹅湖朦胧而神秘,几只青蛙在含情脉脉的唱着恋歌,一阵阵氤氲之气给湖面蒙上一块缥缈的面纱,使得凉亭犹如置身在云间仙境。

高玉树将自行车支好,信步走向凉亭并坐下;白薇也在他身旁坐下:“哇,这里好美呀!”“你没来过?”“来过但都是白天,你经常来?”“不。”“你说也是,陈妙常既然出家了还凡心不死,不是她那首诗,潘必正也许不会轻举妄动。”

“我认为这是缘分,否则两人即使撞在一起也不会发生什么。”高玉树侃侃而谈。

“哦,那我们也是缘分喽,多巧,正好干爹手里多一张票,不然,你也看不成戏,咱们也不会坐在这花前月下,是吧?”白薇顺竿爬。“你干爹是做什么的?”“你猜猜”。“他文质彬彬的,是个干部吧?可能还不小。”“你真聪明,他是个部长。”“还是你们女人得天独厚。”

“什么意思,难道我们都是靠脸蛋过活的吗?还是收起你想象的翅膀吧,他和我爸爸是战友。”“看,你倒认真起来,我不过随便说说而已。”白薇不依不饶:“唉,正象古龙说的,你们男人都是贱骨头,你越是急着去找他,他就越得意,你若不睬他,他反而会爬着来找你。”

“你也喜欢读古龙的武侠小说?”高玉树脱口说。

“什么话,难道武侠小说是你们的专利?我们女士就没有读的权利?”显然白薇有些耿耿于怀。

高玉树抱歉的说:“对不起,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我……”

“好了,别狡辩了,我问你,今晚咱们在这里是不是一种缘分?”

高玉树明白她问此问题的用意,但他并不乐意回答是或不是,他说;“缘分这东西我认为,是古人杜撰的,一件事的发生,不管是巧合与否,都有它的原因和表达方式,为了表达总要找个词语,于是便选中了“缘分”这个词。如果不用“缘分”而用“天意,”用“命中注定”等等不是也可以吗?

“我不想和你探讨理论,只想问你今晚我们算什么?”

“算,算是友谊的开端吧”

白薇如获至宝,猛然抓起高玉树的手并含情脉脉地望着他说:“才子,友谊离爱情远吗?”高玉树心里一阵狂跳,她怎么扯上了爱情?讨厌!他冷冰冰地说:“爱情和友谊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风马牛不相及。”白薇犹如头顶被泼一盆凉水,情绪一落千丈,愤愤然说:“真是块榆木疙瘩!”

高玉树望着她消失的背影,不禁戚然一笑。



第二章情丝缕缕

高玉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震豫东的楚楚倩影时时活跃在他的面前;她的微笑是那么甜美;她的身段是那么婀娜;她的唱腔是那么委婉;她的动作是那么娴熟;她的表演是那么细腻……她是一个活鲜鲜的惟妙惟肖的陈妙常,假若自已是那个痴情的潘必正该多好。哇;陈妙常那首诗写的真是绝妙至极,他清晰记得:清灯闪闪添愁绪/钟鼓沉沉不忍听/待要睡先愁睡不稳/愁的是昏黄孤自展衣衾。哦,多么有意思;眼下自己的心境完全像陈妙常,难道自已真的坠入情网了吗?!她是个如雷贯耳的豫剧名角;自己是个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的穷学生,这不是戴草帽亲嘴___差太远了吗?可是他又转念一想;虽然家穷;可自己毕竟是个大学生;在当今社会大学生也算是人上人啦。从这个角度衡量,自己还是有一定竟争力的。哎,八字还没一撇呢;想这么多;岂不可笑荒唐?!

他看看表;时针正指在二上。他下定决心闸住思想之门,赶快睡觉。

这是最慢长的一天,好容易熬到晚上;他蹬起自行车又飞驰在去剧场的大道上。

剧场门前依然是灯火辉煌;买退票的人有增无减。高玉树根本不抱什么幻想。他把希望完全寄托在那只大喇叭上;看不见,听听也不错。少顷,有两个年轻人大吵起来;正是为了一张退票。高玉树正想上前去劝;却听见有人叫他,啊,这不是玉树吗?高玉树扭头一瞅;原来是初中同学刘堂。那时两人每天厮守在一起,好的像一个人似的。

两人说说笑笑进了一家名叫快活林的酒馆,要了两瓶啤酒,一盘酱牛肉,一盘花生米,一盘小葱拌豆腐,便推心置腹的聊起来。他们从学校谈到剧团,从过去谈到现在,又从家庭谈到个人。

“怎么,有对象了吧,大学的漂亮妞不少吧?”刘堂笑容可掬的问。“哎,大学漂亮的不但少而且眼睛都长在眼眶骨上,高不可攀呀。”高玉树叫苦。

“干脆我在剧团给你物色一个得了。”

“演员?……”

“怎么,你看不上演员?”

“怎么会呢,我怕人家看不上我。”

“谁说,大学生是未来国家的栋梁,谁敢瞧不起?”

“那毕竟是未来的事,可现在?”

“没有现在哪有未来,放心,这事交给我好了。”

“喂,堂哥,那个震豫东真是名副其实,开封这几天像发生八级地震,你知道吗黑市票价已卖到50元一张,那可是两袋白面的价格呀!”“她也是墙里开花墙外红,在团里也很普通,也很平易近人。”

“是吗?我还以为她不食人间烟火哩。”

“你想见她并不难,我告诉你……”刘堂凑近高玉树的耳朵窃窃私语一会,高玉树连连点头,如获至宝。

晨光熹微,高玉树霍地从床上坐起,他遵照刘堂的授意,迅疾穿好衣服,便跑步直奔龙亭公园。龙亭位于开封西北隅,原为北宋和金代的故宫,也是明周王府的遗址。解放后辟为龙亭公园。这里风光旖旎,花繁树茂,潘杨二湖波光粼粼,空气清新,是晨练游玩的好去处。

高玉树以晨练的姿态跑步来到龙亭公园,径直奔向湖北边的柳树林。他轻脚轻手走进柳林,果然看见一个女子的身影,她穿一身耦荷色软缎练功服,貌如花朵,身材窈窕。她咿咿呀呀喊了会儿嗓子,又踢了几趟腿,然后就开始练舞长袖。只见长袖飘飘,犹如行云瀑布;上下翻飞,恰似龙飞凤舞;旋转如车似轮;腾挪如波涛;跨越似飞天……高玉树如痴如醉地看着看着情不自禁地喊了声:“好啊!”

“谁?”震豫东戛然而止并喊道。

“是我”。高玉树挺身而出说:“对不起,我也是晨练的,见你舞的好,我看傻了。”震豫东扑哧笑了:“看就大大方方出来看嘛,这又不要票。”高玉树欣喜若狂,上前几步说:“您是震豫东吧?”

“啊哦,你怎么认识我?”

“这有什么稀奇的,豫东一带的人,不知道震豫东的,恐怕非聋既傻啦!”

“谢谢您的夸奖,看你像个读大书的。”

“我叫高玉树,河大的学生,您的戏迷。”

震豫东嫣然一笑说:“哦,大学生,能有你这样的戏迷,真是我的荣幸。”“你知道吗?这几天开封的人都快疯了。”“啊,不知道,为什么?”“哎,都是因为你呀,你的戏唱的太好·太绝妙了!”

震豫东哈哈笑道:“夸张,夸张,比我唱的好的有的是,我还有许多不足之处,希望你这位大学生不要一叶障目,人云亦云呀,我期待你的批评。”震豫东这几句话像猛鼓重锤,狠狠打在高玉树的心上。是啊,眼前这个名传遐迩的年轻演员,不仅长的漂亮而且是德艺双馨,

在荣誉面前她非但不飘飘然,反而虚怀若谷,不骄不躁,尽力吸收批评意见,如此看来,她还能进步还能锦上添花,她的前途将是一片辉煌。想到这,高玉树真有些自惭形秽。

震豫东看看表,走向高玉树伸出右手说:“再见,我该走了。”

高玉树握着她的手说:“再见,我也该走了。“

两人松开手,恋恋不舍地再一次告别,震豫东背起挎包快步如飞地向玉带桥走去。

高玉树像棵树直直的愣在那里,目送她,直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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