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眉轻锁玉钩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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娥眉轻锁玉钩寒-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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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你的意思!”祝清澜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逃避,终究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合了合眸,她语气一转道,“也是时候该说个清楚了。走,我先帮你上药,然后我们就去政务堂。”

“好,我们走。”感激地一笑,浩原努力振作起精神与她并肩走去。


   

害人终害己 救友反受屈2

  “真的不关我的事,全是那姓廖的妖女唆使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她给我的是什么毒啊!”

政务堂内,面对着独孤明、澹台思澄和其他长老们严厉的目光,卜飞吓得三魂丢了七魄,还没等人开口审问,便已竹筒倒豆子般的把廖知春如何指使他利用云岫给月灵下蛊的事招了出来。已知女儿涉案的公孙谨脸色灰白地垂下头去,又是愤怒又是伤心地在桌上狠捶了一拳。

“你们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看着磕头不已连声求饶的卜飞,独孤明不疾不徐地开了口,“宁家的人,还有平遥村的村民,或者是……水月灵,和你们有仇吗?”

“这……”卜飞顿时愣住了。

这叫他该怎么回答?廖知春告诉他,这么做可以挑起澹台思澄和独孤明父子的矛盾,打击独孤家在族人心目中的威信,是报复独孤明父子的最好方法,而且,一旦月神教得势,整个景月族迟早是她们师徒的,到时候,少不了他的好处,也没有人敢再看不起他这个弃儿。

当时,他头脑一热就答应了,根本没考虑后果,现在事情闹大了,好处没捞到,倒把自己给搭进去了,要是照实回答的话,不是更得把独孤明给惹毛了,那样的话,哪里还会有他的活路呢?

见卜飞迟疑不答,只是不停地低头擦汗,澹台思澄不由得轻蔑而厌恶地轻哼了一声。要不是战大娘已经在皇甫松的抢救下脱离了生命危险,她真想当场劈了这既愚蠢又卑劣而且还怯懦不堪的家伙。

“族长!”她转向独孤明一拱手道,“依思澄之见,这卜飞不过是一颗被人摆弄的小小棋子,再审他也审不出什么结果来。既然他供出此事与月神教的廖知春有关,不如即刻传唤廖知春前来问话吧。”

独孤明没有立刻答话,只是向眼前这个让他爱得力不从心却又欲罢不能的女子投去了五味杂陈的一瞥,可对方却似有意似无意地扭头避开了他的目光。他暗叹一声,收拾起凌乱的心情道:“澹台长老所言正合我意,不知诸位长老意下如何?”

所有的长老纷纷表示赞同,惟有公孙谨沉默不语。独孤明看了看他,站起来朝他身边走去:“公孙长老没有表态,不知是否认为此举不妥呢?”

“啊?”公孙谨如梦初醒地惊跳起来,惶恐地连连摇头道,“不不不,族长和诸位长老都认同了,我岂有反对之理?我只是……”黯然苦笑了一下,他满面羞惭地道,“我连自己的女儿都教养不好,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论断族内大事?请族长准我辞去长老之职……”

“公孙长老,瞧你说的什么话?”独孤明微责地瞪了他一眼,“入长老会这些年,你的优秀,我们都看得到,所有的族人也都看得到,如今怎可为了孩子的一点过失就灰心丧气了呢?”

说到这里,他拍了拍公孙谨的肩膀,换上对老朋友说话的口气道:“公孙老弟,我也和你一样身为人父,当然明白你心里的感受。不过孩子们犯了错,以后好好教他们就是了,又不是无可挽回,何必这么悲观呢?有需要老哥哥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可你也不能就这么撂挑子,弃老哥哥我,还有这些跟你共事多年的兄弟姐妹于不顾吧?”

独孤明的话让公孙谨心头一暖,感动得几乎掉下泪来。定了定神,他振作起精神道:“好,族长,独孤大哥,我听你的,一定继续好好干。我同意传讯廖知春。只不过……”他沉吟了一下道,“我有些担心,月神教圣母骆无花向来嚣张跋扈,若是强行带人,恐怕会导致与月神教的冲突,在事实未明之前,你看是否能采取一些较为缓和的方法……”

“和她们冲突是迟早的事,有什么好担心的?”澹台思澄负气地打断了他的话,“我看这事幕后最大的黑手就是骆无花,一旦有了证据,就算她本人我也照样抓来,还怕她什么小喽罗!”

“澹台长老,你冷静点!”独孤明急忙回身安抚她的情绪,“公孙长老的顾虑有他的道理,再说他也没说不抓廖知春,只是适当考虑一下行动的方式而已!”

正说话间,忽见年炅匆匆入内,向众人团团一礼后禀道:“族长,诸位长老,月神教圣女廖知春求见,她说……是来投案自首的!”

“投案自首?”屋内众人不禁齐声惊呼,独孤明更是满腹疑云地陷入了沉思。刚说要抓她,她自己就来了,态度这么合作,完全不像这个嚣张跋扈的月神教掌门大弟子平日里的作风,叫人很难不怀疑其中有诈。

“既然她敢来,我们岂有不见之理?”澹台思澄睨着独孤明挑眉冷笑,“族长不会还没开战,就怕了这个小卒子吧?”

看着她尖利如刀的目光,独孤明的心顿时痛苦地抽搐了一下。狠狠地咬了咬牙,他背转身子以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的声音低语道:“思澄,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句句带刺?难道现在……我在你心目中已经这样一无是处了吗?”

澹台思澄身子一僵,黑着脸没有再说话。独孤明无奈地叹了口气,回身对年炅挥了挥手道:“带她进来吧。”

不消片刻,廖知春便跟在年炅身后走了进来,一副俯首帖耳的样子,全没了往日的嚣张跋扈之气。一见独孤明,她立刻翻身跪倒,顿首泣道:“知春有罪,请族长责罚!”

“哦?”独孤明回到首位坐下,迅速恢复了冷静从容之态,“你倒是说说看,究竟所犯何罪?”

“我……我……”廖知春咬了咬唇,忽然指向身旁的卜飞厉声道,“我这辈子,都毁在这个口蜜腹剑的混帐男人手上了。他处心积虑地引诱我犯了色戒,以此要挟我帮他报复族长和少主。他先是逼我安排人手帮他实施毁堤的阴谋,见毒计不成,又逼我给小师妹下蛊,我迫于他的淫威一次次地就范,可良心日日夜夜都在苦受煎熬呀!尤其是这次,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又把我那可怜的小师妹给搭了进去,我真的是……再也没办法昧着良心逃避下去了。就算死,我也要把这个混蛋的罪行公诸天下,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你这个贱人,竟敢反咬我一口!”卜飞一听可急了,扑上去拽着廖知春的衣襟歇斯底里地大吼起来,“这些事明明都是你指使我干的,我被你拖下了水还没处诉冤去,你倒来这里装可怜!告诉你,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别以为我卜飞是好欺负的!”

“卜飞,你这个没良心的!”廖知春毫不客气地还以颜色,哭喊得像个一等一的怨妇,“事到如今,你还想把事情推在我一个人头上,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就会看上你这种卑鄙小人!”

看着他们两人狗咬狗的丑态,众人无不嗤之以鼻。鄙夷地暗啐了一口,独孤明正想发话制止他们的争执,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忽听廖知春大喊了声“混蛋,我跟你拼了”,竟抬手一掌朝卜飞的顶门劈去。砰然巨响中,卜飞的天灵盖被击得粉碎,连哼都没哼出一声,就七窍流血地倒在地上断了气。

这事来得太过突然,在场众人谁都没有心理准备,霎时间个个惊得呆若木鸡。澹台思澄算得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立即冲上前去打算制服凶相毕露的廖知春,谁知,出人意料的事情再度发生,只见廖知春忽然捂着胸口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哇”地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抽搐几下便没了动静。

愕然愣怔了一瞬,澹台思澄满心懊恼地上前检查廖知春的脉息,随即涩然道:“脏腑碎裂,经脉尽断,没救了。”

“大师姐!”

这时,忽听门口响起了一声颤抖的惊呼,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装束与廖知春相似的女子脸色惨白地奔了进来,一头扑倒在廖知春的尸体边失声痛哭起来。随后而入的浩原默默走到她身旁,向她投去了恻然的一瞥。

“原儿,你来了!”独孤明起身迎向儿子,随即蓦地眉头一皱,“又出什么事了?你的头怎么……”

“哦,没什么……刚才来得急,不小心撞了下!”浩原窘笑着含糊应付了一句,随后赶紧岔开话题,回身介绍道,“爹,这位是骆无花的二弟子,祝清澜祝圣女!”

为免父亲和众位长老因祝清澜的身份对她产生不好的看法,他又补充说明了一下她的来意。独孤明点了点头,上前轻唤了一声“祝圣女”。

拭去模糊视线的泪水,祝清澜缓缓站起,满脸的悲痛之色已被熊熊燃烧的怒火取代:“大师姐固然是自作自受,可圣母也实在是太狠毒了,如此胡作非为,哪还配称修行之人?”


   

害人终害己 救友反受屈3

  “祝圣女何出此言?”独孤明疑惑地凝眸,“廖知春难道不是在杀死了卜飞之后又畏罪自杀的吗?”

“我懂了!”澹台思澄突然插言,“骆无花在廖知春身上留下了暂时不会发作的暗创,一旦她动用内力对卜飞下手,便会引发致命的伤势,在外人看来,多半会以为她是震断了心脉自行了断的,我说得对不对?”

“没错!”祝清澜黯然点头,“我们都知道圣母有这个能耐,可她的修为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若真要对我们下黑手,我们还是防不胜防啊!”

“一箭双雕,既杀人灭口又置身事外,真是够阴险,够毒辣!”想起骆无花曾欲对月灵下手之事,浩原的唇边浮起了一丝含怒的冷笑,“不过多行不义必自毙,她也逍遥不了多久了!祝姐姐,就请你将所知的一切告诉大家,别让这样的人再把持神教,亵渎神灵!”

“其实,以前的我一直潜心修行,无意过问世俗之事,对她的所作所为也并不了解!”祝清澜苦笑着叹了口气,“直到三天前的一个晚上,我偶然听到她与大师姐的对话,才知道前不久发生的破坏堤坝一案和最近小师妹被下蛊之事都和她们有关。”

“当时,我的心情很矛盾,若要揭露她们的阴谋,我实在放不下师徒之情、同门之义,若是撒手不管,又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思来想去,只好决定先救了小师妹再说。所以,从那天起,我就开始偷偷跟踪大师姐,直到今晚才找到机会下手。”

看了看死状惨不忍睹的廖知春,她凄然续道:“据我推测,大师姐是认出了我,随后就赶回月神宫报信去了。圣母料到大师姐和卜飞免不了要暴露,便暗中对她下了手,又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唆使她借着自首的机会来除掉卜飞,就此一举将他们两人全部灭口,这样一来,我们就算怀疑她,毕竟没了真凭实据,也不好拿她怎样。”

“看她如今的作为,显然是已经开始沉不住气了,我看她迟早会露出破绽!”独孤明微微一笑道,“多谢祝圣女直言相告。你身上还有伤,早点回去歇着吧,后面的事,我们会处理的。”

送祝清澜出门后,浩原急忙走到父亲身边道:“目前我们虽然还不能追究骆无花的罪责,但灵儿是被人下蛊陷害,这已是不容置疑的事实,应该可以释放她了吧?”

“你们说呢?”独孤明环视了众人一眼,最后把目光定格在澹台思澄身上。

“既然事实已经清楚,那么照族规办理便是,族长又何必多此一问?”澹台思澄冷冷地扯了扯嘴角,“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思澄就先告退了。”说罢,她也不管独孤明同不同意,转身便走了出去。

“哎……”独孤明伸手欲拦,却拉了个空。浩原抬肘轻碰了他一下,凑到他耳边小声道:“爹,这里的事情我来善后,你快去追她吧。”

“这……”独孤明老脸一红,想要嘴硬,却终究按捺不住七上八下的心绪,只得也小声回了句,“那好吧,交给你了!”随后又向众人强作镇定地一笑道,“我去和澹台长老商量点事情,这里的事,就让原儿看着办吧。失陪,失陪!”

勉强说完这几句台面话,他立刻不顾形象地奔向门口,一阵风似的追了出去。

*  *  *  *  *  *

刚把父亲送出大门,浩原便见皇甫松黑着脸朝政务堂门口走来,他的心蓦然一悬,忙迎出去问道:“皇甫爷爷,你怎么来了?樊通把蛊虫给你没有?解药配制出来了吗?”

“解药……”挠了挠乱糟糟的白头发,皇甫松闷恹恹地一跺脚道,“这药不是不能配,可是,要解这该死的黑阎蛊,需要几十味的药材,用量又不能有丝毫的偏差,要在今晚子时前配制成功,这个……恐怕有难度啊!”

“有难度?”浩原心里“咯噔”了一下,急得揪住皇甫松的肩膀大吼道,“这怎么行呢?到今夜子时,灵儿被封穴就满十二个时辰了,你现在才来跟我说有难度?那她怎么办?”

现在,虽然直接用蛊毒控制过月灵的廖知春已经死了,但极有可能是幕后主使者的骆无花还在,谁又能保证她不懂得用蛊呢?说不定,廖知春用蛊的本事就是从她那里学来的,在这种情况下,谁也不敢贸然给月灵解穴,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解药而已。听到皇甫松居然说配制出解药有难度,浩原焉有不急之理?

“哎哎哎,小子,冷静点,听我把话说完嘛!”皇甫松在浩原铁钳般的双手下吃力地挣扎着,吹胡子瞪眼的怪叫道,“你再不放手,我可不管你的小美人了啊!”

“哦,皇甫爷爷,对不起,对不起!”浩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松手道,“皇甫爷爷,听您的口气,是不是……还有其他办法?”

“算是有吧,可是……”皇甫松一边揉着肩膀,一边面露难色地皱眉道,“这事……可不太好办啊,我这不是来跟你商量……”

“有办法就好,那您快说啊!”浩原立即打断了他的话,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有一种东西是黑阎蛊的克星,有了它,只要再佐以三四味寻常的清毒草药,就可以代替配方复杂的解药,而且即时便可生效……”

“有这样的好事?”浩原又是高兴,又是不解地道,“那您怎么不早说?早知如此,祝姐姐也不必冒那么大的险去盗蛊虫了!”

“问题是……”扯了扯颌下的白胡子,皇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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