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两玩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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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两玩妃-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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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世纪的小天才快要饿死在祁凤皇朝里了,怎麽办?

是哪个人说的,用脑子工作的治於人,用力气吃饭的受治於人,唉,甭说治人,她便是想把自己治好都艰难得很。

她到底能够做什麽?从白天晃到黑夜,几天过去了,贺心秧还没找到可以养活自己的营生。

她有点埋怨,当年弃高中读幼保科,如果她念的是历史或政治,也许可以女扮男装从师爷当起,再一步步受锦衣卫赏识,陞官、发财,演一出回到明朝当王爷。

如果她是灵魂穿,说不定可以穿到三岁小童身上,从小慢慢学习如何生存竞争,红一遍江湖朝廷。

可惜不是灵魂穿、不是念历史或政治,而且这里没有幼儿园,她的专长是把屎把尿,唯一的工作机会是到大户人家当保母,问题是,她不是已婚妇女、没有生过小孩,就是想当乳母也缺乏基础条件。

所以……她不知道会不会一语成谶,但若再找不到工作,她真的感觉自己会活活饿死。

再次从客栈走出来,先结了这两日的房钱,又花掉两百个铜子儿,肉再狠狠痛过一遍。

她沿着大街到处晃,布庄只用男人做小二,饭馆只用男厨,玉石店里招呼客人的清一色都是男生,难怪女人唯一的出路是找人嫁,再不就到青楼当妓女,这个时代,女人能够提供的服务,只有家事和床事。

重重叹口气,她发现一间书铺子,想也不想便走了进去,铺子里头还算乾净,书一排排的罗列整齐,老板在柜台里同顾客说话,一个夥计随着刚进门的顾客跟前跟後,替人寻书。

这里的书册很齐全,从常见的四书五经到游记散文都有,最便宜的是科考用书,不到五十文就可以买到一本,因现在朝廷重武不重文,许多人家宁可花钱把孩子送到武馆也不肯送进私塾。

不过再怎麽重武轻文还是得学会识字断文,因为想当武状元,得考较兵法,文盲只能当大头兵,没有前途。

她看了几本游记散文,发现一名穿着天马皮袍,头上戴一顶貉鼠皮帽,足下踏着一双青缎黑皮靴的男子从内堂里走了出来,他手里抱着两本黑皮册子走到柜台结账。

贺心秧见他一脸喜气洋洋地递了五两银子给老板,心里忍不住想:什麽书这麽贵啊?

她想也不想,便和那名皮袍客错身往内堂走去,那名夥计发现,急着想阻拦她,可惜他手中抱着客人要的书册,没办法离开,而老板正在结账哪有空,於是贺心秧顺利进入帘子後头。

内堂里的书不多,只有两排书架子,却是高级紫檀木做的,她取下其中一本,翻了翻,快速读过一遍。

拜托,何必搞得这麽神秘,不过是爱情小说嘛,只是情节翻来覆去差不多,公子、小姐相约後花园,你笑一笑、我点点头,然後感情越来越深刻,终於,他们不顾父母反对双双私奔,然後圈圈叉叉、咿咿栤栤……结束。

她终於见识了一回古代艳本,字数不算多,情节SoSo,情色场面嘛……

虽然她未成年,但不得不说一句公道话,比起现代的小说,只有三个字可以形容——小儿科啦!

如果让她来写,肯定精彩得多……呃……灵光闪过,让她来写……是啊,让她来写!就让她来写吧,她终於找到能够养活自己的工作了!

她趁空又多读了几本,直到小夥计送走前一位客人,进内堂赶人,贺心秧向夥计投过去挑衅的目光,倒让夥计不敢唐突。

她不疾不徐地挑了本小说,打算带回去当参考工具,在夥计不解的目光中,走到柜台,老阅发觉一个女子竟然想买艳本,吓得连话都说不出口了。

贺心秧才不理会他的惊讶,出声便问:「老板,倘若我有艳书想卖,您能出得起多少银子买?」

老板上上下下,彻底打量了她一番,猜测她的来历,她看起来不似小户千金,说话口气却也不像普通百姓,只是那身衣裳可知出身不高,若非刻意隐藏身份……细细思量後,他诚意解答。

「那得看那本书印过多少本,倘若数量大,藏书的人多,自然不值钱,就像你手中这本,了不起也就一两银子。」

印过多少本……他指的是二手书,原来艳本在这时代奇货可居,便是二手也值一两银?

迅速盘算了下,不由得暗自生喜,在出版品还不算旺盛的时代里,这可是个能获取暴利的行业啊。

「倘若尚未付梓呢?」

「姑娘指的是手稿?」他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贺心秧,还以为她家里有兄长留下的藏书,想拿出来换银两,没想到……

贺心秧缓缓点点头,证实了他的猜测。「没错。」

老板忍不住露出脸上的笑纹。

如今士子自命清高,读书人口口声声风骨,谁肯纡尊降贵写艳书,谁不希望写下可以流芳百世的治世好文,可私底下,艳书人人爱看得很。

这几年来,卖来卖去,也就这几个版本,没了新鲜货,客源自然少,他不得不每半年上京城补货,可这一来一往的,成本大大增加,倘若有人可以提供手稿……

「姑娘怎有手稿?」

本来一出口,她就要实说——姑奶奶别的不成,写稿子还难不倒我。

可後来想想,如果累积的被害经验,还没让她学会话到舌尖绕三圈的功力,她就真的活该倒霉一辈子了。

贺心秧露出一脸莫测高深的微笑,娓娓说道:「我家公子本是京城人士,公子写艳本而声名大噪,没想到竟惹来匪徒觊觎,因此迁居凤舞城,决定改名换姓,重起炉灶,倘若老板愿意为我们保密,倒是可以试着做做生意。」

写艳本、声名大噪……短短七个字,老板的心脏猖狂急跳,如果她所言不虚……莫非她家公子是那位前阵子消声匿迹的陶陶?

「我可不可以先看过稿子,再决定买或不买?」他心底已是狂喜至极,却还是回答得老成持重。

「自然可以,不过我想先知道这样一本手稿,老板有多少诚意,愿意花多少钱买下?」

言下之意是,倘若老板诚意不足,她便不想浪费时间和他打交道,反正这凤舞城里又不只他这家书铺。

心思转过几圈,老板连忙拉起笑颜。

细审她落落大方的谈吐气度,老板心底暗忖,看来她背後的公子爷,就算不是陶陶,也必是大有来头,假使他压低价钱,定然会被看穿,可是价钱拉高了,万一书卖得不好、赚不回本钱,这可是他头一回将书付梓……

他皱起眉头,考虑好半晌後才缓慢回答,「一百两银子……如果稿子能用,就一百两银子买断。」

他诓她年幼无知吗?方才那男客,不过买两本书就付了五两银子,她还不晓得那书是新是旧、刷过多少版呢。

这个时代,人工便宜,想来印出这样一本书也花不了太高成本,东扣西扣,她就不信这样的艳本只能卖一百本。可她没打算将心底的盘算讲出口,说不准她还算得太客气了呢。

因此她笑了笑,用买卖不成仁义在的温婉口气道:「老板,日後路上相遇,再一起喝杯茶水吧,今日叨扰了。」

话撂下,她旋身就要走出书铺,老板一见,立刻快步上前挡住她。

「姑娘,有话好说,若是老朽有什麽不敬的地方,我在此跟姑娘道歉了。」

「说什麽敬不敬的,老板有困难,我怎能为难您老呢?若不是公子打算重起炉灶,不计较过去的收入,老板这价儿……」她摇头叹气。「对我们公子来说,可是羞辱了呢。」

「要不,一口价,一百五十两,姑娘觉得呢?」

「不成。」

「那姑娘说说,令公子的条件是什麽?」

「这凤舞城呢自然是比不上京城,况且这是公子重提笔墨的第一本书,本就不打算为难老板,就这样吧,一百五十两只能印一百本,老板印超过一百本之後,每本我们要抽一两银子,倘若老板在本数上动手脚,这种事,我们也不好告官,只不过老板也别怨咱们无情,下一本就甭谈了。」

老板心底飞快拨了几下算盘,这蜀州顶多卖个上千本,若姑娘没诓骗他,她家公子在京城声名大噪到让匪徒觊觎,那稿子肯定是引人入胜的,说不定他可以把书卖回到京城,如此一来……

「成,请姑娘回去向公子爷说一声,这第一本,大家试试彼此的诚意,若是卖得好,咱们第二本重新议价。」

「既然如此,咱们就立契约吧。」

谈至此,贺心秧松了口气,提了多日的心,摆进定位,她再不必担心饿肚子的问题,至於归还萧瑛那十两银……算了啦,堂堂王爷怎会计较这点小钱?

字字斟酌後,贺心秧和老板签订契约,老板看着贺心秧谨慎的模样,更加认定她的来头不小,这年头除大户千金外,很少女子能够认字,这姑娘不过是个小小的婢女,不但能够认字、谈条件还能订契约……对於未来的合作,老板突然觉信心满满。

老板态度恭谨,一路将贺心秧送出书铺,几番客气後,两人互道再见。

贺心秧回客栈之前,先绕到附近的店舖里,买了文房四宝和数刀白纸,买块布巾包了,负在身後,怀里揣着剩下不多的银两,安步当车,一面走、一面构思她人生的第一本小说。

转过街角,她开始盘算起未来,手稿交出去、换得银两後,第一件要办的事便是租间房子、买个管家或婢女,对於厨事,她实在是不行,尤其在没有瓦斯炉的世界,要她钻木取火吗?

呵呵,不行,她是参加过野外求生营,可是才半天就打电话求继母接她回家。

一名穿着皂袍的男子从身边走过,不小心撞了她一下,贺心秧直觉是小偷!

电视上都这样演的,她反射动作是马上摸摸自己的口袋,还好银子还在,所以电视演的,并不是每次都准确。

再走没几步,又有两个人快步从她身边跑过,差一点儿又撞上她。

干嘛啊?有什麽好康在大方送吗?总不成这里也有百货公司周年庆,有排队商品,或十分钟大抢购?

虽然她没什麽钱可以加入抢好康热潮,可好奇是全天下人类共通的习性,於是,她转身、加快脚步,跟着那些人往前跑……



第六章、宫节办案

贺心秧跟着大家跑,匆匆钻过两条街,来到一幢宅子前。

那宅子前头已经聚集了一堆人,房子看起来没什麽特殊的地方,就是那种胡同里到处都有的小平房,连院子都没有,门打开,就接着客厅,半点豪华都谈不上。

这样一幢房子,怎能吸引众人目光?它有什麽特殊之处吗?

贺心秧看不出来,幸好她个子小,一钻二钻,就钻进人群里头。

有人不满意她抢位置,可转头一看,发现是个俏生生、美得让人眼睛一亮的小姑娘,非但不计较,还对她笑笑、主动让出空间,由着她一路走到最前头。

那屋子不大,门前绑了一圈黄布条,阻止外人进入。

哇塞,是案发现场呢,不过这祁凤皇朝的县太爷侦查案子,还真富有现代感,贺心秧看着黄布条,觉得它和现代的封锁胶条有异曲同工之妙。

贺心秧从门口朝里头望去,厅堂的地上躺着一个身上被砍了数刀的高大男人,地上有把沾了鲜血的菜刀、一个摔破的花瓶,还有几个杂沓的血脚印。

一个显然是惊吓过度的矮小妇人,瑟缩在一旁,她两眼茫然,失神得连话都讲不出口,灰色的布袍上喷有许多血迹,不光妇人身上有血,连那片没摆上物件的空白墙壁上亦是血迹斑斑。

堂上有名老妇人正掩面哭泣,一旁有个老先生和一个壮年人弯着身子在低声安慰,一看起来应该是妇人的儿子和丈夫。

死者身边有个穿官服的县太爷在低头检查屍身,他身後还站了三名衙役,其余的四名则站在黄布条外维持秩序,不让百姓兴奋过度,冲进封锁线。

「这林家嫂子平日里看起来挺温良的,怎麽会持刀杀死丈夫?」说话的男子有点福态,口音字正腔圆的有几分读书人的味道。

「我也不明白,林大哥平日还算疼老婆,莫非是在外头有了女人,林嫂子气不过,就拿刀把人给砍啦?」

一个瘦长男子在贺心秧身後说话,她转头,认真听着旁人议论。

「这算什麽话,有点本事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光为这种事就拿刀砍死丈夫,会不会太夸张?就算县太爷不判她死刑,光是被左邻右舍的口水喷都给喷死了。

「何况林大哥有什麽本事三妻四妾啊,前几日还听说他到处借银子,说要替弟弟还赌债,否则家里的田契、房契给弟弟拿走,一家子人往後不知道要靠什麽吃饭,往哪儿落脚呢。」

「说起这林大哥也当真可怜,从小过继给林家当养子,好日子没过上几天,林家夫妇就生养了自己的儿子林立,从此他就被当成下人对待,弟弟念书他打柴,弟弟吃鸡他连汤都没得喝。

「辛辛苦苦,好不容易熬到长大成人,娶了房贤慧妻子,用妻子的嫁妆买下两亩薄田,还生了个儿子,以为苦日子就要走到底,没想到弟弟连秀才都考不上,还染上赌博恶习,十赌九输呐,如今偏又发生这等事,唉……真不晓得他前辈子造了什麽孽,这辈子吃尽苦头。」

「怪谁,命呐,半点不由人。」

屋子里,老妇人突然大声哭号起来。

「我孝顺的儿啊,你这一走,爹娘往後的日子要怎麽过呀……」

老先生也别过身子,暗地垂泪,似埋怨也似说与人听地大声呢喃,「早讲了,这媳妇家里是杀猪的,从小到大那凶残事儿看得多,心也硬啦,你偏要贪图那点嫁妆,现在连儿子的命都害了,我的儿啊……爹娘悔不当初呐。」

旁边的林立安慰完母亲又安慰父亲,声音哽咽道:「爹娘,事已至此,请你们节哀,大哥是个孝子,若是黄泉之下有知,定然不舍你们为他这般伤心。」

贺心秧到处听壁角,所有人都一面倒地认定是林家嫂子杀死丈夫,众口铄金,她想,这个官老爷大概也要判定林家嫂子有罪了。

心底才这麽想着,那位县太爷便开了口,「人不是林大嫂杀的!」

「什麽?!」门口观望的百姓齐声惊呼。

「宫大人,此话怎讲?我爹娘可是亲眼看见大嫂拿刀子砍死了大哥的呀。」

林立抢到县太爷面前,怒声辩驳,他个头高,气势凛凛地站在县太爷身前,大人马上变成「小人」。

可他丝毫不畏缩,大步一踩,迎上前。「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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