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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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娇-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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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不在于生命的长度,而在于它的宽度。

轩帝和轩后恩爱两不移的这几年,虽然短暂,可却那样美好。

比起那些做了几十年夫妻,可记忆之中却找不到几件值得回味的浪漫美好,比起那样的人,他们已经算是幸运且幸福的。

悦儿终于忍不住抱着崔翎的脖子嚎啕大哭起来,“果然是我太贪心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醒过神,擦了擦眼泪,对着崔翎说道,“五婶婶你说得对,这都是上辈子的事了,我不该还执迷不悟,总要学会放下的。是的,我要学会放下!”

166名单

景容因为掉入冰河到底还是得了一场风寒。

五郎亲自上门道歉,不只带了太医和药材,还带了丰厚的礼物去慰问,冲着这份诚意,虽然景容心里总觉得有些蹊跷,可到底也不好再说什么。

廉世平虽然也心疼未来女婿无端落水,但他只以为是景容不小心。

廉院长还是个相对比较单纯的老头儿,一门心思想要为疼爱的女婿谋一份足够好的前程,他带景容上山,也只是希望他能够和五郎结交,将来多一门出路罢了。

所以,面对五郎如此示好,廉院长丝毫没有疑心,倒是欢喜地受了这些礼。

这件事就这样被揭过,好像烟火或者浮云,你以为它会在这个世间停留地久一些,可转眼就消散了,好像从来没有来过,无踪无影。

崔翎觉得对无辜的景容有些抱歉之外,却也欣喜地看到了在悦儿身上的转变。

悦儿说她要放下,虽然很难,可她脸上一日比一日明媚的笑容证明,不管多么艰辛和困难,她的确有在努力,并且初有成效。

逐渐的,悦儿的脸上开始有了笑容,望向山脚下东门书院方向时,目光里的哀伤和悲痛也少了许多,夜里也不再做噩梦,小脸慢慢红润起来。

也许她的心里还留着巨大的伤痕,可表面上的悲伤的确慢慢地愈合了。

这段时间,崔翎一直都陪着她,见证了悦儿从枯萎到重新焕发生机的整个过程。

她心里想,悦儿曾经是一名外科女医生。能担当并且胜任这个职位的女子,内心一定要十分坚韧不拔。需要毅力和执着,并且学会了抛开繁杂思绪集中精神。

悦儿是可以做到将轩帝放下的,只是她先前还没有这样的觉悟,一旦她调整好了自己,崔翎相信。悦儿能走出来也不过只是迟早的问题。

过去的已经过去,现在和未来才重要不是吗?

在东山上的日子远离尘世烦忧,每日里只弄儿作乐,闲暇时崔翎便带着悦儿跟着刘师傅一道研发些新的菜式,有星星的夜里五郎总会陪她去屋顶看星。

日子倒也过得惬意。

可这份平静和满足,却终于还是被打破了。

腊月十六,一场大雪绵延而下,将东山妆点成雪境。

傍晚西天的霞色里。一队快马踏破东山的宁静,在厚厚的雪地上留下纷杂而坚硬的马蹄印迹,一直从山脚通向了袁家的别庄。

正堂中,崔翎狐疑地望着披着一身火红狐裘的新帝,皱着眉头去看旁边五郎的脸色。

五郎也显得很困惑,但更多的却是高兴。

他笑容满面地弯身行礼,“皇上万福!”

待要将腰弯得更低时,却被新帝一把扶起。新帝十分不满地道。“阿浚,你非要和我这样吗?此处又没有别人在,不必和我来这套虚的!”

他的目光似不经意间扫到了崔翎身上。即便穿着厚厚的毛外套,但她看起来仍旧显得十分纤瘦,那张洁白莹润的小脸却似比从前更加粉嫩光彩了。

新帝心中难忍一阵波涛汹涌的悸动,连心跳都更加厉害了。

他连忙将脸别到一边,骤然抬起头的悦儿拯救了他的狼狈,他忙道。“悦儿这几日都在山上做什么了,看起来精神这样好?”

悦儿和新帝一直相处得宜,论起来虽然得叫他一声舅公,可从前两个人的感情却好似兄妹。

如今虽然新帝黄袍加身,但他并没有表现出疏离冷漠来,所以她便也没有像对一个君王般地诚惶诚恐。

她吐了吐舌头,故意笑着说道,“回舅公的话,我这几日跟着五叔五婶婶一道带孩子做饭溜孩子吃饭,可充实了,大约是这样,精神还不错。”

新帝果然皱了皱眉,他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我说,悦儿啊,你能不能不要叫我舅公,平白无故地将我叫老了好几十岁,听起来真是不舒服呢!”

可是叫什么呢?叫哥哥叔叔,那是岔了辈分,直接叫皇上呢,又显得不够亲昵。

他想了想,无奈地道,“随你想叫什么都行,就是不准叫我舅公。”

分明他还是翩翩美少年,这一声舅公下去,直接就是白胡子老爷爷了。

悦儿忍不住笑了起来,“是,皇上!”

既然新帝不想要在私底下讲究那些君臣之礼,五郎他们自然也乐得轻松。

于是一切又都好像是从前那样,彼此之间亲密无间无话不谈,也没有什么阶级等级,不需要讲究俗世礼仪,轻松愉快极了。

五郎问道,“皇上这会儿来,可不单是来找我们玩儿的吧?是有什么事的吗?”

新帝已经登基好两个月了,身为盛朝之主,自然不能再像从前做王爷时那样清闲,更不可能如此自由地满盛京城乱溜达,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呢?

盛朝皇室血脉微薄,除了新帝外,如今也只剩下先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了。

假若没有要紧的事,新帝不可能会出宫,还跑到东山这样偏僻的所在。

崔翎听着这意思是要说朝政了,便随便找了个借口拉着悦儿想要出去。

连后。宫都不得干政呢,她这个臣妻自然不好搅这摊浑水,那种朝政大事,反正她也没有啥兴趣,还是免去了那层麻烦吧。

谁料到新帝却叫了她们两个,“嫂夫人和悦儿留下来,也帮我参考参考吧。”

这下子,崔翎便没有办法,只好跟悦儿停住脚步,在角落里找了个地方呆着。

新帝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想来已经有人因为选后一事找过你们了吧?以你们两个的性子,这得是不厌其烦了,才会躲出来的。”

他目光微微一动,几不可察地望了一眼崔翎,这才移开,“是的,母后说,后。宫不可无皇后,既然如今天下大定,那么我是该需要一名母仪天下的皇后了。”

选后选妃,分明是一件欢喜的事,可不知道为什么,五郎却从新帝的话音里听出几分无奈和悲哀。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接话才好,只能讷讷地说道,“皇上自小心里就有主意。”

新帝苦笑起来,摊了摊手,“但这回我却没有了主意呢。”

他叫少悟递过来一份厚厚的名单,头疼地揉了揉额头,“看,朝中四品以上的官员待嫁之女都在这份名单上,母后不只要叫我从这里选出皇后,还有四妃和嫔妾。我真是头都快要炸开了!”

五郎家中有着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规矩,所以从来就没有对妻子以外的女人有过肖想,新帝就这么把一大串的名单扔给来,他还挺有些无所适从的。

他讪讪一笑,“这种事,应该把石小四也叫上的,他经验比我丰富。”

崔翎听到这种话,不由得白了五郎一眼,心想他也好意思说得出来。

悦儿也捂着嘴忍不住发笑,她的五叔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晓得吗?别看生了这样一副迷死人的外貌,但在感情上可纯洁得像一张白纸。

五婶婶能捡到他,还真的挺有福气的。

崔翎想了想,还是觉得选后这种事不该由她和五郎参与,这说不过去,他们两个不想要这样的威名和荣誉,将来若人选出了问题,也承担不起责任。

所以,她略迟疑了一下,便说道,“皇上若是为难,太后娘娘一定心里如同明镜一般。她从前也经常觐见外命妇,对这些女孩儿的事多少都有些耳闻。”

她顿了顿,小声说道,“五郎他平素对女孩儿们留意不多,恐怕……不能给皇上您什么意见呢。”

新帝眼睫微垂,过一会抬头说道,“太后娘娘给我指了几个人选出来,叫我选。但我和五郎一样,对这些贵女们了解不多。”

他低声叹了口气,“我也只是想着或许五郎能给我些主意,这才……”

话锋一转,他忽然说道,“那嫂夫人呢?嫂夫人和悦儿同为盛京贵女,或许和这几位有过结交?能不能帮我说说看?”

少悟又及时地将另外一张名单递给了崔翎,这张纸上就简单多了,没有刚才那样一大串,只有寥寥几个名字。

安宁伯府十五小姐崔芙,沐阳伯府石八小姐,平远侯府周七小姐,建宁伯府朱五小姐,钟鼎伯府罗三小姐,还有太后的娘家人承恩侯府的十一小姐梁初云。

这六人都是名单中身份比较高贵的,太后的意思是从中挑一位为后,其他的可以酌情再选一到两名补四妃。

毕竟,这样的门第出身,做皇子正妃都使得的,并不是每个女孩子都肯在后。宫为妃妾,后。宫的位份还是从愿意当嫔妃的人中补。

这是太后身为过来人的一点想法,强扭的瓜不甜,新帝也很赞同。

像石修谨就十分郑重地对他说过,千万不要将他疼爱的妹妹石丹儿弄到宫里头去,就算皇帝是他,那也不行。

这个世上的父兄,并不全然都是指望着拿女儿送进宫去好换取富贵前程的。他身为皇帝,虽然不排斥这样的行为,可若是有那种更希望女儿或者妹妹得到真正的幸福的人,他还是十分尊重的。

所以,他便更犯了难,这几个人中,究竟哪几位是心甘情愿肯入宫为后为妃的?

167封赏

这份名单之中,除了石八小姐和梁十一,崔翎倒都算见过。

当初在先太子妃的生辰宴上,她曾和周七朱五罗三度过了美好的时光。

那三位毋庸说,都是开朗大方又十分惹人疼的姑娘,尽管相处短暂,她却很喜欢。

至于她的堂妹崔芙,虽然与之交往不深,可同住一个大宅,总也有相遇的时候。

崔芙是长房幺女,倍受疼爱长大,性子难免便有几分任性,向来眼高于顶,从不将同门的姐姐妹妹放在眼里。

她倒是生得十分美丽,可这样的性子进宫,完全是送死的节奏。

石八小姐她只是曾听丹姐儿提起过,据说和贪权的石二老爷完全不同,倒是位贤良淑德的女子,女红也好,性子也软和,不过她没有见过,也不好妄下定论。

而太后的娘家堂侄女梁十一小姐,大约是因为梁家比较低调的关系吧,崔翎甚至都没有听说过。

她向来做事谨慎,不太懂或者不该说的话,是不会随便乱说的。

而今日新帝的请求,显然两者都占。

一来她对这些贵女们的情况并不了解,二来她还是始终认为选妃也好立后也罢,这种国家大事不是她所能随意议论的。

显然,悦儿的想法也与她相同。

她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都垂着头看着地上不语,紧闭着双唇不说话。

新帝见崔翎和悦儿都如此反应,不免觉得好笑,但好笑之外。心里却也有几分失望和失落。

他身不由己登上这帝王之位,其实并非他所真心所愿。可到底还是被这地位所带累,真心以待的朋友碍于君臣之别,再不能随心所欲地开玩笑。

就连一手娇宠长大的表外孙女,也对他有了疏离。

第一次,他觉得位登极顶也许并非好事。高处不胜寒。

新帝脸上毫不掩饰的失落叫五郎看了心中不忍。

从前的九王如今已经是皇帝,他的身份不一样了,这一点,五郎并不是不懂。

他也晓得自此之后,那个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男子是帝王,是君上,说话做事都不能再如从前那样鲁莽和不懂礼数。

可看到新帝那样的眼神,他到底还是觉得于心不忍。甚至还有一些小愧疚。

他想了想说道,“若是皇上不晓得该怎样挑,倒不如找个机会办一个花宴,将这些名单上的小姐们都请到宫中,暗自观察一下她们各自的人品心性,说不定就有答案了。”

新帝受伤的眼神稍微有些安慰,他轻轻拍了拍五郎肩膀,“好兄弟。”

他当然知道。他和五郎的身份不再是从前那样可以随意说笑的了,身在其位,心中更多想的是大盛朝的社稷江山。连婚姻都可以服从国家的利益,又何谈友谊?

自古皇帝这个位置,其实最是难做。

不自由,被困在帝宫那么一小块方寸之地,看起来拥有着世间最华丽的屋子,最精致的生活。最荣华富贵的享受,可比之外面的万里山河,其实不过只是坐井观天。

可笑古往今来,竟还有那么多人为了这囚笼一般的位置,争得头破血流你死我活。

新帝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看到了想看到的人,没有理由再继续留在东山别庄。

在驱车离开的那一瞬,透过被风吹开的车帘缝隙,他看到了相拥依偎在一起的五郎和崔翎,心里五味陈杂,重重地将脸别过去。

马车的轱辘压过积雪,在山石上磕出重重的声响,一如新帝此刻躁乱不安的心。

说了多少次要释怀,想了多久要放下,但有些事,做起来永远比说起来难。

那个人的笑脸太过幸福耀眼,刺得他眼睛都疼了呢,她笑起来那样好看,可是为什么他却有一种冲动想要遮住她的笑容?

新帝静静地坐在马车里,一动不动地望着木头地板,他眼中的火光明了又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响起沉重的一声叹息。

马车外,少悟紧张地发问,“皇上,出了什么事?”

新帝双目微闭,良久又骤然睁开,有犀利的光锋从他眼中透出。

他沉声说道,“回去叫人拟旨,我要封赏袁家诸人。”

是的,他要让五郎入朝为官,给予高官厚禄,将五郎紧紧地绑在他的船上,不能离开,他要五郎在盛京城,在他看得到的地方生活。

这念头如此强烈,就好像假若他不这样做,五郎就会带着家小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那样的话,她也会一起不见的。

他的愿望如此卑微,就只是想站在离她不太远的地方,偶尔看一眼就好。

翌日,新帝赐封的圣旨分别到了镇国公府和东山别庄。

袁大郎一等国公已经封无可封,便额外赐了他的嫡长女袁悦儿常乐郡主的封号。

按例,郡主之女可以请封县主,像盛朝皇室这样的情况,等到悦儿出嫁,皇帝是一定会加封一个县主给她的,但现在却是直接赐了郡主,这不可谓是一种莫大的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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