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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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娇-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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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翎微微垂了垂眉,“你五叔有事情出去了,可能要晚些回来,咱们先吃,不必等他。”

东宫太子的毒终于解了。

这原本是件好事。

但果然如崔翎所料般地,姜皇后也找到了下毒的人,是景仁宫的一名小太监。

景仁宫是太子未曾大婚前的居所。

小太监已经承认,下的毒是慢性的,早在太子大婚之前就已经慢慢地入了太子的饮食。

再细查下去,那位小太监竟曾在永安宫当过差。

永安宫,可是九王在宫里头的寝殿。

太子虽然身子大好,可这么一来,九王头上却被扣了个沉重的屎盆子,而且还很难洗清。

因为姜皇后的调查到此为止,直接便将小太监杀人灭了口。

她不再追查,九王就永远背上了这份嫌疑,连洗脱罪名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姜皇后和太子,并没有指控啊!

崔翎现在终于承认,姜皇后此人不只心狠手辣,确实也算得谋略出众。

就算明眼人一眼都看穿了她的阴谋,可她只是这样泰然自若地将排好的戏演一遍,就嘎然而止,并不再追究下去,也不曾对九王有一个字半个字的指责,你倒是能拿她如何是好?

九王前日从西北回盛京城时,恐怕万万都没有想到迎接他的,是如此不堪的处境。

身为九王至交好友的五郎,生怕九王一时受不住,一大清早,便去了新开的恪王府了。

是的,九王满二十之后,便由宫中搬了出来,皇帝封他为恪王。

恪,恭也。

ps:

今天还有第二更的

120释怀(二更)

到了深夜,袁五郎才从恪王府回到家。

崔翎怀着双胎,月份大了,睡眠便越发浅,听到屋里有动静,便撑着身子起来。

她闻到有酒气,轻轻皱了皱眉,“夫君,快去洗一洗,然后早些歇了吧。”

虽然近日她的孕吐已经好了许多,不再闻到异味就吐得七荤八素。

但五郎身上的酒气扑鼻,还是叫她腹中泛起一阵恶心。

五郎也很知趣,从衣橱里取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便往外走,“我先去冲洗干净了再进来。”

过不多久,他返转回来时,身上酒味褪去,散发着一阵清爽的男人味道。

崔翎将卧榻让出大半,好叫五郎躺下。

原想着他今日在恪王府一日,不定怎样劳心劳神,就想闭上嘴一句话也不说,早些歇息。

可翻来覆去还是心里不定,犹豫了许久,终于小小声地问道,“你和恪王喝酒了?”

五郎顺势将妻子搂入怀中,伸出手指小心地在她的背上摩挲,“嗯,喝了不少。”

他低声叹了口气,“别看王爷身份尊贵,无限风光,可在盛京城中,他也不过只有我和石小四两个朋友,他心里不好受,也不肯轻易说出来,也只有痛快地陪他喝一杯了。”

崔翎长而卷曲的睫毛闪动,心想,这大概就是男人之间的友谊。

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话,诉苦或者劝慰,尽在一杯酒水间互相泯了。

她想到当日在西北时还曾将九王错认为是五郎,不由脸上有些讪讪的。

可那个敢在大雪压境时穿一身火红皮裘遗世独立却耀眼非常的九王,满身风尘从西北载誉而归,没有指望得到封赏和礼遇,但也一定不曾料到会遭遇此番境地。

到底,还是为九王感到可惜。

果然身在帝王家,想要什么手足亲情就是一种奢望。

五郎见怀中女子静默不语,摩挲着她光洁背部的手掌幅度更大。

他柔声说道。“不过王爷看着是不声不响的人,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有主意。

如今退让,不过只是因为还挂念着兄弟亲情,他自小没有父亲,对皇上实是一份孺慕之情。可若是这份心意被任意践踏,姜皇后做得太过,他也定不会……束手就擒。”

九王这些年来胡闹,是为了不叫帝后太过忌惮他。

可他已经退到此番境地,帝后却仍旧没有放过他的打算。

便是泥人也有三分血性,何况九王原本惊才绝艳。才华智慧不比当今太子逊色。

如若他绝地反击。其实未必毫无胜算的。

崔翎闻言皱了皱眉。连忙伸手去将五郎嘴唇捂住,“嘘!”

五郎说的话许是事实,可这样的话却不该出自他口中,那要让人听了去。就是大逆不道。

她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叫袁家上下都平安快乐,如今的日子正美好平静着,可不想突生风波。

至于九王的命运……

那是浩大的政治问题,动则要叫整个大盛朝抖三抖的,她实在无能无力。

也希望五郎不要因为朋友义气,而迷失了自我。

五郎虽在家中时不时犯些傻气,那其实也是因为在家里放松了的缘故。

其实在外头,他仍旧是那个威风凛凛。谨慎持重的袁五。

方才那番话,是他肺腑之言,因为当着信任的妻子的面,才这样口无遮拦地说出。

但立时,他也就后悔了。

不论如何。心里想什么是一回事,说出口来却要掂量着了。

毕竟,这事不是他个人能够决定的,牵涉到阖家人的荣辱安危。

他连忙将话题岔开,用宽大温暖的手掌去抚摸崔翎高高隆起的腹部,“孩儿们,可想爹爹了?”

正说话着呢,崔翎腹部便隆起两个小沙丘,紧接着“咕噜咕噜”一阵快速的抖动。

五郎兴奋地叫道,“翎儿,你快瞧,是孩儿们在回应我呢!”

崔翎无奈地说道,“这是胎动!”

她垂下头目光温柔,“打从上月起,这两个孩子就时常在我肚子里拳打脚踢,还真是顽皮。”

话题很快转移到了孩子身上。

崔翎告诉五郎今日苏子画又产下一个男孩儿,取名叫做瑷哥儿。

她还将二嫂梁氏的肺腑之言都说了出来,然后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由衷说道,“二嫂真是非常人,都到了这样的时候,还总是为大家着想。”

对于这一点,她其实不止感动,也很感激。

五郎听了,垂着头静静地不说话。

好半晌才将崔翎搂得更紧了,他抿着唇委屈地说道,“其实,这些日子以来,你对我不似从前那样热情,我……我都感觉到了。”

他目光专注地望着崔翎,“翎儿,我心里,也不好受。”

从彼此恩爱的蜜网一下子跌开,她虽然对他笑着,可那份笑意总是不达心底。

五郎不是粗鲁的莽汉,他心思细密,这样的变化很容易就能被他察觉。

他大抵知道,问题是出在了哪里。

她不愿意将自己亲生的孩子过继给二房,舍不得母子分离,也厌恨他自作主张,不和她商量一下,就将孩子的命运决定。

对于这份指责,他心甘情愿地接受,也深觉抱歉。

只是,他并不后悔当初这份承诺。

作为丈夫,也许他还不够格,作为父亲,他或者很是欠缺。

可是他想做一个合格的弟弟,好叫那个自小将他带大教会他舞刀弄枪兵法文识以及做人道理的二哥,九泉之下,可以含笑瞑目。

这是他的坚持。

可五郎不明白的是,在他答应要和崔翎好好商量,从长计议这件事后,她的态度仍然是不理解,并且直接简单粗暴地对他采取了冷处理。

前一刻还恩爱缠。绵感情好得如同蜜里调油的夫妻,后一刻,就彼此站在心结的两端。

这变化太快,叫他有些不能接受。

之后几日里。她对他的冷淡不在言语举止,她仍然温柔笑待,可他能感觉到她对他不再像从前那样了。

今日和恪王的这场不醉不休,虽也有为了兄弟舍身陪君子,可未免也没有带着自己的悲哀。

五郎目光灼灼,盯着崔翎的双眸不肯松开,“翎儿,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许是喝了太多的酒,他的眼眸有些发红。带着几分深重的水润。像是含着泪光一般。“翎儿,我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我驽钝,我不靠谱。你不告诉我死活都猜不到。”

崔翎身子微颤,她没有想到五郎那样敏感。

没有错,自那日争吵之后,她的确将自己对五郎的一片深情收敛了许多。

不,其实也不能这样说。

感情这种事,若是当真能够收放自如,那也就算不得是真情了。

她对五郎的心已经托付,并不是那样容易就可以轻易地回改,只是五郎的态度终究叫她有些失望。所以,为了以后不再受到更大的伤害,她便勉强自己将这份深浓的感情遮掩。

前世曾被挚爱伤得遍体鳞伤,所谓男人的感情,崔翎觉得自己不该期待太多。

期待太多。只会让自己难过。

所以,她不再似从前那般毫无保留地释放自己的感情,不再攀附在他身上撒娇,也不再对他作那些胆大奔放的亲密动作。

只是为了不要沉迷太深,以免将来受到更大的伤害。

此刻听到五郎含着泪光这样幽怨地控诉,崔翎的心到底还是软了。

她仔细地一想,也许站在五郎的立场上,他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

站在盛朝的普世价值观面前,五郎这样的做法才是符合世俗伦常的,而她,则太过自私了。

良久,她终于还是长长地叹了一声,一双柔嫩的小手从五郎腰间穿过他的里衣,顺着他结实的肌肤游走而上,最终停在了他胸前。

她的手指在他心脏的部位轻轻打转,“你说得没有错,这些日子,我对你的确有些冷漠。但那不是因为我不喜欢你了,而是……”

她目光一垂,长长的睫毛在幽暗跳跃的烛火中明了又灭,“我还是那样喜欢你,这份感情一点都不曾变过。我只是害怕……”

害怕哪一日他行事永远只站在他自己的角度,却完全忽略了她的感受,甚至连商量的余地都不给她留,就为她做出了自以为合适的决定。

害怕他们终究会因为意见不合或者日常琐事而争吵,这份相爱相知的感情最终被磨得面目全非,到最后所有的爱意消散,彼此之间只剩下相互埋怨。

害怕前世遭遇过的感情重蹈覆辙,忽有一日,当她和他所渴望的名利站在天平的两端,他会毫不犹豫地放弃她,选择她无法给予的对立面。

崔翎也知道,她的害怕有多么地没有依据,五郎也绝对不会是前世的初恋男友。

可她还是害怕。

一直都不曾拥有,太渴望拥有,无比期盼拥有的东西,一旦得到,总是更容易患得患失。

因为拥有的滋味实在是太美好了,所以才更加害怕失去。

假若最终还是要失去,她怕自己无法承担,所以宁愿一开始就不要去得到。

这就是她真实而复杂的心情。

的确很矫情,很玛丽苏,也很欠扁。

但五郎却听懂了,他墨亮如星的眼眸在她姣丽的脸庞注视良久。

终是忍不住叹一口气,“翎儿,你呀……”

深情而绵长的吻天罗地网般落下,带着压抑许久的激情以及稍许惩罚,他的大掌从她腹上悄然滑下,语声炙热地问道,“太医说,只要小心一些,也是行的。翎儿,可以吗?”

121九斤

如今是五月初,崔翎算了下日子,腹中的孩子已经有五个多月了。

三嫂廉氏曾跟她说过私房话,说孕中期的日子,只要小心些也是可以内什么的。

她此刻被五郎的大掌撩拨地有些情动,想到近日除了腿脚有些浮肿外,身体状况颇好,应该不会有什么妨碍吧?

正在犹豫之间,五郎的手指轻轻撩拨她不胜敏感的花蕊。

一时情不自禁,她娇嘤着道,“那你可要小心些,莫要伤到孩子。”

五郎干渴了有段时日了。

先前是崔翎孕吐得厉害,他担心忧虑,没有心思也不好意思提这件事。

后来家里事多,她的肚皮又似吹气般暴涨,他头一次当爹,也不晓得能不能行房。

这几日恰碰到太医来为家里的孕妇们诊脉,等看诊结束,他便偷偷地去咨询了一番。

因为五郎和九王交好,素常出入永安宫,和御医院的太医们也都十分熟悉。

所以太医便毫不保留地将女子孕期的一些生理特点都告诉了他,包括什么时期适宜行房,什么姿势又不会伤到孩子。

五郎听得面红耳赤,不过心里却十分意动。

原本之前跟崔翎还在冷战,她有意冷着他,他满腹幽怨,哪里来这样的心思和情调?

但方才两个人都将心事托付,彼此之间都觉得更进了一层,心意款通之下,他心里压抑的欲。望便如雨后春笋般博昂激发了。

此刻听崔翎娇羞不胜地说好,他哪里还忍得下去,立时便动作起来。

不过,他分寸尚还是有的,为了怕伤到腹中的孩子们,动作便十分小心轻柔。

一场温柔甜蜜的婉啼娇吟之后,五郎搂妻子在怀,皆都沉酣安心地睡去。

翌日晨起。木槿高兴地说道,“昨儿半夜里,三奶奶也生下了一位小少爷呢。”

她神色间仍然难掩激动,比划着说,“这么大,听说足有九斤重呢!”

崔翎又惊又喜,半晌撇着嘴嗔道,“你怎么不叫我起来?”

古代女人生孩子就等于一脚踏入了鬼门关。

三嫂廉氏怀得比苏子画还要早,产期早就已经过了,但腹中的孩儿却迟迟不出来。

崔翎前世虽然没有怀过孕。但没有吃过猪肉总也看过猪跑。她晓得过了预产期才生的孩子多半得是巨大儿。所以先前就一直都十分担心廉氏这一胎,怕她生的时候难产。

就跟苏子画生产时,她愿意和瑀哥儿一块儿在外面守着,三嫂生孩子的时候。她也希望能够在产房外头看着,哪怕只是站着,也帮不了什么,她也觉得心安。

木槿却道,“昨儿晚膳吃得太多,所以到子时就撑得醒了,想说在廊下散个步消消食的,正好听到芳华馆那边有动静,就过去瞧了。”

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后来才知道是三奶奶要生了,但孩子太大,却怎么都出不来。园子里一团乱,三爷急得直哭,老太君和郡主都到了。我说我回去禀告给您知道,郡主却说不必了,夜里风凉,您是孕妇,来了也帮不上忙,还是叫你安心歇着好。”

听说四奶奶生产时四爷也哭了,府里的丫头婆子们都私底下笑家里的爷们性情呢。

那么高大壮的大老爷们,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候都不带眨一下眼睛的,却在夫人的产房外头哭得稀里哗啦,这反差实在太大了。

不过,年长一些的嬷嬷们却说,那才是真正懂得疼人的好丈夫,爷们流眼泪了,说明他是真心实意地在乎奶奶和奶奶腹中的孩子。

木槿虽然不懂其中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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