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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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娇-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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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枪飞龙在天,银枪电闪蛇形,电光火石之间,便直直地插进了那耶后脑勺,一时血流如注,腥臭的鲜血染湿了地上白雪。

那耶倒地,神智已然有些不清的崔翎便也掉入了雪坑之中。

袁五郎跃身将她打横抱起,“嘘”地一声将枣红骏马引来,然后飞身上马,向着山下奔驰而去。

纪都原本要追,但一转念却又将脚步停住。

他叹了口气,低声念道,“袁五郎,当日你不曾逼我入绝境,今日我便也放你一马,这样,你我算是两清了。下回若是再见,可当真只能做不死不休的敌人了。”

到底,他的心还是不够狠。

纪都有些懊恼,同时还在思量如何回去跟大汗交差。

但胸口压抑良久的那块大石终于卸下,令他倍觉轻松。

良久,他上前用脚去踢了踢那耶,毫无反应。他又将人翻过来探了下鼻息,一片冰冷。

他目光一沉,嘴角露出轻快笑意,将死透了的那耶一把扛起,哼着柔然民间的小曲慢悠悠地往山上走去。

ps:

抱歉,今天更晚了。今天送别大姨,亲戚间聊了会话,很多感悟,觉得人生苦短,还是要及时行乐,且行且珍惜!

076别死(粉红60加更)

天光微亮,晨霭烟沉。

袁五郎紧紧拥着崔翎骑在枣红骏马之上,一路飞奔疾驰,丝毫不顾他的左臂伤口崩裂,此时正在流血。

殷红的血从他湿透了的袖上掉落,滑入洁白的积雪,开出妖冶美丽的梅。

他不时心疼地看一眼怀中昏睡过去的妻子。

她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已失去以往鲜活的色泽,像是个晶莹剔透又纤细易碎的水晶娃娃。

美丽,却又毫无生气。

树梢有雪珠被风吹落掉在她长而卷翘的睫毛,变成水,然后慢慢在她眼角滑落,犹如泪。

一如袁五郎此刻焦切害怕的心情。

西北苦寒之地,与繁华熙攘的盛京城相比,就如同荒漠之于温室。

在他心里,他的妻子崔翎是一朵从小在温室中养大的小花,娇艳可爱,但十分脆弱。

她能从盛京城一路无畏地来到西北,已经是一个奇迹。

但这会,她所经历的,并不是一个有惊无险备受呵护的旅程,而是一场真实的掳劫。

差一点,就差一点,纪都就成功了!

袁五郎望着这张美丽脆弱,却又别样坚强的小脸,一时神色恍惚。

他没有想到,他的妻子竟这般聪慧勇敢。

假若不是她想方设法求助,激烈抵抗间将泔水车的伪装识破,守城的兵士或许就会被匪徒蒙混过关,轻易地将车放行不说,也就彻底丢失了她的消息。

而她的努力,虽然没有能及时自救。

但却给他留下了珍贵的线索。

他一路寻她而来,凭借的便是地上泔水的痕迹,以及马车经过时车轮留下的印记。

袁五郎想,假若是别的女子遇到这样危急可怕的境况又会怎样?

盛京城的那些名媛贵妇们。自不必说,一早就吓晕了。

他的几位嫂嫂算得上是坚强果决的女子,一样也会束手无策。

思来想去。大约也只有年轻时的祖母,才有足够的勇气和胆量。会与匪徒周旋,想法子斗智斗勇,竭力自救,以期可以逃出生天。

而他的妻子,不仅努力给他留下线索,还亲手逼停了马车,顺利地从天罗地网中逃走。

他很惊喜。但更觉心疼。

这样想着,袁五郎柔声轻唤,“翎儿,翎儿。你再坚持一会儿,我们很快就要到家了!”

他虽是单骑上山,但槐书和从令尹府带出来的两队兵马应该紧随其后。

再稍微走一段路程,想必就能见着他们了。

怀着这样的信念,他可以无视左臂伤口咧开时一阵阵锥心刺骨的痛楚。也可以忽略越发疲惫的身躯和沉重的头脑。

但,也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过了良久良久,一骑两人却始终还在深山老林中打转,也一直都没有遇到前来接应的槐书等人。

袁五郎觉得自己有些体力不支。假若再不停下来休息,恐怕连他也要一并倒在这苍茫的林中。

他抬眼瞥见不远处有一处石窟,想了想,便将马停下。

这匹枣红骏马是他的坐骑,名叫浮苏,已经跟了他五年,他平素悉心照顾,彼此颇有灵犀。

他伏在浮苏耳边,柔声说道,“浮苏啊,我和翎儿都有些体力不支,恐怕只能在此处休息了。你一向最是聪敏,这一回咱们要不要再来试一次?”

浮苏乖顺地低鸣,像是回应他的问话。

袁五郎用没有受伤的右手轻轻地抚摸着它的鬃毛,“浮苏,那我就请你下山,帮我把槐书招来带到这里来,我信你一定可以办到的!”

他眼中带着期盼和祈祷,“你可以办到,浮苏,对吗?”

浮苏蹭了蹭袁五郎的脸庞,在他身边打转了两圈,低鸣着转身,然后便一溜烟往山下跑去。

袁五郎舒了口气。

他其实心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浮苏是否能将援兵带来,这期间尚有许多不确定的因素。

但他和浮苏多年相处,彼此之间互相依恋珍视,也曾经有过类似的情形,浮苏都出色地完成了他的任务,所以这一次,他仍然选择信赖。

目视着浮苏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袁五郎抱着崔翎进到石窟之中。

天色太冷,身体不适,他们需要一个相对温暖的场所保持温度,然后积蓄体力。

袁五郎四下环顾,发现这石窟远比他以为的要大,而且很深。

这里应该是猎人临时休憩的所在。

因为地上铺有厚厚的稻草,角落里还有些已经生了锈的捕兽器,缺了角的钢刀,还有野兽的獠牙。

他目光一亮,顿时觉得一下子充满了希望。

上山捕猎的猎人在此处休整过夜,那么这里,说不定还会有取暖的火石。

他将崔翎轻柔地放到稻草上,让她的身子斜斜倚靠在山壁,然后自己四处摸索探寻。

果然,在一个乌漆麻黑的角落,他找到了火折子以及一堆柴火。

数量虽然不多,但是临时取暖,应该足够了。

袁五郎连忙生火,然后将崔翎抱在怀中,靠在温暖的火光边上,感觉到怀中妻子体温渐渐地浮苏,他甚至感觉到她如纸片般的脸色也不再那么苍白。

许是太过疲累,也可能是因为柴火太暖。

袁五郎觉得自己目光逐渐迷离,过不多久后,便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崔翎缓缓醒来。

她见自己被一个陌生的怀抱紧紧拥住,她被男人阳刚的气息包围。

有些汗臭,带着深浓的血腥味,甚至还有几分土味,不怎么好闻,但是神奇地,却似乎有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她的头还是昏昏沉沉的,脑筋有些不大清楚。

迷迷糊糊地转过头,朦朦胧胧看到一张憔悴失色的面孔。是个粗犷而威武的男人。

他一身玄黑色的衣裳,满脸胡鬓,离得那么近看。能看出生了一张俊朗帅气的脸。

这不是匪徒纪都,也不是獐头鼠目男。而是救了她的胡须男。

崔翎安全感满溢,正想要靠在这个温暖的怀抱中继续沉睡,猛然想到自己已经嫁了人,她的夫君是娘娘腔袁五郎,而并非这位富有男子气概的胡须男。

她如同被淋了一盆冰水,一下子清醒过来。

天哪,她怎么能随随便便地和别的男人抱在一起。而且还搂得那么紧!

这里是盛朝,不是前世那样的开化时代。

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女子若是和不是自己夫君的男人有肌肤之亲,便算是失贞。

若是年轻未嫁的姑娘。那么除非和这个男人成亲,否则就要送到庵堂做一辈子的姑子。

像她这样已经嫁人的新妇,遇到这种情形,旁人扣个通。奸的帽子也是有的,到时候可就不是做姑子这样简单。说不定得被装进猪笼沉塘。

崔翎想到这里,浑身的力气就好像瞬间回到了体内。

她动作敏捷地推开胡须男,以飞一般的速度从他身边撤离,然后紧缩在墙角,“虽然我很感激你救了我的命。但你也不能这样趁机吃我豆腐。”

她絮絮叨叨地说道,“我已经嫁为人妇,而且我的夫君还是你的官长,若叫他晓得你这样轻薄我,信不信他会剁了你的手?”

胡须男静默不语,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坐在柴火之前,一动也不动。

崔翎不管,继续说道,“但好在我也不是那种食古不化的人,你是为了救我,才不得已碰到我的,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就不和你计较这个了。只是……”

她接着说,“只是光我不计较还不成,这世上还有许多见不得人好的小人。那些人啊,最是嘴碎,唯恐不乱,假若有什么难听的话传出来,先别说我,就光是你,也得吃不了兜着走吧?”

胡须男身子微颤,半晌断断续续地说出一句,“好吵……”

崔翎皱着眉头上前轻轻碰了碰他,“你到底听没听到我说的话?”

她见对方没有反应,又戳了他两下,“喂,喂!我的意思,是咱们两个是不是应该好好合计一下,等出了这里回了沐州城该怎么说?总之,你可千万不能透露出一星半点,你曾经将你的手搭在我身上过的意思啊,否则……”

话未说完,胡须男忽然身子一歪,整个人朝着她的方向幡然倒地。

崔翎的小腿被胡须男沉重的身子压住,她抗议地喊道,“喂!喂!你压疼我了!”

胡须男满面潮红,额头冒汗,但双眼紧闭,一言不发。

崔翎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她伸手去探胡须男的额头,刚触碰到就猛地缩了回来。

“好烫,他发烧了!”

借着柴火的光线,她的目光移到了他湿漉漉一片的左手臂上。

她小心翼翼地撕开那片衣裳,视力所及,不由一阵惊呼,“天哪,这伤好深!”

胡须男强壮的左臂上,赫然划着两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一道是箭伤,深可见骨,本来已经结痂,但方才打斗时似是太过用力,将伤口撕裂开来,露出阴森可怖的伤口和新肉,令人看到不寒而栗。

另一道则是刀痕,是新伤,长长的一道,几乎横跨了他整个手臂,因为没有得到及时处理,所以鲜血直流,这袖子上的新鲜血迹,都是来源于此。

崔翎检查伤口的手,不自禁地颤抖起来,“对不起,你别死!”

ps:

虽然很累,但是答应了你们的我还是做到了,粉红60加更,千辛万苦写出来的,大家感动吧?我尽力了!好累,去呼呼了,拜拜~

077垂涎

现在该怎么办?

崔翎茫然无助地望着因高热而满脸潮红的胡须男,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

她虽然没有学过医,但历经两世,该有的常识还是具备的。

胡须男现下高烧不退,还处于昏厥状态,要不是因为失血过多,就是伤口受到了感染。

这情况在前世,或许只是一支退烧针和一点抗生素就能解决的事。

但这里是距离现代文明十分遥远的陌生时代,一点微不足道的小病,都可以叫人丢了性命。

更何况他们现在不在盛京,也不在沐州城,而是在荒野山林之中。

缺医少药,没有食物和水,甚至连床可以保暖的棉被都没有……

对于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来说,这境况都算是一种考验,更何况是一个昏厥过去的伤病员?

崔翎觉得这样光坐着不行。

这男人现在需要救治,否则随时都有生命之危。

他舍命救她,她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不论如何,她都要替他做点什么。

她想了想用力抽出自己被压着的小腿,然后将胡须男的身体往旁边更舒服的稻草上搬去。

她的腿还是软弱无力。

但她扶着山壁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到石窟的入口,往外望去。

天光已经大亮,现在是清晨。

触目所及,一片厚厚的山雪,洁白无垠,一眼望不见尽头。

看地形和环境,此刻他们应该还在山上,但白雪高林遮蔽了视线,让她一时分辨不清具体的位置。

崔翎很想再走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形,但里屋传来胡须男微弱痛苦的低吟。

她连忙顿住脚步。从怀中摸出一条洁白的手帕,平摊在雪地上。

扒开第一层雪,只取相对洁净的第二层。将它们捧到帕子上然后包起,回到石窟。

她得先给胡须男清洗一下伤口。

等到他手臂上的血痕都被清理干净。她又撕下自己里衣的裙摆,紧紧地绑住他的左手臂止血。

她包扎伤口的水平十分业余,称得上歪七扭八,但好在力度足够,白缎上除了最初染了一丝红痕,后面就不在潺潺冒血。

这算是先将血给止住了。

接下来还要退烧。

在缺医少药的情形下,崔翎所能想起的物理降温手段。大约也只有冰敷和擦拭身体两种了。

冰敷倒是容易办到,这里是冰天雪地的山中,像刚才那样用帕子捧了雪过来便成。

擦拭身子就……

崔翎看了眼胡须男痛苦的表情,心下到底还是不忍。

罢了。现在情况危急,算得生死一线,她又不是土生土长的盛朝女人,心里将男女大防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的,又何必非要矫情这个?

再说。不就是男人的身体,她又不是从来没有见过,害羞个毛线。

崔翎这样想着,便一刻也不肯耽搁。

她扶着石壁走到外面,想了想。索性将身上的斗篷取了下来铺在地上。

一阵阴冷的山风吹来,如同刀锋割在她身上脸上,冷得身子都直打颤。

她缩了缩肩膀,咬着牙将大捧的雪往斗篷上放。

斗篷面积大,装的雪便多,多装一点,也好少出来吃两趟冰风。

她也不舒服呢,若是再冻倒了,和胡须男两个都人事不省,那么存活率就会大大降低的。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她才不想要死呢。

崔翎回到石窟中,毫不客气地将胡须男的上衣给扒了下来,用帕子裹着白雪在他上身认真擦拭。

初时,她还能心无杂念,认真淡定。

但过了没一会儿,她就羞愧地发现,她走神了……

不是她没有心怀高尚的救人之心,实在是这男人的身材太好了,好到让她十五年都不曾动过的心,那么猝不及防地荡起了一丝涟漪。

若不是还顾及着自己已婚妇人的身份,她都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对胡须男趁人之危上下其手了。

胡须男此刻上半身的衣裳都已经褪下,露出他坚毅的下巴,悠扬的颈脖,还有堪称完美的上身曲线。

不是那种令人望而生畏的肌肉男,也不是一点肉都没有的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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