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口气,压下翻腾的胃。
拉乌爷爷仔细看了一遍伤口,“你这个,错过最好的治疗期了,如果一烧伤就过来找我,应该不会这么怕人。可能要半年以上,伤口才会好。”
顺婆婆的三儿子马上堆笑道:“拉乌大师,方圆几百里,没有人的医术能比您强了,我们也是被逼无奈,谁知道京城居然不行。”
拉乌爷爷摆摆手:“这猴子是吃果子的,这兔子总是爱吃草的,但是如果让猴子吃草,它可能早就被毒死了,兔子就不会,你们找到兔子,忘记了猴子,当然就找错路了,反过来,兔子不吃桃子,你们给兔子桃子也不对啊,这天下的医生,不可能什么病都能治的,各有各长处。”
拉乌爷爷的话让我明白,许多病,不是医生不能治,而是你找错了门路,可惜的是,许多人都不知道对应的病症要找谁医治。
拉乌爷爷让我去厨房端了一碗茶油来,嗲能把一根鹅羽放在上面,“这个拿过去以后,就放在顺婆婆床脚,不用端回来了。”
这个鹅羽,也是要召什么鬼的吗?怀着疑虑,我送到拉乌爷爷手中,他用长长的鹅羽轻轻地将茶油刷到顺婆婆的伤口上,鹅羽轻细,并不会滴油,我感觉刷得很均匀。
嗲能拿着一盒东西出现在门口,随着他将盒子打开,一股清香的草药味在屋内散开。
嗲能轻轻撒着细细的药沫,拉乌爷爷用鹅羽把药沫涂开,不一会儿,顺婆婆紧皱的眉头就散开了,随着大大的鼾声,她完完全全陷入沉睡。
顺婆婆的三儿子满脸感激地把我们送出后屋:“拉乌大师,谢谢了,我阿妈很多天没能睡个安稳觉,一直都痛得睡不着,关键伤口扯着,稍微一动就破,又感染,唉!莫提了,她难受,我们当儿子的心头也跟猫抓一样,揪着的。”
拉乌爷爷笑笑:“先让她好好休息,三天后给她驱鬼。”
我听了脚下一踉跄,这还跟鬼有关系?
嗲能扯过我道:“你没发现顺婆婆脸上有青气?”
嗯?我刚才光注意那些看着很可怕的伤口,倒没留意到顺婆婆脸上还有青气,话说,她脸有一半都是焦黑色的,嗲能又是从哪儿能看出青气的?真是牛啊!
不过他这么一说,我倒是回想起靠近顺婆婆时,确实有股淡淡的阴邪,但是太淡了,我注意力又不在这个上头,所以也没往心头去,如今被嗲能点醒,我倒是心头一惊,也许我有点本末倒置?或者说是太容易被旁事干扰原本应该留意的事情了?
“嗲能,拉乌爷爷刚才那个褐色的粉末是啥?”我好奇那个气味,似乎以前闻到过,是味很不起眼的药材。
嗲能看我一眼:“你那天来我家的时候,我不就在捶吗?你还问过的,我当时就告诉你这是火烧药了!”
心虚地摸摸鼻子,当时确实问过,不过他回答的是什么我早就不记得了。
“嗲能,我回深市的时候,你给我一点呗?万一我不小心被火烧了……”
“那你就成凤凰了!”
“嗯?”
“火中涅槃啊!别瞪眼了,回头给你一瓶就是,走,我们去偏屋看看宝贝们,是不是都活着。”
(本章完)
第769章 养成()
到偏屋看了看,非常安静,但我能确定,里面的毒物都还活着,应该还有三至四个,也就是说快了,到最终绝定胜负之时,也是养蛊最重要的阶段。
“嗲能,我觉得这次好象蛮快的。”到门口喝着热茶说道:“有没有可能我们提前完成啊?”
嗲能瞄我一眼:“你做什么梦呢?养成都是需要这么多时间的。到时候了它就会养成,你还是求着能养出一个好的吧,最好是金灿灿的。”
“咳!”门口传来拉乌爷爷的声音,我和嗲能同时回头,拉乌爷爷把烟袋拿了出来,划根长火柴点燃就叭嗒叭嗒抽了几口,“你们两个小的,也太不收敛了,老远就能听到你们提前完成啊金灿灿啊,养都没养成,就想这些?”
被训得很不好意思,关键连嗲能都被训了,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只好说:“拉乌爷爷,我平时和嗲能就是这么开着玩笑的。”
“哼,你们以为蛊是什么?毒物之灵,它听得懂!”拉乌爷爷正色说道:“你们把它当成一个听不懂的傻子?那就错了,下次不要在蛊的背后瞎说,不然养成了,它也是个不配合你的蛊,搞不好还会坏你的事!”
这回我和嗲能都老老实实应了。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嗲能低眉顺眼的样子。
半夜,嗲能把我推醒了,“廷娃,廷娃!”
我迷糊地睁开眼睛,“啥事?”
没啥事,只不过是告诉我下雨了!
我一时气噎,下雨就下雨,又不是没见过雨!
嗲能却指指我手中的彩绳:“还不扔掉?最多再20分钟,雨就要停了!接下来十天都没雨,这农历五月可就过了哦!”
我一骨碌爬起来,趿上拖鞋就把那彩绳扔到门前,希望雨水把病根全部带走吧!
回屋却睡不着了,看看手机时间是凌晨四点多,不禁问道:“嗲能,我看其他人家起床都蛮早的,你好象要五点半以后才起来啊!”
嗲能哼哼两声:“早和晚的,也没什么区别,外公现在除了药材,也没种什么吃的,全靠寨子里的人送这送那,有时候我们也到镇上去买,多半都是在寨子里换。”
想想头天晚上的事,我不由问道:“哎,你说顺婆婆招了什么鬼?那鬼很厉害么?”
嗲能轻轻一笑:“我还以为你变了性子呢,憋坏了吧?是不是昨晚上就想问的?”
“嗯,你咋知道?”我把头转向嗲能那边,外头一团漆黑,倒还是能极朦胧地看到嗲能的被子动了动,大概是把手拿出来搁在薄被外面。
嗲能轻声说道:“当然是个厉害的鬼了,不然能把顺婆婆弄成这样?我外公在接诊时就没有问太多。”
“嗡漾都昨儿打了电话说了这个事儿。”我这才想起来说电话的事情,嗲能嗯了一声:“我知道,他事先发了短信,不然我哪里知道就要事先备火烧药呢?”
我好奇地问道:“嗲能,火烧药是你们家的秘方吗?”
“是啊!你想学?”嗲能的话语间有种狡黠的意味,“这个可不能轻传。”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问问火烧药是不是你家的秘方?”
“没错!”嗲能笃定地说道:“这个药,用不了多少钱,还能不留疤痕,只是比较费事,少一样缺一样,都不行。”
“那为什么不推广开来啊?”既然用不了多少钱,为什么不作大范围推广呢?
“那药不好摘!不小心就会……唉,不跟你说了,天没亮,赶紧睡觉!”听见嗲能被子沙沙响了几声,又没动静了。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七点半了,嗲能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洗漱毕走到堂屋外,就看到嗲能正在把洗干净的衣服一件件搭到竹杆上晾着,回头见是我,便说道:“灶上蒸了早餐。”
我从蒸格上拿了一块米糕,又走到嗲能跟前:“昨天拉乌爷爷问我心口是不是难受的事情。”
嗲能闻言转过头:“没啥,你就是胸口有点寒气,晚上泡个药水澡出出汗就好了,没事的。”
哦!我顿时松口气,似乎这米糕也格外香甜。
四十九天到了,想想去年这时候,再想想今年的养蛊,总觉得不管是养什么,心里头都悬着针,动不动就被戳一下。
开坛,跳出一个拇指大小的象金色不象金色,象银色不象银色的四脚蛇似的动物,我的手还没收回去,它就在我指尖狠狠咬了一口,气得我一巴掌把它打进坛子里,我听到了金属铛的一声,哟,这家伙修成了金刚不坏身了!
嗲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集中意念!”
我心头一凛,与蛊沟通,这是大事!
蛊兄弟蛊兄弟,请你住到我家来,好菜好饭招待你……
我心里头念着这感觉象儿歌一样的调调,不过,坛子里的燥动马上就安静了,我打开面前的一个小盒,滴入鲜血,扔进坛子,隔着坛,我也能听见轻细的咀嚼声。
不多会,蛊有回应了!
这是应允的意思!
欣喜若狂,看样子这蛊是很健壮的,不象上次那个银色蚂蚁,一开始就不爱动弹,最后默默地登极仙乐,这个蛊,象熊孩子一样,在坛子里不停地在动。
蛊养成,我现在能干什么呢?
抱着蛊坛想走出来,嗲能看到后,眉头一皱,厉声说道:“蛊坛子不能见阳,说过多少次了?”
我被吼得一哆嗦,赶紧把蛊坛放回原处。
锁上偏屋,我们走了出来,再次去看望顺婆婆,她的伤看起来比先前好了许多,现在能坐起来了,也能动动,但是大幅的动作还是不行。
见顺婆婆说话间,稍微带了轻松的语气,于是我对拉乌爷爷的秘方更是好奇。
“幸好现在是夏天,能敞着,要是冬天就惨了。”顺婆婆的三儿子笑道:“好了不少,真的是万分感谢。”
嗲能摆摆手:“如果顺婆婆再年轻点,恢复得还要快,现在能动动是很好的,也不要动得太多,怕伤口裂开。”
走出屋外,嗲能问道:“兔兔他们要来了,你是准备搬回你外婆家呢,还是一直住我家?”
(本章完)
第770章()
蛊养成了,不过我还不知道那是个什么蛊,而且上次的蚁蛊没活几天就死了,这一次,也不知道能活多久。
怀着不安的心,又问道:“嗲能,上次那个在州医院死掉的女的,后来有没有查清楚她的死因?”
嗲能摇头:“嗡漾都后来没传信过来,说不定那些人已经走了,不过那女的死因我还没有去问过,再说这些事情也太多了。”
最近这段时间,连胜武他们都没有信息传来,大概是忙得不行,只在昨晚收到一条邬玉琴的抱怨信息,说是暑假要补课,因为下半年升高三了!
天,都快高考了啊!
感觉时间飞一样就过了,还没什么感觉,就往高考班迈进,可惜,高考班里没我。
也不知道嗲能是怎么想的。
这天晚上,拉乌爷爷唤我近前,“廷娃,我的意思是,你再进一趟洞葬府!”
去洞葬府?我震惊地看向拉乌爷爷,这确定不是自己找死?
嗲能咳了一声道:“我跟外公陪你一起去!”
陪我一起?可以是可以,但为什么呢?
看出我心中的疑惑,嗲能说道:“只是为了确定某件事。”
确定什么事呢?嗲能和拉乌爷爷都缄口不言。
“什么时候去?”我的意见肯定是不作数的,只能寄望于他们的安排。
“鬼节之前!六月二十五吧!”拉乌爷爷想了想就拣了这个日子,那么距离今天也就十来天功夫了。
“廷娃,你妹妹要过来,什么时候?”
拉乌爷爷又发问道:“你到时还是住这里吧,等去过洞葬府以后,再回你外婆家住,我给你们打过鸡骨卜,就快得解脱了!”
拉乌爷爷笑眯眯地说完,就往后屋走去,每隔两天,他就要给顺婆婆换药,顺婆婆儿子每天照顾得很殷勤,现在这样的儿子已经不多见了。
孝顺的孩子,总是有福报的,拉乌爷爷对顺婆婆三儿子每每夸奖,终于有个姑娘被打动,在门外唱情歌了!
我还是头一回听见这种女追男的情歌哩!
不过,咳咳,唱得很是肉麻,我和嗲能听到都有点不好意思。
嗲能只好傍晚带我去外公家掇饭,席间说起顺婆婆三儿子被寨子里的姑娘求爱时,外婆笑道:“不是很好嘛!你看阿樱整天都说,以后她看中了就到人家门口去唱歌!”
阿樱嘟着嘴:“阿奶,看你,净说些没边的事儿!”
我们都笑起来,小舅舅推我一下:“哎,你那两个妹妹好玩不,听话不?”
“你上次没见?”我不解地转头问他,外婆笑道:“上回兔兔来的时候,他不是在城里嘛!”
我这才想起上回兔兔来时,小舅在城里做事,一直没能回来,但这次为什么又在了呢?
外公外婆对于我这两天回家吃饭表示很高兴,菜也多了不少,我们每天晚上五点就过来,九点钟才回去,这么几天后,拉乌爷爷说我们不用晚上出门了,因为顺婆婆的三儿子答应跟那个女孩去打堆。
打堆,就是谈恋爱处对象的意思,多半是在大石头后面,因为石头能够存放上千年,所以苗人总是喜欢在谈恋爱时候跟石头贴得近点,这样可以情比金坚,爱到海枯石烂。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不过这种风俗一直都存在,只是我了解到的,都是花前月下,总跟柳树缠在一起,这柳树都快被文人们催成仙了。
不是说柳树是闹盈盈,拐枣树是乱蓬蓬,槐树是阴森森?却从来没有人赞石头呢?
这天晚上,洗漱毕,我把衣服也搓洗了晾上,嗲能和我的晾衣杆抬到了棚下,“你咋今天这么勤快?”
我一愣,摸摸鼻子:“那是因为明天兔兔就来了啊!”
嗲能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道:“后天嗡漾都和八罗也来,阿有说他也来,我明天去称点牛肉干,再买几瓶雪碧,后天就在屋里头吃点东西吧?”
我连忙点头:“明天要不要去买点菜?兔兔他们……”
嗲能摆摆手,“不是说无人陪伴嘛?我们要去飞机场接呢!”
“哦对!”突然想起来,我们还得去飞机场接,不晚点的话是上午十点半,晚点就不知道了。
拉乌爷爷到别的寨子去了,按理,他今晚是不会回来的,“嗲能,我养的那个叫什么宝蛊的,我回外公家住,它会不会死啊?”
嗲能叹口气:“不会死!你都问了N遍了,每天这么问,你不累啊,还有,你那个是四宝蛊!唉!最后活下来的是小蜥蜴!”
“小蜥蜴?它饭量够大的!”想想后院被它啃掉的食物,我就觉得自己养不活它。
嗲能哼了一声,“蛊都是食量极大的,没钱你还养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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