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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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梦-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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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被人看到您老带个男人满大街溜达,也会让人误会不是?您放我下来,有事我们好商量。”

    美人九有些许犹豫,我赶紧醋他:“九爷如果怕我算计,就拉倒,横竖也不是坏我的名声。”

    “我会怕你算计?”美人九果然十分自负,坏心肠的提起我一甩,我抓住机会顺势一窜,向目标猛扑过去,一把抓住那黄带子阿哥的马褂,紧紧的攥住不放。

    那人冷不防被我一抓,回头与我打个照面,我脑子“嗡”的一声炸了,“怎会又是美人九?”

    我吓的松了手,绝望到了极点,看来老九的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看来老天也不帮我,大概已经是我该回现代的日子了。

    这时有人过来拉扯我的衣袖:“思盈?怎么是你?你认识我五哥么?”

    “小十七!”我看到小十七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的仙丹,连忙一把攒住小十七的胳膀,浑身不由自主的簌簌发抖。心头却像放下石块一样轻松:“原来不是美人九,阿弥陀佛!”

    这时旁边又来一人,是十四阿哥,他满脸探究的看着我,美人九也走了过来与他的兄弟们寒暄,还抽空似笑非笑的瞟着我,我忽然警觉,他或许盼着我把刚才之事嚷得人尽皆知吧!连忙装做没事人似的单腿下跪打个千:“各位爷吉祥,思盈有礼了!”

    我见美人九向我靠近,连忙不动声色的转到十四身后躲避。我相信美人九应该不会当众发恶,以防万一,我还是离他远点的好。

    十四笑问美人九:“九哥不是说今个有事,不与我们喝茶了,怎么这会儿又巴巴的赶来了?事情忙完了么?”

    美人九随口胡诌:“约好的那人爽约了,正在街上闲逛,没承想会碰上你们!”

    小十七对我忽然出现很是怀疑,一个劲的追问我:“思盈,你认识我五哥吗?刚才为何发抖呀?”

    “我认错人了,以为五爷是我认识的人呢?五爷,真是不好意思,思盈冒犯了!请您恕罪。”说着还虔诚的躬腰打个千。

    五爷空手一扶:“没事,起吧,不必多礼。”

    早听人说,这位五爷虽然与美人九面貌生的犹如双生子,可是性格却南辕北辙,最是温文有礼,学识不在三爷之下,平时独来独往,与亲生的兄弟美人九也不大往来。但是,在兄弟有难时,却会尽力相救,比如上次在康熙的剑下舍命救出十四阿哥,在十三被关押时,与四爷一起跪求过皇上,让人偷偷的给十三送过棒伤药与补品。

    今日见了,觉得他们面相虽然很像,但是,还是很好分辨的,这位五爷满身透着书卷气,比美人九多了几分清雅,少了几分妖媚。具体的怎么说呢?一句话,人见了这位五爷,绝不会拿他当女人,因为他身上自然的透着男子汉应有的男儿气概,不像美人九,皮肤白嫩水灵,五官精致,线条圆润,秋波如水,眉眼如丝,比女人还女人。整个一个颠倒众生的美人。只可惜了,是个蛇蝎美人。

    小十七热情的邀请我:“思盈,你如果没什么事情,就与我们一起去喝茶吧!”

    那位五爷附和道:“是呀,相请不若偶遇,一起吧!”

    十四也说:“岳小姐不嫌弃我们粗俗,就赏个面子吧!”

    冷面王最喜欢拿规矩说事,每每嫌师父与十三对我太过放纵。我与他们一班阿哥招摇过市,上茶肆酒馆,倘若被那冷面王知晓,又要罗嗦个没完没了,甚至疑心我与他们窜通也说不定。况且,当下冷面王府里正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之时,谁也不敢稍有差池,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冷面王轰成炮灰。前个为打碎一个茶杯,打了那个侍茶太监四十大板,差点要了那太监的姓命,到现在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再者冷面王是个多疑之人,他若听说了我与十四、美人九一起喝茶,指不定会怀疑我与他们暗同消息。他可是将来的雍正,铁碗皇帝,我还是不惹他为好,正准备婉辞拒绝,乘机走脱;也好避开美人九这个阴险之徒。

    美人九却摇着折扇开了腔:“老十三这回是栽到底了,老三又落井下石,连老四也没辙了。想起老四的那张臭脸,我心里就痛快,哈哈哈!!!”

    这个诱饵太具诱惑力,我一拱手:“那思盈就叨扰各位爷了!”

    进了茶馆,上了二楼,五爷拣个临街的桌子坐了上首,右首美人九,左首十四阿哥,小十七与五爷坐对面,小十七让我与他同坐,那时的茶馆没有坐椅,一色的条凳,我虽身着男装,但是与小十七比肩而坐到底有些尴尬,就推辞说:“各位爷喝自己的,思盈不懂饮茶,在旁边伺候各位爷吧!”说完靠墙站在十四阿哥身后,盯着坐对面的美人九,等待他的下文。

    十四阿哥见我不坐,拉了小十七与他同坐,对我笑道:“这里自有茶官照应,哪用得着你岳大小姐伺候,快坐着吧,这样说话也方便些,省得大家不自在。”

    我见十四阿哥说的诚恳,又见那小茶官在一旁侯我入坐上茶,如再扭捏,就显得太没见识,就告罪坐下。

    沉默片刻。十四阿哥对我一笑:“你前几次寻我,并不是我故意不见你,实在是忙,抽不出工夫。我知道你见我是想问老十三的事情,你别听我九哥夸大其词,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就是皇阿玛申饬了他一顿。三哥借机让他在家闭门思过而已。”

    原来十三不过被他老子骂一顿,那还真不是什么大不了得事,之前又不是没骂过?不过,三阿哥为何敢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竟然派兵封府?

    我正在心里暗自合计,就听老九一声嗤笑:“是呀,只不过骂一顿而已,不过骂他并非勤学忠孝之人,若不加以约束,必将生事,不可不防。”

    我闻听,惊叫失声:“什。。。什么?并非勤学忠孝之人?必将生事?不可不防?这话从何说起?”

    这个老康,真是吃人不吐骨头,这样当众辱骂十三,不是将他打如地狱么?

    见他们一个个埋头喝茶,并不接我的话头,我只好再问一次:“十三爷他做了什么事情,惹恼了皇上么?他不是没去草原么?”

    小十七在一旁忿忿不平的发着牢骚:“十三哥哪有做过什么事情!都是那些蒙古王爷不好,无事献殷勤,竟然越过太子不理,纷纷给十三哥敬献礼品,还不知看脸色,皇阿玛脸色已变,他们还在那里絮絮叨叨的称赞说什么十三殿下英明神武,乃大清朝当之无愧的第一巴特鲁。你说,皇阿玛能不生气么?他们这样说,置皇阿玛于何地?置太子于何地?真不知道他们是蠢呢,还是受人指使,有意要陷害十三哥。”

    美人九嘲笑出声:“要说这都是他那个糊涂表妹的功劳,听风就是雨,那丫头还真是个乐子!哈哈哈!!!”

    “海蓝?”

    小十七嘴比我快:“海蓝格格?九哥,你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

    “我吗?嘿嘿,我不过说句玩笑话,谁想到她还真去办!”十四阿哥似乎呛着了,在一边连连咳嗽,美人九这边立马改口:“我这也是听人传得呗。谁耐烦管那些个闲事。”

    我越听心情越冷,玩笑话?鬼才信他。我面无表情的看着美人九,他这是拿别人都当傻子对付。

    这出闹剧十有八九是他搞出来得,“水能载舟亦覆舟!”八爷党到真是善于总结,吃一渐长一智。把八爷惨败的教训变成经验,然后用在十三身上。怪不得他巴巴的跑来饶舌;原来是佳作不被人知,忍不住来显摆。

    不过,我有点不懂了,十三已经无职无权,闲散皇子一个;哪里就妨碍了他们?让他们这样煞费心机的陷害十三?我目光扫过十四阿哥,怪不得十四不好意思见我,他应该是感到惭愧了吧?八爷党在八爷失势后,现在一心一意想要扶持十四阿哥上位,他们或许是害怕十三东山再起时会与十四阿哥争夺兵权,又或许只是单纯为了剪除四爷的臂膀,所以设计把十三打入深渊。

    也不怪冷面王那样隐忍的性子,这次会破了功;被自己嫡亲的同胞兄弟摆了一道;自己最器重的兄弟被剪除;于公于私都叫他痛苦难当。今后无论谁成谁败,冷面王这次从心底恨透了八爷党,或许,此时的冷面王已经下了铲除八爷党的决心。

    不管怎么样,他们的目的达到了,不但康熙对十三失望厌恶到了极点,十三在熙朝绝无翻身的日子。就是十三自己恐怕也是绝望极了,母亲早丧,两个妹妹也成了和亲的祭品。至亲的阿玛厌恶自己,遭遇敬爱的父皇的冷落与厌恶,此时的十三或许已经是万念俱灰,了无生趣了。

    这些人真是太狠了!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黯然消魂() 
这些人真是太狠毒了!

    我饮尽杯中茶水,借以缓解因为压抑悲哀而引起的咽喉疼痛,仰头压下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心里深恨八爷党徒,他们自以为聪明,做得隐秘,这样深挖坑,搭天梯害人,难道不怕遭报应么?我再也不想看到这几张让人厌恶的嘴脸,也懒得与他们告辞,起身就走,心中悲愤难忍,和着下楼的步伐,一字一顿,把那回旋在心中许久的话儿朗声吐出:“欠命的命会休,欠债的终须还,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我失魂落魄的在街上晃悠着,不知该干什么,连四爷也无能为力了,我能干什么呢?既不能救他出来,就是我有这个能力,十三恐怕也不愿出来,他那样至诚至孝,光明磊落的一个人,遭人陷害;被他所敬爱的父亲辱骂厌恶,大概死得心都有了吧!

    小十七驾车追上了我,送我回到了四爷府,小十七似乎对我刚才的事情有所察觉;临别一再叮嘱我:“你再出门最好带个跟班,无事尽量少出门。自己保重,其他的事情有我们呢!”

    “我们?”这个我们指谁呢?是美人九与十四阿哥?还是冷面王呢?

    我忽然想道一个问题,他这样与八爷党厮混,终究不是好事,又不方便直言,便装做随意的问:“我与你的折扇与荷包怎么总不见你用?不喜欢么?如果不喜欢就还我好了!”

    小十七马上分辨:“怎会不喜欢?我喜欢的紧,每天都带着,无事也会看几遍。”

    我见小十七扯远了,怕他说出我所不能回应的话语;连忙与他告辞进府,小十七的声音穿入我的耳中:“你放心,上面的诗句,我记得真真得。”

    晃到师父书房站了一会儿,师父问我何事,我支吾说没什么事儿,不过看看小满在读什么文章。忽然明白,师父与四爷为什么不愿告诉我有关十三的事情,谁也帮不上忙,多一人知道,不过徒增一份烦恼罢了。

    我总以为我来自现代,知道结果,可以应付一切,可以承受一切,谁知道过程却是如此艰辛与痛苦。我知道结局尚且如此的痛心与绝望,十三什么也不知道,他该怎样度过这漫漫的熙朝岁月?

    我悲哀自己的无能为力,深感人力的渺小。心灰意冷,回屋倒头便睡,也不知是做梦,还是我思绪飞转,现代的,清朝的人和事在脑中打架,混混沉沉的,也不知睡了多久,反正人懒懒的不想动弹。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了。

    我发疯的想念现代的一切,想念现代的和谐平等,想念现代的自由自在。想念孤苦无依的母亲,不由泪流满面,哀哀的哭泣一阵,想到和同学朋友们一起学习疯张的那些快乐往事,以前觉得苦到及至的事情,现在想来也觉得是那样的幸福甜蜜。不由又会心的笑笑。

    师父劝慰过我,也骂过我,我当时总是默不出声,虔诚的接受师父的训导,可是,过后依然是我行我素。懒散嗜睡,痴痴傻傻,混吃等死一般。我明白我如此行经有害无益,可是,整个人犹如魔怔一般;不能自控。

    师父最后没辙了,不得不低声下气的问我:“你是不是想去十三府?我想办法送你进去可好?”

    我缓缓摇头:“不,我不想去!”

    “为什么?你这样作践自己,难道不是为了要挟师父,要师父替你想办法进十三府么?”

    “师父您别误会,我绝无要挟师父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心灰意冷,累了,倦了,不想再抗争了,想放逐一下自己,您且不要管我,忙您自己的事情要紧。”

    “你真的不想见十三爷吗?你想清楚了;预备从此撂开手吗?”

    泪水潸然而下,我吸吸鼻子,无助的看着师父:“我当然想见,可又怕见,师父,你说我见了十三能为他做什么?又能对他说什么?让他再度荣宠非常吗?我没这个能力;服侍照顾,他有娇妻美妾无数。难道我能再像以前那样劝他说,他皇阿玛骂他是因为爱他吗?他要振作,须靠他自己,我根本就帮不上忙。”

    师父点头叹息:“这样也好,你既然能如此看的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正发愁要如何告诉你才好,现在看来,你既已经看穿,不想掺和了,那我也就不必告诉你了。也不必为你日夜揪心了。”

    我听出师父话有蹊跷,心内惊慌,脱口而问:“十三又出了什么事么?”

    “四爷昨个告诉我,他已经进府去看过十三爷了,十三爷自从接了皇上的上谕,便在府里日日卖醉,据说,吐血的病疹又犯了,一双腿也红肿发亮,连走路也困难了。也不肯喝药治疗,还成天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任何人不见,喝酒度日,再这样下去,不光腿保不住了,就连命我看也难以保全。唉!可惜了,十三爷那样的文武全才,真可谓文可安邦,武可定国,眼见就要落得个英年早逝的下场。唉!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呀!”

    “你既已看开,就好好歇着吧。师父不扰你了。”师父不理我的惊讶与哀痛,边叹息边走出门去。

    我与十三一路走来。点点滴滴在心头,叫我如何看得开?不由泪如雨下,心痛难当,哀怨丛生,心里恨恨的埋怨那十三太过薄情,“你为什么这样不珍惜身子,难道你眼里就除了那高高在上的康熙帝就没有旁人了么?康熙抛弃了你,你就不活了吗?对我的许诺都忘了么?难道我平日的一颗心都白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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